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6:42

第675章:出马仙
黄姐笑了:“这钱是我师父自己出啊,咋能让客户出呢?人家也不愿意呀!”

    我表示疑惑:“那你师父何必自己掏腰包,非要给那客户看事?推了不就完了嘛。”黄姐说,你不知道,这人跟我师父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现在做大生意,家里挺有钱,在鸡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他儿子的这个事,不少人都在关注,我师父要是能把他家的事给看圆满。就能挽回形象,以后她再帮人看事也有底气。而且师父帮那个老朋友大忙,今后也能得到不少好处,那人出手很大方。

    “可你不是说,你师父看事不太准吗?就算这次能成功,以后也不见得好使吧?”我问。

    黄姐说:“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他家里挺急的。事后我师父会找高人,把家里的堂口重新捋一捋。当初找人立的,肯定是被那人给坑了,现在这社会人真太坏了。什么事都暗中搞小动作整你。你不知道,在我们这边,出马仙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大家都说自己准,说别人是骗子。对了。你有QQ号没?”

    我说当然有,于是就互相加了QQ号码,黄姐说可以明天定个时间,让她师父在视频里和我沟通一下,因为这个事挺急,要是师父同意,最好这几天就定下来。我当然希望尽快赚到钱,于是双方商定,明天上午九点准时上QQ视频。

    躺在床上,我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他嘿嘿笑:“让泰国阿赞和东北出马仙唱双簧,这种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我连忙解释说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客户,只要能赚钱,管他双簧还是三簧呢。

    方刚说:“嗯,出发点是对的,这才叫商人。到时候把事情想周全,一定要先收钱后办事,免得办砸了对方不愿给钱。这种事不好搞,把细节多过几遍,避免穿帮。”我说有你在就不用操心这么多,没想到方刚说:“我后天要和阿赞巴登去海口,给一位大老板的情人解个死降,你这边能不能等些日子,最多五六天。”

    我嘬着牙花:“够呛,客户这边比较急,可能这几天就要定下来。你要是没空,那我只能找老谢了。”

    “妈的,便宜了这老狐狸。”方刚骂道。我笑着说你也不能这么想,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我有事首先都是找你,而且别忘了老谢家里还有个病秧子呢。

    方刚嗯了声:“也是,阿赞洪班的通灵术还是不错的,对付这种中邪的生意。应该没问题。”

    再给老谢打去电话,老谢一听情况,乐得不行:“多亏方老板没时间,那这生意就只好便宜我老谢了。田老弟,我觉得当牌商做到你这个地步。应该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能让泰国的阿赞师父去东北给出马仙唱双簧,行啊!”我笑着说只是先和你打声招呼,客户那边还没确定呢,几万块钱人家嫌贵,她们出马仙看一次事。最多才收两千来块钱。

    老谢说:“那没办法,谁让客户那家人很急呢,我们赚的就是救急的钱。这几天阿赞洪班都没什么出行的计划,你这边有了准信,别忘了随时通知我啊。我这边收三万就行!”

    次日上午九点钟,我和黄姐准时在QQ上视频,她的长相和身材一样都平平,从上到下没有半点能吸引我注意的地方。旁边站着个中年妇女,身体健壮,头发烫着大卷,手里拿着一瓶化妆品,正在往脸上和手上抹着,边抹边从电脑屏幕里看我。

    黄姐说:“田老弟,这就是我师父。他姓常,有人叫她常大仙,也有叫她常姐的。”

    我在视频中和常姐打了招呼,常姐边抹手边说:“老弟呀,听小黄说你在泰国专门卖佛牌和联系法师,干你这行是不是也得和我们似的,得有仙缘吧?你会看事不?”

    为了让对方觉得我这个牌商不是吃干饭的,我就假称自己从小就是灵异体质,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才做这行。常姐笑着说:“呀妈呀,那太好了,你当牌商能赚多少钱?”

    我说也没多少,饿不死而已,常姐说:“那能有啥意思?干脆你也和小黄一样,当我的护身报马,等忙完这阵,我找人把堂口好好立一立,咱仨就能吃香喝辣的啦!”我连忙推辞,说我有亲戚在泰国,走不开。

    聊天中,我问起常姐那位有钱客户的情况,她说:“那人姓夏,跟我以前都在林场上班,关系不错。现在人家开公司专门卖木耳和蘑菇,都他妈发家了,有钱。他儿子今年念高三,以前可淘气了,爱打架,爱欺负同学,老师和同学都烦他。可自打上了高中以后,那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精神不振,在课堂上喜欢自言自语,有时还大喊大叫,浑身发抖。现在根本没人敢和他同桌。老师还劝他退学呢,说他有精神病,得去看。”

    “要是没有什么外界刺激,那就是中邪了吧?”我问。

    常姐说:“可不是吗!我帮老夏看过两次,仙家能说出祸在学校。别的就没说出来。因为堂口没立好,我现在供的仙家也不太,所以这事可闹心了。”

    坐在电脑前的黄姐问:“像小夏这种情况,泰国的法师能治不?”我说现在不敢确定,以前这类生意我倒是接过很多。但要先详细了解客户的情况,越详细越好,能不能让那个中邪的小夏给我打个电话,或者视频问问他也行。

    黄姐和常姐互相看了看,那时的网络不像现在动不动几十兆、上百兆。那阵子能有个一两兆已经不错,再加上泰国的网络和国内可能也有冲突,所以视频经常会卡。但我仍然能看出两人的神色有些怀疑,估计是担心我去撬她们的客户。

    我说:“没事,你可以让他用你的手机和我通话,或者用你的QQ号和我视频。”这下黄姐笑了,连忙说没这个意思,现在就给夏家打电话,行的话今天就上QQ找我。

    下午两点来钟,我的手机QQ收到消息。黄姐说要是我方便的话,夏家父子半小时后就来她家,我说没问题,问她到时候以什么身份和借口跟夏家父子沟通和询问。黄姐告诉我,到时候你就说和我一样。也是常大仙的护身报马,现在人在泰国,准备到黑龙江来看望师父,同时也能把泰国的法术带回来,帮师父给人看事。

    我心想。这借口还真不怎么样,为了赚你这份钱,我还得管她叫师父。你们两师徒为了围拢这个大客户,也真是够拼命的。但我对东北的出马仙几乎完全没有了解,她口中这些术语。如堂口、香堂、报马、弟马这些,也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幸亏我没入这行,不然光这些切口就够让我头疼的。可转念又一想,很多人对泰国佛牌和巫术的用语也是满头雾水,初接触也觉得非常神秘,这就叫行行出状元。

    半小时后,我在视频中看到了常姐的这位有钱的朋友,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五官还挺好,只是萎靡不振,似乎没睡好觉。

    那中年男人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在视频中问我是不是常姐的弟子,在泰国的,我说:“是啊,夏哥,师父已经跟我说了你儿子的情况,打算在视频里了解一下具体问题。”

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6:44

第676章:常姐请阿赞
夏哥问:“听说泰国也有看事的?”我说在泰国那叫阿赞师父,到时候我回去会把泰国的狐仙带回黑龙江,你儿子的邪病就能有救。

    东南亚没有狐狸,但泰国也确实有狐仙牌,当然这都是近几年的事,无非是用了人缘法门,专门讨好中国顾客的。这话让夏哥非常高兴:“那太好了!你师父给我儿子看过两次,也没说出啥来,就说祸在学校,可他念的高中我都去两次了,校长和老师都烦我,说学校一切正常,问题就在我儿子身上,你说愁不愁人!”

    我问:“去医院检查过没?”夏哥说查过好多次了,大夫也没说出啥名堂。最后让我去精神科查,也没查出病,还劝我把儿子送去精神医院休养。休养个屁,我儿子怎么能得精神病!

    我心想这可不一定,又对他儿子说:“小夏。你今年多大了?”夏哥捅了捅坐在旁边发呆的儿子,他回答说今年十八,上高三。我又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些奇怪的症状,具体是怎样的。

    小夏说:“从高一开始吧,有时候晚上做噩梦。有时候浑身发冷,耳边好像有人跟我说话,还骂我……”他说了很多症状,基本都是以前我接触过的那些。

    夏哥叹着气:“这孩子才愁人呢,大半夜睡着睡着就从床上蹦起来。大喊大叫,能把人吓死,一个劲地喊什么‘别挪,别挪,啥也没有’的话。”我又按之前的套路。问他和他爸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冲撞过什么东西,有过什么不尊敬的行为。

    夏哥回答:“这些话题你师父都问过好几遍了,全没有。”

    我问小夏做梦时都是什么内容,在你耳边说话的内容又是什么。小夏摇摇头,说记不清了,只觉得当时非常害怕,马上就能醒,但内容完全记不住,那个在耳边骂他的声音也很奇怪,听不清具体是什么话,反正能感觉到是在骂自己,他有时候就会下意识回骂,结果在课堂上被老师赶出去。

    “田老弟,你什么时候从泰国回黑龙江啊?我儿子都高三了,明年马上就要高考,现在他这样怎么学习?虽然他学习不咋样,但也不能被劝退学啊。”夏哥问。

    还没等我回答,就看到视频中的小夏仰起头,眼睛翻白,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以为是视频又卡了,却看到夏哥和黄姐他们都过来扶着小夏,夏哥用手捏着儿子的腮帮,好像是怕他咬舌头。三人将小夏抬出房间,视频这边暂时没了人。我心想难道他这么容易就发病?看起来像是羊角疯。

    几分钟后,黄姐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低声对着麦克风说:“刚才看到没,小夏总犯这样的病,都好几次了。”我问小夏以前是不是有癫痫症。她说当然不是,要是癫痫的话,能胡言乱语吗,能幻听幻视吗。而且医院也查不出病因,只说是精神方面不太正常。劝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心想也对,黄姐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我实话实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黄姐说:“那怎么办?”

    “这种事一般都是直接请泰国法师去施法,或者让客户去泰国作法事。光问有时候永远没结果。”我回答,“第一,很多客户都不知道在哪里冲过煞、撞过邪,因为我有客户曾经在自家院子里尿尿,没想到地下埋着两口古代棺材,把阴灵得罪了。第二,要是有人暗中使坏,那就更没法调查。”

    黄姐叹了口气:“好吧,我和师父抽空说说,看她的意思。”

    为了增加她们俩对我和泰国法师的信任度。我让黄姐去我的淘宝店铺,里面有几段视频片段,分别是挖出阿玲尸体施法、河北承德客户灵棚阴灵附体、阿赞巴登给孔先生施法的几段录像,让她和常姐看看,感觉一下。

    晚上,黄姐在QQ上给我留言,说那几段视频看了,灵棚这个还好,但给那个叫阿玲的女人尸体从坟里挖出来施法,尸体还能自己翻身,太恐怖了。我回复说:“这就是阿赞师父的黑巫术,专门控灵的,能禁锢阴灵的怨气。”

    “师父问,要是请泰国的法师来黑龙江,这钱怎么付。能事成之后再给吗?”黄姐问。我说当然不行,你可以四处打听,无论多大的明星,从东南亚请阿赞师父还是龙婆古巴僧,去国外施法都要先付钱,而且还是全款。就算这样,也得看那些师父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来。你这桩生意,我已经和泰国孔敬府的那位阿赞洪班师父说过,他助手表示这几天刚好有空,能来国内,听到要去黑龙江这么远,都不太情愿。

    黄姐给我发来QQ语音,问:“那我怎么知道你收了钱会不会办事?万一跑了呢?”

    我笑着说:“别忘了,你对门的邻居和我表哥可是长期的水果进口合作关系,每年几十万块钱的生意。我总不会为了骗你这几万块,就消失吧?再说我们可以淘宝交易,要是你觉得这也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你想啊,就算给法师和我报销来回机票路费。等法师大老远跑到黑龙江你家,你这边万一出点儿什么岔头,又不想弄了,人家阿赞师父岂不是白跑一趟?到时候你们没啥事,我今后可就再也没理由找这位阿赞师父合作。”

    那边黄姐犹豫着,说也有道理,问具体多少钱,怎么付。我心想,正所谓货卖用家,现在黄姐和她师父常姐正处在紧急时刻。常姐的老朋友儿子有难,她必须得把这事给摆平了,不然以后不但会得罪这个有钱的朋友,在鸡西也没法再帮人看事,所以非要从泰国请法师来帮助她们度过这一关不可。而这桩生意既然可以要价四万。但对她们来说,愿意出四万块钱,就能出五万。

    于是我说:“五万元人民币,先付三万,做为此行的来回路费和定金。余下的两万事成之后再给,要是施法失败,退回一万五。阿赞师父只坐飞机和自驾,不坐火车,你们要到哈尔滨机场开车接我们。”

    黄姐问:“那没问题。可失败了咋还收一万五呢?”我说法师是专门跟鬼打交道的,人家修黑法也是有风险的,赚的也是这个钱。你们给人看事,不成功不是也得收点儿红包吗?就算失败了,仙家上身是不是对身体也有害,总生病?这都是和鬼神打交道的代价。可不像买衣服,试完不合适可以退,双方都没损失,人家法师每施法一次,都要耗费法力。还要冒着被阴灵反噬的危险,所以这些钱并不多。

    在QQ语音那边传来常姐的声音:“田老板,老夏说了,要是我能把他儿子的邪病看好,他肯定能好好谢我。所以说你这边最好能成功,要是失败,我不但赚不到钱、得不到名声,还得自己搭一万多!”

    我说:“尽力而为,虽然我这两年多请泰国的阿赞师父给客户驱邪,成功率很高,但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除非是在忽悠你。咱都是东北人,大话我从来不说。”我这么一说,对方反而更加相信我,这个方法百试不爽。

    当晚。我在淘宝店铺里新建立了一个三万块钱的施法链接,让黄姐直接拍下付款就行。黄姐说她没有网银,平时网购都是托自家弟弟付款,这次也不例外。等我从电脑上看到交易通知之后,立刻用网银给老谢国内的银行户头汇了两万,再打去电话,告诉他客户已经付了定金,让他明天就去定最便宜的打折机票。

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7:01

第677章:放我出去
次日中午,老谢就把机票订好,是四天之后的,只有那天能打折,时间还是凌晨三点多钟。为了省机票钱,也只好让常姐那边多等几天了。

    从曼谷到哈尔滨,黄姐带着人开车在机场外等候。这是辆半新不旧的微型面包,虽然有些跌份,但也比坐T字头的火车强。开车的这位是黄姐男朋友,两人估计头一次和阿赞师父碰面,看到阿赞洪班那满脸的纹刺经咒,两人神色有些害怕。我心想这就对了,你们害怕才会产生敬畏,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不字。

    开车由哈尔滨到了鸡西市,常姐已经定了饭店包房招待我们。全是正宗的东北菜。什么五彩大拉皮、小鸡炖蘑菇、满族锅包肉和风味酱大骨。说实话,菜做得相当不错,可惜阿赞洪班是云南人,又是苗族,根本就吃不惯东北菜。没吃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老谢知道他不爱吃,只好帮让厨师做了份扬州炒饭和一碗酸辣汤,让他凑合能吃饱。而我和老谢都饿了,倒是啃大骨啃得满嘴流油。东北人好客,看到客人不怎么动筷。常姐和黄姐以为阿赞洪班是在摆谱,脸上有几分不快。我连忙告诉她们,阿赞洪班是泰国人,吃惯了东南亚菜,这些东北的菜系他吃不惯,没关系,有炒饭和汤就行。

    两人这才明白,常姐笑着问:“田老弟,你看看到时候咱们这事要咋配合呢?让法师在隔壁屋行不?”

    看到老谢正在努力地啃着大骨头,我心想要是不让他先吃够了。这家伙也没心思出主意,就先问:“我们也不了解东北的出马仙是怎么个道理,看事的程序是啥。”

    黄姐就给我们简单讲了什么叫出马仙。所谓“出马”就是鬼神附身的意思,而出马仙就是那些能附在人身上、帮人看病消灾的,多为有灵性的、已经修成法术的动物,比如蛇,还得是大的,小的没法力,还有黄鼠狼、狐狸和刺猬都算,统称为仙家。

    而像常姐这样能令仙家附在自己身上说话的人,叫出马弟子,也是要看资质的,比如阴性体质、有阴阳眼的,还有那种不知道哪天就有了看事能力的人,比如常姐就是。她在几年前就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突然大病了一场,醒来后说梦到有条大蛇围在她身上,还告诉她很多事。常姐把这些事和大家一说,居然都能对上,很神奇,于是常姐也在别人的帮助下立了堂口,成了出马弟子,黄姐是她的护身报马,就是弟子兼助手。

    出马仙帮人消灾治病叫“看事”,一般要事主到出马弟子家中。给香堂上香祷告,然后出马弟子也要拜自己所供奉的仙,相当于给仙家发了个手机短信,通知它有生意要做了,这些仙家才会来附身。帮别人看病消灾,也是给自己增加修行,这一点跟泰国佛牌古曼中有阴灵帮助供奉者的道理差不多。

    这些出马弟子看事的时候,旁边的助手有时候还要用固定的一套说辞或念或唱出来,以帮助仙家迅速上身。只要仙家上身成功。出马弟子就会进入一种类似癫狂的状态。平时她们有可能大字不识一筐,连看报纸都得用字典,可在出马的时候,却能一连串说出很复杂的句子,像诗又像词。信息量相当大。

    听了她的讲述,我和老谢互相看看,基本明白了。老谢放下已经啃得完全没肉的大骨头,摘下一次性手套,用餐巾纸擦嘴:“这好办,只不过阿赞师父施法的方式和你们正相反,他是用控灵术让阴灵附在事主身上,说话办事,不过没关系,这种鬼鬼神神的事也没人明白。施法的时候。尽快别让阿赞洪班师父离事主太远,最好在同一个屋里。”

    “在同一个屋不露馅了吗?”黄姐的男朋友问。

    老谢想了想:“屋里有大衣柜吗?”

    “有啊,你是说让这位法师藏在大衣柜里?那也太闷得慌了。”常姐回答。老谢笑着说把大衣柜的门给拆掉,用一块布拦上,四角用钉子钉住,外面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你施法的时候,让事主坐在大衣柜旁边,越近越好,到时候最好还能搞出一些声音,念咒或者音乐都行。以掩盖阿赞洪班念诵经咒。

    黄姐连忙说:“哎,这招好啊,谢老板你可真有主意!”我笑着夹菜,心想这老狐狸的主意还没使出来呢,这才哪到哪。常姐也说,到看事的时候,出马仙都有弟子在旁边唱词,再让阿赞洪班师父念诵的音量降低些,这不就行了吗。

    回到常姐的家中,我们四人开始动手拆掉大衣柜的两扇门折页,再用床单改成帘子,找四颗图钉分别钉在四角,很容易取下来。等到晚上十点来钟,有人开车载着夏哥父子来到常姐家,车到楼下的时候,黄姐去接,同时悄悄给我发短信。这边连忙让阿赞洪班躲进衣柜,再把下面的两颗图钉按牢。

    夏哥父子和一位年轻男人进了屋,介绍中得知,开车的司机是夏哥的大侄子。我和老谢坐在床沿。小夏坐在大衣柜旁边的靠椅上,屋中央坐着常姐。我把五毒油项坠藏在手掌,假装扶着小夏的肩膀,让他别紧张,同时观察油的颜色。果然很深,说明他身上确实有阴气侵扰。

    等夏哥给堂口上了香,拜过之后,黄姐就拿起小鼓,一面打拍子一面唱着什么词。说实话我很想笑,听起来和东北二人转没什么区别。夏哥和他大侄子在旁边紧张地站着,忽然看到常姐身体发抖,头也开始摇晃,很有些吃了摇头丸的意思。

    按之前我们的设计,这次给夏家看事,常姐并不是真正引仙家上身,而只是装装样子,反正外人也看不出来。黄姐身为弟子,她的唱词也不是正常应该念的那种,而是做了改动。主要是怕仙家和法术和泰国巫术有相冲之处。要是那样就更麻烦。

    黄姐唱得很有韵味,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后来转念一想,阿赞洪班有时施法也会吟唱巫咒,那咒语用的是苗语。在苗族人耳中,岂不是和东北人听二人转一样吗?所以我也就没了笑意。

    老谢下意识用眼角瞟向大衣柜那边,在黄姐的干扰下,阿赞洪班念诵经咒的声音根本听不到。老夏紧张地看着儿子,小夏坐在那把摆在大衣柜旁边的靠椅上。局促不安,似乎比他爸还紧张。

    这时,看到小夏上半身挺直,使劲往后仰。因为有靠背,他只能把头仰面朝天,夏哥走过来低声对我说:“我儿子可能又犯病了,得捏他的下巴,别怕舌头。”

    “没事,你再等等。”我回答。

    小夏边挺着胸膛,边从嘴里发出类似鸟叫的怪声。几分钟后,他翻着白眼说:“在学校!求求你!”

    为了能让我们听清小夏的话,黄姐渐渐把唱词的音量放低,但又不能太小,以免被大家听到阿赞洪班念诵巫咒的声音。夏哥很惊讶,我问他怎么了,低声说:“以前常姐给你儿子看事的时候,他不是也说过问题出在学校吗?”夏哥说那是常姐自己说的,看事的仙家是附在常姐身上,什么话也都是她说出来。而不是小夏说。

    我心想,怪不得夏哥感到意外,东南亚的巫术都是让阴灵附身在事主身上,由他们自己说,这跟东北的出马仙施法的表现正好相反。

    听到小夏又说:“让、让我出去。别关着我……”

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7:02

第678章:“祸在学校”
老谢问小夏:“谁把你关起来了?”

    “就是你,快放我出去,害怕……”小夏的声音听上去很惊惶。老谢又问你关在哪里,小夏说:“学、学校底下!”

    夏哥和他侄子互相看看,都张大嘴说不出话。老谢在本子上迅速记录着,又问具体在什么位置,但小夏忽然把头一歪,再也不动了。我走过去翻了翻他的眼皮,还好只是昏迷。看到小夏没动静,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黄姐也提前结束了唱词,那边还在乱抖的常姐也不再发抖。身体无力地靠着墙,被黄姐扶到隔壁房间去。

    等黄姐再过来,夏哥急切地问:“还说在学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谢想了想:“有可能你儿子在学校的地下室什么地方丢过魂,还得去学校查查才能知道。”

    “那明天一早就走呗!”夏哥的侄子说,我们都点点头,让他们在附近找个小旅馆住下,明天早晨就出发。

    他们临出门之前。我问小夏:“你在学校有没有被谁关起来过?”小夏摇摇头,说没有。夏哥生气地说:“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跟同学闹着玩,让人给欺负了?给你关在什么地方没放出来。把你吓着了?”

    小夏哭丧着脸:“爸,真没有……在班里没人敢欺负我。”

    既然问不出结果,就只好让黄姐带着夏家三人去附近安排旅馆。等他们下了楼,我连忙和老谢拔出图钉,让阿赞洪班走出大衣柜。他还戴着傩面具,告诉我们,刚才能感应到外面有一个男孩的阴灵,在我和他的交流中,得知他今年十四岁。

    我问:“这就奇怪了,要是小夏真在学校的某个地方丢过魂,也不可能才十四岁吧?他爸和我说过,小夏七岁上学,今年正好十八,就算他刚进高中校门的时候也十六了。”

    老谢咂么咂么嘴:“不好说啊,不好说,最好去小夏念书的那所高中看看,可阿赞洪班又不方便露面,我俩自己去的话,又感应不到阴灵……哎,你这五毒油项链可以用上!”我点点头,说只好把它派上用场了。

    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常姐从隔壁房间过来,神色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刚才真有仙家上身。我们和她说了这个事。常姐说:“学校底下……那是啥地方呢?之前我给小夏看事的时候,能说出祸在学校,但没说这么细。”我说越详细,解决的机率就越大。

    “那就辛苦你俩明天跟着小夏他爸的车去一趟鹤岗吧。可惜这位泰国法师不能跟着,要怎么查呢?”常姐问。我指了指胸前的五毒油项链,把功效跟她说了,常姐双眼放光。拎起项链看了半天,我能从她眼中看到贪婪的光,就假装整理衣领,伸手把项坠收进衬衫中藏起来。

    仙家看事。只负责说而不负责做,事主和客户要根据出马弟子看事时所说的那些话,自己去寻找答案。可我们这些泰国牌商已经习惯帮客户把真相找出来,所以听说我和老谢主动要求去小夏的高中调查,夏哥非常高兴。

    我、老谢和黄姐坐上夏哥侄子的面包车,从鸡西来到鹤岗,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小夏念的这所高中在市区,夏哥应该是没少跑这里。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副校长,对方一看是夏哥,就把眉头皱起来:“怎么又是你啊?你儿子小夏这个事都说了和学校无关,你们还来查!”

    好说歹说,副校长同意让我们再查一次。我问副校长这所高中有没有地下室,他回答:“后边那栋教学楼有两间地下室,是用来堆杂物和体育器械的,老夏上次都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我问:“小夏会不会在地下室丢过魂?”副校长失笑,说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可不能总提这些迷信,再说那两间地下室只有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有钥匙,校长都没有,他小夏怎么可能进得去。

    为了验证,我还是请求校长再次找到体育老师,打开地下室的门。体育老师长得五大三粗。看到小夏,就瞪起眼睛指着他:“这个夏XX半年多没上体育课,每次都请假说生病,哪有病?我看就是装病!”夏哥也不解释。看来是解释得烦了。

    打开地下室的电灯,这里大概有两间教室那么大,很重的霉气味,堆着不少破旧的鞍马和课桌椅。我举着五毒油项链在各个地方都走一遍,为了不放过任何角落,还得费力地踩过横七竖八的桌椅,结果令人沮丧,什么事也没有。

    出了地下室。夏哥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说地下室毫无阴气。黄姐问:“会不会是学校的地下某处埋着什么东西,小夏无意中给冲撞了?”

    我说:“昨晚小夏很清楚地说把某人给关起来的话,说明肯定与这件事有关系。小夏,既然你没被别人关起来过,那你自己有没有关过别人,或者是把什么特殊的东西藏起来过?”

    这可让小夏犯了难,他回忆了半天也没结果。旁边夏哥气得都要伸手揍他,被老谢拦住:“冲煞撞邪这事是很难说的,有时候乱撒尿也能得罪鬼,不能怪小夏。”

    离开小夏的高中。我们几人都很沉默,我心想这桩生意看来要歇菜,而黄姐的脸色最难看,是啊,这事怎么算呢?要是没成功的话,还要退给她们一万五,我们三人只得了一万五,勉强够路费的,连辛苦费都没有。而黄姐她们俩也会觉得憋气,花了一万多块钱,什么结果也没有,夏家的事也没解决,真是三方都不满意。

    正在我心情烦躁时,忽然想起之前阿赞说的话,他那天晚上能感应到外面有个男孩的阴灵,才十四岁,之前我和老谢都以为是小夏的灵魂出窍,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压根就不是小夏的灵魂,而是另有其人。

    我问小夏:“你今年十八岁了吧?”

    “对啊,咋了?”夏哥接口。

    我再问:“你十四岁的时候是在哪上学?”小夏说他十四岁的时候应该在念初二。老谢看了看我,这老狐狸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思路,就问小夏:“你的初中学校是哪所?”小夏说出一个学校的名字。老谢连忙让夏哥的侄子把车开去那所初中。

    夏哥疑惑地问:“我儿子是上了高中之后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常大仙看事的时候也说过‘祸在学校’。现在去初中干啥?”

    我笑着问:“你怎么知道小夏的怪病肯定和高中有关?祸在学校,也没说高中吧?初中也是学校。”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着小夏,他眼神中闪过几丝慌乱。好像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我问:“小夏,你初中的班主任还在吗?”

    小夏说:“好、好像在,可我觉得我的病和我的初中学校没啥关系,咱们还是回家吧。”老谢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没关系,小夏扁了扁嘴没说话。

    夏哥挠挠脑袋:“初中能有啥问题呢。”我没继续说,和老谢悄悄交换眼色,毕竟也只是猜测,把话说得太满就不好往回收,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在路上,我心里想着小夏在发病时曾经说的那些话:“别挪,啥也没有,十四岁,被关了起来,在学校底下,放我出去……”似乎能串成一个连续的什么行为,但又很模糊。

    鸡西并不大,很快就到了这所初中,夏哥找到教务主任说明来意,主任撇着嘴,马上就要赶我们走。夏哥的侄子生气地说:“我弟弟这怪病都好几年了,也没治好,就到你学校问问情况,查查事,咋就不行呢?”

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7:02

第679章:防空洞
磨了半天,教务主任才勉强答应,问你们想怎么查,你这孩子的怪病和学校能有啥关系。我问:“主任,你们学校有地下室没?”

    教务主任说:“主教学楼有三间地下室,几年前是堆杂物用的,现在学生太多,都当成课堂了,专门上音乐和美术课。”老谢连忙问能不能挨间看看,最多几分钟的事。教务主任想了想。说今天三间地下室有两间空着,另一间下午四点才能空出来。

    就这样,我们先到那两间空着的地下教室去查看,五毒油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在等候另一间地下课室下课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操场上无聊地坐着。我一直在悄悄观察小夏的反应和表情,这也是做牌商两年多来的习惯反应。我看到小夏神色仍然有些紧张,这是之前一直没有过的。他两腮处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应该是在暗暗咬牙,人只有在两种时候会这样,一是愤怒,二是紧张,难道这所初中真有问题?

    奇怪的是,我看到小夏有意无意地偶尔会瞟向操场角落的方向,我看了看那边,什么也没有,地面上只有一大块厚厚的铁板,上面还放着两个高低杠,铁板边缘用水焊烧出两排不规则的圆洞。我朝那边走过去,半路忽然回头,看到小夏正紧张地看着我,见我回头,他立刻把头转过去,假装没事。

    这就更让我心中起疑了,老谢也走了过来,低声问我:“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不得不说老谢这老狐狸三个字绝对是当之无愧。从我的动作就知道,我肯定不是随便散步走到这里来的。我低声对他说了小夏的反应,老谢让我用五毒油测测。

    把项坠放在手掌中,我在这块厚铁板上来回走了几圈,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心理作用,发现油的颜色略微有些变深。我给老谢看,他从铁板走回操场中央,再走过去,来回好几次,摇摇头:“我这眼睛可能也有点儿花,好像是变深了,但不能肯定。”

    我招手把夏哥和他侄子叫过来,让他俩分别把项坠放在手掌中央,从操场这边走到铁板上再走回来,让他注意盯着项坠中液体的颜色有没有什么变化。两人没明白啥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夏哥没发现有变化,而他侄子却说:“好像在铁板那边的时候,油比之前发深。”

    看来这就不是我眼花了,于是我连忙让夏哥去找校方。小夏走过来,说他头疼不舒服,想回家,让他堂哥马上开车走。夏哥的侄子掏出车钥匙,夏哥看着儿子那张发白的脸。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老谢说:“不行,事还没查清楚呢,不能就这么走。”

    “我儿子今天不得劲。要不明天再来?”夏哥问,我朝他挤了挤眼睛,说必须今天。夏哥没明白我这眼色的意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想迷惑迷惑他。用来拖延而已。夏哥满脸发蒙,只好再去找教务主任,小夏呼吸急促,蹲在地上直喘。他堂哥问咋了,能挺挺不。小夏摇着头说不行了,马上就要昏倒,快送他去医院。

    他堂哥对我说:“这可咋办?要不我先送他去医院看看?”我心想他多半是装的,就摇摇头,说小夏必须在场,他肯定能坚持住,最多二十分钟,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送他去医院。看到我不慌不忙的样子,小夏更加紧张。

    老谢笑呵呵地走到他面前,也费力地蹲下:“小伙子。你是心里有啥事吧?和我说说,不然谁也帮不了你。”小夏垂着头,脸上的汗直往下滴,这时已经不是夏天了,哪来这么多汗呢。小夏的堂哥心疼弟弟,又来问我能不能先送他去医院打一针,我摇摇头,说他根本就没病,不用治。

    小夏堂哥很不高兴:“田老板,你这话是啥意思呢。我弟弟这个病都好几年了,到你这还成装病?”我笑而不答。这时夏哥带着一名穿蓝色运动服的强壮男人走过来,看来又是体育老师。他说:“铁板下边是学校的地下防空洞,早就废弃不用了,里面堆着不少杂物。都是没用的,好几年也没人打开,你们开这玩意干啥?”

    我问:“这铁板是什么时候盖上去的?”体育老师想了想,说应该是三年多前吧,记不太清了。

    “能不能把铁板挪开。让我们进去看看?”我连忙再问。说完这话,我自己立刻想起,夏哥曾经对我说过,小夏在犯病的时候会说“别挪,啥也没有”的话。难道和这块铁板有关?

    体育老师哼了声:“你们几个是闲着没事来探险的吧,我一会儿就下班了,没功夫陪你们闲扯。”他刚要走,夏哥和他侄子又走过去求情,夏哥掏出几百块钱要塞给老师,让他帮帮忙。

    “我没明白,你儿子得了怪病,和咱校的防空洞有啥关系?”体育老师不解,他看了看蹲在旁边的小夏,说:“哦,是你啊,你不是咱校以前的学生吗?姓啥来着?那时候我记得最能打架的就是你,总欺负同学,现在看起来好像老实多了。”

    小夏没回答,不光是流泪,而且还在那哭上了。夏哥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头疼,要不咱们先去医院吧,小夏连连点头。

    老谢过去拦:“别别别,我说夏师傅,这事你就别管了,今天就算他疼昏过去,也得等我们进了防空洞看过之后再说。”

    夏哥表情复杂地看着老谢,我对体育老师说:“现在还不敢肯定有没有关系,也只是猜测。你看能不能帮帮忙,就看一眼。”体育老师看到夏哥满脸的哀求之色,心软了,说要是被校领导看到批评,你们就说是自己弄的。没我的事,我们连连点头。

    体育老师并没有收夏哥的钱,招手叫了十几名正在操场上打闹的男学生,指挥他们先把两架高低杠搬开,再去搬那块厚厚的铁板。这铁板和双人床差不多大。虽然厚但只是移开,十几名男学生累得脸涨红,勉强把铁板移开一半,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水泥楼梯,从里面飘出一股发霉又腐败的气味。很难闻,估计是下雨时雨水灌进去,干涸后散发出来的腥味。

    “好几年没下过人了,真不明白你们想找啥!”体育老师又从办公室找来几把手电筒和几个口罩递给我们,老谢说:“我、我就不下去了吧,我这人怕黑,在上面给你们把风。”

    我说:“又不是偷东西,用你把哪门子的风?算了,你在这儿等着吧。”我们戴上口罩刚要进去,小夏突然跑过来拉着父亲。大喊大叫着说要回去,他的头就要疼死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老谢何等聪明,早就看出这小子心里有鬼,笑呵呵地过去问:“小夏啊,你是不是以前去过这个防空洞?”

    “没有、没有!我没去过,爸,爸你快带我回家,我难受,你快点儿……”小夏像疯了似的。老谢说让我们快下去,他在上面看着小夏。

    我说:“不行,他必须跟着下去!”告诉夏哥和他侄子,必须拉着小夏进防空洞,现在就开始。两人虽然没明白,但还是按我说的话,一左一右架着小夏开始往防空洞里面下。体育老师举着手电筒在前边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这种防空洞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前修的,为了防美帝等国的突袭,现在来看已经有些可笑,就算真打起仗来,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根本躲不了几个人,也存不了多少物资。

rambo23 發表於 13-5-2017 17:03

第680章:玩笑
我有个同学的老爹是沈阳市大东区武装部的干部,上初中的时候,我跟那同学去过区里最大的防空洞,那里空间大得多,四处都是岔路,没有人领着非迷路不可,但学校的防空洞就很简单了。好在封口的铁板留有通风孔,但仍然能感到呼吸不畅。我把五毒油项坠举在手掌中,边走边看,体育老师说:“你们要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就赶紧跟我说,对了,你们到底要找啥?”

    “不确定,就能把所有的地方全都走一遍就行,包括每个房间。”我说。

    体育老师说:“这可不一定,有的房间都锁了好几年,我也没有钥匙。”那边小夏低声哭着,好像很害怕。没想到这个地下防空洞还挺长,体育老师说可能是发电机坏了,这灯也不亮,好在没多远,五六年前他走过一回,大概也就是六七十米吧。

    路上看到水泥墙壁边有几扇铁门,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把着大铁锁。快走到防空洞尽头的时候。小夏说什么也不走了,夏哥问你是不是累了,小夏也不说话,浑身发抖,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眼睛里全是恐惧。

    “这孩子是咋回事?”体育老师问。小夏忽然转身就跑,被我几步追上给拦住,问你要去哪,小夏也不说话,疯了似的乱冲乱撞。我连忙让人过来帮忙,夏哥和他侄子共同将小夏扭住,夏哥问:“你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小夏似乎有些憋得慌,将口罩扯下,他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没理他,举着五毒油项链,用手电筒照着来到防空洞的尽头,左右各有两扇铁门,这时,油的颜色已经很深,我这心跳得怦怦的,当走到右手边那扇门前时,油明显变得更深了。这铁门并没上锁,我用力推推就开了,里面堆得全都是麻包,还有股怪味,像是狐臭。

    体育老师抬鼻子仔细闻着:“这是啥味啊,死老鼠?”我让他跟我一起进去,体育老师满脸不耐烦,我笑着说对里面不熟,怕碰坏了啥东西。体育老师只好在前面走,说这屋里面还有个小屋,堆的都是几十年前那种旧式的铁制课桌椅。没啥可看的。

    夏哥和他侄子架着小夏也往里走,小夏极力挣扎,怎么也不进去,嘴里说着:“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真不是,真不是!”

    “啥玩意不是故意的?”夏哥问。

    小夏也不回答,边呼呼喘气。边重复着那些话。小屋门口也用两个互相倒置的铁桌子顶着,项坠的颜色几乎全黑,我指着小屋的铁门,对夏哥他们说:“这里面有问题。”夏哥没明白,我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和体育老师共同把铁桌子搬开,铁桌腿和水泥地面相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屋的铁门也没上锁,体育老师慢慢推开门,狐臭味更强烈,小夏突然跪在地上,大哭着:“宋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宋洋?宋洋是谁?”我问。

    夏哥疑惑地问:“宋洋……你怎么提起他了?”我连忙问什么意思。夏哥说小夏在这学校念初三的时候,同班有个叫宋洋的男同学在某个礼拜天独自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家人和派出所几乎找遍整个鸡西市,最后仍然没结果。

    体育老师显然也记起这件事,他疑惑地看着小夏和他爸。夏哥举手电朝里面照,我也照进去,那场景真是永远忘不了。里面能看到有个穿着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双手似乎在挠胸口,露在外面的身体部位已经白骨化,衣服也全是灰,几乎看不出颜色,只有脚上那双白色球鞋还能看出,双臂似乎连着铁链似的东西。

    把大家都吓坏了,空气中那股特殊的味道也让人无法忍受,小夏更是像得了羊角疯,体育老师吓得手电筒都掉在地上,转身就跑。大家冲出防空洞,体育老师马上去找校长,老谢看到我们四个人的慌张样,连忙问怎么回事。我简单说了,老谢脸色发白,我心想你都没下去,也能怕成这样。

    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在几位男老师的保护下,也进了防空洞。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体育老师用手机报了警。

    派出所很快来人,我们这些人因为都是目击者,所以必须在场不许离开。几名民警和法医用一块大白布把那具尸骨兜着抬出来,操场已经围了很多老师和学生。在看到干尸的脸时,不少女老师和学生都吓得尖叫,还有两名胆小的学生弯腰呕吐起来,几名女老师转身就跑。尸骨呈浅灰色,上面蒙着很多灰尘。头骨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望天,两排牙齿显得很恐怖。小夏在旁边跪着,边看边手脚发抖,已经都站不起来。

    现场简单询问之后,民警回去找来了宋洋的父母,两人赶到操场,看到白布中摆放的尸骨和穿的衣服,在紧张地辨认衣物之后,忍不住大哭起来,宋洋的母亲更是捧起那颗头骨,举在面前看着,边看边先哭后笑,像疯了似的。

    后面的事很简单,小夏全部招供了。他生性顽劣,从小学到初中经常欺负同学,还喜欢和外校学生打架。因为这事,他爸没少打他,打得非常狠,可不知道小夏是不是天生就有反骨,你越打,他就越来劲,反正除了念书,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在小夏初三快要毕业的前夕,某个周日下着雨,他无聊地一个人在学校操场坐着,看到那名叫宋洋的同学也来避雨,就提出想和他去防空洞里玩躲猫猫的游戏,输了就要挨罚。那时的防空洞还没封口,宋洋不愿意,但小夏耍横,不得不从。

    平时宋洋就总被小夏欺负,属于敢怒而不敢言的类型。他只好躲进防空洞最后一间屋的里间,被小夏抓到了,他找来两条捆铁桌子的铁链,一头扶在铁水管上,另一头死死缠住宋洋的脚踝,还用两把铁锁给锁上。

    宋洋吓坏了,哭着求饶,小夏却觉得非常好玩,说晚上吃完饭再回来放他出去,要是忘了就明天。锁完出来,他还用铁桌子把门挤上,让宋洋感到更恐惧,他才满足。出了防空洞他还真回家了,其实打算当晚就把人放出来,可晚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住进医院,三天后才好。

    他出院后回到学校,在操场,小夏看到防空洞的入口已经被铁板盖住,上面还放着高低杠。再上课才知道,宋洋已经失踪三天,爸妈报警也没结果,才想起这个事。他原以为宋洋怎么也能把铁链子解开,自己出来的,没想到那小子这么笨。

    小夏有些害怕,心里很乱,又不敢说出去,他在生物课上学过,人不吃不喝大概能活三天。现在刚过去三天,要是他豁出去被打,主动告诉老师马上去防空洞里找,宋洋很可能还有救。可他又想,自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他爸还不得把他打成沙包?宋洋差点儿被他害死,人家父亲说不定也会打人,自己大病刚好,身体发虚,胆子也小了很多,就犹豫了。

    到了第四天,小夏心想宋洋是不是已经死掉,要是这时候说出去那不是找死吗。一天一天过去,小夏越来越不敢说,干脆不说。他的想法是,过不了多久就毕业了,到时候大家都离开这个学校,就更没人怀疑他。

    从那天起,小夏就开始生活在恐惧中,经常梦到正在上课的时候,警察来到学校,说要挪开那块铁板,去防空洞看看。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3

第681章:酒吧有美女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宋洋还是没找到。这名同学从小性格内向,学习也不好,父母骂过他,他还离家出走过两次,每次都被派出所民警给送回来。这次宋洋在离家之前,对父母说要去XXX公园玩,所以报警后,所有人包括他父母都认为宋洋又在耍那种离家出走的脾气。只在公园附近搜了个遍。

    其实那天宋洋确实想去XXX公园玩,可半路下雨,他就又折回家,本来并不路过学校,可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想拐去学校避避雨,结果遇到小夏这个催命鬼。

    而警方也到学校例行调查过,看到铁板上有高低杠,以为那只是一块放在地面上的铁板,就根本没在意,也没人去提醒。结果那个防空洞就成了真空地带,谁也没往这方面怀疑。

    几天、几个月……转眼初中毕业后进入高中,小夏越来越觉得侥幸,心想就算有人在防空洞发现宋洋的尸体,也不见得会查出真相。因为那天的事并没有人看到,几年过去了,谁能怀疑到他头上?

    从那以后小夏性格大变,由以前的顽劣变成沉默,父母都感觉他是成熟了,还很高兴。转眼到了高三,在这几年中,小夏从做噩梦,到开始出现幻视和幻听,他以为是心理作用。但这些症状越来越严重,自己也无法控制,又不敢说出去。父母找了不少看事的仙家,有的没法力,夏哥和常姐是老朋友,知道她现在也能出马,就找她来看,结果只能说出‘祸在学校里’的话,别的毫无头绪。

    夏哥生怕这个宝贝儿子变成精神病,就对常姐说要是能治好他儿子的邪病,就送他一块翡翠玉石,那是某客户送给他的,价值好几万块钱。常姐一个是贪财,二也是想树立威信,于是就找到了我。

    既然小夏已经招供,也只能伏法了。他刚好满十八岁,够判刑的年龄,但念在当时未成年,而且也不是恶意,以“过失致死”的罪名,又取得了宋洋父母谅解,最后双方商量,由夏哥拿出几十万赔给宋家,再加上夏哥找人疏通,最后小夏只判了缓刑。等于没事。

    调查和宣判的流程很长,我和老谢还有阿赞洪班已经回到泰国去了,后来的事都是黄姐在QQ上和我说的。小夏的怪病仍然没好,因为宋洋阴灵的怨气仍然在。他生日比较早,是六岁上的学。死那年刚好十四岁。没办法,夏哥又去找常姐,在她的指导下,宋洋父母将宋洋的遗体下葬并请了和尚来念经超度。从那之后,小夏的怪病好多了。但偶尔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而且那个“幽闭空间恐惧症”似乎更严重,以前只是电梯间之类的不行,现在发展到汽车、公交车和火车飞机都不行,甚至在房间里也不能睡觉。经常晚上跑出去,在桥底下或树林中才能睡着。常姐也只能对夏哥表示无能为力,夏哥自己后来怎么解决的,我也不清楚,因为常姐没从中给我牵这条线。

    这桩生意还算圆满,我和老谢各赚到一万五千块钱,去掉路费还能剩一万出头,相当不错。在回泰国的飞机上,我感慨世事无常,被关在防空洞的初三学生。居然也能被活活困死,这是命中注定,还是飞来横祸?

    老谢说:“那个叫宋洋的初中生也真命苦,怎么偏偏遇到小夏这种同学!”

    “是命的问题吗?”我不解,“老谢。你说人这辈子的命,真是早就注定好的?”老谢说难道不是,要不然好好的大活人,才十四岁就遇到这种死法,那才叫冤枉。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那个宋洋同学是怎么饿死的,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难道说这个宋洋上辈子做过什么坏事,导致他这辈子还没成年就夭折?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我比较气愤的是,这个小夏直接害死一条人命,老爹赔几十万就算了,他自己却啥事没有,凭什么,要是按宿命论的观点,难道因为小夏前世积了福,所以这辈子害死人命都没事?

    到了曼谷,我照样提出要去芭堤雅找方刚喝酒,这也是我给自己订的规矩,每接一桩大生意。都要找方刚或老谢聚聚。一来庆祝彩头,二来也有借口和这两人维系交情。老谢当然同意,他最喜欢白吃白喝了。

    我和老谢先在曼谷的中国银行存钱,老谢喜滋滋地坐在柜台前填单子,看到他这么高兴。我也很欣慰,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送儿子出国看病的钱。要是他儿子的肾病能治好,以后老谢就不用这么拼命赚钱,可能也就没这么抠门了。但我实在想象不出,老谢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主动抢着付钱结账。这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到了芭堤雅,还是去上次那个隐藏在饮料店后厨的赌场等方刚出来,这老哥看表情应该是赢了点儿,但不会太多,因为他没主动提出要请客,所以还是由我来。我和方刚老谢无论是生意往来,还是朋友相聚,都是我出钱请客的次数多。但说实话,一是我已经跟他俩的交情已经相当好,二是我能从两位专家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所以请客也是心甘情愿,再加上我喜欢交朋友,又好吃,所以都无所谓。

    晚上在芭堤雅东部某酒吧消遣,这间酒吧没那么闹腾,美女也多,客人中有不少老外。台上的乐队也基本都是美女,看起来甚是养眼。喝酒的时候,方刚问老谢:“你们从黑龙江的这桩生意,每人都能赚一万多块钱人民币吧,要不是我没空,这钱能轮到你?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让我多喝几杯?”

    老谢嘿嘿笑:“没问题,反正今晚是田老弟请客,你就敞开了喝!”

    方刚气得直骂:“真他妈没白叫老狐狸,上辈子饿死的吧?”我哈哈大笑。

    在泰国的酒吧中有很多美女,不光台上唱歌表演的那些,在台下也经常有很多女孩,打扮得漂亮性感,穿梭于各桌之间,看到有单身或无女性的客人,就走过去要求跟你喝酒。要是客人比较上道,就会主动问她想喝什么酒,或者要求不高的那种,直接以啤酒相待。这些女孩很会察言观色,要是觉得你对她有兴趣,后面怎么聊就好办得多。

    今晚也不例外,有两个漂亮的泰国姑娘走过来,坐在我们桌中,我大方地请她们各喝了一杯洋酒,然后再喝桌上的啤酒。这两位姑娘一高一矮,其中那位高个的身材很性感,长发顺直,右下巴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眼神很妩媚,不像其他女孩那么主动,而是有种特殊的韵味。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年轻了,怎么也得有三十五六岁,胜在气质不错。

    这是方刚最喜欢的类型,他对女人口味很挑剔,首先要成熟,还不喜欢太主动的,但又不能太冷,或者半推半就,或者带点勾引。看到这个姑娘,方刚明显很感兴趣,就让她坐过去。那姑娘坐在方刚身边,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说了几句话。

    方刚笑了不到两秒钟,就把笑容收起,起身说想去趟卫生间放水,那姑娘以为他想单独约,刚要跟着,却被方刚推回去,自己走了。这姑娘很失望,表情有些疑惑和尴尬,我也没明白方刚为什么忽然这样。另外那位姑娘和老谢聊了几句,估计能看出他是个铁公鸡,也就不怎么再理,有一搭无一搭地和老谢说着话,眼睛却在扫着其他桌。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3

第682章:人妖请牌
这有痣的姑娘可能觉得无聊,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看到我脖子上戴的那条双刀坤平,就拿起来看,问:“这是哪位师父的坤平?”

    看到她似乎对佛牌比较了解,就说这是阿赞仲的,也算是限量版,不好找。

    姑娘连忙问:“很贵吗?从哪里请到的?”旁边的老谢笑着说我们自己就是牌商。都是一手货源。两姑娘互相看看,连忙又坐下,七嘴八舌地说她俩也想请佛牌,想要那种真正有效果的,问我能不能保证真牌。

    老谢说:“有啊,什么佛牌都有,想要正牌还是阴牌?”那矮个姑娘围着老谢问,高个的这位就向我请教,交谈中得知这姑娘的名字叫丽娜,专门在芭堤雅的各大酒吧驻唱和跳舞,闲时也找些别的生意。至于哪种生意,我也没我问,很清楚她们的职业,无非就是那些事。

    我说:“咱们俩都是正经牌商,从来不卖假货,就看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请能旺桃花的佛牌,效果要好些。另外,有没有那种能让人长寿的佛牌?”丽娜问。

    这还真把我给问住,一般客户请佛牌的要求多是保平安,但特地强调要长寿的还不多见。我想了想,说:“佛牌大多数的功能都是转运、增人缘、发财或保平安,还真没有具体到就能让人长寿的佛牌。但人要是运气变旺、人缘变好、有了钱,生活质量也会提高,福报增多,能起到长寿的作用。”

    丽娜撇了撇嘴:“我就是想单纯的长寿,你有没有办法啊?”她就坐在我面前,穿着低胸的黑色吊带小背心,那胸饱满得已经快要跳出来。我不敢直视,只能偷偷地着。这时方刚回来了,坐在桌对面,我问他有没有专门能让人长寿的佛牌,这位丽娜小姐想请。

    方刚笑着:“想长寿就再把自己变回去嘛,多简单!”丽娜姑娘白了方刚一眼,我没明白什么意思,正要问,这时旁边有人喊丽娜。她回头应了声,但又没和我聊完,我连忙掏出两张名片,一张递给她,又让她在另一张上抄下手机号码留给我。说有合适的佛牌就会通知她,也让她有时间打听打听,我田七在泰国和香港的佛牌界也算资深人士了。

    丽娜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是好男人,我先走啦。给我打电话!”另一位姑娘也跟着扭着屁股离开。我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被这么漂亮的姑娘亲,还是很幸福的。

    老谢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方刚拍着他肩膀:“怎么。舍不得花钱,还是你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

    “都有、都有。”老谢尴尬地笑着。我嘴里含着啤酒,强忍着没吐,方刚指了指胸前的那条燕通。笑着说你也请这个吧,我认识这位阿赞,效果特别好,能让你变成性超人,要不然我送你一条?老谢连连摆手。我很奇怪:“白送都不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老谢说:“就算有效果又能怎样,泡女人就得花钱,又没有免费的。”我和方刚互视一眼,都不再说什么。觉得和这老狐狸聊什么都白费。

    忽然,我想起刚才方刚对丽娜的态度,就问你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怎么又变脸了。方刚哼了声:“只有你俩这样的笨蛋。才会看不出出那个丽娜是人妖!”我和老谢都很惊讶,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方刚要说让丽娜“再把自己变回去”的话。刚才被丽娜亲了一口,我还觉得很舒服,现在却有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不至于恶心,但想起她的身体还是个男人,这心里就不得劲。

    在泰国这么久,因为对人妖并不感冒,所以我几乎没和她们打过交道,客户中也没有人妖。我和方刚在这一点上很相似,再难看的女人,只要有些优点。我也愿意和其交往,但人妖再漂亮也不行,从心里往外抵触。以前凡是看到有游客和人妖互动、拍照,我都会离得远远的,但这次例外,看来我的生意圈也要拓宽了。

    方刚喝着啤酒,说:“老子不喜欢人妖,再漂亮的也没感觉。本来想让她俩走开,但万一你小子喜欢呢?所以我才借口去卫生间。我看丽娜对佛牌有些兴趣,你小子以后要是在她身上促成了生意,别忘了分我一份!”我连忙说没问题,请你马杀鸡,又问方刚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就看出来的。

    方刚喝着酒,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和老谢面面相觑。他说:“似乎那个丽娜并没有长喉结……方老板,您不仅是佛牌专家,更是女人方面的专家呀!”方刚嘿嘿笑起来,表情很得意。我也觉得奇怪,但方刚就是不说,我掏出一百泰铢,说还按老规矩,花钱买知识。没想到方刚却说:“最低一千泰铢。”我觉得有些贵,心想大不了以后去问别人,在泰国这种地方,难道还找不到懂人妖的高手?

    晚上在方刚家附近的某旅馆过夜,躺在床上,我正翻着手机,想起丽娜姑娘来,连忙掏出那张名片,把她(到底得称她还是他)的号码存进手机。心想什么佛牌能长寿呢,隔壁并没有呼噜声,说明老谢还没睡,我就敲门把他叫出来,在旅馆楼下院子里的遮阳伞下坐着问。

    老谢说:“一般龙婆高僧加持的正牌,在保平安的同时,还能增加人的福禄,这也算是长寿吧。另外那种地仙和树精灵的佛牌也可以,比如树精的。很多植物都能活几百甚至上千年,大树也是,你可以建议她请一块入过女灵的树精牌。”

    “你有图片吗?”我问。老谢掏出手机说帮我找找,这家伙在半年前换了一部手机,拍照效果不错,内存空间也大,但仍然是杂牌山寨机,就连我这个卖过好几年手机的人也不认识。并不是因为他舍得花钱了,而是有时候做生意需要拍照存起来。

    翻了半天,老谢调出两张图片,以彩信发给我。这是佛牌的正反两面,正面有个坐着的人像嵌在牌胚中。那法相粗糙到不行,人的五官也很难看,只能从长发这一点判断出是女性。背面嵌着几小块东西,有浅灰色物体,还有两个像人参须子似的东西。

    老谢说:“这还是当初从阿赞Nangya手里请到的树精佛牌,入有完整女灵,原料是骨灰粉、芭蕉树根和骨碎,既能招桃花、增人缘,也能起到增寿作用。在东南亚有很多附着地仙的树,都能活几百年呢!”他又给我讲了这个所谓“地仙”的来历,我边听边点头,再问价格,老谢说他的出货价是八千泰铢。

    “要是阿赞Nangya的佛牌,我直接找她请好不好,为什么非得过你这一手?”我问。

    老谢嘿嘿笑着:“这是我的存货,阿赞Nangya已经很久都没有加持过地精类的佛牌,说不太好找,所以这块已经是稀有货的。别人的我们又信不过,你说是不是?”我心想也有道理,就在手机上编辑彩信的文字,打上一万五泰铢,老谢在旁边抻脖子看,边看边嘬牙花。

    我问:“怎么了?”

    “田老弟呀,你这价报得太低了吧?”我问为什么,这可是翻了倍的利润。

    老谢嘿嘿笑着:“你知道为什么那位叫丽娜的人妖姑娘,非要想找能够长寿的佛牌吗?”我摇摇头,其实这也是我的疑惑。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4

第683章:想多活
老谢告诉我,泰国有几十万人妖,除了唱歌跳舞混娱乐圈之外,还活跃在模特、服务行业的,当然,也有专门为了从事色情业而当人妖。这些人妖中大多数都只是注射雌性激素和隆胸,再加上长年要吃各种药,但没有几个会把男性的那东西彻底割除,而成为真正的女人。不是嫌麻烦,而是在泰国这种彻底的变性手术很昂贵,要几百万泰铢,泰国收入水平低,能做得起的人真是凤毛麟角。有这么多钱的人,也不会去当人妖了。

    因为激素和药物作用,人妖们经常在四十岁左右就会死去。年轻时还没事,二十几岁的人身体各项机能都处于巅峰状态,对药物的抵抗力也比较强,到了三十几岁开始得各种病,四十岁就离死不远了,据说,在泰国人妖寿命最长的才四十五岁。

    我这才明白,觉得这些漂亮的人妖真可惜,早早就夭折,图什么呢?就问:“在泰国怎么有那么多男人愿意做人妖。又赚不到大钱?”

    老谢说:“泰国风景漂亮,也是旅游圣地,但那只是对外国人来说。泰国人的整体收入还很低,贫富差距也大,虽然中国也这样。但泰国富人少而穷人多。就算物价再低,也有很多人吃饭生活都成问题。所以不少人家生了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的那种,就会劝其当人妖,虽然收入没那么丰厚,也比当男人强。”

    这让我很不能理解,当然这个世界上不能理解的事多了去了。我说:“看来你对人妖还挺了解,为什么刚才没看出她们是人妖呢?”老谢无奈地说,人妖通常都能让人真假难辨,一些人妖甚至比女人还漂亮,根本没法看得出。刚才那位丽娜虽然长得老了些,但很多真正的女人到了三十几岁也是这样,她没有喉结,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粗,所以看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老谢又说:“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妖虽然掏不出几百万泰铢来切鸡鸡,但让她们掏两三万泰铢还是问题不大,尤其这种能让她们觉得可以增加寿命的。”他建议我把价格抬高,我就把图片中附的文字从一万五泰铢改为两万五,给丽娜的手机发过去。

    老谢困得呵欠连天,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我以为丽娜今晚不会回复了,就和老谢上楼回房间睡觉。没想到刚进屋,丽娜的手机就打来了,奇怪的是,她的声音似乎变粗了些,和刚才在酒吧中不同。丽娜说:“田老板,刚才我和几个客人在酒吧跳舞。我把你的名片给他们看,其中有位客人居然在你这里请过佛牌,说是能在赌场大杀四方的邪牌,效果特别好。还说你是个可靠的牌商,我正在等你的消息。没想你就联系我啦!”

    “是啊,我发给你的那条佛牌是树精,里面有地仙和女大灵,能保佑供奉者的桃花不断,还能增寿。但具体能增加多少,我就不敢保证了。”我回答。

    丽娜很高兴,问我在什么地方,马上就要过来找我。我说现在找我也没用,佛牌不在手上。你要是想请,就先交一半的定金,我得去大城找那位女阿赞家里现请。那些师父平时深居简出,只接待牌商,脾气也很古怪,需要时间。

    这些话让丽娜更加相信,因为泰国是佛牌之国,任何寺庙都有佛牌卖,很多民众也都认识不少阿赞师父。但那些专门制作邪阴牌的黑衣阿赞,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所以不少泰国本地人,想请那种效果好的阴牌甚至邪牌,也要求助于牌商。

    聊了一会儿,丽娜还是说想见见我,她还在酒吧。想让我去酒吧找她。其实我也有些困了,但既然丽娜这么主动,说明这桩生意还是很有希望促成,有近两万泰铢的利润,怎么困也得忍。于是我记下丽娜说的地址。乘出租车去了。

    中国的城市半夜也跑着不少车,而泰国就不行了,在泰国的城市,半夜叫出租车没那么方便,但可以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这一点和国内不同。其实凌晨一点多钟对芭堤雅来说才刚开始不久,这个城市要从晚上十点以后才算正式开启。

    到了丽娜所在的这间酒吧,距离我和方刚老谢之前玩的那间不太远,看到几个亚洲面孔的男女游客正围着丽娜和那名矮个女孩调笑,丽娜脸上赔着笑容。但已经很勉强。有一名矮个男人搂着丽娜,用手捏着她的胸,另一名女游客在对面嘻嘻哈哈地举着相机抓拍。她的相机早就放下,可那游客仍然抓着丽娜的胸不放手,丽娜用手拨开,游客还瞪起眼睛,似乎很不满意,严厉地说了几句话,是日语。

    “嗨,丽娜!”我朝她招招手。丽娜看到我,连忙解释了几句走过来,那几名日本游客悻悻地看着我,又去找别的人妖消遣。我看到丽娜手里握着几张十元泰铢的钞票,方刚和我说过,在泰国和人妖合影最多二三十泰铢,还可以随便摸胸,这让我觉得她们也挺可怜的,虽然是隆过的胸,也不能这么便宜吧。

    跟丽娜出了酒吧,拐到附近的小巷,这里就没有酒吧步行街那边热闹了,两边都是铁皮活动房,和支起凉棚的小吃摊位,旁边摆着塑料桌椅。跟国内的大排档一样。丽娜似乎对这条巷子很熟,对我说:“你请我去前面那家店吃夜宵!”我连连点头,觉得她的声音比刚才在电话里更粗了,很像徐小凤。心想人妖的声音不应该和女人一样吗,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来到一家卖芒果糯米饭的摊床旁边坐下,丽娜这才长吁了口气。我能闻到她身上强烈的酒气,简直能把我给熏醉,就问她喝了多少酒。丽娜笑着:“二十几瓶而已,今天不多啦!”酒吧的啤酒都是小瓶的,300ml左右,但二十几瓶也不少了。摊位老板也没过来问吃什么,直接上了两份芒果糯米饭。丽娜立刻吃起来,很明显,她在酒吧都是在跟客人喝酒,根本就顾不上吃饭。而啤酒消化得快,去几趟卫生间就没了,所以还是很饿。

    她吃得很香,让我想起了老谢,等丽娜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满足地把勺子放下,朝我歉意地笑笑。我以为人妖的生意仅限于跟游客拍拍照,最多唱歌跳舞,没想到还有陪酒,这就和中国KTV里的三陪小姐没啥区别了。在和她的交谈中得知,丽娜今年三十四岁,是泰北乌隆府人,家里非常穷,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她长得不错。十五岁那年来芭堤雅的酒吧打工,在酒吧老板的劝说下,由其出资打针吃药和隆胸,当起了人妖。

    男变女之后,丽娜就在这家酒吧驻下。每天唱歌跳舞,有时也跟客人喝酒,要是遇到特别喜欢她,又出手大方的男人,也会陪他们过夜。她每月都会托人往家里送钱,但从来不敢回去,怕父母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而伤心难过。家里的哥哥有时会打电话过来,她还要故意装出粗声,以免被哥哥听出有问题。

    我问:“那你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家?”丽娜点点头,我心想这条路可真难走,连家都不能回去,以后怎么办,不管是死是活都在异乡了?

    交谈中得知,丽娜其实也有些后悔做人妖,年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二十五岁之前,她除了下身和女人不一样之外,身体各个部位真是比女人还女人,皮肤光滑细嫩,声音柔美。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4

第684章:树精
但从二十七八岁往后,身体就开始产生变化,经常莫名其妙地持续低烧、困乏无力和神经痛。更严重的是,她皮肤越来越粗糙,嗓音也变粗,平常跟客人说话的时候,不得不逼紧喉咙,故意把声音弄细些,一天下来非常疲惫。唯一的好处是,和哥哥通电话再也不用装粗声。

    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变化很明显,原来是装得太累。我问丽娜现在这些药物的症状明显吗?她说:“现在我每周都会发低烧一次。身体也很差,走路久了就累。皮肤必须用大量的粉底来掩盖,如果我卸了妆,皮肢上的瘢痕能把你吓倒。后来问过医生才知道,人妖一般只能活到四十岁左右,因为毕竟有睾丸分泌睾丸素,和雌性激素开始产生冲突,身体内的药物反应也更加强烈。从二十五六岁之后就有诸多症状。最多四十岁左右,都会因肝脏无法解毒而死。”

    我默默地喝着果汁,不知道说什么。

    “我其实很想回家,也问过医生能不能停止吃药。或者改成吃雄性激素的药物,去掉隆胸,让自己变成男人。”丽娜说,“可医生告诉我不行,当人妖超过十年,要是再吃相反的药物,就会很容易产生内分泌紊乱而死。我已经做了十几年,根本不可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我连忙问:“也就是说你,你已经没有退路?”

    丽娜点点头:“很多同行的姐妹们都戴了佛牌,有的能旺桃花,有的能保平安,都说很灵验。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有没有能让人活得更久些的佛牌,既然我已经没法再做男人,那就让我多活几年,也好多寄些钱回家。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没有结婚,虽然我寄的钱没那么多,但也比他们在农村种地的收入高得多。”

    听了丽娜的讲述,我忽然觉得心里发酸,对她的遭遇非常同情。可丽娜并没有这么难过,她转过头:“你要不要再请我吃一份卤鸡?”我连忙说没问题,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丽娜笑得很开心。像女人那样,似乎她也从没当自己是男人过。

    等着上卤鸡的时候,丽娜掏出手机,看着我发给她的彩信。“这个佛牌里真的有树精?”丽娜瞪大眼睛。把手机屏幕给我看。

    我说:“当然了,那是泰国大城某女阿赞制作的,是从芭蕉树中感应到的地仙,把它的法力加持进佛牌中。那位地仙是一位因病而死的善良女性。死后葬在那棵树附近,其阴灵就附在树上,天长日久成了地仙。”

    丽娜很惊讶:“天啊,有这么神奇!”我说是啊。这种地仙附的树精算阴牌,但又不是邪牌,所以对供奉者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按规矩来就行。

    她问什么规矩,我说:“要供奉平常女性喜欢的物品,比如化妆品、香水、口红之类的东西。”丽娜说这个没问题,只是两万五泰铢不算便宜,她现在每个月也就是往家里寄不到两万泰铢。还要留些自己用,问我能不能便宜。

    在得知丽娜的现状之后,我心里就非常矛盾,既想做成生意。却又不想黑她太多。丽娜这些钱是怎么赚来的?和游客拍照一次才收费二十泰铢,还得被人摸胸,陪酒吧的客人喝酒有提成,但要不停地喝。有时丽娜也会陪特殊爱好的男人出去过夜。那对身体也是不小的伤害。可我是牌商,除非不做这笔生意,否则就得赚钱,不能平进平出。按方刚和老谢的话讲。这种生意只要有第一次,以后就会越来越多。

    想起刚才老谢让我改价格的事,我这善心又开始泛滥,说:“这样吧丽娜。我们能认识也是有缘,我给你按成本价供货,就按一万五泰铢给你。以后你要是能给我介绍些生意,那就行了。”

    “这、这是真的?”丽娜不敢相信,我说当然是,商人没有心情开钱的玩笑。丽娜非常感激地抱了抱我,说以后肯定会报答我。

    再次回到旅馆已经快到凌晨三点钟,我困得上床就睡了。没想到居然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逼着注射了很多雌性激素,还大把大把地吃药。我哭着说不想当女人,以后怎么回家见爸妈啊,哭着哭着醒了,天已经大亮,看看表是七点钟。

    在从芭堤雅回罗勇的大巴车上,我脑海里始终在想丽娜的事,平生第一次觉得能做真正的男人或女人,居然也是种幸福。

    到了表哥家,金蛋老远就热情地扑过来迎接我,吃过午饭后,表哥和我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聊天。说起我为什么还不相亲结婚。要不然就让我把父母接到泰国来居住,可以住在他的楼里,反正房间也是闲着。

    不得不说,表哥对我是真好,虽然我们是远得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但在他眼里,除老婆之外,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就只有我一个。我心想,似乎也该成个家了,不能像方刚似的一辈子孤家寡人,结了婚也可以跟老婆中国和泰国两处跑。我想象不出,旁边经常跟着老婆。方刚对我的态度会怎样,也许他觉得成家不错,也会考虑和马玲结婚呢。

    晚上,丽娜的事让我睡不着,心想人妖的短寿是自然规律,那块树精佛牌能让她多活几年吗?想起阿赞Nangya就又想起之前被绑架的事,不知道最近她是否还好,就打去电话,先询问那块树精牌。

    阿赞Nangya说:“那块树精牌还是一年多前我在清莱某树林中感应到的,现在已经很少能遇到这种附在树中的地精。那里面有女大灵,能让女人增加人缘,但恐怕不能让人长寿吧。”

    “我知道。这样的客户也不多,因为她是人妖,活不了多久,就希望自己能多在这个世界上多停留几年。”我感叹道。

    看来阿赞Nangya对人妖不比我了解得多。听了我简单的解释,才知道人妖都短寿,她说:“要不要我这边再想办法找找法本,看能不能加持出能增寿的佛牌?”我说可以,但客户不见得能等时间太长,看情况吧。最后我问她近况如何,阿赞Nangya只淡淡地说还是老样子,我歉意地说,每次让你去香港开法会或者接生意,都会出些意外,实在有些对不起你。

    阿赞Nangya笑着说:“没什么,下次不去就行了。”我心里这个难过,看来陈大师应该比我更难过。

    还是睡不着,忍不住给方刚打去电话,把丽娜的事一说。方刚说:“没想到你这小子在酒吧泡人妖,居然也能泡出生意来!”

    我说:“老哥,那可不是我泡她,而是正常交往,再说我和你一样,也对人妖没兴趣。”方刚说在你这什么都是正常交往,又说人妖只能活四十岁左右,没听说什么佛牌能让人们长寿。

    “那我卖给丽娜这个树精岂不是没啥大用处?”我问。

    方刚哼了声:“你装什么糊涂,难道真认为这树精的佛牌就能让她多活几年?旺桃花倒是有可能。佛牌再厉害,也不可能改变所有的事,转机运可以,但不能改变固定的生理规律。比如有女客户说想请佛牌让她的腿长点儿,胸大点儿,鼻梁高点儿,这就没办法了。”

    他说的道理其实我也懂,只是不能肯定,或者说不愿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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