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5

第685章:生老与病死
两天后,丽娜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准备把寄给家里的钱留下一万五泰铢,用来请佛牌,问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我让她听消息,立刻给老谢打电话,他说:“那种树精女灵的牌我家里有两条存货,客户付钱后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转告给丽娜,她同意了,我托方刚和丽娜在某酒吧碰面,收了她一万泰铢的定金。老谢在第二天就把佛牌给我送到罗勇,他这服务态度真是比方刚强多了。在芭堤雅,我和丽娜仍然在上次那家芒果糯米饭的摊床见面,看到这块不起眼的树精佛牌,丽娜闪着带有长长睫毛的大眼睛。说:“这就是树精佛牌?我怎么没看到树精在哪里?”

    我告诉她:“树精是地仙,鬼和神都是看不见的,无形的。”

    丽娜把佛牌紧紧用手贴在胸前:“希望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健健康康的生活啦!”我什么也没说,因为说不出,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收了丽娜付给我的五千泰铢尾款,我和丽娜分开,就乘出租车朝方刚家走去取那一万泰铢。路上我心想,既然明知道这块佛牌并不能让丽娜变得更健康,我却仍然卖给她,这算不算欺骗?

    在方刚家里,他把一万泰铢钞票递给我,看到我的表情,就猜出什么原因。听了我的想法之后,方刚哈哈大笑:“你不但没骗她。反而还帮了她的大忙,有什么可内疚的!”我没明白,方刚解释道,丽娜身为人妖,能活到三十四岁已经算高龄。他认识的不少人妖三十出头就死了。虽然树精佛牌不能让她长寿,但却可以起到旺桃花和增人缘的作用。让她在有生之年多赚些钱,多寄回家,这不也是做好事吗?无法改变的,你改变不了,但毕竟也让她多赚钱了,这就是功德。

    “我卖给丽娜佛牌还是功德?”我迷惑。

    方刚说:“嗯,当然是大大的功德。”我心想不管什么生意,也别和方刚谈什么内疚、原则、同情这类字眼,对他来说是完全免疫的。

    次日早晨,我看到手机中有丽娜发给我的短信:“昨晚梦到有个女人在我面前哭,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她那女人说过什么,丽娜回复说什么也没说,就是哭。

    这种情况真不多见,一般情况下,客户用心咒做入门之后,要是能梦到阴灵,那就是有了感应,都是阴灵和供奉者建立了沟通,会帮助事主。可这佛牌中的女性地仙却只哭不说话,有些不太正常。

    但我不能把这种疑惑情绪传达给客户,就对她说没关系,只要做入门的当晚能梦到阴灵,那以后就会有效果了。丽娜很高兴,回复道:“要是真有效果。下次我就请你吃芒果糯米饭!”

    说实话,我真心希望能吃上她请的客,可惜没有。

    大概两个月后,丽娜给我打电话,高兴地说她这段时间的客人明显增多。好多从欧洲来的“大白鹅”都愿意带她出去过夜,给的钱也大方,每次都有一两百美元。虽然很痛苦,但毕竟已经习惯,上个月她寄回家的足足有三万五千泰铢。哥哥非常高兴,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十几年没看到儿子,父母都很想念。

    丽娜对我说:“田老板,我有个想法。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行。我想回家看看,就算被父母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没关系,相信他们会理解。近二十年没回家,我真的很想爸妈和兄弟姐妹们。”

    “当然好,你早就应该回去看看了。”我立刻表示同意。其实我的想法是,你回去的次数有限,说不定都活不过你的爹妈,看一次就少一次。

    丽娜高兴地说:“那我下个月就回去,争取多赚些钱,到时候亲手把钱交给他们,再给兄弟姐妹多买些礼物。”

    挂断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丽娜似乎会在她回家之前出什么事,因为小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个套路。但我想多了,丽娜还是回了泰北的老家,回来之后她给我讲,说父母看到她的人妖模样,开始时很生气,大吵大闹,可后来又抱着她哭,说她为了赚钱给家里,让自己变成这样。

    她对我说,想在乌隆多住些日子,十几年没回家,舍不得离开。等她回芭堤雅之后就请我吃饭,感谢我对她的帮助。我问她这段时间身体如何,她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近十几天居然都没有低烧,是不是佛牌在保佑我健康?”我说当然是。心里却在打鼓。

    数日后,丽娜给我发短信,称已经回到芭堤雅,但可能是路上劳累,她又开始低烧不止。现在住进医院,医生说问题不大,过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她会给我打电话,还去那家芒果糯米饭的摊床去吃卤鸡。

    过了十几天。也没收到丽娜的电话和短信,我打过去也没人接。按理说这样的客户利润不大,我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丽娜遭遇特殊,我对她总是放不下心。那天我去芭堤雅找方刚请牌。顺便去了上次那间酒吧,没看到那名矮个女孩,就随便找人打听丽娜的下落。

    问酒吧老板的时候,他说:“丽娜在医院里,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我很惊讶,连忙问什么意思。老板笑着说人妖最多只能活三四十岁,他认识的人妖,很多在三十出头就病死了,丽娜今年已经三十五,不是赚到了吗?

    看他脸上那轻松愉快的表情,似乎谈论的不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是某个刚捡了钱包的人。我问在哪家医院,想去看看,却被方刚拽开。

    “你小子要去医院看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妖?亏你想得出!”方刚又开始训我。我说为什么不能看,又不是传染病。

    方刚说:“垂死的人阳气变弱。能影响到别人,尤其我们这种经常接触阴牌的牌商,本身就比普通人更容易受侵扰,所以你不能去。”我这才明白过来,可丽娜的电话一连几天都打不通。

    我又去找酒吧老板。让他帮着问问最近有没有谁想去医院看望丽娜,到时候想和她通个电话。酒吧老板想了半天:“恐怕没人愿意去,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也都是人妖,她们最忌讳人妖病死,所以在丽娜住进医院之后,所有人都和她断了来往,你也不要再打听,我不想多提这种事。”

    酒吧老板去招呼别的客人,把我晾在这里。看到坐在旁边方刚那讥笑的表情,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似乎完全没有感情。虽然丽娜只是客户,但她的经历很可怜,就算我和她不算朋友,也会觉得心里发酸。可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觉,难道只有我这么多愁善感?

    大概又过了十几天。我去芭堤雅找方刚喝酒,方刚讥笑着问:“你要不要再去那间酒吧,问问丽娜的情况?”说实话,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但没敢去。怕听到酒吧老板说丽娜已经死了的消息。

    方刚拍着我的肩膀,嘿嘿笑着:“田七老板,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开。人妖短寿也一样,既然选择了做这种人。就得承受这种结果。丽娜就算已经病死,也不是你害的,没有树精佛牌她还是会死,说不定死得更早。但佛牌让她多赚了几万泰铢,让她家人得到实惠。你也是在做好事。”

    不知为什么,虽然还不知道丽娜是死是活,但我却觉得鼻子很不舒服。看到我这样,方刚也不再讥笑,自顾边走边抽烟。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5

第686章:王娇的现任男友
从那以后,我再没得到过丽娜的消息,而那间酒吧我也觉得比较忌讳,以后再也没去。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对丽娜还是有着深刻的印象,虽然她不男不女,但却不能称为某些人眼中的“变态”,她们是泰国的一道风景,也是支撑起泰国旅游业的重要成员,但却承受了太多歧视和痛苦。从这点来看,她们也值得尊敬。虽然很多人比如方刚都说她们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但我们身边又有谁做的每件事不是自己的选择,那世界上是不是就没了同情这个词。

    在那之后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人性格各异,而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同情心经常泛滥,平时在路上看到流浪猫狗没吃的也觉得可怜,这种性格做生意,早晚得赔死。我却还能赚钱,都是得益于方刚和老谢,还有那几位厉害阿赞的帮助。有失必有得,可能是我人缘比较好,所以这些人就成了我牌商生涯中的贵人。

    经过丽娜的事之后,无论什么亲戚朋友来泰国旅游。我都会习惯性地提醒他们,如果想跟人妖合影,可以不多给小费,但最好别去摸她们的胸。虽然对人妖来说并不在乎,更是让游客乐于掏钱的手段,但在我看来,却是很别扭的行为。听我说了这些话后,有少数人表示认同,但更多的是不屑,他们觉得我多此一举。人妖自己都没觉得有啥,你在这充什么绅士。所以后来我已经不再提醒任何人,只能做到自己不这样。不为别的,只为用丽娜的事让我能经常想起她,提醒自己无论当牌商多久,卖出去多少邪牌阴物,至少还能在某些时候,让自己保留着一些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那天,闲着没事我整理了几张银行卡,发现存款总共能在沈阳买个二手的单间,于是我托姐姐没事的时候帮我留意合适的房源。后来我姐有个朋友在南塔鞋城附近的房子想卖,给我发了几张照片,我觉得房子和价钱都可以,就汇款给我姐交了五万的定金,谈好半个月后就去房地产大厅办手续。

    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忽然对佛牌生意失去了兴趣,很消沉。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就连出去吃海鲜也打不起精神。表哥看到我闷闷不乐,就问是不是在老家相亲又失败了,对方没看上我的照片。我说哪有,最近半年都没相亲。表哥说你这样可不行,赶紧成个家才是正经。

    在屋里发呆的时候,手机QQ响了好几声,打开看有沈阳那个姜哥的,有王娇发来的。还有两位陌生客户。姜哥家里给儿子买了电脑,有时候也上QQ玩游戏,我跟他互加了好友,但他不会打字,想和谁聊QQ都得托他儿子敲键盘。姜哥问有没有能招财的正牌。说现在出租活不好拉,可别的的又不会,就想转转运。我心想这个姜哥真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请那尊古曼差点把命搭上,现在还敢打算盘。而王娇说她现在男朋友的老姨有事想问我。另外那两位陌生客户只是普通的咨询。

    换在平常,看到这么多生意找上来,我肯定会兴奋起来,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居然没心情回复。无聊的时候。我给方刚打电话提起这个事。方刚笑道:“正常,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有周期的,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爽。生意还是要做的,等你赚钱的时候。就什么事都忘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逗我还是真的,男人也有生理期?

    听从方刚的劝解,我订了三天后的打折机票,回沈阳休息顺便办理房子的事。其实对我来说,做生意并没那么累,只是感到身心疲惫的时候,还是觉得家里舒服。在机场等候的时候,我先给姜哥回信息,让他老老实实开车,佛牌转运意义不大。再问王娇:“你现在这个男朋友又是哪个,他老姨具体有什么事?”

    十几分钟后王娇回了消息,让我给她打电话聊。我一想也有日子没和她通电话,既然也许有生意送上门,那就聊聊吧。我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她说:“唉,我能忙啥啊,在一家快捷酒店的前台做接待。”

    我说:“这也不错啊,比在饭店当服务员强吧?”

    王娇笑着说:“强不到哪去,但就有一点好处,在这边开房不用花钱。”我没明白。心想没听说酒店员工还有免费住客房的福利,顶多就是分配个员工宿舍,也不能让随便在客房里睡觉吧。王娇解释道,很多中小型快捷酒店管理没那么严格,晚上也不会满员。而那些做前台接待的员工,就会悄悄把那些没卖出去的空置客房留着用,或者让朋友来住,或者分配给同事,而在同事当班的时候。也会这样分配给自己,一般都是用来跟男朋友过夜。保洁员看到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白天走的时候把屋子自己收拾好就行,算是偷偷给自己发的员工福利。

    因为王娇从没断过男朋友,所以她就经常利用这种“员工福利”。每个星期都要和男友在酒店住一到两次。她现在的男友是营人,交往不到半年,两人就好得谁也离不开谁了。她男友只是个保安,在太原街最大的商场当外保,家里条件一般。但老姨的家境很好,因为他老姨夫是营口市某公司的领导。

    “我老公的老姨夫可厉害了,据说在公司里管着上百人,但他好像特别迷信,有啥事都往鬼神上联想。”王娇说道,“听我老公说,上礼拜他回营去看老姨,老姨夫正在家里拜佛,而他老姨就在旁边骂,说丈夫不正经,还要去举报他啥的。”

    我问:“这么严重,你对象的老姨夫到底有啥事?贪污了?”

    王娇笑着说:“他老姨夫自己也说不清,贪污是没有,但他老姨那天和我老公气呼呼地说,你老姨父有外遇。在外面包小三,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晚上做梦说胡话都是什么‘你这孩子真淘气,别闹了’、‘怎么不听话’、‘儿子乖,不然爸爸会生气’这些话。”

    “哦,这么个情况啊……”我说,“这事问我有屁用,应该让你对象的老姨逼问他丈夫啊!”

    王娇说:“那天我老公在他老姨夫家吃饭,老姨夫怀疑自己撞着什么东西了,过几天要去庙里烧烧香,问住持和尚给做个法事啥的。我老公就说起我表哥在泰国卖佛牌,专门做这些鬼鬼神神的生意,也帮人驱邪好多次了。他老姨夫趁老姨不在,就让他托我问问你,这个事有可能是啥情况。”

    因为经常卖这些东西。听王娇转述他对象老姨夫的那些梦话,我就会迅速联想到古曼童、养小鬼和人胎路过这类。小孩嘛,那几种东西通常都会和供奉主发生沟通,要么是梦境,要么是幻听。但王娇对象的老姨夫毕竟是领导。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女下属或者什么女人发生外遇,真生了个孩子,没事就去哄孩子玩,结果日有所行、夜有所梦。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要登机了。我就说到了沈阳找你吃饭,顺便再聊聊,王娇听说我在机场就要回沈阳,很高兴,说到时候把她对象也带着。让他直接和我讲。

    回到沈阳,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才醒,看到那部沈阳号码的手机有好多未接电话,都是王娇打来的,回过去说我刚睡醒,王娇说:“正好我老公晚上休班,等你请我俩吃饭呢!”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6

第687章:癞蛤蟆脸
和她约了地点,就在南市附近的某家川菜馆吃饭,本来我选个烤牛肉啥的,可王娇说她对象能吃辣,爱吃川菜。我心想真是女生外向,有了男朋友就不再关心别人,王娇就是个例子。

    在饭店我看到王娇气色比以前更好了,容光焕发,穿得还是那么性感,非要把半个胸露出来不可。穿衣的品味似乎也比一年多好了些。她男友叫吴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人倒是挺随和,比之前的那几任包括孙喜财都强。不过我总觉得这小子早晚得被王娇给榨干,她可是典型的欲女,这么瘦的男人,够呛。

    这个小吴确实很能吃辣,炒牛蛙我只吃了两口就辣得打喷嚏,他却没事。东北有人说法:能吃辣的人能受气,我看也有道理。席间聊起他老姨夫的事,我小心翼翼地提出外遇的设想。小吴摇摇头:“我老姨夫是单位的二把手,副职,但老部平时不怎么管事,所以他基本就是老大。他可信鬼神了。成天拜佛烧香,但要说他在外面有没有外遇,甚至还生过私生子,这我可不知道。”

    王娇笑着说:“你老姨夫是领导,有权有势的。在外面包女人也正常吧,能让你知道吗?”小吴神色犹豫,看来自己也吃不准,他问我会不会是冲撞过什么。

    “那只能问你老姨夫自己了,别人不可能猜得出来。”我回答。

    小吴掏出手机来:“我现在就给老姨夫发个短信,问他方不方便说话,行的话你们之间通个话。王娇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特别厉害,是泰国佛牌专家,也做那些施法驱邪啥的生意。我也和我老姨夫提了,他也很有兴趣,让我问你。”我连连点头,小吴就给他老姨夫发短信。

    几分钟后,小吴手机响了,他说几句就把手机递给我,说:“我老姨夫在单位的办公室里加班,说想和你通个话。他姓石,单位的人都叫他石总,你也这么叫吧。”

    接过小吴的手机,我和这位石总寒喧几句,毕竟是领导,说话还是有些官腔,但比之前河北那位请回家山精的老总强多了。石总问:“小田同志,我听吴迪说你在泰国卖佛牌,那东西我听说过,单位有几位同志都戴,说是从泰国旅游回来,让导游帮着从庙里请的。我也不懂,但我家里也供着一尊别人送的泰国金佛,说能保平安转运。”

    “泰国金佛?是从哪座寺庙请来的?”三句不离本行。提到泰国供奉物我就兴趣。

    石总说:“唉,我也不知道,那人说是托朋友从曼谷什么寺庙的高僧手中请出来的,说外表涂的是纯金,开过光。”我问有没有效果。石总说:“这个怎么说呢,供这尊金佛也有小半年,之前我是第三副总,也就是四把手,而几个多月前升了常务副总。二把手,不知道是不是那尊金佛的效果。”

    我说:“也有可能,如果那人托的朋友很了解泰国圣物,就没什么,如果只是没什么法力的摆设。那就是凑巧了。”

    “现在要谈的是我自从升为常务副总之后,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石总的语气很疑惑。我问怎么个不对劲,他说,升官肯当然是好兆头,可没多久就出了件怪事。在当上二把手的半个多月。省里来领导到公司视察,赶上老总在国外出差,牵头接待的任务就落在自己头上。本来是好事,可那天从早上开始,他就头晕眼花,虽然已经五十岁,但他身体很好,从没有过这种症状。结果在接待省领导的时候完全迷糊了,说话颠三倒四,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脱口而出。

    省领导问你们公司员工平时的业余时间都去什么地方,本意是想了解一下员工的业余生活,没想到石总说:“洗浴中心。”所有人都呆了,省领导脸色很难看,因为旁边还有电视台的人在采访。就算掐了别播,这段对话肯定也会传遍。回家后的石总当晚就发起高烧,梦中遇到有个小男孩用力抓他的脸,说什么不给我吃的就捣乱。这小男孩脸上没有五官,而是像癞蛤蟆似的疙疙瘩瘩,看起来很恶心。

    石总以为是劳累过度导致的病前症状,也没在意。可十几天后,在一次会议上老总正在讲话,在某处时讲得激昂,大家都捧臭脚地鼓掌,石总却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把大家都惊呆了,老总脸色比屎还难看,事后在办公室里给石总打电话问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他当面出丑。而石总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只说最近压力太大,精神过度紧张。

    去医院看过精神科之后,并没什么结果,石总晚上却经常梦到那个癞蛤蟆脸的小男孩。总是臭脾气地喊爸爸,还说要吃要玩具,而奇怪的是,石总在梦里也当他是儿子,好像早就有这么个孩子似的。说梦话的时候被老婆听见,就气得不行,当时他把从被窝中拎耳朵出来,问是不是有外遇了,还生出孩子,因为石总夫妇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六岁还没结婚。

    听了他的讲述,我看看小吴和王娇,对石总说:“光从这些情况来判断,你有可能是撞到什么与小孩有关的事件。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石总连忙问什么可能性,我很婉转地问你是不是有外遇和私生子,或者感情很深的小男孩。

    “乱弹琴!我是那种人吗?”石总很生气,“你这个田同志,不要乱讲话,传出去会对我的名声有影响!”好家伙,他在震怒的时候官腔也不小。我连忙说不是乱讲话,而是我要帮你分析情况,你得对我说实话,我才能继续分析。不管这事有没有,我必须得问一句才行。

    石总的声音缓和了些:“没有,不用怀疑!”我说那就好,又搬出那么一套话来,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啦,和什么人吵架啦,遇到过什么可疑的怪事怪物之类的。石总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我也没意外,很多撞邪的客户都这样,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最后石总说,有空的话可以让吴迪带我去趟营口,在他家里查查。我说行,但要收车马费的,石总说:“这个没问题,怎么说呢,我虽然在单位是领导,但我这人很信那玩意,你也知道是什么。我家里有佛堂,天天都拜,说实话以前拜的时候没啥感觉。也没觉得多大帮助,只是心理安慰。但自从我升二把手之后,进佛堂拜佛的时候,全身都感觉不得劲,心里发慌。是不是有啥岔头?”

    我问:“您升为常务副总,是正常的升迁,还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和我说实话。”石总说绝对没有,因为他的单位上面有直属单位,不是私企。高层领导的变更要经过好几道审批,非常的严格,不是想花钱打点就能搞定的。石总说最近他老婆没完没了地跟自己吵,让他说小三到底是谁,那个私生子又在哪,让他非常苦恼,希望我能帮忙。

    挂断电话,王娇和吴迪连忙问咋样,我转达了石总的意思,吴迪说:“那得等我下次休班的时候再回营口。”

    王娇瞪了他一眼:“你就不会请两天假,脑子这么木呢?”吴迪挠了挠脑袋,说请假商场要扣钱的,王娇说这是给你老姨家里办事,扣钱的话让你老姨夫给报销,他那么有钱,吴迪没话说了,这钱真扣的话当然不能张嘴朝他老姨夫要,但王娇既然说了让请假,他估计不敢不听吧。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6

第688章:金佛像
果然,次日上午王娇就给我打电话,说吴迪已经预支请了三天休班,现在就带我去营口。我心想王娇这么主动,估计也是希望能让我做成生意吧,我有钱赚肯定不能自己享用,会分给她好处费的,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乘火车从沈阳到营口没多远,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按石总的指示,吴迪带着我们乘出租车先到了石总的单位,是独门独院的办公楼,看上去还挺气派。先到石总的办公室和他打招呼,他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让办公室主任带我们去别的科室等候。临出门时。我用五毒油项链在他身边晃了晃,颜色深灰,石总问:“这是……”

    “没什么,等您忙完了再一起说。”我回答。

    在某办公室中坐着等石总办完事,那几个职员听说我们是石总的亲戚朋友。都热情地过来招呼,有的帮沏茶有的拿饮料和糕点,我们也没客气,就当是下午茶了。

    五点多的时候石总忙完,有司机过来找我们说可以出发。他的专车是黑色奥迪,还很新,估计是单位拨款新买的。石总是中年男人,不秃不老,看上去就有领导派头,他坐前排,我们三人在后排。到了石总的家,是比较高档的一个小区。进屋后看到装饰豪华漂亮,有位中年妇女正用吸尘器扫地毯,一个大姑娘穿着睡裙站在客厅里。对着大穿衣镜吹头发,看来是刚洗完澡。

    那姑娘身材不错,睡裙还是低胸的,惹得我多看了几眼。见到有人来,她撇了撇嘴,连忙进了卧室。石总介绍说那姑娘是他女儿,这中年妇女就是老伴了,听说我是来帮石总“看事”的,石夫人哼了声,指着石总:“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你就直说了呗,还非得我去举报你?”

    石总很生气:“有客人来了,你还在这胡说八道!”

    “谁来也不好使,你这事不说清楚,我就跟你没个完!”石夫人收起吸尘器进了屋。石总说不用管她,让我们坐在沙发上,亲自倒了茶。这是个四居室,两卧一书房,另外那个小的是佛堂,里面供着观音和很多供品,藏香的味道很重。我对这种味道敏感,闻了就犯困,所以赶紧出来。

    刚要转身,看到观音像旁边的供桌上还有几尊小佛像,其中一尊通体全都是金灿灿的。法相是成功佛,半尺来高。我站在佛堂门口,对石总说:“这个就是你说的那尊泰国金佛吧,朋友送的?”

    石总说:“是啊,说是纯金的。我找人验过,确确实实是镀的纯金,镀层还挺厚呢,说怎么也得有两百多克。”我心想送礼这人多半也是为了办事,不然什么朋友出手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先不说这尊佛像从泰国寺庙加持出来得多少钱,光那两百多克纯金,也得好几万块。

    “东南亚信奉的是小乘佛教,中国是大乘,这种小乘佛教的供奉物。不能和大乘佛教的法相放在一个屋里。你这直接把它放在供桌上,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失效。”我告诉他。石总紧张地问会不会有副作用。

    我说:“如果真是正庙出来的成功佛,副作用倒是不能,正庙都是僧侣用正统佛法制作和加持的。顶多就是没效果,也不会有害处。”石总连忙走进佛堂,将那尊金佛捧出来,说要另外安排地方供奉。

    我就站在佛堂门口外面,在石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有短信,低头掏手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胸前的五毒油似乎变了颜色,等我定睛看时,项坠的颜色根本没变。我以是花了眼,也就没当回事。

    石总捧着金佛在客厅东看西看,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先放在电视柜上,这电视柜是仿古木制组合的,两侧有很多带玻璃的小格柜。他挑了个空着的放进去,刚好合适。问我:“小田同志,这么放行不行?没啥说道吧?”

    “没事,只要不和大乘佛牌的法相供奉物同处一屋,也别放在肮脏的地方就行。”我说。石总点点头。这时吴迪的老姨端着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旁边,气鼓鼓地看着丈夫。我对她说先不用生气,很多时候,这些情况都是因为冲撞了什么所致,吴迪老姨哼了声:“谁信呐?要是别人有可能,他没准。单位那么多漂亮女科员,一个赛一个水灵,比咱女儿都年轻漂亮,成天围前围后地献殷勤。谁知道哪个被他弄到手!”

    我心想这石夫人说话也真不考虑后果,就算她真这么怀疑也不能直说,这还有外人在场,石总起码是单位老总,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真是半点脸面也不给留。石总脸色很难看,也是,一个堂堂的公司老总,被老婆在年轻人面前指责有外遇,确实很丢脸。

    于是我对石夫人说:“这个事您先别急。我在泰国好几年,接过很多桩类似的生意,都是客户在无意中冲煞撞邪。并不是梦到小孩就是有外遇,就算石总在外面有私生子,也不可能经常在梦里这么明显地喊个没完--”我刚说到这里。石总生气地打断:“都说了没有!”

    “知道知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连忙解释。这时石总的女儿从卧室出来,换了身漂亮衣服,挎着包在门口换鞋,看来是要出去。吴迪老姨过去问什么时候回来,她女儿说了句“没准啊,不要等我”的话就开门走了,没留下一片云彩。

    在一般情况下,就算要出去玩,也没有临出门时才洗澡的,都是睡醒后洗,这说明石总的女儿刚起床不久,看来她的作息时间和普通人相反,白天睡晚上潇洒。也难怪,以石总的身份和地位,各种进项肯定不会太差,他工作又忙,女儿帮着老爹花钱也对。

    吴迪说:“老姨,田哥在泰国专门做这种生意,很有经验,你们得多听他的建议。”

    他老姨问:“现在这不是坐着听呢吗?”

    我继续说道:“石总的一些现象,我也了解得差不多,做噩梦、无意识行为、莫名生病、梦到无脸的男孩发怒,这都极为符合。可你又回忆不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撞过邪,是吧?”石总点点头。

    石夫人气鼓鼓地说:“说不出来就是心里有鬼。”王娇忍不住想笑。被我用眼神制止。石总点了根烟,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在思索。我想起刚才五毒油的变化,就来到电视柜处,站在那尊金佛前,低头再看胸前,竟发现五毒油变得很深。

    这是怎么回事?王娇走过来,问我:“哥,咋了呀?”我把项链取下来,隔着玻璃柜门晃了晃,颜色深灰,我打开小柜门,将项坠贴在金佛像表面,把我吓了一大跳,那油的颜色几乎全黑。

    王娇知道我这个五毒油的功用。看到我惊愕的表情,她也很意外:“靠近这金佛怎么会发黑呢?这又不是阴物!”我戴回项链,把金佛抱出来,放在茶几上。吴迪老姨也问这金佛有啥问题吗,我蹲着再次拎起项坠检测。黑得不能再黑。

    同时我也感觉头部隐隐作痛,我问石总:“你确定这金佛是从泰国寺庙里请出来的?”

    “是啊!怎么……”石总疑惑地回答。我问送你金佛的人是谁,是否了解其底细。石总夫妻互相看看,石夫人有些扭捏地说:“其实就是老石单位的一个中层干部,平时老石对他很照顾,后来过年了,他就托人从泰国买了这么个金佛回来送给老石,说是表表心意。”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7

第689章:婴胎
我心想这心意也够大的,几百克纯金外加泰国佛像,没猫腻才怪。石总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但从检测来判断,这金佛有很重的怨气,里面可能藏着什么阴物。”这话把除王娇外的三个人都吓坏了,石总连忙问什么叫怨气和阴物,我简单告诉他们五毒油和配方和原理。

    石夫人喃喃地说:“不能吧?小胡能干这事?”石总死死盯着金佛没说话。

    王娇问:“哥。你这五毒油有没有检测出错的时候?”我说这东西整个东南亚也没几份,只要液体还在,就从来不会失效。吴迪说那怎么知道金佛里面有啥,难道要用锯子切开看吗。

    我惦了惦金佛,说:“里面肯定是空心的,或者有别的低密度填充物。一般佛像都是中空,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啥。”

    为了刨根问底,石总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我那是办公室主任,让他想办法去联系能把金属物体切割开的人。晚上我们几人在附近的饭店包间吃饭,席间石总接到电话,说已经找到一位专卖建筑材料工具的店老板,店铺离这里不远,他已经打好招呼,随时可以过去。

    饭后石总亲自开车,载着我们来到几条街以外的某五金店,店老板让一位老师傅把金佛像摆在工作台上,准备切割。那老师傅随口问外面镀的是什么,我说是纯金。老师傅眼睛都蓝了,连连摇头:“纯金?那可不能随便切,光溅出去的金沫子就得不少,太浪费!”

    “这你就不用管了,把佛像的金属外层切开就行,尽量别伤到里面的东西。”石总说。石夫人和吴迪王娇在旁边看着,切割师傅戴上防护工具,小心翼翼地用小型电锯开始切割。他很有经验地先在表面探切,以手感来判断是否已经把金属外层切断,然后再从上到下切开一圈,最后完整地把外层金属分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我张大嘴说不出话。石总等人一个劲问我,我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再以彩信发给方刚和老谢。里面是个坐着的小干尸,黑乎乎的,头的比例明显大于身体,是个婴胎。此婴胎被制成盘坐的态势,正好跟外壳的成功佛法相姿势相同。婴尸外表用白色颜料画了些经咒图案,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婴尸的面部布满了疙疙瘩瘩的东西。

    我找借口让那名切割师傅回避离开,才对石总夫妇说:“虽然我不能确定是哪位阿赞师父加持的,但肯定不是从什么寺庙请出来。这东西在泰国叫人胎路过。是未经产道而死于孕妇腹中的婴儿,被用巫术制成供奉物,能起到强效成愿、发财、升迁和转运等效果。”

    “什么?孕妇肚、肚子里的死孩子?”石夫人脸都白了,看到石总等人的惊愕表情。我继续科普,说这种死婴并不是因为胎停之类的原因,而是孕妇死去,然后胎死腹中。因为这种死法取出来的婴胎怨气最大,制成供奉阴物之后,其效果也越好。但副作用也大,主要表现在供奉者初期会明显转运。但后期就会被婴灵所缠扰,进而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症状。

    听了我的解释,石总夫妇这才明白过来。王娇害怕地指着婴尸的面部:“田,这、这小孩的脸是疙疙瘩瘩的。而石叔说他做的梦中那男孩的脸也是像癞蛤蟆一样,这有啥联系吗?”

    我说:“这婴尸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但石总噩梦里的男孩明显就是他了。无论人胎路过还是供奉型小鬼,最后都会出现禁锢失效的现象,供奉者早晚得倒大霉。”

    石夫人气愤地骂:“胡XX,你他妈的居然敢害老总!”

    “老姨夫,这个姓胡的员工和你有仇吗?”吴迪问道。石总想了半天,摇摇头,说他在单位人缘还是不错的,至少没得罪过任何下属。

    从工具店出来,那位切割师傅神色有些紧张。当时我感觉奇怪,不明白什么原因,后来回到石总家中我才猜到,原来是切割师傅希望我们忘了那些切割时溅出去的金沫子。至少也有十几克呢。

    看到茶几上摆的金壳和婴胎,石总在地上来回踱步,石夫人就坐在沙发上,指着空气骂那位姓胡的公司员工。这时方刚回了短信:“从经咒来判断。应该是柬埔寨高棉控灵术,但不好说是哪位阿赞的,什么情况?”

    我给方刚打去电话把情况说给他,方刚嘿嘿笑:“看来这位客户是被人给整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吧,看具体是谁制作加持出来的,能不能退回重新加持。”

    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多,但石总还是忍不住给那位姓胡的打去电话。听到他平静地说让对方来家里一趟,有急事。不到二十分钟那人就来了,估计是领导急召不敢不来。这人刚进屋,满脸堆笑地还没说话,就看到茶几上那尊被切开的金佛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再看我们,半天没说出话。

    石总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胡扁了扁嘴。半天才笑着说:“石、石总,我怎么得罪您了?”石夫人指着他就骂,被吴迪劝开,我对他说了这婴胎路过的事。把小胡吓得脸色惨白,蹲下来仔细看那东西。开始他还不信,石总也忍不住了:“人家小田同志在泰国定居多年,专门卖佛牌和这些东西的。不比你专业?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我石XX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这话把小胡吓得都要哭了,他从蹲姿干脆变成跪姿,就这么跪在石总面前。指天发誓说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我都不好意思看,心想这么大个男人,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领导下跪,也不嫌丢人。

    “石总。您对我这么好,还把我提了一级,我才想表示谢意的,怎么可能害您啊?”小胡哭着。我问他这东西是你托谁从泰国什么寺庙请出来的。小胡说出某个姓周的名字,说他也是单位以前的同事,那阵子正赶上他说要去泰国旅游,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石夫人疑惑地问:“周XX?是以前你们单位的那个周XX吗?几个月前调到县里去的那个?”

    小胡说:“对啊,就是他总对我说泰国圣物特别灵,还说认识一个在泰国专门弄这些东西的人,我就心活了,托他带回这尊金佛给石总。”

    王娇对小胡说:“会不会是他被在泰国的那个人给骗了?”

    我刚要说话。却听小胡咬牙切齿地道:“肯定是周XX自己暗地里搞的鬼!”

    石总问:“为什么?就不能是他被别人给忽悠了吗?”

    小胡支支唔唔地说:“我、我以前和他有点儿仇……”石夫人连忙问什么仇,小胡就说了。原来小胡和那个周某某都是石总单位的员工,两人平级,也是相同部门的同事。这两人做梦都想当上部门经理。但单位考核很严格,光审批考试就有三四次,最后综合成绩最好的就剩小胡和小周了。石总分别找过这两位,让他们努力争取。在几位老总即将最终考核的前一天。小胡动了歪心眼,临下班之前把强力泻药偷偷倒进小周的茶杯中。

    小周拉得眼睛发绿,第二天根本没法上班,因为他平时就肠胃不好,也只能自认倒霉。考核成了过场,在石总的推荐下,小胡顺利当上部门经理。

rambo23 發表於 14-5-2017 19:17

第690章:阿赞Tai
小周虽然败下阵来,但大度地表示祝贺,还请小胡吃饭,让他以后多多照顾。小胡为了表忠心和谢意,就想送石总点儿东西。那次他回请小周,席间就说起想送朋友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小周问那朋友有啥爱好,小胡就说那人信佛,小周说正好他有个铁哥们在泰国干导游,认识很多各大寺庙的高僧,经他们手开光的佛像都有法力,能让供奉者升官发财。

    听了小周的话。小胡就动了心,他虽然不太懂泰国佛牌,但也听人说起过泰国圣物灵验,那些港台明星都很迷信这些。就托小周去打听。后来小周就介绍他请那尊镀过纯金的成功佛,大概几万块钱。因为两人是七八年的同事,互相很熟,所以小胡也挺相信他。

    这尊金佛送给石总才二十来天,石总就升任为常务副总,而小周不久也被调到营口市南部某县城去上班了,听说已经办好了手续,没意外的话。不再回到市里单位。小胡并没往心里去,反而看到石总升迁,他心里非常高兴,一是说明这尊从泰国请回来的金佛真有效果,二是石总升迁也会感激他,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官。

    “原来是这回事!”吴迪说,大家也恍悟。

    石总脸沉得像水,我说:“看来是那个小周把你给坑的,故意圈拢你请这尊动过手脚的金佛,把人胎路过外面罩上成功佛再镀金,就为了让石总先转运后倒大霉,你也早晚背黑锅。”

    石夫人很生气:“这个该死的周XX,你报复小胡,为什么害我们家老石?”石总忍不住猛拍茶几:“胡闹,小胡,你马上去给我找这个周XX,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什么心态让他这么大胆子!”

    小胡尴尬地没动,我问:“这个周XX现在是在县城的什么单位?和石总的单位有什么有关系?算同一系统吗?”小胡说是两个属于不同上级单位的机构,互不干扰。我说那就算你去找也没用,无凭无据的,再说石总现在也管不着这个小周,问不出什么结果。

    可小胡还是当场给那人打去电话,上来就问:“周XX。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又说:“就是那尊你从泰国托人弄过来的镀金成功佛,里面怎么有个死婴胎?我找人问过了,说是什么泰国法师制作出来的阴物,供奉了就会让人倒霉!”

    “不知道?你少他妈跟我装糊涂!我说你当初那么好心。先帮我联系泰国的寺庙,后来还主动要调到县里去,原来安的这份心!”

    “放屁,谁、谁给你下药了?你自己肠胃不好。成天拉肚子,往我头上赖什么赖?我告诉你周XX,这事咱俩没完,你等着!”

    挂断电话。小胡气得呼呼直喘。“快把这东西给扔进垃圾箱里去,看着心里就膈应,以后你多长点儿心眼,别老让人给利用!”石夫人把手一挥。小胡连忙过去搬。被我拦住。石夫人满脸不解,王娇说:“哥,我记得这种情况,把阴物扔了也没用吧?当初孙喜财那--”她忘了还有吴迪在场,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点点头,心想王娇跟着我卖了一年佛牌,总算是学到点儿皮毛。再告诉他们阴物中的阴灵要是附着在人身上,就算把阴物丢弃也没用。因为阴灵已经纠缠入体。

    小胡连忙问:“难道把这东西扔了也不行吗?”我说当然不行,要是这么简单,东南亚的降头术至少要失灵一半。

    听我这么理解,石总夫妻的表情都很难看,小胡哭丧着脸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我说:“已经给泰国方面的朋友发去彩信图片,让他帮我打听这假金佛的出处,到时候有了结果再谈下一步。”小胡连忙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处理好,费用都好办。

    在石总家小区附近找了家旅馆,由小胡出钱订房,把我们三人安排住下。当晚老谢给我打来电话。说看这图片眼熟,会全力帮我打听。第二天两人都没回信,我就提出想跟王娇吴迪去吃海鲜。营口的海鲜也很不错,再加上已经是秋天,小胡连忙把我们带到某海鲜餐馆,貌似与老板很熟,说这三人是他的好朋友,这段时间的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上。

    在第三天中午,我才接到老谢的彩信,有张阿赞师父的图片,这人很强壮,也比较胖。头发梳在脑后还扎成团,身上全是纹身。配的文字是:“泰东黑衣阿赞Tai师父,那尊人胎路过就是他加持的。”

    我连忙回电话:“能不能问问是否可以将人胎路过退回,重新加持?现在客户已经被缠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老谢说:“可以是可以。但收费恐怕也不便宜。我打听的时候已经顺便问过,那位阿赞Tai师父我不很熟,听说他的佛牌和施法费用都比较贵,但效果似乎并没那么厉害。估计是有牌商在背后故意炒起来。像这种情况,大概要二十万泰铢,我们再加价的话,就得差不多三十万左右。这么贵的价格,很少有客户同意做。”

    “找别的师父呢?我们认识不少阿赞,像洪班、巴登和Nangya都可以吧?实在不行还有登康呢。”我说。老谢告诉我,那位叫阿赞Tai的师父是老挝人。专门修老挝黑巫咒,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独特的,全泰国也没几位师父通晓,所以才能把价抬得这么高。

    挂断电话,王娇和吴迪连忙问我怎么样,我说:“打听出结果了,只是那位加持人胎路过的泰国法师要价很高,估计你老姨夫不能同意。”

    我在心里迅速盘算,石总是单位的高层领导,他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那尊人胎路过的阴灵已经缠上他,而小胡是刚刚升为部门经理的年轻中层。对这种男人来说。最看重的是仕途,有时候甚至比老婆还重要。所以我想,应该能趁机宰上一刀。

    吴迪问:“要花多少钱啊?”我说起码也要七八万块钱人民币,那位法师的黑巫咒是独门的,别的师父解不开。吴迪连忙给他老姨打电话说了情况,我们从旅馆来到石家,吴迪的老姨听说要这么多钱,那脸就拉得像长白山。她进卧室去给石总打电话,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等,不多时石夫人出来,说已经给石总和小胡都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就到。

    半小时后两人果然回来了。石总问我什么情况,我转述了老谢的话,又把那位阿赞Tai的图片让他看。石总仔细地看了半天,说:“不认识。”我差点没笑喷,心想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在泰国干这行两年多都没见过呢。

    小胡问我:“田老板,只能让那个人解吗?”

    我说:“是的,巫咒这东西就是这样,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法术,比如柬埔寨高棉术、缅甸掸邦术、印尼降头术、马来西亚黑法和泰国巫术,有的互相能通用,有的却是排他发生的。像你弄来的这尊人胎路过,就是这位叫阿赞Tai的师父制作并加持,他住在泰国东部,和老挝交界的地方,本来是老挝人,修黑法之后到了泰国,专门制作阴牌和阴物,效果虽然好,但副作用也很大。听说每个月都有客户因为供奉后倒了霉而去找他。说实话,他的要价很高,但没办法,因为除了他别人不能解,要是贸然找其他阿赞禁锢加持,成功还好,失败的话,石总可就彻底没救了,阴灵会整得他生不如死。”

rambo23 發表於 16-5-2017 12:19

第691章:女儿替身
石总夫妇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墙壁,我知道石总比较迷信,所以故意把事态往严重去说,果然有效。对深信鬼神的人来讲,我这些话就像刀架脖子似的,让他们很厉害。

    “小胡,你看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石总看着他,小胡却没说什么。

    石夫人哼了声:“小胡,人得知道感恩,当初要不是我家老石推荐。你怎么能当上这个部门经理?”小胡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神色极其复杂,尴尬、为难、沮丧和紧张都写在那张脸上。

    在我们几个人动身去泰国之前,我先抽空把那个房子的事给办妥了。两天后,我和石总夫妇还有小胡来到曼谷,那位阿赞Tai居住的地方就在孔敬以东,泰老边境的地方,所以我们先乘大巴车,从曼谷一路前往孔敬府。和老谢汇合之后,我介绍说这是泰国佛牌专家,那位阿赞Tai就是他联系的,普通人根本见不到。但在去阿赞Tai家之前,要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也就是二十万泰铢,这是在泰国请牌和做法事的规则。

    小胡之前已经在曼谷机场附近的银行取了四十万泰铢钞票,他很不情愿地打开皮包,把两撂钞票递给老谢。老谢连忙收起来,笑呵呵地说他已经订了一辆皮卡车,马上就到。

    开车的是个黑瘦男人。家就在孔敬府,上次和老谢去泰东北纳瓦的时候似乎见过他。从孔敬开车往东,绕过水库来到一个叫颂代的地方。阿赞Tai的公寓就在这里,有个助手模样的人正在屋内整理佛牌,老谢过去说明来意。这人看来和老谢认识,就让我们先等着。十几分钟后,阿赞Tai从里屋出来,穿着浅灰色的背心和卡其裤子,比图片上的还要壮和胖。

    阿赞Tai看了看我们这四个人,最后指着石总说:“那孩子抱在他身上。”

    老谢把这句话翻译过去,石总害怕地说:“是我梦里那个男孩吗?怪不得总感觉身上发沉呢!”

    “这尊人胎路是有客户订制的,婴胎的母亲在怀孕七个月时被大火烧成焦炭,连肚子里的孩子也给烧黑了。”阿赞Tai说,“它的怨气太大,我用了十几天才把它的阴灵禁锢住。本来是想送到寺庙加持几个月,用来消除怨气,可有个牌商来找我,指明就要这种怨气大的供奉物,我才卖给他。”

    不用说,那牌商的下家就是周XX了,翻译过去之后,把石总夫妇和小胡气得直翻白眼。小胡问要怎么才能解决,阿赞Tai指着石总问:“他有儿子吗?”我说这位客户只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多岁。

    阿赞Tai说:“要他的女儿到场,先把婴灵附在她身上,再把她杀死,让婴灵逸出来,我才好把它禁锢到新的法相当中去。”

    我先是吃惊,后来想起之前很多次阿赞施法都是让客户假死。来平复阴灵的怨气,比如煤老板的儿子小江,和香港那个逼死女下属的郑先生,就问:“不是真的要杀掉客户女儿吧,而只是假死?”

    “是的。要暂时让她的阴灵离开躯体,这样婴胎会以为它所附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才好禁锢它。”阿赞Tai回答。我连忙把这事和石总夫妇一说,俩人吓得连连摆手说不行,我劝慰说没事。以前我接过好几桩这种生意,都只是假死而已,不用害怕。

    劝了半天,石总才勉强给女儿打去电话,从他的话就能听出。他女儿完全不相信这回事,而且也不想配合,还说石总是个老封建,大老远从营口跑到泰国去让人骗钱。挂断电话,石夫人问怎么样。石总气愤地说:“这女儿养的,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要讥笑你!”

    石夫人掏出手机,也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左劝右劝,似乎有了效果,最后她对我们说,她女儿勉强同意来泰国一趟,但两人在电话中都没敢说假死的事,否则他女儿打死也不能来。

    去接石总女儿的任务就又落到我的头上。可我实在不想跑道,就托老谢去曼谷接人。老谢为难地表示不想去,商量之后,我答应给他两千泰铢当做辛苦费,这老狐狸才肯去。我们这四人在附近没有找到旅馆,在助手的协调下,只好住在阿赞Tai的公寓里。这里有个空房间,腾出来让石总夫妇居住,而我和老谢就在客厅中凑合。

    两天后,老谢早早出发。在当地搭车先到孔敬再去曼谷。等他返回到颂代的时候,天都黑了。石总的女儿穿着一身漂亮的浅粉色洋装,高跟鞋,名牌太阳镜和香奈儿的包,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出行打扮。要把最漂亮的一面显出来。她进了阿赞Tai的公寓,看到父母就开始抱怨路太远、车又太破。石夫人劝她配合法师来给父亲施法,她女儿看着我,不屑地哼了声,明显是把我当骗子了。不过无所谓,我赚的是你父亲的钱,又不是你的。

    当晚午夜时分,阿赞Tai指挥石总坐在地上,他女儿坐在对面,中间的地上放着那尊人胎路过。我们四个人都远远坐到旁边。阿赞Tai开始施法。他用一根经线松松地缠在人胎路过身上,再缠着石总的女儿。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这是要干什么呀,把我跟这恶心东西缠到一块!”

    石夫人说:“闺女啊,你就配合一下吧,等法师给你爸施完法就没事了,行不?”她女儿翻了翻白眼,很勉强地闭上嘴。

    阿赞Tai念诵经咒,起初石总女儿还不时地左看右看,在助手的提醒下,她闭上眼睛。但还经常睁开半只眼,好奇地看着阿赞Tai的动作,脸上还带着戏谑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些都很可笑。

    大概十分钟之后,她渐渐平静下来。好像睡着了,石夫人和小胡都看着我,我朝他们点点头,暗示他们石总女儿被催眠了。随着阿赞Tai念诵经咒的速度加快,石总女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半张着嘴,看上去喘气喘得很辛苦,跟屋里失火了似的。

    助手从旁边拿过一碗水,伸手捞了些洒在人胎路过上,又往石总女儿的脸上连掸几下。她并没任何反应。助手就伸手在她左右脸各拍了几下。他拍得比较用力,感觉不是在拍,而是抽嘴巴。石夫人身体一动,好像有些心疼。这时,就听石总女儿说:“快给我吃!”

    她的音调很奇怪。像是故意把嗓子勒紧而装出来的,听起来非常别扭。石夫人和小胡都很疑惑,石总女儿又说:“我不管,就要!”

    石总也闭着眼睛,半垂着头,似乎在梦游似的喃喃道:“儿子乖,听话……”

    他女儿说:“快给我喝那个东西,要不你哪也别去!”

    “再闹爸爸不要你了……”石总说。就这样,两人一个闹一个哄,把石夫人和小胡看呆了。我估计他俩这辈子也没见过此类场面。就在我猜想要怎么施法的时候,看到阿赞Tai慢慢站起来,走到石总女儿背后,突然用力踢了她一脚,把她给踹倒在地。石总女儿一动也不动,跟死人似的。

    石夫人连忙站起来就要跑过去,被我死死抱住,低声说你不要打扰,她不会有事。石夫人还想挣脱,我对小胡连使眼色。他也过来拉,好不容易把石夫给劝回去。而阿赞Tai又坐在地上,伸手抓过那根经线,仍然在低声念诵经咒,但慢慢把经线从石总女儿身体上抽出来。末端握在手心。盘腿闭目的石总还是垂着头,嘴里却发出哭腔:“我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声音很难听,和哭丧一个样。

rambo23 發表於 16-5-2017 12:20

第692章:老谢要借钱
阿赞Tai的助手从旁边拿过装有红色液体的小碗,让阿赞Tai用手蘸着在人胎路过上写了几个符号,再把那些经线全部缠紧,让助手拿走。阿赞Tai站起来,走到石总女儿身前蹲下,右手盖着她额头,念诵了一会儿经咒,起身对老谢点点头,自己进屋去了。

    老谢松了口气,对石夫人说:“施法已经结束。以后那个婴胎不会再缠着石总了。”小胡过去抱着石总,石夫人连忙来到女儿面前蹲下,把她扶起来,伸手探了探鼻息,就是一愣,突然大哭起来。

    我说你女儿又没死没伤,哭什么啊。石夫人嚎着:“都这样了还没死?都没气啦,你们这些骗人,杀人犯,你们还我女儿……”这时阿赞Tai的助手从里屋出来,看到石夫人的模样,他奇怪地问怎么回事。我说她认为女儿死了,什么时候能恢复。

    助手说:“她的灵魂暂时离开躯体,但阿赞Tai师父已经施了控灵术,两天后再给她施一次法就行。”我连忙把这些话翻译给石夫人听。可她不信,仍然在那里大哭大闹,还掏出手机说要打110报警。

    老谢无奈地说:“大姐啊,泰国的报警电话又不是110啊,你怎么就相信我们呢?”

    石夫人说:“那是多少?119还是120啊?长途区号是多少?”我哭笑不得,只好告诉小胡多劝一会儿,我和老谢到旁边房间去躲清静。

    阿赞Tai的助手让小胡把石夫人拉开,说要是这样吵下去,对她女儿的恢复极为不利,很可能真醒不过来了。小胡只好在旁边猛劝,让石夫人相信自己女儿还能活,真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我、老谢和小胡轮流劝说,好不容易让她同意放开女儿的身体,但又警告我们,说她女儿要是没活过来,我们这些人都得偿命。

    隔天的午夜时分,阿赞Tai再给石总女儿施了一次法,她就像手术过后麻药劲刚过去似的,睁开眼睛看着。石夫人特别高兴,过去问长问短,她女儿傻笑着:“嘿嘿,傻X,傻X!”石夫人惊愕,问我们什么意思,女儿怎么能张嘴骂自己的妈?

    “唉,大姐,她现在的魂魄刚回到体内,还没完全清醒,你就别打扰她了。”老谢说。石夫人这回终于信了,在隔壁房间拉着我的手说个没完,还说什么泰国的法术真神奇之类的。小胡在旁边,表情如释重负中带着无奈。我知道他在心疼那八万块钱人民币,心里乐开了花。

    那边石总也早就没事了,对我说觉得全身轻松。完全没有之前身上发沉的那种感觉。我让小胡付余款,他连忙把剩下的两撂钞票交给老谢。

    阿赞Tai的助手帮着租了一辆旧汽车,把我们五人送到孔敬,老谢高高兴兴地下了车,和我们告别。我带着这四位乘BRT回到曼谷。石总的女儿昏昏沉沉地,有时候还呕吐,我让他们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

    在曼谷机场,小胡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了半天感谢的话,我心想用这么客气吗,我也是为了赚钱。看着石家三口和小胡走进机场大厅,我心情很舒畅,给老谢打电话。他说:“我刚才已经去银行,把你的十万泰铢汇过去了。田老弟呀,这桩生意可真肥,你这刀也宰得漂亮啊。我俩每人能赚十万泰铢,你太厉害了。以后有这种生意还得照顾我!”

    我心想,再肥也没有你长得肥。

    不管怎么说,两万块钱人民币已经到手,还解决了小胡的燃眉之急,而且石家人也没什么后遗症,真是三全其美的生意。事后我给王娇汇去两千块钱人民币,说我赚了五千,给她四成。王娇特别高兴,这是她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能不乐吗?说以后再努力帮我联系生意。我心想她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要不是她男友的老姨夫是领导,这事也不可能让她联系着。

    数日后,王娇在QQ上告诉我,说吴迪告诉她,送给他老姨夫金佛的那位小胡。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撤职,从部门经理又重新成为普通员工。她问:“哥,你说姓胡的是不是被石总给撤啦?”

    “谁知道呢,”我回答,“估计八九不离十。那尊金佛让石总在公司出了不少丑,虽然是另有人暗中搞鬼,但石总肯定迁怒于小胡,撤他是早晚的事。我估计,这个石总以后也不能太平。”王娇问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心想还是别多嘴了,免得惹事。

    其实我只是顺嘴说说,没想到还真猜中了。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王娇说吴迪的老姨夫石总调离了原单位,去某县的一个什么站当副站长。级别很低。好像那个站也没啥油水。这结局并不意外,石总没给省领导留下好印象,又在单位得罪过一把手,大家都风传他精神有问题,被拿下也正常。

    此事看上去好像是因为送礼而起,但却是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国人最喜欢斗,明的暗的全来,几千年至今都没闲着。我在泰国的时候,除了做佛牌生意之外,就是吃喝玩乐,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很简单。但回到国内就不行了,做什么事都得顾及面子、托熟人拉关系,这种无处不在的人情网根本就躲不开。

    本来想在沈阳多呆一段时间,可因为石总的事,我又回到泰国。干脆也不再折腾回去。因为我发现,做了生意之后,心理状态又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对佛牌生意充满激情了。

    那天,我接到老谢发来的短信,问我有没有十万块钱,想借用。我很奇怪,问他有什么事,老谢回复:“儿子前几天病情突然加重,重度昏迷两次了。我想尽快带他去澳洲治病,托人咨询之后一算,还差十万块钱人民币。”

    这可是太巧了,我无奈地表示前几天刚在沈阳买了一处房产,又让他别急,先问问方刚那边有没有。

    躺在床上,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按理说我和老谢的交情也算不错,虽然在合作中曾经有过节,但后来都冰释前嫌,合作还挺愉快。当初跟踪到湖北那次。我和方刚借了他几万块,在之后的半年中,他也慢慢还清了。现在他儿子病情加重,而我这边刚巧又买了房子,不知道在老谢看来。会否觉得这只是我不想借钱给他的托辞。

    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方刚说:“老狐狸给我发短信了,可惜我手中只有不到四万块钱人民币。老子一向是赚多少花多少,根本没打算攒钱。他儿子病重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就是肾衰竭。他儿子的病你也知道,就是肾的问题。”我回答。

    方刚说:“你刚买了房子,看来老谢的运气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先借给他三万,你看看买房之后手里还有多少钱。总比没有强。”我说大概还剩三万多块,加一起也有六万。

    我给老谢打电话,说我和方刚能凑出六万来,剩下四万缺口你找亲戚凑凑。老谢叹着气:“要是能凑到就好了,这几年因为借钱,我差不多把所有亲戚都得罪遍了。没事田老弟,我现在就告诉我爸,把房子挂牌给中介公司卖出去。”

    为给儿子看病,老谢居然要卖掉唯一的住房,这让我很无奈。而我这边却还在继续买房充地主,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还有几分觉得对不住老谢。他现在没什么朋友,除了我、方刚和洪班等人,而能借给他钱的人只有我和方刚,可却也没帮得上忙。

rambo23 發表於 16-5-2017 12:21

第693章:奇迹
转眼十几天过去,老谢没联系我,我给方刚发短信,他说也没有老谢的消息。我给老谢发短信询问,老谢晚上才回复,说事情已经解决。我心想,看来他已经是卖掉了仙桃的那所房子,才凑够出国治病的钱。可问题是。就算他儿子的病在国外顺利被治好,回湖北仙桃之后住哪呢?也只能租房了。不过老谢对佛牌行业极为精通,又抠门能省钱,几年之内再买一套房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那天,美瑛给我发来列表,让我帮着弄二三十条正阴牌,店里缺货需要补。我托方刚和老谢分别帮我找牌,老谢说他在湖北老家办事走不开。就让我去孔敬某阿赞的家中自己取。我觉得很意外,这家伙对自己的渠道看得比脸还重要,这次居然肯让我去他的上游师父家自取。可能是他觉得人不在泰国,但又不想推掉这笔生意,到时候回去再找阿赞师父分成呗。

    一个礼拜后,我接了个苏州某画家想作法事驱邪的生意,觉得阿赞洪班比较合适,就给老谢打电话问我是否可以直接去找洪班,回头再算钱。老谢说他明天就回泰国,我问:“你在什么地方?澳洲还是湖北?给你儿子治病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田老弟,我还没带儿子出国呢,现在他的病情越来越好转。昨天大夫还找我,说我儿子的肾脏负担减轻了,还说是医学奇迹,哈哈哈!”老谢的声音很兴奋。

    我很惊讶:“有这种好事?那大夫有没有说今后会怎样?能自己痊愈吗?”

    老谢高兴地说:“想痊愈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是好几年的重病,但很有可能在一年内出院,以后定时打针和吃药就能维持。”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心想难怪前阵子他儿子重病昏迷,难道这就是好转的前兆?但以前只听说重病患者在快死的时候会先好转,原来反过来也成立。

    我去孔敬跑了一趟,到阿赞洪班家里跟他说了情况,两人去苏州给那位著名画家作驱邪法事。过程很顺利,搞定后我给老谢打电话,想顺便去湖北看看他儿子。老谢见我这么够朋友,非常高兴,客气着说不用了,太折腾。但我当然不只是嘴上客气,而是真想去看看。上次在仙桃医院看到他儿子的病容,心里还是很同情的。于是我问阿赞洪班是否同去,要是他不想折腾,就自己坐飞机回曼谷,我帮他订好机票。

    阿赞洪班说:“他是我侄孙。要看。”我笑着点头,在某旅行社帮订机票的时候,心里还想发笑,这爷爷比爸爸还年轻。真和相声里说的包袱一样了。

    从苏州到了武汉,在火车站外包了一辆夏利来到仙桃市,半路在超市买了不少水果和点心。还是之前那家医院,在门口就看到老谢的身影。这家伙左顾右盼。我俩下了车,老谢高兴地迎过来,先把我手里拎的礼物接过去:“田老弟,看你。大老远的和洪班看我,还买东西。”

    我笑着说:“这是阿赞洪班想来看看他的侄孙子,又不是看你!”

    在医院病房,我看到老谢的儿子坐在床边,正和老谢的父亲有说有笑地聊天。看来他是真好转了,因为以前我听老谢说过,他儿子的肾病很重,全身代谢功能失常。别说下地走动,连坐起来都不能。

    可能是觉得阿赞洪班脸上纹刺的那些经咒太瘆得慌,老谢的儿子面露害怕之色,连老谢他爹也惊着了。老谢连忙介绍:“爸。这就是我那位住在云南的远房表哥,叫洪班,他父亲是著名巫师,当初我姑还让我去找他给儿子治病的。你忘了?”

    老谢父亲想了半天,哦了声:“原来是你啊!”连忙让阿赞洪班坐下。交谈中得知,老谢的儿子自从病重之后,医院就给下达了病危通知,让老谢尽快转院出国救治,不然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在老谢焦头烂额地筹钱时,医生和护士忽然发现老谢儿子的病情正在悄悄地减轻,肾脏的透析频率被调到只有原来的一半。但也没什么事。

    医生会诊后也没得出什么结果,都觉得是个奇迹,因为这种情况的病人还能好转,这机率太低了。老谢高兴得不行。最后主治医生还说,要是情况持续乐观,他儿子很有可能在半年内出院,以后只靠吃药和定期打针就行。

    这把老谢给乐的,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在病房里,老谢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他父亲也很高兴。我问:“你的房子没卖吧?我看先不用卖了。看看再说。”

    “没卖,没卖呢。”老谢笑呵呵地回答。

    他父亲说:“英伟这几年为了给孩子治病,一个人在泰国也不容易。我孙子还很羡慕他呢,说爸爸天天出国,以后他也想去泰国玩!”大家都笑起来。

    我说:“老谢在泰国可不是在享福,而是受苦,这点我太了解了。他只有和我们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才能吃顿饱饭,平时都是能省就省,一天最多吃两顿饭,还是最便宜的。哪怕赚一千泰铢,也要立刻汇回家攒着看病用,他的衣服全都是旧的,我看他两年也没买过新衣服。”

    这话让大家沉默了,老谢的儿子眼眶发潮,对他说:“爸,等我病好了。也能上班赚钱,到时候给你买新衣服穿。”老谢乐呵呵地说不用,都中年人还买什么衣服,又不出去相亲。

    阿赞洪班说:“再找一个。”

    大家都发愣的时候。我连忙说他的意思是让老谢再找个老婆,洪班师父这人话少,但说的都是心里话。老谢父亲哈哈大笑,老谢却表情尴尬,他儿子坐在床边发笑,看来比较赞同。

    为了庆祝老谢儿子病情好转,当晚老谢破天荒地在医院附近的饭店请大家吃饭。老谢儿子身体太虚,只能在病房中慢慢走动,出院赴宴医生不让,就只好让他先在病房里休养,我们四个人出去吃饭。席间,老谢的父亲颤颤巍巍地向我和洪班敬酒,感谢我们这些朋友在泰国对老谢的帮衬。

    我喝着酒,说:“老谢,能吃到你请的饭,我这辈子也值了!”阿赞洪班没明白。问为什么,我说这两年多来,老谢在泰国都是蹭我和方刚的吃喝,他从来就没请过客。

    老谢和我都喝了不少酒,他是因为高兴,我则是为他而高兴。啤酒消化得快,我俩经常要跑去卫生间放水,十几分钟就要跑一趟。后来我俩在卫生间中并排站着嘘嘘,老谢打着酒嗝,说话都走板了,不停地嘿嘿傻笑。我心想他也真不容易,难得看到老狐狸有这么高兴的时候,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系皮带的时候,老谢歪歪斜斜地拍着我的肩膀,说:“田、田老弟,你说我儿子要是病好、好了之后,我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辛苦了?”我说当然,那时候你负担就小了,但在泰国卖佛牌还是能赚些钱,你一年也可以带老爹和儿子出国旅游玩玩,把前几年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嘿嘿嘿,想都不敢想啊,出国旅游……”老谢打嗝喷出的酒气快把我给熏吐了,本来我的胃就在翻腾,这下更是恶心。我连忙推老谢让他快出去,低头整理衣服时,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颜色发深。

    卫生间灯光比较暗,看不太清,再加上酒气上涌,我也就没在意。

rambo23 發表於 16-5-2017 12:22

第694章:回光返照
三人商量了一下,我和阿赞洪班后天就离开仙桃回泰国。老谢在仙桃会多停留一段时间,他要是在泰国有什么业务,就由我来处理。

    老谢的房子并没卖掉,所以我和阿赞洪班就可以住在他家。这是个两居室,以前一直出租,以贴补家用,老谢的父亲就在医院搭个折叠床来长期照顾孙子,老谢基本不回家。而前阵子要卖房,所以老谢就把租客清退。但后来儿子病情好转,房子没卖成,现在暂时空着。

    进了家门,老谢指着北卧说:“田老弟,这个房间你住吧,我和阿赞洪班住南面的那个屋。”我说哪个都行,只要能睡觉。阿赞洪班没说话,只站着发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老谢见状,连忙把他推进南卧。关上房门,我心想这些修法的人也不容易,练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电视,正好有个节目是讲到东南亚旅游的。我心想泰国佛牌真是好东西,我这两年多赚了不少钱,全都托佛牌的福。无聊的时候我把五毒油项链取下,在手中把玩,这东西也是托方刚的福,他自己的五毒油戒指都没了。我这个恐怕就是孤品,在接生意的时候非常有效果。能遇到这么多贵人和机遇,我心里十分得意,觉得自己前世肯定积了福,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顺。

    盯着五毒油看。我总觉得油的颜色有些不对劲,好像比平时要深。因为这东西是透明的,在各种光线下都会反射出不用的效果,也经常看花眼。但用得太多,我对五毒油颜色的判断还是很熟悉,现在屋里开着日光灯,油的颜色似乎不太正常。

    我握着五毒油项链,在屋里来回走,颜色一致。我走出房门,借着走廊的感应灯,看到油的颜色似乎又变浅了。如果说和光源不同有关系,走廊感应灯是白炽灯,颜色偏黄,但油的颜色却越来越淡,说明有问题。

    屋里屋外转了几圈,最后我发现,站在南卧室门口的时候,颜色会更深些。我敲门把老谢叫出来,将情况一提。老谢说:“哦,是这样,我屋里有个小柜子,用来存放一些暂时用不上、又比较好卖的佛牌。要是有国内的客户想请,我就托我爸回家,按佛牌的编号帮我发货,还能省国际运费。里面有好几条邪牌的宾灵。所以有阴气吧。”

    “原来这么回事,吓我一跳!”我说,老谢拍着我肩膀说你这五毒油还真是宝贝,这点阴气也能检测出来。

    次日,在老谢的带领下。我俩在几个当地的景点转了转。阿赞洪班不愿跟着,就留在家中。转到下午才回家,老谢推开南卧室的房门,我俩都吓了一跳。只见阿赞洪班盘腿坐在地上,戴着傩面具。身体慢慢地一起一伏,似乎有些劳累。老谢连忙进去低声让阿赞洪班躺在床上休息,出来之后关上门,我问老谢怎么回事,他说:“唉。阿赞洪班走到哪里都不忘了修法,在我家也是。但这里环境不好,他的傩巫术没法顺利念诵,差点儿出问题。”

    原来是这样,真是活到老练到老。这时老谢手机响起。听他在叫爸,似乎是老谢父亲打来的。聊了几句,老谢笑逐颜开,乐得嘴都合不上。挂断电话,他连我都没理。就急匆匆地往外走。我把他叫住:“喂,你中彩票了,要去领奖吗,这么急?”

    老谢这才想起我,又笑又急地说:“我得去医院,大夫说我儿子能自己尿尿!”我也很意外,连忙跟着他出门。来到医院,就看到他儿子在院中散步,旁边跟着老谢的父亲。老谢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眼泪都下来了,他儿子兴奋地说:“爸,爸我刚才在卫生间小便,好几年了,我又能自己小便啦!”

    “太好了,老天爷开眼,让我儿子受了好几年的罪,现在我老谢是不是得苦尽甘来啦?”老谢笑声哈哈,他父亲也在旁边高兴得不行。我心想人生在世真是三起三落,老谢的儿子从上学时就得了重病,现在终于好转,也算是否极泰来了,今后能有后福。

    晚上在医生办公室,几名医生对老谢说,他儿子这种情况不太乐观,老谢很奇怪。问是什么意思。医生说从没见过这么严重的肾衰竭却好得这么快,就是重感冒也不可能隔天就好,还得多咳嗽几天呢。他这尿毒症好几年,从完全不能自主排尿到几天就好,有些不可思议。

    老谢不高兴地说:“大夫啊,人体本来就是个复杂的东西,谁能预料得这么清楚?又不是神仙!”医生们也没多说,只说有好转当然是好事,慢慢观察。

    回到老谢家,他心情特别愉快。特地在楼下的饭店打包了好几个菜,还买了啤酒带上去吃。说实话我很不习惯,两年多来吃饭从不掏钱的人,现在却这么大方,换成谁也不习惯。我把好消息以短信发给方刚,吃饭的时候他回复:“恭喜老狐狸,等他回泰国,先请我吃二十顿饭,把以前欠我的都补回来。”我把短信出示给老谢,他哈哈大笑。

    第二天上午,我让老谢帮着找辆车,准备和阿赞洪班去武汉机场。老谢特意跟车送我们到机场,到地方后,我对老谢说:“泰国的生意不用担心,有事就交给我来办。要是你不想让我去找阿赞师父,那就没办法了。”

    老谢嘿嘿笑着:“田老弟,看你说的,我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请牌的生意以后再说,要是有驱邪解落降的生意。就得你帮我去找阿赞洪班了。”我说没问题,心想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什么时候也改不了。

    我和阿赞洪班刚走到机场大厅门口,听到老谢似乎在背后接电话,声音很大。听不太清说的是什么,但语调中透着惊慌。我回头去看,见老谢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往雇的那辆车里走。我大声叫他,老谢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开车门钻进去。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跑过去问,老谢脸色发白,说话的时候连嘴唇都在颤抖:“医、医院来电话,说我儿子就要不行了……”

    听到这两句话,我也跟着把心提起来,连忙招手把阿赞洪班唤回,也都上了车回仙桃。在医院,看到病房里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在忙活,老谢的父亲站在床尾,双手哆嗦得厉害。老谢进了病房,有名医生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老谢顿时哭出声来,连声叫着儿子。被护士劝出去。

    “怎么回事?”我问一名抱着心电图仪器要进病房的护士,她说这名患者突然陷入深度昏迷,正在抢救中。老谢还要冲进病房,护士说你情绪不稳定,会影响抢救,先在外面等着。老谢站在门口,像丢了魂似的,全身都在哆嗦着,嘴里自言自语:“怎么又昏迷了呢,这几天不是都挺好的吗……”

    我抱着他的肩膀劝,说没事,毕竟是好几年的重病,没这么快就痊愈,总得反复几次。老谢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

    这时,阿赞洪班对老谢说:“供多长时间了?”我没听明白,老谢抬头看了看他,再看看我,没回答。

    阿赞洪班又说:“你不应该这样。”老谢背靠着墙,脸色很难看,双手抖得更厉害。虽然我听不懂阿赞洪班的话,但心里却有种不祥的感觉,我问老谢:“什么意思?阿赞洪班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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