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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1章:引渭渠的冤魂們

  兩天後,秦先生給我發來一張彩信照片,上面有幾個穿制服的人,手裡拿著鉤子、網套等工具,其中有個人穿著全套的潛水衣,頭頂還有燈。正在往水渠裡面下。我給他打電話,秦先生說:「找了公安局,他們不管,說一是人手不足,二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水渠里有什麼落水者。我說的那些遇邪遭遇,人家根本就不信。還訓斥我,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這麼迷信。我就找了一家打撈公司,馬上開始搞。」
    幾個小時過去,秦先生電話打來,語氣聽上去很激動:「撈到了,真撈到了!」
    「撈到人了?」我連忙問。
    秦先生說:「是啊,好像是個中年男人,都泡爛了,剛給派出所打的電話。他們說分局馬上來人!」
    又過了十幾分鐘,秦先生又電話告訴我,撈到了小男孩和中年女人兩具屍體,也是高度**,腫脹不堪,警察和法醫正在驗屍。
    就這樣,兩三個小時之內,打撈公司在橋下的橋墩根部就撈上來五具屍體,都是擠在橋墩和渠邊的夾角里,明顯是被河水沖的。周圍很多人紛紛趕來求圍觀,還有人特地打電話給那些家裡近幾年走失了人口找不到的家庭,其中有一對年輕夫妻看到有個小男孩的屍體,非要上去辨認。經法醫同意。兩夫妻從小男孩的衣服認出,正是他們兩年多前就失蹤了的兒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麼一來,公安局也開始重視起來,指揮打撈公司在這座橋前後幾公里長的渠水中仔細搜索。打撈工作持續了好幾天,總共竟撈出屍體十六七具。尤其在水渠的閘口處堆得更多。除了人的,還有貓狗甚至羊的屍體。
    警方貼出告示讓百姓認屍,也在當地電視台打了公告。遠近有不少家庭甚至西安都有人前來認屍,最後共有九具屍體被認領走。而剩下的屍體經法醫鑒定不是他殺,而是失足落水而亡,在拍照存檔后,運到附近的小樹林中深埋。
    在秦先生的一再堅持下,將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掩埋時,秦家人買了不少紙錢、金銀錁子和香燭供品等物,為下葬的屍體進行祭拜。警方雖然不贊成,但畢竟是中國人的傳統風俗,也就沒阻止。
    因為影響比較大,後來警方出錢幫秦先生墊付了這次打撈的費用,秦家相當於並沒有出多少錢。
    這事結束之後的五六天,我已經回到羅通的表哥家。秦先生告訴我,前晚他又做了個夢,夢到他開車從樹林中經過,外面好幾個人邊走邊笑著朝他揮手打招呼。
    從那以後,秦先生再也沒做過類似的怪夢。但我擔心阿贊吉拉的那條佛牌以後再惹出別的什麼事,就極力勸秦先生將佛牌退給我。畢竟是鄰居的熟人,要是再出事,面子上不好過。秦先生同意了,以五折的價格把佛牌退給我,秦先生又從我手裡請了一條兩千元人民幣的正牌四面佛,這樁生意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說實話,我還是很羨慕秦先生的,他相當於幫助十幾名橫死數年的陰靈消除了怨氣,這個功德相當不小,不說能多好幾年陽壽,起碼也是福報增加。但這類事可不好遇,阿贊吉拉這位師父明顯是控靈術運用得還不夠好,導致這條「八方招財」牌還有了引魂功能。這讓我想起之前在泰國華欣的客戶阿傑,他就是收了女友送的一條陰牌,結果遇到鬼求人,最後幫助一對夫婦找到了被綁架關在廢棄房屋中的小男孩,但不幸已經死去。
    鬼求人這種事也要看機緣,能被鬼求的人,要是可以幫助陰靈達成心愿,也是好事一樁,但生活中其實有很多人都遇到過,只是沒當回事,甚至當成撞邪而驅趕,這樣不但無法為自己增加福報,還會減少。
    我特地上網搜了關於「引渭渠」的資料,發現這種渠竟然有幾百公里長,兩旁基本都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渠水又深,經常有人掉下去淹死。凡是住在引渭渠附近的家庭,家裡有人口莫名其妙失蹤的,多半都因為這個。我特別希望秦先生的事能引起某些部門的注意,渠邊能有個護欄什麼的,可一轉眼幾年過去,似乎直到今天,也沒有。
    在表哥家住了幾天,王嬌給我發了好幾條qq信息,都是她朋友詢問泰國佛牌的事。我告訴她以後可以直接讓她朋友給我打電話或發簡訊、發qq信息都行,只要是她介紹的客戶,成了之後肯定少不了她的那份提成,王嬌同意了。
    那段時間,接到幾個王嬌介紹來的客戶,但說實話,她本身就是個從農村來的窮打工妹,認識的朋友也都是打工仔,對泰國佛牌完全不懂,而且也沒什麼錢,所以都沒談成,我也對她不再抱有希望。
    這天,我往北來到大城去看望阿贊nangya。經過了台灣之行,阿贊nangya雖然耗費法力不少,但畢竟是修法之人,恢復得也很快。看到我特地去看望她,阿贊nangya很高興,只是在她的臉上你看不到大喜大悲,我也只是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她的心情。阿贊nangya的情緒基本都表現在眼神里,和她交往的話,也只有通過這個途徑去猜測她的心思了。
    和阿贊nangya在附近的餐廳吃飯,我小心翼翼地提起陳大師對她的感情,阿贊nangya笑著說,她對陳大師並沒有什麼感覺,以後也不想再找男人,而是決定修法終生。她最大的希望是改修魯士法,成為泰國少有的女魯士,但修魯士對人的要求極高,很多條件她都達不到。
    其實我還是覺得她跟陳大師挺班配的,但強扭的瓜不甜,也是勉強不來,這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阿贊nangya問起阿贊洪班的情況,我說:「明天我就出發去孔敬看望老謝和阿贊洪班,台灣對付達瓦那件事,他受傷挺重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真奇怪,那個達瓦到底是怎麼讓他中的招呢?」圍投歡技。
    這一點阿贊nangya也猜不出來,真相只有達瓦知道,可他已經掛了,這個秘密也隨他埋在地底下,估計永遠是個謎。
    次日辭別阿贊nangya來到孔敬老謝家樓下,正趕上中午(我也奇怪為什麼每次和老謝碰面都是吃午飯或晚飯的時候),就和他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我把這條「八方招財」的佛牌放在餐桌上,讓他幫我代賣,反正成本是兩千五百塊錢人民幣,只要不賠錢就行。老謝默默收下佛牌,我問他阿贊洪班的傷勢恢復得怎麼樣,飯後你帶我去看看他。
    老謝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急著點菜,也沒回答我的話,臉上一副苦瓜相。我打開菜單扔給他:「點菜啊,裝什麼大姑娘!」老謝扁了扁嘴,也沒看菜單,就對服務生說要一盤雞油飯。
    要說這人也是賤,平時被老謝蹭飯,每次看到他點菜我都像被放血似的難受,心裡總發誓下次一定要讓他出錢請客,否則沒戲。可這次老謝只點了個最便宜的飯,我卻感到很意外,問:「你確定不再來份炸蝦?」
    老謝搖了搖頭,我怕他反悔,連忙告訴服務生我要個馬來炒麵和兩杯果汁,讓服務生儘快去下單。
    吃飯的時候,我問老謝到底怎麼回事,是兒子病又加重,還是你前妻又想和你破鏡重圓?老謝嘆了口氣:「她要是真想回來找我,那倒好了,兒子的病也還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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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2章:老謝他二姨

  我問:「到底什麼事啊?你說不說?」
    老謝說:「是我二姨家的事。」
    我問你二姨家有什麼問題,老謝說:「以前她家特別窮,比我現在還窮。我在泰國賣了五六年佛牌,我二姨和他兒子、也就是我表哥總想讓我幫著弄個能招財的。這幾年我已經給他弄了好幾條佛牌,邪牌不敢給,怕出事。正牌他又嫌效果不明顯。效果好的陰牌怎麼也得好幾千塊。這不,昨天他又給我打電話,埋怨我沒人情味,不幫親戚,還罵了我一頓。」
    我覺得不理解:「效果好的白衣阿贊的陰牌是得幾千塊,可是他用。又不是你用,難道你表哥不給你錢?」
    老謝苦笑:「田老弟呀,他要是給我錢,那我還愁個什麼勁?」
    我驚訝:「什麼?每年都給他佛牌,一分錢也不給你?」老謝點點頭。我說憑什麼,你又不是富翁,家裡什麼情況難道你姨家不知道?
    「當然知道,可……唉,算了。不說了,吃飯吧,吃完我們去看阿贊洪班。」老謝看著端上來的雞油飯,開始悶頭吃。
    我又告訴他:「對了,下次盡量別再找阿贊吉拉那種法術不太靈光的師父,秦先生的事結局還算圓滿,要是出了別的岔頭,我是不是還得擦屁股?你這傢伙以前沒少坑我,很多時候就是加持的師父不靠譜,這老毛病你可千萬別再犯。好不容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難道你還想走回老路不成?」
    聽著我的話,老謝也不搭茬,只在那吃。這飯我吃得很窩火。老謝剛才的事也只說了半截,讓我心裡總懸著。好不容易等他把飯和果汁都掃光,付出賬走出餐廳,我倆步行去阿贊洪班家。兩家距離大概有三四公里,平時我們都是乘計程車去,可這次我為了追問他姨家的事。就決定步行前進,還能消化食。
    在路上,老謝仔細給我講了他這個姨家的情況。不聽還沒事,聽完把我氣得胸口都疼。
    老謝的姥姥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他老媽排第三,上面還有大姨和二姨。大姨對他家不錯,老姨早亡,而這個二姨就是這件事的主角了。
    他二姨的老公在工廠上班,為了省錢,老謝二姨買來幾大箱速食麵(當時還沒有速食麵),每天給老公帶一包,讓他中午在車間用爐子煮著吃。可老謝的二姨父也是老實人,怕用車間的爐子費煤,就只用開水泡麵,就著茶水吃。那時候的速食麵沒有後來出的油炸速食麵高級,開水無法徹底泡熟,天長日久,老謝的二姨父得了胃癌,在老謝還上初中的時候就去世了。
    老謝的二姨住在農村,沒參加過工作,老公一去世,家裡就更難熬了。而老謝的父親是仙桃市的城裡人,所以每次他二姨來家裡串門,老謝媽媽都要給這個二姐拿些錢,從七十年代的幾塊,到八十年代的幾十塊。他二姨十分感激,逢人便說她的三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的親人,以後她要是有了錢,頭一個就要報答老謝的娘。
    後來,老謝二姨的一雙兒女終於高中畢業參加工作開始賺錢,家裡的條件也漸漸好起來。但每次來老謝家做客,他媽媽仍然會給這個二姐一些錢。老謝的二姨來者不拒,給就要。他二姨家比較偏僻,所以每年只在春節時,老謝才到二姨家拜個年。有一次老謝有急事要找表哥,事先沒打招呼就去了。
    進了門,二姨的一家三口明顯很驚訝,甚至還有幾分慌亂。老謝當時很納悶,心想就算事先沒通知,親戚串門也不用這麼慌吧。他坐在屋裡,二姨陪著說話,表哥表姐在外面卻一直沒見人。老謝覺得奇怪,就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尋找,看到表哥表姐居然抬著一台彩色電視機往柴房裡搬,被老謝撞個正著。
    那時候老謝家也只有一台父母結婚時買的十二寸夏普黑白電視,彩電還是稀罕物,他萬沒想到一向以窮自居的二姨家竟然都有彩電了。他這才知道過年的時候去二姨家,他們就會提前把電視機藏起來,而這次老謝臨時拜訪,沒來得及藏,就只好悄悄地搬,沒想到被狡猾的老謝抓了個現形。
    老謝的母親心地善良,她並沒覺得這個二姐心眼多,卻有幾分內疚。認為平時經常把二姐當窮人,現在人家條件好了些,但又不敢享受,怕被說成是哭窮,所以才這樣做。但打那之後,老謝的爸爸覺得不應該再給二姐錢了,可老謝媽媽不同意,說以前一直給,現在忽然不給,讓人家怎麼想,肯定會覺得你對親戚不好了,容易生疏。
    這件事慢慢也就過去了,二姨仍然經常去老謝家串門,全家三口人齊出動,每次都在老謝家連吃帶住好幾天。因為畢竟是近親,關係也不錯,老謝這人也隨和,所以從來沒厭惡過。
    後來老謝結婚生子,家裡從三口人變成五口,沒地方讓二姨全家人居住。而二姨家條件也漸漸好起來,從農村搬到城裡,還買了新樓房,不需要在老謝家裡住了。不過還是經常會去老謝家串門,每次來的時候,老謝都要給他們做夠三頓飯。他表哥表姐看到老謝家裡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就以借的名義拿走,只是從來沒還過。老謝怕讓二姨家人多心,也不好意思張口要。
    時間一長,二姨家的三口人就習慣成自然,凡是他們家想買什麼東西,都要先去老謝家串門,看他家有沒有,如果有,就想盡辦法借走。老謝的妻子很反感這種行為,幾次想明說提醒,但都被老謝攔住。他的理由也沒錯,人各有缺點,朋友可以不處,但親戚是有限的,不能輕易翻臉,甚至還警告妻子,絕對不能因為這個事鬧不愉快。
    老謝二姨的表哥從工廠下崗后,就一直沒什麼正式工作,曾經跟著老謝在傢具廠跑了半年業務,終因覺得太辛苦而作罷。後來老謝的兒子生病,為多賺錢,老謝開始去泰國賣佛牌。他表哥聽說后特別高興,幾次都要跟來泰國,說表弟發達了,沒理由不帶著表哥。老謝多次告訴他,自己在泰國過的日子比農民工都苦,是為了賺錢給兒子治病,但表哥不信,經常說他有錢就忘了親戚,太不夠意思。
    從老謝兒子生病之後,他二姨家人就極少來了,理由是不想給老謝家人添亂,但老謝很清楚,是怕花錢,畢竟不能空手來。老謝的表哥聽說泰國佛牌很神奇,還能招財,就讓老謝帶一條寄回來,卻不提錢的事。
    在泰國過得很苦的老謝不好意思拒絕,怕表哥再埋怨他,就只好弄了一條五千泰銖的正牌寄回去。表哥戴了半年多,光工作就換了幾份,壓根就沒賺到什麼錢。他問老謝是不是給了假貨,就怕他不給錢。讓老謝再給弄一條,只要有效果,能招來財,佛牌的錢肯定不會差他的。圍投廳扛。
    沒辦法,老謝又弄了一條出貨價近萬泰銖的正牌。可他表哥戴了大半年,仍然沒效果,還因為誤信傳銷被騙了好幾百塊。這下表哥可火了,打電話給老謝,說他不幫忙就算了,為什麼還給弄了條假貨讓他破財。
    老謝連忙說那可是真正的泰國佛牌,可表哥怎麼也不信,說真貨為什麼他沒發財,反而被騙了?老謝有口難辯,只好繼續幫他表哥找佛牌。不捨得弄貴的,最多也就是一萬泰銖,轉眼四五年過去,老謝已經給他表哥弄了五條佛牌,加在一起也有四萬多泰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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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3章:「窮」親戚

就在昨天,他表哥又打電話過來,照例又埋怨老謝,說他什麼時候能辦點兒正事,把親戚真正放在眼裡一回。老謝這回狠了心,暗想已經搭進去**千塊錢人民幣。這次怎麼也得給他弄個招財效果好的正陰牌。如果表哥真發了財,哪怕只是小財,也有可能把這幾條佛牌的錢全都給他。
    聽到這裡,我實在忍不住:「你還真想再給他弄一條佛牌?」
    「是啊,要不然怎麼辦!」老謝哭喪著臉。
    我失笑:「就算你給他弄了條正陰牌,你表哥也發財了。你覺得他真能給你報銷這幾條佛牌的錢嗎?」
    老謝想了想:「應該……能吧?」
    我說:「之前那幾條佛牌你怎麼沒要回來?反正你表哥也說沒效果,要回來還能繼續賣嘛!」老謝說他當然要了,可表哥沒給,說沒效果給扔了。
    我哼了聲:「狗屁,沖你表哥這種鐵公雞,怎麼可能扔?」
    老謝苦笑著說:「是啊,我也不信,可他說扔了我又能怎麼樣,總不能去他家裡搜。」我問那你的意思是什麼。老謝說,真是溫水煮青蛙,以前每次都不值得多花點兒錢給表哥弄佛牌,結果現在攢了好幾條,加起來兩條陰牌都快夠了。
    我笑著說:「人都是這個心理,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你這個表哥太不是東西了,專占親戚便宜。」
    老謝說:「這都不算,自從我老婆和我離婚之後,我又長期在泰國,我爸在醫院護理我兒子,長年在病房裡睡摺疊床,家裡基本就沒人住。一個月頂多回去兩次。兩年前,我表哥在我家附近找了個工作,就說為了上班方便,問能不能住我家,反正我家也沒人住。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讓他去住了。後來有一次我爸回家取東西。發現我二姨和我表姐居然也搬去了,兩居室住得滿滿的。我爸問咋回事,我二姨說。怕我表哥下班晚,吃不上飯,就過來給他做個飯,而我表姐一個人在家住也害怕,乾脆就都過來了。」
    「那他們的家就閑置了?」我問。
    老謝苦笑:「他們才不會讓自己家閑著,早就租出去了。」我很驚訝,也很無語,問那他們自己家出租賺錢,卻都住在你家裡,給你們房租嗎,老謝撇了撇嘴,說:「房租?你覺得他們會給嗎?」
    我很難理解:「這、這也太過分了,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卻住在你們家,按理說你家最需要錢,他們不幫也就算了,還佔你們的便宜!」
    老謝說:「是啊,可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怕和親戚翻臉。所以我就想啊,乾脆給我表哥弄條陰牌,他要是真能發財,我再找借口讓他們搬走,至少也得把那幾條佛牌的錢要回來。」
    我失笑:「夠嗆,那幾條佛牌你表哥都說給扔了,理由是沒效果。沒效果又扔掉的東西,他會給你錢?我覺得你這想法行不通。」
    「那我有什麼辦法?總得堵住親戚的嘴啊,不然他們占著我的便宜,卻老說我不幫親戚的忙,光顧著自己在國外發財享福。」老謝的臉看上去比苦瓜還要苦。
    我腦子都快短路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邏輯不對吧,怎麼著都應該是他們幫你們,現在明顯是他們家條件比你好,可怎麼都扭過來了呢?」老謝說反正他是完全沒辦法,只好弄陰牌給他,可手裡又沒錢,賺的錢全都給他爸匯回去,存起來準備給兒子出國看病的。
    「說了這麼半天,你這老狐狸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算盤?直說吧。」我問。
    老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田老弟,看你說的,咱們是朋友啊,我能算計朋友嗎?」我說那你到底是啥意思,老謝猶豫之後,問我手裡有沒有效果好的陰牌,先借他一塊,給他表哥送過去。圍投廳圾。
    我哼了聲:「搞了半天,你是想讓我幫你出這這個錢去填你表哥那個無底洞?虧你想得出來!」
    老謝嘆了口氣:「當然不是讓你幫我出錢,其實就算是借。認識幾年,我再困難也沒向你借過錢吧,其實就沖咱們的交情,我就是向你借個幾千,你能不能借?」我說當然能借。老謝說,那就是啊,這回是真把我給難住了。別人都好辦,可是親戚這關真不好過,我不好意思拒絕,一拒絕他就得跟我翻臉,我媽去世得早,要是知道我和她二姐鬧得不愉快,她在地下也不高興。
    我說:「話倒是這麼說,可你表哥胃口那麼大,就算再給他弄條陰牌,他也不見得滿意。」老謝說至少他得試試,看行不行得通。效果好的陰牌對別人都有效,他表哥也是人,也應該能有效果。
    看到老謝這麼為難,我也不好說什麼。幫他是肯定要幫的,只是我不想幫他表哥這種鐵公雞。我說瀋陽的佛牌店已經關閉,貨都打包寄回表哥家,裡面有幾條正陰牌,等回去我找找,你挑一條就是了。老謝千恩萬謝,表示他這幾天賺到錢就會還給我。
    說著說著,我倆已經來到阿贊洪班的家,他氣色恢復得不錯,之前被達瓦下的邪咒並沒留下什麼後患。
    次日從孔敬回到羅勇,我打開瀋陽佛牌店的存貨包裹,挑出幾條正陰牌,一一拍照發圖片給老謝,讓他自己挑。因為當初開佛牌店的時候,為了避免太麻煩,就沒進太多陰牌,只有這麼幾條正陰的。有一條耳報神、一個紅眼拍嬰、一顆轉運珠路翁和一個金頭派燙,都是入法而沒入靈的。
    兩天後,老謝給我發簡訊,說他二姨和表哥要來泰國看他,可能要順便在曼谷旅遊一番,到時候想請我也過去,當面把佛牌交給他,他再給表哥。這樣的話,他表哥就知道這佛牌並不是老謝自己的,而是向別人借的,再讓他表哥知道自己在泰國並不是享福,而是過得很苦,手上根本沒什麼錢。
    我沒同意,說:「你們家的事,我跟著瞎摻和什麼?你看中哪個就告訴我,等過兩天去接你二姨的時候,你先到我這裡把佛牌取走就行了。」
    老謝說:「好吧,那我自己去。」我忽然想起個事,就問老謝:「你二姨來泰國就是為了看望你?有這麼好心嗎?」老謝苦笑,說他們家才沒這個閑心,肯定是跟旅遊團到泰國旅遊,順便以看我為借口把佛牌取走而已,我說這才正常。
    過了幾天,老謝給我打電話,說馬上就到羅勇的brt車站,讓我把那四條佛牌都帶上去找他。在大巴車站見到老謝,他從車中跳下來,笑著跑到我坐著的長椅上。我打開皮包,將四條佛牌都拿出來,擺在椅子上讓他挑。
    老謝嘿嘿笑著,問能不能都拿走。我問:「你沒把圖片發給你表哥,讓他事先選好嗎?」老謝說他表哥也叫不準,最好讓他都拿去當面挑選。我說不行,明天早上有位羅勇的老客戶要來我表哥家看貨,指名要正陰牌,你都拿走我怎麼賣。
    「那……田老弟,還是我那個建議,跟我去趟曼谷行嗎,到時候讓我表哥挑完你就可以把剩下的拿回去,明天也不耽誤銷售,而且也能讓我表哥知道是向你借的佛牌。」老謝說。
    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跟著他上了去曼谷的大巴車。
    在車上,老謝給他表哥打電話,約好了在機場附近的xx餐廳見面。到了曼谷我和老謝來到這座xx餐廳,老謝指著外面露天座位的一桌遊客說:「那個就是我二姨,表哥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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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4章:紅眼拍嬰

走向這桌旁,看到老謝的二姨大概有六十多歲,頭髮花白,而老謝的表哥也有四十幾歲,滿臉不高興,我聽到他二姨正在發牢騷:「告訴你別點兩個菜。我倆吃一個就能七分飽,非吃那麼飽有什麼用?不利於健康還浪費錢!」
    老謝表哥不高興地說:「好不容易出國玩一次,多嘗嘗泰國菜不行啊!」老謝笑著拍了表哥肩膀一下,他二姨看到老謝,連忙招呼讓他坐。老謝給雙方做了介紹,說他表哥姓顧。又說了我也是牌商,是他的好朋友。顧先生笑著點點頭,問老謝:「佛牌拿來了嗎?」
    「拿來了,我手上沒什麼錢,還是朝田老弟借的,他手上正巧有四條陰牌都能招財,你自己挑挑。」老謝說。
    我把那四樣東西放在桌上一字排開,顧先生對我說:「這都是什麼東西啊?給我講講吧。」我心想你又不給錢,還把我當成使喚丫頭了。就說老謝知道,讓他給你講。
    顧先生哥說:「哎,這佛牌不是你的嗎?賣貨哪有不介紹的?」
    我笑著:「介紹是肯定要,可老謝說不能給我錢,要等你戴上有效果之後才給錢。我還不知道哪天能拿到這個錢呢,再說這貨是我串給老謝的,名義上還是等於他和你們之間的交易,所以你還是讓他講吧。」
    顧先生和老謝的二姨神情有幾分不爽,老謝連忙拿起一條耳報神開始講解,他表哥似聽非聽,隨手拿起那顆裝在透明塑料袋裡的路翁轉運珠看了看,打開袋口把路翁倒在手心,來回晃了晃。嘆了口氣:「英偉啊,你說你這人,要是沒錢、有難處可以直說,隨便從哪撿來一個泥球糊弄我,就算我不懂泰國佛牌,也別這樣啊!」
    說完。他隨手就把路翁扔向路邊。我和老謝連忙跑過去,躲了幾輛汽車,在路面上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把路翁夾在手心。放在額頭上拜了幾拜,老謝的二姨和表哥表情很疑惑。回到座位上,我忍不住說:「顧先生,你看不上也別扔吧?這叫路翁轉運珠,是泰國法師親手製作並加持的,你怎麼隨便就扔了?不懂泰國佛牌可以問啊!」
    老謝也連聲附和。聽我這麼說,顧先生明顯理虧,又不想直接認錯,就說:「哦,是這麼回事,那你也事先說清楚啊,我再看看。」
    在顧先生看佛牌的時候,老謝和他二姨隨便聊天。他二姨說:「英偉,這次我和你哥特地來泰國看你,光來回機票就得好幾千,你可得記著你姨的好啊。」老謝只笑著點頭。他二姨又說:「對了,你那房子的冰箱、電視、熱水器和洗衣機都是老型號的,一點也不節能,特別費電。能不能換一套新的?現在家電這麼便宜了都。」
    老謝苦笑:「我現在連吃飯都得算計著,哪有錢換家電?再說我也不用啊,一年都回不了幾次家,而且我現在回仙桃都沒地方住。」
    他二姨說:「可我們替你看房子多辛苦,你不知道,房子必須得有人氣,沒人住就要荒廢。」
    我忍不住插嘴:「你們可以自己買新家電啊,就算以後搬回自己家也能繼續用不是?」
    他表哥顧先生說:「家電搬來搬去愛壞,要不你以為我們不想買。」
    老謝說:「表哥啊,我這幾年家裡什麼情況,你也清楚,你侄子的病就是個無底洞,我在泰國賺的每一分錢,都搭給醫院了。你看我穿的用的都是什麼,再看你穿的衣服,比我好多了吧?這幾年我也給你弄了好幾條佛牌,那麼多錢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顧先生認真地說:「我最討厭哭窮,英偉,你可千萬別成為這種人。在泰國做佛牌生意好幾年,還穿這麼舊的衣服給誰看?我侄子的病是挺重,可你能賺啊,你要是不能賺錢,這幾年那四條佛牌也有**千塊錢了吧,說窮誰信?」
    老謝頓時沒了話說,我問:「顧先生,老謝給你弄了四條佛牌,那是因為你總說沒效果,他也是沒辦法,才繼續給你供牌的。」
    「本來就沒效果啊,」顧先生說,「他說是能招財的佛牌,可我戴了什麼財也沒招來,每天還得破財,根本就是糊弄我啊。」我問怎麼還破財,他說,每天吃飯、抽煙、喝酒是不是都得花錢,這不是破財嗎?
    我說:「那怎麼能算破財,是正常開銷,你又不是神仙,難道還能天天不吃飯?就算沒發財,你上班不還有工資呢嗎,那也算收入。」
    顧先生陰陽怪氣地說:「我都幾年不上班了,誰給我發工資啊。」我一聽,徹底糊塗了,這是什麼人家,也太亂了。就催促老謝快選擇,我還有事要走。老謝給顧先生講了這四種佛牌的效果和來歷,最後顧先生選了那條紅眼拍嬰,說看起來像個正經玩意。圍諷上才。
    老謝問:「這個的錢能給不,人家田老弟的貨,又不是我的,他請牌也要錢的啊。」
    「沒效果讓我怎麼給錢?跟陌生人做生意沒辦法,和親戚辦事,總得有點兒托底的權力?」顧先生撇了撇嘴。我心想,你成天不上班還得吃喝玩樂,這要是也能招財才怪。之前那個毛苗兩口子雖然也懶,但朋友眾多,什麼事都敢嘗試,你可好,天天在家裡呆著,除非錢從天上掉嘴裡。
    顧先生和老謝的二姨說,導遊只給兩個小時自由時間,讓老謝帶他們去四處逛逛。我就辭別了他們,從曼谷回到羅勇。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裡這個不爽,白跑道倒在其次,主要是這條以九千泰銖請進的佛牌基本就等於打了水漂。老謝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有如此吝嗇的親戚把他吃得死死的?連自己家的房子都被人給佔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過了幾天,我給老謝發簡訊詢問價格,他回照片時,配的文字後面說,他表哥請的紅眼拍嬰有效果了。我問就你表哥顧先生這種人,怎麼可能發財?老謝回復:「那天他和朋友喝酒,晚上回家路上撿了個錢包,裡面沒多少錢,但有票據和很多卡。他在裡面翻出幾張相同的名片,打電話給失主,失主為了感激他,給了他兩千塊錢酬謝。」
    我哭笑不得,心想紅眼拍嬰這麼靈,就連顧先生這樣的貨色也能招財,那真是太沒天理了。
    五天後,老謝發簡訊告訴我,他表哥上班了。我很意外,問你表哥不是幾年沒上班了嗎,現在怎麼改了。他說,那天他表哥在家裡睡懶覺,廚房燉著砂鍋,二姨出門打麻將的時候讓他看著點兒火。結果他一直在睡,根本沒看,湯水把爐灶撲滅,廚房差點兒燒著。二姨罵表哥不上班,他一氣之下,就去附近的公司應聘了個業務員。
    我說:「沒用,他這工作估計做不了幾天,業務員沒什麼底薪,全靠跑單子拿提成,就你表哥這樣的,能努力跑業務?」老謝也說沒指望他上班,就是和我發發牢騷。我問他為什麼被二姨家給熊成這樣,沒道理啊。
    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嘆了口氣:「田老弟,你不了解親戚之間的難處。親戚關係得維護好,不能輕易翻臉。他們家人就是喜歡佔便宜,你要是拒絕,他們就不高興,親戚關係就要受到影響。我們家因為兒子生病,幾年前四處長期借錢,已經嚇跑不少親戚,現在能走動的也就兩三家親戚,除了二姨就是我姑姑,所以只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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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5章:表哥

我一聽這原因,心裡是真覺得老謝有難處,心想那條紅眼拍嬰就算我丟了,別再抱著想要回錢的打算。
    過了十幾天,我帶客戶去孔敬找阿贊洪班施法,生意做成后和老謝吃飯。他哭喪著臉,對我說他表哥把那條佛牌給送人了,現在又朝我要。我沒明白,問什麼要送人?他說:「本來挺好的事,我表哥是個老光棍,到現在也沒結婚。他去新單位跑業務。老闆是個離婚的中年婦女,和他關係不錯,還讓他當業務經理。可他這人一喝酒就喜歡吹牛說大話,那天跟單位的幾個同事吃飯,說起他有個表弟在泰國賣佛牌,現在這條紅眼拍嬰能招財,他又撿錢包又找工作,剛來就升經理,還泡女老闆。同事很羨慕。就問能不能借我戴幾天,我表哥當時就說借算什麼,送給你!」
    「就這樣把佛牌送出去了?」我說。老謝說是啊,第二天早上酒醒發現佛牌沒了,四處找了半天,最後上班時發現同事戴著,還以為被偷了,一個勁朝人家要。後來好幾個同事都作證說是你送人家的,這才作罷。
    我問:「沒了佛牌保佑,他這好運氣不會消失了吧。」
    老謝說:「消不消失的我不關心,可問題是……他又朝我要佛牌啊。」我一聽就火了,說你不會拒絕嗎?他親媽都不給他錢請牌,你憑什麼白送他?老謝說表哥說了。親戚就要這樣,有能力的就得多幫沒能力的,他們覺得我在泰國肯定不少賺錢,所以我怎麼說不錢,他也不信。
    我氣鼓鼓地說:「以後你去朝鮮賣佛牌,免得老被人說你在國外享福!」老謝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次怎麼辦。我告訴他,直接拒絕就說你沒錢,已經五條佛牌了。你表哥不也說了嗎,你都給他四條佛牌了,加在一起**千塊錢,說你沒錢他都不信。
    老謝都要哭了:「我真想一頭碰死啊!田老弟,要不你--」我連忙打斷:「不行!你這傢伙就知道占我和方剛的便宜,蹭吃蹭喝蹭玩,怎麼跟你親戚就沒了能耐?我告訴你,中國有句俗話叫『斗米養恩,擔米養仇』,你和你二姨家現在就處於擔米養仇的階段。快點兒壯士斷腕吧,這樣下去沒用的,你表哥只會吸你的血,根本就沒把你們當親人。」
    聽了我的話,老謝也只好默默地掛斷電話。
    那天,有個武漢客戶幾歲的兒子突然中邪不說話了,怎麼問也不回答,就和啞巴一樣,每天半夜都爬起來用手指著牆角地面的位置。從癥狀我判斷他家裡有問題,該客戶住在一樓,我讓他刨開牆角的地面,居然挖出幾塊陳舊發黑的人骨。報警后警察稱,小區這塊地在解放前是墳地,就把人骨收走了。但客戶兒子的癥狀依舊,沒辦法他只好託人找到我,因為擔心阿贊洪班沒恢復好,於是托方剛找了同在芭堤雅的阿贊平度去武漢驅邪。
    在飛機上無聊,我就給方剛講了老謝有個極品二姨和表哥的事。方剛不相信,瞪著我:「你小子這就是不對了,老謝這狐狸雖然可恨,但你也不能這樣背後罵他吧?」我說你這是不相信?
    方剛說:「我相信才怪!你要是說老謝調戲婦女我都信,可說他二姨和表哥把他欺負成這樣,打死我也不信。他只會佔別人的便宜,怎麼可能讓人占自己的便宜,還這麼嚴重?」
    沒辦法,我也不多解釋,說以後讓老謝親口給你講。
    在武漢客戶家圓滿驅邪之後,收了二十萬泰銖,我和方剛各賺兩萬五,正要往回返的時候,老謝給我打來電話,急切地問我能不能借他三萬塊錢人民幣,有急用。我說:「你不是要給你表哥請個小鬼吧?」
    老謝都快哭了:「我兒子腎衰引起嚴重的併發症,進了icu病房,一天就要近萬,現在已經過了八天,醫生說還要幾天,我好不容易存的十萬塊錢全都搭進去了,還要交五萬,我怎麼也湊不出來,你救救急吧!」
    一聽這話,我立刻起來,告訴他我就在武漢,和方剛給客戶辦事,馬上就去仙桃看他們。
    到了仙桃市,找到老謝兒子住的那家醫院。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了,他兒子在重症病房裡,不讓外人隨便進入。老謝和父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老謝捂著臉低聲哭,方剛坐在他身邊,拍了拍老謝肩膀:「大男人哭什麼?幾萬塊錢的事,我和田七每人借給你三萬,行了吧?」
    老謝哭得很傷心:「我……我老謝上輩子到底做過什麼虧心事,讓我兒子受這份罪!」我說你千萬別這麼想,你兒子的病也是偶然的事,不要往歪處想。正聊著,三個人從電梯走出來,我一看,卻是老謝的二姨和表哥,另外還有個又黑又瘦的中年女人不認識。
    他二姨坐在老謝父親旁邊,開始詢問病情,他表哥顧先生看到我,就打了個招呼,告訴我那黑瘦女人是他姐,也就是老謝的表姐。顧先生走到老謝旁邊坐下,安慰了他幾句,老謝漸漸止住哭聲,用毛巾擦眼淚。
    方剛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悄悄點點頭,意思是說沒錯,這兩人就是老謝的表哥和二姨。這時,顧先生低聲問老謝:「我那條佛牌,你幫我物色了沒有?」
    老謝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表哥,似乎聽錯了。顧先生又問了句,老謝臉上閃過幾分疑惑和憤怒之色,又恢復了,說:「我、我最近不是在忙兒子住院的事嗎?哪有時間!」
    顧先生說:「那你想著點兒啊,你上次都答應我再弄條陰牌的。」老謝低著頭,呼呼喘著粗氣,並不說話。顧先生又提醒了一句,我忍不住說:「顧先生,老謝兒子都病成這樣,他四處借錢,你不幫他也就算了,怎麼這節骨眼上還朝他要佛牌?太過分了吧?」
    「這叫什麼話呢?一碼歸一碼,我們這不就是看他兒子來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幫他,前幾天來醫院,我還給老謝和三姨父買了兩份盒飯呢!」顧先生不高興了。
    我冷笑:「是啊,兩份盒飯挺貴的吧?」顧先生說總共三十呢,頂他半天工資了。我說:「你這幾年光讓老謝給你的那幾條佛牌,總共都有一萬多了,你花三十塊錢還覺得很多?」
    顧先生語塞,一時沒組織好語言回擊,他姐說話了:「你是誰啊?」我說我倆是老謝的朋友,他說在icu病房錢不夠還差三萬,我們特地從武漢趕來幫他,每人借他三萬塊錢。
    這話居然讓顧先生抓到了把柄:「你看,我說你們這些在泰國賣佛牌的人都有錢吧?英偉要借三萬,你們卻借他六萬,這錢多得都沒處花了,給親戚送幾條佛牌又怎麼?」
    老謝忍不住說:「我什麼時候說送你了?當初每次都說好要給錢的,可你給過一分嗎?」顧先生說不是沒效果嗎,不然早給了。我還要說什麼,老謝的二姨生氣地說:「我們親戚家的事,你一個外人跟著摻和什麼勁?你算老幾?」圍諷上亡。
    我說之前那條紅眼拍嬰是我的,你戴了之後效果不錯,是不是應該給錢。現在馬上把錢給我,我立刻不摻和。顧先生卡了半天殼,最後吐出一句:「你那時候還說這效果是我和英偉之間的,這麼快就忘了?」我對老謝說,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向他要錢嗎,又沒做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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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6章:斗米養恩,擔米養仇

老謝看了看我們,顧先生表情很緊張,生怕老謝張嘴。老謝泄了氣,把頭轉向別處。顧先生長吁口氣:「你看,英偉壓根就沒打算朝我要錢,你們跟著狗拿耗子!」
    方剛站起來∵到顧先生面前,顧先生後退兩步,問你要幹什麼。方剛用食指輕輕戳著顧先生的胸口:「你剛才說誰是狗,誰是耗子?」
    顧先生緊張地說:「你、你要幹什麼?」老謝的表姐和二姨也走過來,問方剛怎麼回事,還說要報警。老謝的父親連忙上去拉開。我對顧先生說:「你欠老謝五條佛牌的錢,前四條算八千,第五條的成本是兩萬五,總共就算一萬,現在他兒子用錢,你是不是也該還點兒了?」
    「誰欠他一萬塊錢?」顧先生嘴硬。
    方剛說:「白拿表弟五條佛牌不給錢,還想繼續吃?你上輩子是乞丐轉世嗎,這輩子沒見過錢?白住老謝的房子不說,還把自己家的房子租出去。我靠,我方剛見過臉皮厚的,可像你們這麼厚,還真是頭回見到!」
    這下炸了鍋,老謝二姨一家三口都爆發了,圍著方剛質問發飈,畢竟是老謝親戚,方剛又不好發作。這時,我看到老謝站起來,走到顧先生面前,伸出手。大家都不說話了,顧先生問:「干、幹什麼?」
    老謝說:「把我家的門鑰匙給我。」
    「你要回去取什麼?」老謝的二姨問。
    老謝說:「我什麼也不取,那是我的家。我不想讓你們住了,你們給我馬上搬出去!」這三個人又傻了眼,連聲發問什麼意思,為什麼。老謝氣呼呼地說:「這麼多年了,從我還在上學的時候,你們就吃定我們家≡己裝窮,把我家當成大戶。現在我老謝落魄成這樣,你們居然還欺負我■人不能這樣!」
    大家都不出聲了,連過來想維持秩序的護士也站在旁邊,疑惑地看著我們。老謝氣憤地說:「以前你們家窮,我家還不錯,所以每次都幫你們。後來你們家條件漸漸好起來,但我媽還是一樣對你們。後來我兒子有病,這個家也一天比一天窮,你們不但不幫,居然還得寸進尺,又佔便宜又占房子,將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你們良心上過得去嗎?」
    老謝的二姨說:「英偉,你說這話不怕遭雷劈?當初是你們家沒人住,我怕你家的房子長年沒人氣,就荒廢了。房子一荒廢就愛壞,我這是幫你呢,知道嗎?」
    我和方剛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老謝的表姐很生氣:「你笑什麼笑?」
    方剛說:「你們自己的房子能出租,老謝的房子為什麼不能出租,非讓你們看著?」
    他二姨頓了半天,顧先生搶過來說:「房客能愛惜你的房子嗎,我們是親戚,肯定會好好維護英偉的家啊!」老謝的二姨和表姐連忙附和,三個人就像群口相聲,總有一個人能找出借口。我心想該出狠招了,就問:「那你們自己的家為什麼出租,不怕房客不愛惜?」
    顧先生說:「我們自己吃虧沒事,不能虧了親戚!」
    我說:「那你應該把你們的房租給老謝,這個賬才對嘛。」顧先生沒了話說。方剛拍拍老謝的肩膀,說實在聽不下去了,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方剛下樓的身影,老謝朝顧先生要鑰匙,讓他們今天必須搬走,否則就要報警。老謝的二姨指著他鼻子罵老謝沒人情味,說要是他媽還活著,肯定不能這樣做。老謝突然大叫:「別提我媽,她都嫌你們丟人,給我滾!」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謝這麼發火,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二姨嚇得一愣,表姐拉著媽媽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說英偉瘋了,別理他。在三人走向電梯的時候,還不停地說老謝做人太差勁的話。
    老謝頹然坐在椅子里,說不出話,他爸嘆了口氣:「為什麼遇到這樣的親戚?」
    我說:「很多人都習慣把別人對他們的好當成理所應當,該斷就斷吧。」老謝的父親點了點頭。
    下午我和方剛陪老謝父子回到家,他二姨三口人居然還在家裡看影碟吃瓜子。老謝問你們怎麼還沒搬,三人又吵起來,我怕老謝又落下風,乾脆打電話報警。警察來了后了解情況,勒令他二姨全家在五天之內搬出去,還把這三口人批評教育了一番。
    第二天,老謝的二姨提前讓房客退租,還賠了人家違約金,全家終於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從老謝家搬走了,臨走時給老謝放下狠話,說這輩子也別想再走這個親戚,一刀兩斷。
    方剛說:「那不行。」
    「什麼意思?」三口人互相看看,眼睛里放出光來。
    我說:「你們欠老謝五條佛牌的錢,共一萬塊,得打個欠條吧?」這三口人立刻緊張起來,邊說誰欠你錢了,邊迅速離開。看著這三口人的背影,我和方剛不屑地笑著,拍拍老謝肩膀,說你以後再回仙桃,就有地方住了。
    在老謝家幫他收拾亂成一團的屋子,老謝說:「唉,謝謝你們倆幫我解決這個事,壓得我喘不過氣呀!我自己又沒有勇氣去做,真是放不下。」
    老謝父親說:「可惜,我們家又少了一個親戚,現在能走動的,只有你姑姑了。」
    我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住深山有遠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以後老謝兒子病好了,他再多賺點兒錢,誰能說得准他二姨不會再找上門來和好呢?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老謝和父親都苦笑。圍諷上弟。
    我和方剛出的這六萬塊錢,幫了老謝的大忙。他兒子從icu病房出來,轉入普通病房。在樓下吃飯的時候,老謝父親嘆著氣:「這輩子可怎麼辦?無底洞啊,兩年一次重症發作,多少錢也攢不下啊!」
    方剛勸老人家往開處想,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更加慶幸自己和家人有個健康的身體,不然真是死的心都有。
    和方剛從武漢飛到廣州,再轉機回泰國。臨走時方剛對老謝說:「別忘了以後賺的錢要優先還給我們,別像你那個表哥一樣,拖來拖去就沒動靜!」老謝連忙表示不會不會。
    在飛機上,回想起老謝這個二姨和表哥表姐,我真是說不出來的厭惡。這件事的引發,當然是老謝二姨這家人的心思不正而引起,但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老謝家人的一再忍讓甚至縱容,也不會最終鬧到這步田地。
    要論好面子,全世界屬中國最嚴重,不少人這輩子甚至都是為面子而活著。而自私和無德,也使很多人從來沒考慮過別人,說話沒準譜,辦事沒信譽,只講索取,從不知道付出為何物。而為了不得罪對方,有人只好選擇忍讓,希望下次會好轉。時間一長,不要臉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把無理由的索取當成真理,社會風氣也越來越壞,相信很多讀者身邊都有這類人。
    對於老謝二姨和表哥這種人以後會不會遭報應的事,我在心裡也想過。雖然他們不算大奸大惡,也沒殺生害命,但人品差、心術不正,算不算福報有損?半年後老謝告訴我,說他表哥欠同事錢施著不給,吵架時動起手來,被對方不小心把眼睛打瞎了,我不知道這算偶然事件,還是他為人無德的報應。
    在芭堤雅,方剛非要拉著我和他去紅燈區找個最漂亮的妞好好爽爽。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急,方剛說,每次看到老謝兒子那麼慘,就會覺得自己很幸運,趁著身體健康還有精力吃喝胡搞,就要多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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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0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7章:巴拉吉

聽他這麼說,我也不由得動了心。於是在方剛的介紹下,給我也叫了個漂亮姑娘,是菲律賓人。我在泰國兩年多,從來沒叫過雞,不是捨不得錢。而是覺得沒感覺,我更喜歡和正經人家的女人交往。那菲律賓姑娘還算敬業,但事後就板著臉,很快就走了,多一眼也沒看我。
    我覺得索然無味,告訴方剛以後再也不叫雞了。沒勁,同時有些擔憂會不會染上性病。我很奇怪,方剛為什麼在泰國這麼多年,每年叫的雞比我吃的雞都多,卻從沒得過性病,這不科學啊。
    問起時,方剛哼笑幾聲:「年輕人,你不知道泰國乳膠製品的質量世界第一嗎?」我這才明白了。
    在泰國呆了十幾天,這天陳大師給我打電話。閑聊一陣后,問我什麼時候再回佛牌店幫他坐鎮。說實話我很不想去,就算每月有那兩萬港幣的薪水,外加免費五星酒店,還可以自己接生意。但興哥那件事,實在是讓我成了驚弓之鳥,對香港的印象也打了折扣。我很奇怪,香港怎麼那麼多黑社會,政府也不管管,有這麼難嗎?要是在內地,這麼猖狂的黑幫頭目早就被槍斃一百次了,而他們在香港卻活得很瀟洒。
    我告訴陳大師最近很忙,以後有空再去。他說我要是再去的話。一定想辦法和阿贊nangya同來,最好還是辦一場法會,給善信做做刺符什麼的。我心想你還敢提這事,曹老闆的事這麼快就忘了?阿贊nangya多半不會同意。
    這天在表哥家閑著無事,就上網再次去把我發過廣告的那些網站和論壇都翻出來,挨個看有沒有回復和私信。
    因為佛牌的功效不同。因此我在網上發廣告也是有目的。比如南平媽媽、巴拉吉這類東西對孕婦有幫助,所以我就把相關廣告發在備孕、准媽媽這類論壇和網站中,有招財提升事業的佛牌。就發在金融、經商等論壇,而那些能增加人緣、旺桃花的佛牌,當然要發在交友徵婚論壇了。事實證明,只要長年堅持不懈地去做,效果就會有,就看你能不能堅持。
    這次翻舊賬果然還有收穫,我在某母嬰論壇中看到有一條近兩個月前的私信,內容是:「田先生,我和丈夫在大城做水果生意,多年不孕,想知道有沒有能保佑女人懷孕生子的佛牌?」後面還留了一個電話號碼。
    看到這女人和我表哥還是同行呢,我就按號碼發簡訊,說最近忙沒上網,問對方是否還有需要。
    下午的時候,簡訊回了,對方稱在港口發貨,晚上打電話詳談。
    到了晚上我吃完飯,就按雙方約定的時間把電話打過去,是個聲音比較成熟穩重的女人。她說:「您要是不發簡訊,我都把那論壇發私信的事給忘了。您是?」圍歲討划。
    我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這女人說:「我姓董,和老公都是南寧人,在大城做生意也有五六年了。家裡父母總催我們回廣西,我們就打算什麼時候懷孕就回國,可就是懷不上。我倆去醫院做檢查的次數都記不清了,我老公光精子檢查就換了五家醫院,我也是,從監測排卵體溫,到輸卵管造影,再到各項檢查也是無數。後來懷疑造影沒效果,就直接去醫院做宮腹腔鏡,手術時打開一看,根本就沒問題,肚子上那幾個洞白打了,唉。」
    「夫妻都沒問題,那有沒有試過人工授精和試管?」我雖然對懷孕這類事不懂,但我有個同學也是老婆不孕,最後用試管生出了個雙胞胎。
    董女士嘆了口氣:「做過了,人工授精兩次和試管六次,可全都失敗了!我今年才28歲,不算高齡孕婦吧,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不成功,不是無法著床,就是說什麼我自體免疫超高,是我自己把胚胎給殺死了。」
    想起我之前那個在廣州開代孕公司的秦媛,我就問她有沒有試過找代孕。董女士說:「您真說著了,現在我老公正在和廣州一家代孕公司的業務經理聯繫,要是再不行,就得找他們做代孕了≤共要幾十萬,也不便宜,我們雖然在泰國做水果加工生意,可也不是富翁。那幾次試管就花了三十多萬,為了要個孩子,我們真是拼了命啊。」
    我想了想,這兩年關於夫妻懷孕生子的生意,還真接了不少,看來這是個剛性需求。大多數都是請佛牌助孕,或者保佑母子平安,也有極少數要求施法以保證必須生出男孩來,效果有好有壞,之前寫出來的小玲和楊松那兩件事,都是成功的,當然失敗的也有。但前提都是夫妻二人能正常受孕,而這次董女士是不孕症,想求佛牌保佑順利懷孕,這類生意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對於董女士這種雙方都沒病、卻就是懷不上的不孕症,醫生也沒有辦法,最後只能說看緣分這類並不科學的話。但信佛的人認為,夫妻身體正常,懷不上那就是因為你命中注定無子,尤其是董女士這種連續幾次試管都不成的。說實話,我並不太相信,因為代孕公司專門幫人解決這個難題,只要你出得起錢,代孕媽媽都能幫你大肚子,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用佛牌來治不孕症,恐怕效果不大,倒是有這方面的供奉物,比如巴拉吉,但有沒有作用,我不敢保證。」我回答。
    董女士問:「你說的那個什麼巴拉,要多少錢?」我說那叫巴拉吉,是一種泰國聖物,也是陽神的象徵,從兩千多人民幣到一萬多的都有。董女士問有什麼區別,我說:「一分錢一分貨,製作加持的師父法力不同。比如龍婆易、龍婆勒和龍婆撒懷的就貴,普通阿贊師父的就便宜。便宜的可以保平安助財運,而貴的就有求子功能。」
    「還真有這種功能的?」董女士來了精神,我說當然有,不過我以前沒有賣過,效果如何不清楚。董女士讓我把相關資料發給她,要是真能求來子,一萬多塊錢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多,怎麼也比代孕便宜。現在她的心態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效果也無所謂,反正投入不多。要是也不管用,幾個月後就要去廣州做代孕了。
    我心想,她丈夫聯繫的那家代孕公司不會是秦媛開的吧。想起秦媛,我不由得又看了看手腕上那塊歐米茄表,心裡又有幾分遺憾,估計現在她可能都和那個盧老闆結婚了。
    因為老謝在湖北老家照顧兒子,我給方剛發去簡訊,讓他幫找找效果好的巴拉吉。方剛回復問要什麼功效,我說有位女客戶常年不孕,想求個能幫助懷孕的東西。方剛居然回復讓她換個老公,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幾小時后,收到方剛發來的彩信,是兩張圖片,一張是龍婆gee的早期木刻巴拉吉,還有證書呢。另一張看上去外形比較怪異,淺色木雕成,上面還有很多圖案和花紋,配的文字是:「四位師父共同加持古法巴拉吉,強效和合,促房事,求子,出貨價四萬泰銖。」
    這價摺合人民幣就要八千塊了,我在電話里方剛,以前是否賣過這種巴拉吉,求子的效果如何。他說:「近兩年倒是賣過三根,其中有兩個也是和你這位客戶一樣,多年懷不上孩子,請巴拉吉之後都懷孕了。」
    「是嗎,那不錯啊!」我很高興。
    方剛告訴我:「可你別忘了,人和子女都是恩怨關係,要麼是恩人,要麼是仇人,才會托生到你家裡,成為你的子女。如果某對夫婦的前世和今生碰巧恩人仇人互相抵消,那麼他這輩子就要註定無後,除非其中一方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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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8章:不孕強求子

我問:「那我這位客戶董女士和她丈夫也是了?」方剛說應該可以確定,因為你也說了,他倆多次檢查身體是沒問題的,那就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性。
    聽他這麼說,我連忙又問:「那如果請了巴拉吉,強效求來子女。以後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方剛嘿嘿笑了:「命里沒有的東西,非要強求,怎麼可能沒問題?不過這個問題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可大也可小,當然那不是我們操心的事,牌商只賣佛牌。巴拉吉既不是邪牌,又沒有陰靈,就算出事,也是客戶自己的問題,誰要他們非得求子呢!」
    我一想也是,對於求子心切的人來說,能有孩子已經是天大的喜訊,就算有問題也得接受,不然那有這麼好的事。
    把圖片和配的文字發給董女士。報價漲到五萬泰銖,董女士馬上給我打來電話:「我的天,原來這東西就是巴拉吉?那我見過呀,在泰國這幾年,遇到好多人都在腰間掛這個東西,還有不少女人居然戴在脖子上,我看了就臉紅。心想這些女人怎麼不知道羞,居然把這麼丑的東西雕成飾物還掛在身上,多丟人啊!」原來董女士並不知道那種雕成逼真的男人陽具外形的東西就叫巴拉吉。
    「哈哈哈,這就是巴拉吉了,傳說是古印度天神的陽具,能招財、提升事業,而某些以和合法門製作加持出來的巴拉吉。就有夫妻和睦、強效求子的功能。」我告訴她。
    董女士又問強效求子到底有多強。我說:「泰國佛牌這東西,無法用一個具體的數字去衡量其效果,你在泰國也呆了幾年,應該有所了解吧?」
    她說:「是啊,身邊不少人都戴佛牌,有的有效果。也有沒效果的。」我說沒效果的也不能說佛牌不管用甚至假貨,而是和供奉者沒有緣分,或者供奉者本身根本就沒這個命。比如有些夫妻身體完全沒問題。可就是懷不上,可能是他們倆今生的恩人和仇人互相抵消,所以註定要無後。
    董女士沒明白:「懷孕和恩人仇人有什麼關係?」我笑著把子女和恩人仇人的關係說了,她若有所思,也在猶豫,問我要是沒這個命,是不是就求不來了。我說也不見得,用泰國供奉物來改運,這種事有很多,只是人這輩子的福和罪都是固定的,這方面多求些,就得在別的方面失去些。
    「那……別的方面是指什麼?」董女士明顯很關心這個。我說沒人知道,只有客戶自己到時候才知道。
    董女士拿不定主意,說想考慮幾天。
    三四天後,老謝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從湖北回到泰國,繼續接生意。為了讓他賺點兒,也能儘快還我們的錢,我準備在接下來的生意中,能跟老謝合作的都交給他。
    老謝說:「田老弟,你放心,在我把欠你和方剛的錢還清之前,每筆生意我都不賺錢,利潤全用來還你和方剛的債,怎麼樣?」
    「你也不用這樣,平時你也總要吃飯付房租的。這樣吧,每筆生意你可以把利潤降低五成,留點兒給自己當生活費。」我說,老謝感激地一直謝我。想起董女士那個生意,我就讓老謝先幫我找能強效求子的巴拉吉,有的話先發圖片和介紹。圍歲系血。
    下午圖片就過來了,真是巧,和方剛發的那根巴拉吉居然一樣,要不是拍照角度不同,我甚至以為他盜了方剛的圖呢。配的文字介紹也是說四位阿贊共同加持,報價三萬泰銖,比方剛低了四分之一。我心想,老謝從最初無人不坑的老狐狸屬性,轉變成現在做生意也誠信起來了,真不容易。
    當晚,董女士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和丈夫商量好,他們也打聽了一些朋友,都說那種強效巴拉吉對求子還是有些效果的。問我能不能先見個面,反正也不遠,他們準備從大城到羅勇來找我聊聊,順便吃個飯。
    我同意了,就在某天中午,我和董女士夫妻在羅勇大巴車站附近的一家冷飲店見了面。通過聊天交流,董女士的丈夫覺得我還是個比較誠信的商人,說他們雖然在泰國住了幾年,但也只去過附近的幾座寺廟,對佛牌並不了解,尤其是陰牌,完全沒有門路,所以只好求助於像我這樣的牌商。我告訴他們:「我做牌商兩年多,從來不賣假牌,也不蒙客戶,但別的東西無法保證。比如你們問我有效率會有多少,求子成功後有沒有什麼副作用,這個我不能回答。」
    也許是我這種話更讓人相信,董女士的丈夫最後決定跟我合作,可他們不懂網購,又不想交定金,畢竟不是熟人介紹,我在泰國又沒有店鋪,無法完全信任。為了表示誠意,我說到時候可以送貨上門,一手錢一手貨。
    老謝把巴拉吉給我送到羅勇,說:「田老弟呀,我這是好說歹說,才從那位阿贊師父手裡把貨取出來,人家看在我是老牌商的面子上。所以你這邊得儘快呀,不然師父會不高興的。」我告訴他,成交后馬上匯款,要是萬一不成,也會馬上把貨給他寄回去。
    請老謝吃完飯,我馬上出發去大城,按董女士簡訊中提供的地址來到她的水果加工廠。比較之下,我才知道我表哥的水果加工廠算是大生意了,董女士夫妻開的這間水果加工廠,和表哥比最多只能算是個車間。
    在辦公室里,董女士丈夫關上門反鎖,我把那根「巴拉吉」放在桌上,董女士把它拿起來,邊看邊臉紅。她丈夫問:「這東西怎麼用,是供著還是必須佩戴?」
    我說:「泰國佛牌供和戴都可以,但為了最大限度地影響供奉者自身,最好白天還是戴在脖子上,或者掛在腰帶上。腰部距離人的生殖器官最近,效果會更好。晚上可以放在桌上,再用嬰兒用品供奉,比如奶瓶、奶嘴、尿不濕和嬰兒衣服之類的。」再把印著心咒的紙遞給他們,讓董女士在首次供奉的時候先念上三遍,在心裡許願。要是有感應的話,有時候會莫名發熱發燒,有時也會做怪夢。
    拿著這根雕刻得十分逼真、甚至連細微的血管青筋都有的巴拉吉,董女士尷尬無比:「我、我白天要戴著它在脖子上,或者腰帶上?那也太……」
    她丈夫無奈地笑道:「為了求子,丑就丑點兒吧,好在這裡是泰國,沒什麼人取笑,要是在中國,那非得讓人笑掉大牙不可。」董女士點點頭。
    就在董女士丈夫剛從皮包里把六十張千元泰銖鈔票遞給我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急促地敲響,似乎發生了什麼急事。董女士連忙把那根巴拉吉放進口袋,我也把錢塞進皮包,她丈夫過去開門。
    一個滿臉怒氣的男人站在門口,問:「老孫,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今天嗎?」
    董女士的丈夫回頭看了看我,連忙對那男人說辦公室有客人,你明天再來行不。那男人生氣地說:「別總是明天明天,都多少個明天了?快半年了一直拖著不還,說不過去吧?虧咱們還是老朋友,你不能這樣啊。」
    「是是是,要不這樣吧,你下午再來,我這和客戶談事呢。」董女士丈夫賠著笑臉。
    那男人幾乎哀求道:「我爸心臟病複發,在老家住院半個來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是老毛病,每年都得住一次院。現在我正急用錢,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哪怕先還我兩三萬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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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69章:四十二天

董女士丈夫帶著歉意說我知道,可現在真拿不出錢來,要是有能不給你嗎,你相信我,只要一有錢,我馬上就還你。那男人慾說什麼又止。朝屋裡探頭看看我,搖了搖頭,氣呼呼地走了。
    回到屋子,董女士丈夫頹廢地坐在椅子里,我問這是催債的吧,他點點頭:「這幾年本來沒這麼慘。可人工授精和那幾次試管花了三四十萬,再加上加工廠生意也不太好,就向老朋友借了十萬塊錢人民幣,一直沒還上。」
    我問:「聽你妻子說,本來是打算要做代孕的,那還得幾十萬呢。」
    董女士丈夫說:「可不是嗎,到現在我只湊了二十多萬,還差三分之一呢,我哪來的錢還他?對我們來說。要孩子是首要任務,就算他天天來堵著門口罵我,我也認了,錢只能欠著,什麼時候我的孩子順利生出來,才能考慮還他錢的事。」
    聽他這麼說,我心想做你的老朋友真倒霉,人家老爹住院都沒錢,你卻賴著人家的錢不給,就為生孩子,這也夠執著的。
    離開董女士夫妻的水果加工廠,我在附近找了家銀行,立刻給老謝匯去三萬泰銖。再簡訊通知他。老謝回復說田老弟真行,這麼快就出手了。我心裡更高興,原本要是從方剛手裡拿貨,能賺兩千人民幣,可現在賺到四千,當然。這多賺的錢要算是老謝還給我的。
    兩天後,董女士給我發來一條彩信,是桌上放著巴拉吉的圖片。周圍有兩個小巧的奶瓶,還有嬰兒奶嘴、嬰兒鞋子等物。我回復說不錯,就這樣供奉。
    過了一周多,方剛給我打電話,問巴拉吉怎麼樣了,我說已經從老謝手裡要的貨,他為了儘快還我們錢,會以很低的利潤出貨,你以後也多照顧照顧他。方剛哼了聲:「這老狐狸,這麼說,起碼七八樁生意你都得找他了。好吧,我有要貨的也去問老謝,讓他儘快把錢還上,免得要跟你合作都難。」
    陪表哥去沙拉武里的一座果園考察,我在火龍果園裡正用刀割下新鮮的果子現切現吃,手機響了,是董女士打來的。我把手機夾在耳朵上,雙手沒閑著,仍然在往嘴裡送果肉,只是得輕輕地吃,免得被人聽到覺得不禮貌。聽到董女士說:「田先生,我昨晚做了個夢,有個穿藍白色條紋衣服的人拚命用腦袋頂我的肚子,要往裡面鑽。我一害怕就躲,那人追著我使勁跑,我就醒了。」
    「這……好像是胎夢啊!」我說。董女士說她丈夫也這麼認為,還告訴她,很有可能是巴拉吉要顯靈,讓她下次再做這種夢的時候,千萬別躲。
    我幾乎都要笑出聲了,只好跟著附和說沒錯,就順著夢來。董女士嘆了口氣:「您別笑話我,這種夢以前我其實也做過好多次,其實都是日思夜想的結果。連做夢都盼著能有孩子,所以就總夢見什麼吃東西后肚子脹成球啊、睡覺的時候肚子里有東西往外鼓啊之類的,我都習慣了,也沒抱希望過。」
    又過了幾天,董女士給我發簡訊,說昨晚還真又夢到那個人,仍然低著頭用腦袋拚命頂她的肚子,只是衣服換成了銀色。她在夢裡還問:「你是要投胎嗎?」那人低著頭說了句什麼,聲音比較含糊,沒聽太清,好像是「我來投胎啦」的話。董女士還真在夢裡聽了丈夫的話,並沒有躲,結果被那人頂得後背靠牆,一下就疼醒了。
    醒來后的董女士覺得小腹特別疼,就像真有人用腦袋撞了她肚子似的,疼了兩三天才慢慢好轉。她問我是怎麼回事,以前也有這種類似的胎夢,但這次的很真實,而且肚子也是真疼。我告訴她,有可能是胎夢,我賣佛牌這兩年遇到不少此類情況,但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你順其自然吧。
    董女士說:「我們也是這麼想,我老公準備關閉水果加工廠,回南寧老家去備孕,這樣的話壓力小些。」我表示這樣最好。
    轉眼過了一個多月,那天老謝要去芭堤雅找阿贊平度請牌,順便叫我過去找方剛,想三人聚聚吃個飯。方剛也把家又搬回到離大巴站比較近的那座老公寓,敲開門之後,我又看到馬玲在方剛家裡。
    看到我們來,馬玲也很高興,連忙讓方剛給我們倆拿啤酒,儼然成了女主人。方剛極不情願地打開冰箱,扔給我們兩罐冰鎮啤酒,我暗自發笑,心說方剛居然真和這個馬玲處得挺久的。之前在還沒解決鬼王徒弟皮滔的時候,方剛告訴我已經和她分手,是為了怕連累她,可現在又膩在一塊,難道真有戲?不過我也很難想象,結婚成了家的方剛會是什麼樣,那畫面實在想不出來。
    在附近餐廳里坐下,老謝破天荒表示今天由他掏錢請客,為了表示我們在醫院向他伸手援助之手的感激之情。方剛對馬玲說:「這個叫老謝的人,我幾年沒有吃過他請的客,今天你一定要多吃,不然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可能要再等十年!」
    馬玲捂著嘴笑,老謝不好意思地說,也不能這麼講,半年多前其實我請田老弟吃過一次漢堡的。我連忙作證說有這件事,方剛朝我直瞪眼睛。
    菜上來之後,老謝終於又恢復了狂吃的勁頭,幾乎都要把腦袋扎進盤子里。我們四人很久沒這麼開心地吃吃喝喝了,正在高興的時候,我接到手機,看屏幕顯示著「南寧董女士-求子-巴拉吉」的字樣。
    接起來我剛餵了句,那邊就傳來董女士的哭聲,我心想就算你家有人去世,也不用給我打電話彙報吧?
    董女士語無倫次地哭著:「我有了,我真的有了,我有了,真的!」
    開始我有點發愣,沒明白什麼意思,畢竟過了近兩個月,可馬上就反應過來,連忙問:「你懷孕了?」
    「是啊,我們倆剛從醫院出來,四十二天了!」董女士哭得更厲害。圍歲系圾。
    我不由得笑起來,心想泰國佛牌還能代替送子觀音的角色,連董女士這種老大難居然也能懷孕。我告訴董女士,懷孕了就是好事,千萬別這麼哭,傷身體。董女士說沒關係,她老公說了,這叫喜極而泣,不傷胎的,他哭得更厲害呢,還說要請你吃大餐。
    我說:「大餐就不必了,我只是個牌商,賣佛牌是我的生意,有效果當然是最好。」潛台詞我沒好意思說出來,心想要是有什麼副作用,你別找我就行。
    雖然被我拒絕,但董女士夫婦仍然從大城趕到羅勇,請我吃了一頓海鮮大餐。董女士的丈夫喝得眼睛發紅,緊緊握著我的手,說:「田、田老弟,你不知道啊,我這人特別愛喝酒,可為……為了要孩子,四年沒碰一滴,我、我他媽容易嗎?」
    「現在好了,你可以每天喝個痛快。」我說。董女士的丈夫說今天我必須陪他喝個夠,不然絕不放過我。我看著董女士,擔心的倒不是她丈夫非要灌我酒,因為看他這個樣子,不出二十分鐘,他自己就得先倒下。我擔心的事他倒了以後,我和董女士兩個人恐怕都拖不起來他。
    讓我說中了,沒出半個小時,董女士的丈夫已經滑到桌子下面,開始人事不醒。我只好先讓董女士去酒店對面的旅館訂了房間,再掏出兩百泰銖,讓兩名男服務生幫我把他背過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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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6-12-2016 22: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70章:債主

   安頓好丈夫,董女士在旅館門外感激地對我再三表示謝意,還來了個擁抱。這是一種毫無曖昧、純粹出於激動的擁抱,我也很高興。賣佛牌極少能遇到這樣的生意,會讓我們感到既賺錢又做了大好事。
    從董女士告訴我她成功懷胎,到生下孩子。中間隔了近八個月。中間發生了很多經歷,先不說,讓我把這個事給講完。
    那時候已經過了新年,我回瀋陽看父母,記得那年的冬天特別冷,我去超市買東西。穿得像個汽油桶似的,仍然凍得不行。回家路上我拎了兩大塑料袋東西,忽然兜里的手機響起,馬上就到家了,我也不想脫手套,這天氣要是打電話,非把手指頭凍掉不行。
    可手機一個勁震動個沒完,我想可能是什麼急事吧,就不情願地把東西放在地上。脫下手套兜出手機,看屏幕是董女士。一連七八個月沒聯繫,我早把她給忘了,可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立刻又記起,心想她應該是生了吧,向我報喜的。
    「田老闆,還記得我嗎?我老婆姓董,去年上半年的時候在你這裡買過一根叫巴拉吉的東西,能幫助女人懷孕的。」聽聲音,應該是董女士的丈夫。
    我說當然記得,有什麼事嗎?他說:「我老婆十天前已經生了,是男孩。五斤八兩。」聽到這個數字,我心想是有些偏輕,不過要是平安健康的話,也沒問題。我表弟生出來的時候也才六斤,現在個頭有近一米八,健壯著呢。
    於是我就問母子是否都平安。董女士的丈夫說:「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這個事。」
    聽了這話,我覺得似乎話裡帶著話似的,母子是否平安。怎麼能問我?他又說:「我妻子倒是沒事,可這個孩子……」
    「孩子怎麼?」我追問。
    董女士的丈夫深吸了口氣,我聽不出他的情緒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喜悅后他慢慢說:「這孩子生出來,全身都是皺紋,像個老頭。」
    我失笑:「你比我大吧,就算沒當過爹,護士也應該能告訴你。小孩生出來的時候就是個小老頭,全身褶子,幾天後就長開了,皮膚就會光滑!」
    他問:「現在已經第十天了,他身上的皺紋越來越多,還有嚴重的性心臟病,你也認為這正常嗎?」我頓時驚呆,一時間沒回過神來。董女士的丈夫吐了口氣,繼續說:「醫生告訴我,這叫先天性早衰症,發病率比中福利彩票的幾率都低。田先生,之前你說過,如果命中注定無子,強求的話會有副作用,這就是副作用?」
    我只好勸慰他不要多想,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就算真是這樣,那我生了個這樣的兒子,他這輩子都得痛苦,我們也一樣,這種兒子還不如不要!」
    聽到他這麼激動,我除了勸也沒別的辦法。董女士的丈夫越來越來勁,最後嚎啕大哭,說我不應該賣這種東西給他,比殺了他還難受。我心想這個結果又不是我想要的,你怪我有什麼用?
    因為這個事,我好幾天都沒什麼情緒,因為這幾天幾乎每天都能收到董女士和她丈夫的電話或簡訊,不是發牢騷就是指責,再不就是痛哭。我能理解生出這樣孩子的心情,這個家庭今後的生活軌跡全部改變,一家三口人會痛苦終生。可我也不理解,為什麼強求生子就會這樣,難道真是天意?
    晚上我睡不著,給老謝打電話說了這個事。老謝嘆了口氣:「命這東西,真是說不好的。我們只是凡人,又有誰能猜得透命運?那就是神仙了。對了田老弟,我教你個方法,要是那客戶再糾纏你,你就讓他們自己找原因,比如懷孕之前做過什麼胎夢,她丈夫有過什麼夢中的暗示,或者他們倆的恩人、仇人有了什麼樣的變化。把他們兒子的畸形歸結於前因後果這種說不準的理由,會讓他倆找一陣子的,你也能輕鬆輕鬆。等他們實在找不出門道的時候,可能幾個月都過去,他們也就認命了。」
    別說,我覺得老謝這方法可行,畢竟老狐狸這三個字不是誰都能有的。我把這些話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用長簡訊發給董女士。
    還真管用,這兩口子好幾天都沒再騷擾我,雖然讓他們成天這樣疑神疑鬼的不好,但為了不被騷擾轟炸,我也只能這樣了。
    這天下午,天氣總算轉了暖,雪開始融化,我出去辦事,頂著暖融融的太陽覺得很舒服。電話響起,一看又是董女士,我心裡個煩,難道這麼快他們就對找原因失去耐心?
    接通后我問什麼事,還是董女士的丈夫,他嘆著氣,說:「田老闆,我們後悔了。」
    「什麼意思?」我問。
    董女士的丈夫說:「你還記得,在大城你給我們送佛牌時,那個來向我追債的老劉嗎?」
    我想了想:「當然記得,你說欠他十萬塊,有錢但沒給,因為你們要湊錢做代孕。哎對了,你妻子成功懷孕,你們攢的錢就不用去做代孕,有沒有還那人的錢?」
    他又說:「沒有。我知道這樣不對。之前我是真的在湊錢想做代孕,就一直找借口拖著,其實連我也煩,很多時候特別想把錢還給老劉,以免天天被他指著鼻子罵,這滋味不好受。可後來我發現,這筆錢我居然拖了一年,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我妻子成功懷孕,而老劉也不再找我催債了,我估計他是在忙他老爹住院的事。我妻子和我商量,讓我把錢還給老劉,但我動了私心,心想怪不得中國人都這麼愛欠錢不還,原來根本就沒成本,拖得時間一長,對方也就不抱希望了。」
    「所以你就沒給?然後覺得這是虧心事,你們這是遭了報應?」我問。
    董女士的丈夫說:「這麼簡單就好了……後來在南寧,我無意中碰到了老劉。他看到我的眼神很憤怒,我問怎麼了,心想再催我就先還他幾萬。沒想到他說,因為我欠錢不給,他爸在醫院的進口葯供不上,去世了。我心裡很愧疚,但既然已經這樣,我更不能說自己有錢,只能繼續欠下去,不然他會更生氣,於是我又拖了四個月才給他。」
    我說:「你這個朋友老劉父親的死,基本是你間接造成的,怪不得你兒子生出來這樣,唉!」我這樣說也是想強調這個因果的重要性,免得讓他再怪我。
    沒想到,董女士的丈夫說:「前幾天,老劉來醫院看望孩子,我沒想到他還能來。他也說了,我不是看你,而是看我的侄子,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交情了,我聽了心裡很難受。他問我哪天出生的,我說了,他苦笑著說還真巧,和我父親同一個生日。我忽然想起你前陣子和我說的話,就上了心,問他父親的忌日,他說了。因為當初我們去醫院檢查出懷孕是第四十二天,我連忙翻出當時的孕檢單子,一計算,居然就是我妻子受孕那天!」
    「有這麼巧的事?」我也很驚訝。圍序斤圾。
    他帶著哭腔:「我也希望只是巧合,但又想起妻子之前做過的那兩次胎夢,第一次是個穿藍白條紋衣服的人,第二次是銀色衣服。我就問老劉他父親去世那天,是不是換過銀色衣服。他很奇怪,問我怎麼知道,那天他父親已經處於彌留之際,醫生說挺不到傍晚,讓他提前做準備。老劉的父親有一套銀色西裝,平時特別喜歡,但捨不得穿,於是老劉就給父親換上,不到兩小時,他父親就咽氣了。而藍白條紋,不就是醫院的病號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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