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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0: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1章:兒時的事件

晚上,收到老謝發來的彩信圖片,有兩張圖,一個是引靈符管,另一個是尊古曼童,配的文字說明此古曼為地童拉擁古曼。由居住在泰北的黑衣阿贊師父阿贊披亞製作並加持。
    所謂地童古曼,一是入陰料重,基本是用人胎製成,相當於裝著泥塑法相的路過,二是法門為黑巫咒。這類古曼我賣得不多,是覺得沒必要,想供奉古曼達到正面效果的人,可以去供天童,要想有霸道的效果,就直接請邪牌了。因為地童古曼比邪牌要貴。我問老謝:「什麼叫拉擁古曼,這東西對我的客戶找魂有什麼用處?」
    老謝回復:「拉擁就是雙胞胎的人胎路過,法力更強大。因為你這個客戶丟魂時間長,必須要用效力更強的地童來引魂。正巧阿贊披亞剛剛得到一對難產而死的雙胞胎,很難得,價格還算公道,才一萬五泰銖。效果肯定比那個引靈符管要好。」
    「那這東西要怎麼供奉,才能用來引魂?」這是我最關心的。老謝告訴我,就按正常古曼童的方式就行,有單獨的心咒,但必須在開始丟魂的地點附近供奉。這樣才有找回來的可能性,但比較時間太長了,找不回來也正常。
    我心想,丟魂的地點,那就是舒小秀在農村的老家了。我把圖片和文字介紹轉發給舒小秀,心想她家窮,就少賺點兒吧。報價四千元。
    舒小娟問:「這東西不就是個泥塑的胖娃娃嗎?也叫泰國佛牌?」我給她講了泰國供奉物的種類,又說了地童古曼的使用方法,但不敢保證有效,因為你姐姐的魂丟得時間太長。
    「要是沒效果,那這四千塊錢就白扔了唄?」她問。我只好說是這樣,因為鬼鬼神神的東西誰也說不好,三十年了,能找到的機率很低。她說下禮拜請兩天假,回家後轉告爸媽。讓他們自己商量。
    幾天後,我接到某陌生手機號打來的電話,是舒小秀她爸爸,一個蒼老的聲音。舒小秀是家裡的老大,農村結婚生子的年齡偏早,她爹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十五,可聲音聽上去像七十五似的,估計是生活壓力大,過於操勞吧。
    在電話里,他問我:「那個田大……田老闆,我聽小娟說你是嬌嬌的表哥,在泰國專門能解決這種邪事的,是啊?」
    我笑著說沒錯,小秀的事我都聽說了。也和她在瀋陽見過面,估計是丟過魂,所以導致現在說話和思維時常會短路,我再把和舒小秀在中街見面聊天的經過說了。
    舒父唉聲嘆氣:「這丫頭啊,讓我和她媽操了二十幾年的心,到現在越來越嚴重,可怎麼辦!」
    我問:「你女兒是從幾個月大開始有異常的?」舒父說大概在半歲的時候。我又問他那陣子是否發生過什麼不太正常的事件,比如家裡有什麼異常,得罪過誰,總之所有的吧。
    「這個……大兄弟,時間太長,都快三十年了,真是記不太清了啊。」舒父無奈地說。我問你老伴的記性是不是能好些,你讓她回憶回憶。舒父連連稱是,把電話交給妻子,我和舒小秀的母親簡單聊了幾句。
    她說:「那年我們還住在鄉里,小秀才半歲,她睡在裡屋炕上,炕邊用那種簡易的木柵欄圍著。我和她爸有時候就在外屋忙農活。別的我沒回憶起來,但有個事不知道算不算。那時候是十一月,天都挺涼的了,窗戶也關著。裡屋窗戶在炕裡頭,我和她爸在外屋扒苞米,就聽裡屋有窗戶響,孩子也在哭,我就進去看。孩子哭倒沒啥,一會兒就哄好了,可我發現窗戶沒關嚴,之前我記得窗戶關得挺緊的,怕孩子受風,那窗戶不特意用手拽,風壓根就吹不開。我出門去看,院外的土路上看到有個穿灰棉襖的女人急匆匆地走,再就沒別人了,我也沒當回事。」
    我連忙問:「小秀的異常就是從那之後?」
    舒母說:「應該是,那時候我們大人也都糊塗,沒往那方面想。反正小秀以後發獃發傻還亂哭的癥狀,在那之前全都沒有。」
    聽到這個事,我猜測那穿灰棉襖的女人很可疑,但三十年過去,又沒看到那人的臉,肯定是懸案了。我又問她那陣子有沒有和誰結仇,舒母說:「這個……沒有吧?我們舒家在村裡人緣還不錯,也不得罪誰。」余役余弟。
    問了半天,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心想那麼久的事,就算問出來也不見得準確,還是談正題。說到這個地童古曼,連舒小娟都不懂,她爸媽更不用提了≤之我告訴他們這個東西是泰國的,由泰國的法師製成,能起到引魂的作用,售價四千塊錢,但不敢保證效果肯定好,畢竟丟的時間太長了。
    「那……田老闆啊,跟你商量個事,要是能治好我大閨女的病,四千塊錢也認了,可要是沒效果,那這東西能退不?」舒母問我。我笑著說就算能退,也不會超過一半,而且這東西怎麼也得供奉一陣子,才能看出效果。
    舒母說:「王嬌和我家小娟關係好,你是她表哥,所以我們也相信你不是騙子,不能坑咱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可要是效果不好,我們也鬧心啊!我和你叔起早貪黑地在菜市場賣炸串,賺的也不多……」我表示理解,但泰國供奉物就和法師施法一樣,沒人敢保證百分之百,畢竟不像賣饅頭的,吃下去就能飽。
    商量再三,最後舒母提出能不能先付兩千,因為家裡一時拿不出四千來。我表示不理解,什麼家庭連四千塊錢都沒有?我很生氣,心想不相信我完全可以不請,為什麼非用這樣的借口,就一口回絕,讓他們再考慮考慮。
    掛斷電話,我對這樁生意也不抱太大希望。開始以為能做個驅邪法事啥的,起碼賺個萬八千,可現在看到舒家這麼窮,而且就算成交,也是有個地童古曼就能搞定,那更沒意思了。
    幾天後,小娟給我打電話,說她爸媽朝姑家借了點錢,湊了四千塊,問我能不能打個收條啥的。我讓她可以把錢送到王嬌工作的酒店,再讓她開收條,你們之間是好朋友,免得覺得找不到我,再懷疑我開的是皮包公司。
    次日王嬌告訴我,已經收到了小娟給的四千塊錢,問我能賺多少,我告訴她,你這個朋友家太窮,連幾千都得去借,我也不好意思多賺,成本三千賣四千,我才賺一千塊錢,給你三成吧。
    王嬌明顯嫌少,我說:「我才賺一千塊錢,你總不能弄走五百吧?」
    「那……畢竟是我介紹的啊。」王嬌嘟噥著。我說我光嘴皮子費了多少,還得抽時間去跟客戶見面溝通分析,王嬌不說什麼了。我當然不是差那兩百塊錢,只是不想開這個先例,不然以後她得寸進尺。
    等我去王嬌工作的酒店,把那三千七百塊取走後,立刻匯給老謝三千,讓他給我發貨到瀋陽。這樁生意才賺七百塊,要不是熟人介紹,我真不想接了,還不夠費勁的。
    貨發到瀋陽,老謝給我發來一條簡訊,詳細寫了如何供奉和引靈的方式。首先,要到當年出事的地點附近以單獨的心咒做入門,再用成對的嬰兒衣服、玩具和零食供奉。如果供奉者體內魂魄有缺失,再加上嬰靈入侵身體,能讓供奉者變成陰性體質,就是舒小秀五六歲之前那種。如果順利的話,她也許會恢復能感應到人臨死前魂魄出竅的能力,也就有可能找回自己失的那部分,但前提是她失的魂魄還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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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0: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2章:農村找魂

貨發到瀋陽,老謝給我發來一條簡訊,詳細寫了如何供奉和引靈的方式。首先,要到當年出事的地點附近以單獨的心咒做入門,再用成對的嬰兒衣服、玩具和零食供奉。如果供奉者體內魂魄有缺失,再加上嬰靈入侵身體。能讓供奉者變成陰性體質,就是舒小秀五六歲之前那種。如果順利的話,她也許會恢復能感應到人臨死前魂魄出竅的能力,也就有可能找回自己失的那部分,但前提是她失的魂魄還在附近。
    我和舒小娟約好,在王嬌上班的酒店門口碰頭。把地童古曼和用法都交給她,舒小娟說:「唉,讓我姐回老家去供奉也是個難題。她脾氣倔,一般人勸不動。而且農村老家的房子早就賣了,還得和戶主商量。」
    「有了困難就得解決。比如讓你爸媽對你姐說這東西能讓人漲財運,還能增加異性緣。」我給她出主意。
    舒小娟問:「那怎麼回老家去呢?」我想了想,告訴她可以找借口稱想把老家的房子買回去,經常借和戶主聊天的機會,讓你姐多跟著。實在不行就租下那間屋,租他一兩個月,也沒多少錢。
    幾天後。舒小娟告訴我,她媽借口生病卧床不起,才把姐姐騙回家。然後告訴姐姐這個地童古曼是從法師手裡請來的,能治好媽媽的病,但要家裡的第一個兒女親自供奉才行。姐姐信了,用心咒開始供奉,可當天晚上她就開始夢遊,穿著睡衣睡褲跑出去,在小區里四處溜達,最後還是她和爸爸給拉回來的。
    我說:「在你們沒回鄉里老家之前,晚上要把門反鎖。別讓你姐再跑出去,因為打斷夢遊行為可能會有後遺症。」我又告訴她,再過幾天你媽媽假裝病好的時候,可以說有人託夢給她,讓她必須回老家去住,病才能徹底好轉,你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去鄉下老家談租或買的事了。
    舒小娟特別高興,說:「田哥,你真聰明啊!」我說聰明談不上。只是賣佛牌太多,這類事也遇到不少,有經驗了而已。
    過了兩三天,舒小娟給我發簡訊:「媽媽帶著我和姐姐回到農村老家,已經和現在住在那舊宅的房主商量好,把那屋子租給我們一個月,租金五百塊。」我心想這房主也夠黑的,在瀋陽市中心,一個單居室租金也不過四百,你這遼陽農村半間房就敢要五百。
    就這樣,舒家三母女就在農村老房子住下,那尊地童古曼也在屋裡繼續供奉。舒小娟每天都用手機簡訊向我彙報情況,稱她姐姐經常說,晚上夢到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胖娃娃在前面跑。她就在後面追,那娃娃還說,姐姐快來,我們幫你找!
    我心想,看來似乎還真有些效果,告訴她要是你姐有跑出去的衝動,千萬別攔著,但得有人隨時保護,以免出事。
    那天晚上都快凌晨兩點,我手機忽然響起,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發現是舒小娟打來的。要不是她,我根本不會接,心想是不是她姐又在夢遊。接通后,舒小娟聲音很急切:「田哥,我姐跑出去了,往後山一直跑啊,那裡有片墳地,我害怕不敢跟著,只有我媽在後面!」
    「你爸怎麼沒來?」我問。
    舒小娟說:「我爸還在市區住,他每天得出攤賣炸串啊。」我說那你趕緊跟上,要是出點兒什麼意外情況,你媽一個人搞不定怎麼辦。舒小娟哭喪著聲音說我不敢啊,那方向是墳地,現在也是,幾個村的死人都往那邊葬。我讓她儘快跟上,不然拉開距離你就更不敢了。舒小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去追。
    過了半個小時,我早就又睡著,手機又響起,接起來還是舒小娟,呼呼喘著粗氣:「田、田哥,不好了,我姐在墳地里直說胡話。」
    我問:「怎麼說的?」
    舒小娟說:「她、她說話的聲咋還能變動靜呢?一會兒是男的,一會兒又是老太太,一會兒又是老頭,田哥,我害怕!」我問她你媽在不在場,她說我媽就在我姐身邊,但也不敢碰她,怕出什麼後遺症。
    這時從聽筒中傳出一個老頭蒼老的聲音:「為啥不給我吃?為啥不給我吃?」我問這是什麼意思,誰說的為啥不給我吃。
    舒小娟害怕地說:「不是,我姐說的是『為啥不給我治』這句話,和老頭的聲一樣一樣的!」我心想,看來舒小秀因為缺了魂魄,在墳地里又有那麼多陰靈,肯定會趁機上她的身。正在我不知道會出什麼後果,準備給老謝打電話詢問時,聽到聽筒那邊又傳出舒小秀的聲音:「你們這兩個小屁孩,給我慢點……」
    「哎,姐你別跑!」舒小娟說。
    「又怎麼了?」我連忙問。
    她說:「我姐又往那邊跑了,我先去追!」電話掛斷,我這邊反而睡不著,心想前幾天舒小秀能夢到有兩個小胖娃娃在前面跑,還說什麼「我倆幫你找」的話,難道真有效果?余嗎狂血。
    心裡七上八下,但困意一陣陣襲來,最後我還是睡著了。等手機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鐘。舒小娟打來電話:「田哥,我姐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我問什麼意思,她對我講了◎晚舒小秀忽然朝另一個方向猛跑,舒小娟和她媽媽已經累得不行,但還得打起精神去追。舒小秀跑到一座新墳前面,居然跪下來抱著墓碑不放,嘴裡哇哇地大哭,聲音特別像小孩。
    舒小娟和她媽媽怎麼也勸不住,舒小秀邊哭邊說:「別扎我,二大娘你別扎我啊!」哭了十多分鐘,她才漸漸止住哭聲,倒在墳包上睡著了。兩人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舒小秀背回家,累得都快走不路了。而舒小秀躺在床上昏睡,到現在也沒醒,怎麼晃和叫也不行,她媽甚至要用針去扎。
    聽到舒小娟的講述,再聯合舒小秀那句「大娘你別扎我」的話,我連忙說:「千萬別用針扎!就讓她睡著,也別叫也別晃,尤其別讓她聽到太大的聲音!」
    我又問舒小秀的二大娘是誰,舒小娟說:「就是我二大爺的老婆啊,我爺有哥四個,我爸行三,上面還有兩個大爺,以前都住村裡,後來也都搬走了。我大爺搬到盤錦,我二大爺家也定居在撫順了。我媽還問呢,為啥我姐能說出那句話?」
    「我估計,很有可能跟你姐姐半歲以後丟魂有關係。你們家以前和你二大爺家有過矛盾沒?」我問。
    舒小娟把電話遞給她媽媽,舒母說:「田大兄弟,我女兒就這麼一直睡著不醒,可咋辦?」我告訴她先不用擔心,又問小娟二大爺家的事。
    舒母說:「我家和她二大爺家沒啥矛盾,就是她二大娘生了仨兒子,就想要個女兒,可生到第三個的時候難產,大夫說以後不能再生了,她二大娘還哭了好幾天。那陣子小娟她爸就總說,我家要是生,肯定兒女都有。她二大娘臉色就挺不好看的,但也沒說啥啊。」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隱隱覺得這事和舒小娟的二大娘有關係。
    晚上舒小娟打來電話:「我姐終於醒了,醒來之後又是哇哇地哭,還說胡話,這個地童古曼怎麼沒效果?」
    我問你姐說的什麼,她說:「聽不懂,什麼『別扎我』、『太冷了啊』、『我家在哪呢』這類的話。」我說你們再觀察幾天,有情況及時和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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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3章:黑手

  過了五六天,我正準備訂機票回泰國,舒小娟給我打電話:「田哥,我姐現在可算恢復正常,也能認得人了,就是有點兒發木。」我說那就好。以後慢慢看效果。
    這樁生意徹底完結,應該算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了。在這段時間內,舒小娟經常向我彙報,說她姐姐無論說話還是辦事都很正常,而且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她姐姐從小到大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似乎沒什麼事情能讓她有熱情。跟誰說話都是那個腔調,表情也不多,平時沒事總發獃,更別說犯病的時候了。
    可現在的舒小秀有了很大變化,似乎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樂。開心的時候會大笑,生氣的時候會激動,對人也有了熱情主要的是,再也沒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舒家的親戚朋友看到舒小秀的變化,都很驚訝,也為她感到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她爸媽。看到女兒令人驚喜的變化,舒母連哭了好幾天,還給死去的爹媽上香燒紙,說是他們在天之靈保佑。
    舒小娟說:「我對爸媽說,那明明是田哥幫我們解決的,最該感謝的人是他。」
    我笑了:「感謝倒不用,我只是個生意人,這是我份內的事。對了,你二大娘的事,有沒有什麼打算?」
    一提這個事,舒小娟語調有變:「別提了!我和爸媽商量。說這事肯定跟我二大娘有關,不然我姐咋會說出『二大娘別扎我』的話?我爸給在撫順的我二大爺家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我二大爺覺得可笑,說那是沒影的事,可我二大娘特別激動,在電話里罵我爸,說我爸誹謗她,還要告我們。我爸說。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當年真是你做的這個事,會遭報應的。我二大爺也不高興,說這樣的話那親戚就沒法再處下去了。」余嗎狂才。
    「算了吧,你們完全沒證據,你二大娘就算真做了那件事,也不會承認,反倒鬧得不愉快。」我勸解。
    舒小娟說:「我爸說了,讓她女兒遭了三十年的罪,這事不能忍,大不了親戚絕交。對了,我二大娘有嚴重的痛風,好幾十年的老毛病了。每到陰天下雨就渾身疼,我媽說那就是報應,你覺得呢田哥?」
    我說你們覺得是就是,不過做壞事肯定沒好下場,要相信報應不爽。
    其實我很想再次見見舒小秀,看看改變后的她是個什麼樣子,可再沒機會見到。因為兩天後我就回到了泰國,再次回瀋陽的時候,聽王嬌說舒小秀找了個長春的男友,已經過去同居,男方父母對她很滿意,沒意外的話,半年後就要結婚了。
    舒小秀還算幸運,因為遇到了我。至於她那位二大娘當年到底有沒有下過毒手,用的是什麼方法,沒人知道,就算有人家也不會承認。但她那長年痛風的毛病是否因為做過壞事而造成,也只有去問她自己或者老天爺了。
    這樁生意我只賺了七百塊錢,而付出的辛苦卻很多。但我並不後悔,能幫忙舒小秀這樣從小就丟了魂、近三十年不正常的人恢復正常,應該是大好事。而我平時賣陰牌邪物,也經常有客戶因此而倒霉,雖然都是自找的,但我也總覺得心裡有愧。所以遇到舒小秀這種生意,再加上是熟人介紹,我也願意接上一兩個。我那時候的想法是,賣邪牌可能會有損福報,而幫客戶大忙是積德,也許能抵消一點兒。
    當時只是無心之舉,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時候的幾分善念,確實幫了自己很多大忙,甚至算挽回半條命,當然那是后話。
    在舒小秀剛從農村老家恢復之後,我還接了幾個別的生意。有位在北京做生意的男人,農村老家有親戚去世,他帶著妻子和兩歲的兒子參加葬禮。在山裡抬著棺材行走的時候,因為剛下過雨,泥土濕滑,有個抬杠的人不小心腳下一絆摔倒,棺材竟從山坡上掉下去。在岩石上撞了幾下,棺蓋被摔裂,屍體也滾了出來。
    大家連忙返回,跑下去重新收拾,過程中那男人妻子抱的孩子就一直大哭,怎麼勸也沒用,只好先讓妻子抱著孩子回村。從那以後,這孩子就成天哭鬧不止,幾十天都這樣。後來找到了我,商量之後決定從泰國請法師到北京施法。我讓老謝安排找阿贊洪班過去,半個月後動身。
    這天,我在表哥家吃中午飯,放在桌上的手機qq響起,我邊吃邊玩手機,是有一條留言:「有能轉運和旺事業的佛牌嗎?」
    這qq號的名字是「相信自我」,打開資料看,年齡顯示二十二歲,在畢業院校一欄寫著「哈爾濱工業大學」的字樣,看來還是個高材生。
    我正要打字回復,表哥說:「你一天到晚手機聊天,就這麼忙嗎?先吃完飯再說!」我只好把手機放下。等吃完飯,表哥又叫我陪他去上街買衣服,在商場里,我好不容易趁他進更衣間的時候,給那個qq回復。我告訴他,泰國佛牌最普遍的四大功能:招財,保平安,轉運和旺事業,基本都有,就看你想要正牌陰牌,什麼價位的。
    那qq問:「有免費結緣的嗎?」我笑著打字告訴他我又不是賣佛珠的,也不是寺廟,哪來的免費結緣,你找錯地方了。那qq說,希望你能把眼光放長遠,也算是投資了。雖然現在我沒什麼錢,只是個畢業不到一年的窮大學生,不過以後很快就會成為千萬富翁,到時候可以百倍地回報給你。
    對於這種精神病患者,我壓根沒想理,正想把他拉進黑名單,表哥換完衣服出來,問我怎麼樣,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等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翻手機,我又看到這人發來的留言,問我手機號碼多少,想和我在電話里溝通。我告訴他是泰國長途,你恐怕打不起。這人說:「我去話吧打。」
    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什麼樣的客戶都遇到過,正常的,不正常的,介於正常和不正常之間的。說話顛三倒四、忽忽悠悠、狂倒苦水的都有。雖然有時候明知道和這類人不可能成交,但在無聊的時候,我還是很樂意與他們溝通。一是閑來無事可以解悶,二是通過與形形色色的人聊天,也能鍛煉自己與客戶的溝通能力。接觸的人越多,經驗越豐富。
    我把手機號發給他,讓他兩個小時后再打,因為我想睡會兒覺,然後就把手機扔到旁邊。qq又響了兩次,估計是那人的回復,我也沒看,就準備睡個下午覺。
    半小時后我剛剛睡著,電話就響了,我恨得牙根發癢,接起來一聽,是個年輕小伙的聲音:「您是田老闆嗎?我是你qq上的相信自我啊,我姓曲,你就叫我小曲吧!」
    「不是讓你兩個小時后打嗎?」我不高興。
    小曲說:「我給您回qq了,可您沒理我。」我問你回的什麼,他說:「我是想告訴您,除晚上之外,睡覺是最浪費時間和生命的事。您是個生意人,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時間就是金錢,做生意不為錢,您還怎麼經商,怎麼發展壯大?難道您不想把生意做到全中國、全世界,成為千萬富翁嗎?」
    我不由得失笑:「我睡個下午覺礙你什麼事,還扯到千萬富翁上去,好像我睡個覺就能損失幾千萬似的!」
    小曲說:「那當然,所以我從不在白天睡覺,晚上也盡量少睡,多學習,才能多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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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4章:好項目

我懶得和他廢話:「曲先生,我現在很困就想睡覺,你要是真想請牌,就過兩個小時再給我打,要是沒事閑聊,那不好意思我沒空。先掛了。」
    這個小曲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把電話掛斷,再設定兩小時后的鬧鐘,然後關掉手機。等手機鬧鐘響起的時候,我已經美美地睡了兩個小時,伸個懶腰打開手機,有兩條消息,一條是方剛發來的簡訊,問老謝欠我的那三萬塊錢還差多少,什麼時候才能繼續找他合作。另一條是qq消息。還是那個小曲,內容很多,我翻了半天才翻到底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論文。
    他先對我剛才掛斷他電話表示很遺憾,說我沒有做生意的潛質,要想繼續經商,必須要轉變思想。給自己從內到外來一次徹底的清理,他可以幫我。
    我很奇怪,明明自稱是個剛畢業不到一年的大學生,怎麼說起話來像那種成功學課程講師,又像搞傳銷的。我問他到底是什麼工作,不到二十分鐘,又有電話打進來,果然還是小曲。他告訴我,自己畢業后就在探索最佳的成功模式,但總覺得自己和成功只差一步之遙。有時看到同事戴著泰國佛牌,說是能旺事業轉運。就也想問問。上網搜索的時候看到我在論壇的發貼,於是加了我的qq號碼。
    「你自己都沒成功,還想著要幫我從內到外來一次徹底的清理?」我笑答。
    小曲說:「沒成功是運氣問題,但我的方法沒錯,您是在泰國還是瀋陽,要是在瀋陽的話,我希望能和您見個面,我家在北京大興,咱們好好聊聊。保證讓您對成功有全新的認識!」
    我問:「你到底是賣什麼東西的啊?」
    小曲說:「我不賣商品,只賣方法和理念。」
    我開始警覺起來:「非法傳銷?」
    小曲失笑:「看您說的,非法傳銷那是什麼東西?那可是害人的啊!不這麼句話嗎,非法傳銷是毒酒,害完親戚害朋友。全國都在打擊,我怎麼也是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又不是沒上過學的文盲,怎麼能去搞非法傳銷呢?」一聽這話,我才放鬆下來。
    聊天中,我表示對他的公司沒興趣,一時半會也沒打算回瀋陽,我這也沒有免費的,讓他直說能出多少錢,要是沒錢就算了。小曲嘆了口氣:「其實我是給我老姨問的。也是她想請個佛牌保佑。」
    「到底是誰?上次你還說是自己總不成功,現在又成你老姨?」我有些迷糊。
    小曲說:「是我跟著我老姨一起創業,她和我都想轉運。我沒什麼錢,所以讓她先請個佛牌,要是有效果的話,我再和她輪換著戴,這不就省錢了嘛!」
    上得山多終遇虎,又有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shai),我做佛牌生意兩年多,還是頭回遇到兩個人共同一條佛牌的。這又不是衣服鞋,一三五你穿,二四六他來。我告訴他,佛牌是會認主人的,誰用心咒開物就認誰,就算要換人,也得用心咒,之前的主人就沒用了。
    「那也行啊,先讓我老姨戴,等有效果了再轉給我唄!」小曲很高興。我只得無奈地說也可以,問要多少錢價位的。小曲問他這個情況一般得什麼樣的佛牌能管用,我大概說了下正牌和陰牌的區別,還有價位之類的資料。
    小曲想了想:「那我得先去問問我老姨,聽她的想法。對了,田老闆,您做佛牌生意好幾年了吧,手裡是否有些資金?如果有的話,有沒有興趣搞一些別的投資?都是非常好的項目。」
    我心說你小子早晚得露出馬腳,弄了半天雖然不是傳銷,卻還是個騙子。但我閑得很無聊,也就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來,就讓他介紹。反正不花我的電話費,這小子在話吧打電話,再便宜每分鐘也得一塊多錢,就讓他聊去吧。
    小典說:「現在我手裡有個好項目,是我老姨給我的,她已經投了,我也想參與可是沒錢。但要您覺得有興趣,我倆可以合作,你出錢我出力,到時候利潤你七我三,是不是很合理?」我連說合理,讓他細說。
    「這是一家就快上市的公司,現在發行股票,每股五毛錢,最低買一萬股。等公司正式上市之後,那股票就打著滾地往上漲。」小曲說。我問公司的名字,他說了個什麼名稱,我走到電腦旁,把手機夾在耳朵上,打開網頁開始搜索。但奇怪的是,並沒搜到有關這家公司的什麼信息,就問小曲為什麼找不到。
    小曲壓低聲音:「這家公司是國家某領導人的親戚開的,必須要保密,他們生產的產品也是機密,所以在網上肯定查不著。不過你放心,等公司一上市,你就可以坐等收錢了。」
    我失笑,問我出錢,那你出什麼?小曲說,我給你提供信息了啊,現在是信息社會,有錢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信息和渠道,而且到時候賺了錢我才收三成,就是不想讓這麼好的項目浪費掉,你不投,別人就會去投,天上不會白白地掉餡餅。
    聽了這話,我連笑都笑不出來,心想這還真不是傳銷,而是直接騙錢了。我問:「這公司在哪裡?你去過嗎?」
    小曲說:「剛說完那是國家領導人親戚開的公司,哪能讓你隨便參觀?你以為是公園啊。」我問那這錢交給誰,小曲說,公司有幾個負責人,專門負責全國各省的業務,到時候直接給他匯款。
    「那要是收了錢負責人跑了呢?或者這公司根本就不存在?」我很好奇,想知道這幫人是怎麼心理。小曲說,負責人是為國家領導人親戚的公司做事,哪敢跑?他們的家人都被控制著呢。這公司當然是存在的,誰有幾個腦袋,敢拿國家領導人撒謊,你敢嗎?
    我笑著說我當然不敢,但不保證別人不敢。小曲見我不相信,又問我想不想投資,我說沒興趣,還是談生意吧,等你老姨想好請什麼價位的之後再用qq通知我。
    掛斷電話,我心裡很不平靜,這個小曲是哈工大畢業,算是高材生了,但為什麼非去信那種東西?真是睜著眼睛上當。不過我又想,誰敢保證小曲本身不就是騙子呢?
    次日,我收到小曲在qq里的留言,說她老姨最多能出一千塊錢,畢竟還不知道效果,要是有用,以後就再買貴的。我告訴他,沒這麼便宜的,光泰國到國內的郵費就得兩百多,最低也要一千五。兩小時后小曲回復,說可以。我是把小曲當成騙子來看的,就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和我交易,就說沒問題,等我發圖給你。
    給方剛發簡訊,讓他幫我找不超過一千泰銖、能招財和轉運的佛牌。方剛回簡訊問:「什麼客戶這麼窮?才一千泰銖讓我去哪裡找,就算有也沒效果。」余嗎狂弟。
    我說:「效果不用考慮,是正牌就行。」
    不多時圖片發來了,是兩條轉運符管,配的文字是「吞武里xxxx寺龍婆清製作加持」。我心想,寺廟名稱和龍婆師父的名字完全沒聽過,不過也正常,這超低價肯定是小寺廟。也說不定是方剛哪年的囤貨,從角落裡翻出來給我拍的照片。把圖轉給小曲的qq號碼,報價一千五百元人民幣包泰國郵費。
    小曲問我:「是否能保證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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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5章:轉運符管

我反問:「生病了去醫院,手術費要收幾萬十幾萬,如果你是醫生,會不會告訴患者百分之百有效果?那麼貴的費用都不敢打包票,何況只有一千多塊錢的東西!」小曲沒了話,只好問我怎麼交易。
    一般年輕客戶我都推薦淘寶。但這個小曲始終讓我心存警惕,生怕這傢伙耍什麼花花腸子,就告訴他只能匯款,先款后貨。小曲問:「你要是騙子怎麼辦?」
    我笑道:「買幾千幾萬的股票,既沒公司也沒信息,你都敢相信,我這才一千多塊,你怎麼還懷疑上了呢?」
    小曲想了想:「也有道理,那我就相信你吧。」
    別說,他辦事還真痛快。下午給我qq留言,我上網銀一查,還真匯到一千五百元人民幣。我心想,這就證明小曲並不是什麼騙子,那就只能說他是傻子了。給方剛匯去三千泰銖,讓他幫我把貨寄到小曲在北京大興的地址。
    五六天後小曲收到貨,告訴我有一根金屬管。還有張列印著拼音和中文的紙,問我是什麼歌詞?我笑著在qq上回復,說那不是歌詞,是心咒,讓你老姨雙手把符管夾在掌中,舉過頭頂,連念三遍心咒,就可以正常戴了,同時還能許願。
    只過了兩天,小曲就給我打來電話:「田老闆,我老姨昨天又找到一個好項目。剛把資料交上去。她說肯定是泰國符管的效果,這項目肯定能賺錢!」我問是什麼項目,他說叫「無中生有」網,只要你把每天在家裡吃飯做菜的照片傳到網上,就能賺積分,再用這個積分去該網站的超市裡買東西,先付錢,下個月全部返給你。
    我一聽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也沒心情再問。既然客戶都說有效果,那當然好。小曲聲音很興奮:「田老闆啊,泰國的佛牌是真不錯,一千多塊錢的也這麼厲害,我也想要個。」我心想這些人的腦袋都是怎麼長的,參與個騙子活動也算找到好項目。余圍央划。
    等小曲又給我匯了一千五,我照例給方剛匯去六百,讓他再寄那種轉運符管到相同的地址。方剛打來電話:「田老闆,你現在專門接這種便宜到家的生意了?能不能多賺點!這個符管是我抓老鼠時在沙發後面翻出來的,你讓我去哪裡再找同樣的?」
    「問題是客戶戴了上次那根符管,特別地滿意,說效果很好,就要同款。」我失笑,心想還真猜對了。就是從角落翻出來的囤貨。
    方剛想了想:「下午我要去附近的寺廟請牌,順便再弄一條盡量相同的吧。」我連聲說好。
    等小曲再次收到貨后,在qq上問我為什麼兩條不一樣,我說後來的這條是加強限量版,是龍婆師父加持了七天七夜才製作出來,僅有十條,你這是最後一條,要不是老客戶,我至少要賣兩千多。小曲聽了特別高興,也沒再多問。
    幾天後,我和老謝帶上阿贊洪班,從曼谷飛到北京,給那位生意人的兒子驅邪。到了河北張家口西郊某山區,在生意人那位故去的老者墳墓前施法。原來那老人的棺材滾落山坡,屍體也掉出來,陰靈極為生氣,送葬隊伍中只有一個小孩,所以他就被陰靈沖煞,得了癔症后阿贊洪班用儺巫術成功解開小孩的癔症,我收了生意人四萬元,給老謝三萬。
    回到北京后,在一家酒店下榻,準備次日飛回曼谷。中午的時候在酒店附近一家雲南菜館吃飯,為了迎合阿贊洪班的口味,點了不少雲南特色菜,什麼香茅草烤魚、油炸薄荷葉、菠蘿糯米飯之類的。我和老謝都吃不慣,但阿贊洪班卻很喜歡。但那種自釀的竹筒米酒很不錯,我和老謝心情好,喝了好幾筒,都有些暈乎乎的。
    這時手機響起,接到小曲發來的qq信息,說他被騙了。我和老謝正聊得開心,就沒理他。回到客房關了手機睡覺,到下午起來開機才看到,小曲給我發了不少簡訊,都是質問我為何不回復,還關機。
    我給他打過去,告訴他我在北京辦事,中午喝多了所以關機睡覺。小曲很驚訝:「您在北京?太好了,那我們見個面吧!」我連忙拒絕,說這兩天在張家口為客戶做法事,在深山裡跑進跑出的很累,下次再說。
    小曲說:「田老闆,您都到北京了怎麼也得碰個面,我可是老客戶。而且我老姨早就說想和您見見,這個面子總得給吧?」這讓我想起來了陳大師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中國人和西方人最大的差別,就是很多中國人這輩子都是為了面子和人情而活。那時我還不理解,現在才明白,只要你在中國,就逃脫不了。
    雙方約好下午五點在三元橋附近的某餐廳見面,剛走進餐廳,我按描述見到了坐在座位中的小曲,他又高又帥,但臉上有些倦容,像沒睡醒似的,但並沒看到他老姨。小曲指了指一個手拿什麼資料、正在給旁邊那桌客人講解什麼的中年女人背影說那就是我老姨▲下后,我和和小曲先點了兩杯冰茶,邊喝邊聊了有十幾分鐘。
    小曲的老姨在那桌講解完,又跑到另一桌去講解。我問:「你老姨是這餐廳的大堂經理嗎?」
    「當然不是,她是在發展自己的團隊。」小曲笑著說。我這才明白過來,他老姨是在拉人跟她一起「搞項目」。我說我都坐了快二十分鐘,既然是你老姨想和我見見,是不是你得把她叫來?
    小曲說:「再等等吧,我老姨這人有個習慣,只要看到陌生人,就必須先給他們都講解一遍項目投資的事,天塌下來也得放到旁邊去。」
    我真想立刻站起來就走,但又忍住了,畢竟小曲是我的客戶,我從他身上賺了一千八百塊錢,就先忍忍吧。
    他老姨在給餐廳中食客講解的時候,大家的反應也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拒絕。客氣的微笑擺手,冷漠的只擺手,連頭都不抬。但小曲老姨極有耐心,無論你怎麼說,她都會把要講的全部講完。她講的聲音很低,似乎生怕鄰桌的人聽到。遇到脾氣不好的直接開罵,說她有毛病,但她也不生氣,臉上帶著微笑:「你罵我,我能理解,是因為你不了解內情。以後等賺到錢,成功了,就會來謝謝我。」
    有人說:「我不想賺錢,也不想成功,更不想謝謝你,你能離我遠點兒不?影響我食慾了知道嗎?」
    小曲的老姨也不回答,繼續講解著,食客招手叫來真正的大堂經理,讓他把這女人趕走,大堂經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去問她,結果她又開始給大堂經理講解,把那桌食客都給逗笑了。
    我手機響了,是老謝打來的,問我什麼時候出去的,也不說一聲。他聽說北京有個九頭鳥的湖北菜連鎖飯店,他今晚想去嘗嘗,已經很久沒吃鄂菜了。我告訴他馬上就回去,讓他在酒店等我。
    老謝問:「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說在三元橋,老謝說等我看看地圖,再告訴我等著他,最近的九頭鳥酒店就在雙井,也算順路,讓我把餐廳名字告訴他,他來找我匯合,我同意了,讓他儘快出發。
    掛斷電話,小曲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告訴他有個一道從泰國來的朋友,他也是佛牌方面的專家,跟我是合作夥伴。小曲連忙說讓他也來,大家共同聊聊。我心想無非是想向老謝推銷你們的這些「好項目」,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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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6章:沉船

足足過了二十分鐘,好不容易等他老姨把這餐廳所有的桌都講遍,這才返回座位。小曲的老姨大概四五十歲,看上去精力充沛,臉上永遠帶著笑容。落座后她無奈地說:「難怪中國人窮的多,富的少。大多數人都是不明真相的啊,這輩子都賺不著錢。我給他們講了半個多小時,居然沒一個人信!」
    「信什麼?」我問。
    他老姨說:「我這個項目啊。」她剛要解釋,小曲說:「老姨,咱們先聊佛牌的事。田老闆,這個什麼轉運符管我老姨戴著管用,為什麼我就不行?你還說是限量版,不是忽悠我呢吧?」
    「才一千多塊錢的東西,我還真沒那個心情忽悠人,佛牌和人之間也是要看緣分的。」我連說話的興趣都沒了。只淡淡地回答。
    小典的老姨連忙問:「那我和這個符管是不是就算有緣分?」我說這要你們自己感受,我無法預測。兩人看到我戴在胸前的那條雙刀坤平,問這是什麼佛牌,有什麼功效。我告訴他們這叫雙刀坤平,主要是辟邪和保平安。
    他老姨搖搖頭:「那對我們沒用。」
    想起之前小曲給我發的qq信息,就問他怎麼受騙了。小曲沮喪地說:「前幾天我朝父母借了五千,買了那公司一萬股的股票。可沒想到昨天我上網看新聞,居然看到那公司被公安部列為詐騙組織,幾個負責人都成了網上逃犯!」余圍豐號。
    我連忙問:「哪個公司?就是你說國家領導人親戚開的那家?」小曲看了看我,不情願地點點頭。
    「那時候你鼓動我投資,還說我出錢你出力,如果我真投進去幾千幾萬,現在虧了,這損失能算在你頭上嗎?」我哼笑幾聲。
    小曲急了:「當然不能啊,你要是願意出錢,那就說明是你自願的,再說你不是沒投嗎!」我覺得這純粹是流氓邏輯。就很不高興。
    可能看我臉色不對,他老姨連忙打圓場:「其實我覺得吧,肯定是國家內部的什麼新政策。那公司真是國家領導人的親戚開的,國家一看這麼多人買股票,以後上市了就會有很多百萬甚至千萬富翁,那國家不就亂了嗎?誰還去上班啊,都投資了。所以國家要控制,不能讓老百姓富得太快。」
    聽了這話,我真心覺得她不去給傳銷和詐騙犯代言都是屈才。小曲也連連點頭:「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他老姨又說:「田老闆。我外甥年輕,沒經驗,不能因為這個項目被國家攪黃,就對創業失去信心了。你這裡還有效果更好的泰國佛牌沒?」
    看到這一對姨甥,我實在不想賣給他們東西,那隻能起反作用,雖然這兩人現在的購買慾望很強烈,但我也不能趁火打劫,就說最近貨少,以後再說。小曲唉了聲:「泰國佛牌就和好的項目一樣,肯定搶手啊。」
    他老姨拿過放在桌上的那疊資料,說:「田老闆,你看看這個,剛才我給這餐廳里的人都講了一遍。可惜他們都不懂,也不想參與。你是聰明人,我覺得你能理解。」我連連擺手說沒興趣,也準備告辭了。小曲老姨說那我就給你簡單講講吧,我勉強點頭。
    小曲的老姨說:「這個項目其實很簡單,就是什麼呢,今年國家在南海打撈出一艘沉船,好像是宋代的,裡面有很多金銀珠寶。國家準備把這筆財寶回饋給老百姓,但又不能全國每人都給,十幾億人呢,一平均也沒多少錢了,所以只能給少數人。那就是誰相信這個事,才能得到其中的一部分錢。但你別害怕,你不用出錢,就給我兩份身份證複印件就行!」
    我聽得直發暈,心想這算是什麼騙術,也太沒技術含量了,你騙錢騙物都能理解,可就為了騙一份身份證複印件,至於費這麼大勁?我大腦急轉,心想任何騙術的最終動機都只有一個:利,要麼騙錢,要麼騙東西。
    他人身份證複印件能換成錢的唯一途徑就是辦信用卡,然後用來惡意透支,這點我還是懂的,因為我有個朋友就是靠這個吃飯,開一家信用卡代辦公司,每年能獲利幾十萬,最後因風聲緊而倒閉。
    「我沒興趣。」我回答。
    小曲和老姨互相看看,都笑了,那是一種對他人行為難以置信和無奈的笑。他老姨問:「不讓你出錢,就拿一份身份證複印件,你也怕?田老闆,那你這輩子都別想發財了啊!」
    我也笑了:「你們倆都交了嗎?」他倆連連點頭,我問你們弄這個是為誰服務,國家?他老姨說也是一個負責人,是國家層層派下來的。我說你為那負責人做這個事,有辛苦費沒有,他老姨說:「沒有啊,我們這些人平時就是喜歡分享好的項目,這也算是積德行善吧。」
    本來我不想再和他們說話,但還是忍不住問:「你們倆說心裡話,真相信有這事?」
    小曲說:「其實也不是完全相信,不過你想啊,反正不用出錢,給就給唄,要是不給的話,萬一這事是真的,那不就錯過了嗎?」我說就算國家真打撈出這麼一艘寶船,憑什麼把錢分給老百姓,這你們也信?
    「有啥不信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國家天天都宣傳。」他老姨臉上永遠帶著熱情的笑容。我心想這才叫愛國者,和她比起來,我連八等公民都不夠格。
    我問:「我做個假設行不?如果你們得知這事是假的,還會不會交這個身份證複印件?」兩人互相看看,小曲搖搖頭,他老姨也笑著說:「那還交什麼?」
    「對啊,那這事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你們怎麼還信?」我實在不明白。
    他老姨說:「剛才不是說了嗎,萬一是真的呢?反正也沒損失。」我直說現在專門有人盜用身份證複印件辦信用卡的事,他老姨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笑著說:「去,不能,你為什麼非得把人往壞里想?」
    我心裡最後一道防線也塌了,不想和這兩人,尤其小曲的老姨再說半句話,就準備站起來回去。他老姨連忙攔住我:「還沒說佛牌的事呢,什麼時候能有貨?」
    看到小曲老姨那副永遠打了雞血似的笑容,我無比厭惡,忽然想,這種人的錢,就算你不賺去,也會被傳銷者和騙子給騙走,反正都是剩不下,還不如替天行道,在我這裡總比在騙子手裡強吧。
    我掏出手機,調出很多佛牌的圖片,指著其中某幾種,對兩人說:「這些都是由泰國著名高僧加持的轉運佛牌,售價從三千到一萬都有,一分錢一分貨,越貴的效果越好,能強力招財,提升人緣和事業。」
    「還能提升人緣?」小曲的老姨頓時雙眼放光,顯然她對這個功能更有興趣。
    我說:「當然,泰國很多佛牌都是專門增人緣的,比如人緣鳥啊,人緣油啊,桃花法膏之類的。」他老姨問桃花法膏是什麼,我調出相應的圖片展示給他倆:「這盒就是了,入料很足,有花粉、經粉、龍婆僧生前的法膏、法蠟油和很多稀有植物。比如萬倒通、人緣樹根、相思樹粉、萬嘎龍等等。」
    這些名詞把他倆聽得一愣一愣的,我告訴他們,這東西不但能招財、增人緣,還能提升佩戴者的口才和交際能力。
    小曲和他老姨馬上把眼睛瞪大,他老姨說:「就要這個,我要的就是這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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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7章:呼家樓的「錢王」

我這才明白,這些喜歡搞「投資」和傳銷的人,最迫切想要提升的並不是財運,而且是和人打交道的能力。搞這些東西就要多交朋友,得想辦法把對方說通。尤其剛才在餐廳里給那麼多桌客人講項目,卻沒一個人聽。她肯定認為不是項目本身的問題,而是她嘴不行。
    「田老闆,這個桃花法膏多少錢?」小曲問。
    我看到這張圖片的文件名標註著「桃花法膏-招財增人緣口才交際-d」的字樣,後面那個字母是暗號。我把佛牌的價格分為五檔,從a到e區別,標著d就說明它的出貨價在五百到一千元之間。我想了想,告訴他們,這個桃花法膏最低也得五千,因為效果特別好,所以價位也高。而且不還價,還要事先預定。
    一聽這個價,小曲和他老姨都面露難色,看來是嫌貴。我也沒多解釋,這樁生意我本來就不是很情願,平時最討厭這類人,如果只賺他們個千八百塊。還不夠我鬧心的,所以必須要趁機狠宰幾筆。
    小曲和他老姨讓我把這張圖片用彩信傳給他們,正在傳送的時候,小曲老姨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什麼別的安排。聽她說:「什麼?七點啊,那不快到了嗎?我們這就過去。我們和一個朋友談事呢,他是在泰國賣佛牌的,能招財轉運,對,我戴的那個符管就是在他這裡買的,效果可好了……是嗎。行行我和他說!」
    掛斷電話后,她說:「你吳姨來電話,說今晚七點在呼家樓那邊有個講座,是錢老師講的,讓我們趕快過去。」
    小曲也著急了:「那快走吧,錢老師的課必須得去。」我正準備告辭,他老姨對我說,田老闆你也去吧,我戴了這條轉運符管之後。朋友們特別羨慕,還說讓我把你介紹給他們,都想諮詢諮詢。
    這時老謝打來電話,告訴我計程車已經到了三元橋地鐵站,馬上就到地方,讓我提前下樓在外面等著。我跟兩人說正好我朋友過來,現在就下樓吧。
    「田老闆,正好你的朋友也來,乾脆咱們四個人一塊去呼家樓。會場人多,大家都向你一個諮詢的話,你肯定也忙不過來,兩個人就好多了。」小曲的老姨說。
    其實剛才我就動心了,商人最喜歡有人介紹生意,雖然我對這幫搞傳銷的很反感。可對錢不反感。我問:「錢老師是誰,什麼內容的講座?」
    「錢老師可厲害了,在北京特別牛,專門教大家怎麼用最少的錢,在最短的時間,發最大的財!他運作的項目可多了,光我和我老姨就參與了好幾個。」小曲說。
    聽了這話,我又開始有些害怕。這明顯是個傳銷會,聽說那種會和講座很能洗腦,萬一把我也給洗了怎麼辦?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老謝說已經在餐廳門口,問我怎麼還不出來。四人出了餐廳,老謝笑呵呵地走過來,我給雙方做了介紹。招手叫計程車的時候,小曲又提出要我們倆一起跟他們去開會。我剛要拒絕,老謝連忙說:「行啊行啊,我最喜歡人多的地方,走吧?」
    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老謝嘿嘿笑著:「田老弟,人多的地方熱鬧,正好發展人脈!」我正在想怎麼告訴他這是傳銷大會時,小曲已經拉開車門,三人鑽進計程車,就等我了。無奈的我只好坐到前排,心想老謝啊老謝,你要是也被洗腦,那可就完了。
    在車上,小曲告訴我,這個錢老師並不姓錢,大家都稱他為「錢王」,因為他特別有錢,也能賺錢,掌握大量快速賺錢的理論,所以時間一長,大家就都叫他錢老師。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戴的那條雙刀坤平,心想不知道它能不能起到保佑作用。我暗自把牙一咬,去就去,我這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洗腦的。
    從三元橋來到呼家樓,這裡有個xx大廈,看上去挺舊的寫字樓▲電梯上樓後來到某層,有個挺大的會場,能坐兩三百人,基本都滿了,男男女女一大堆,但中年女性居多,也有不少看起來至少六七十歲的老年人,正在扎堆聊天。
    看到小曲和他老姨進來,馬上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打招呼,看來都是熟客了。小曲對一名中年婦女說:「吳姨,這就是我平時總跟你念叨的、在泰國賣佛牌的田老闆和謝老闆,我倆戴的轉運符管就是他們從泰國直接郵過來的,連快遞單子都是泰文,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這幾個人都笑起來,取笑小曲的老姨怎麼可能認識泰文。老謝笑著和這幾個人打招呼,小曲的老姨取出手機,把我用彩信發過去的那張桃花法膏圖片展示出來,那幾個圍著仔細地看,還一起讀圖片下方配的文字:「花粉、經粉、龍婆生前法膏、法蠟油、萬倒通、人緣樹根、相思樹粉、萬嘎龍……」
    那名叫吳姨的婦女說:「我的天,這都是什麼呀,看也看不懂!」
    「這都是泰國佛牌的用料,後面那幾種是東南亞的稀有植物,能起到增人緣的作用。」老謝主動講解。
    可能是看到老謝人到中年,有些透頂,看上去比較隨和,年齡也和大家相仿,那幾個中年婦女都喜歡圍著他。有個女人問:「謝老闆,泰國佛牌還有什麼功能?」沒等他說話,小曲已經替我做了解答,說這個桃花法膏能招財、轉運,還能增加口才和交際能力。大家頓時興趣更大,都在問東問西。余圍丸血。
    聽說我倆是賣泰國佛牌的,越來越多人的圍過來打聽,我和老謝從皮包里掏出名片盒,開始分發給大家,小曲和他老姨也很積極地替我們派名片。不得不說,這些做傳銷的人積極性是很高的,沒多久,我和老謝每人一整盒名片就幾乎發光了,沒得到名片的要麼用手機拍照,要麼用筆記下來。
    老謝樂得和不螞,我心裡暗暗高興,瞬間就多了幾十上百名潛在客戶,這趟真是沒白來。
    這時,從會場外面走進一位年輕姑娘,穿著白襯衫和黑裙子,看起來像公司職員。她先是讓大家安靜,說「錢王」馬上就到。我心想,這應該就是那個「錢王」的助理了,看到會場里都在圍著我和老謝,姑娘就過來問什麼事。我本不想張揚,可那個吳姨早就過去介紹,還把我的名牌讓姑娘看。那姑娘明顯對泰國佛牌有了解,看過名片之後,對我的眼神也比較怪異。她先告訴大家安靜,就走出會場。
    不一會兒,她又來到會場門口,對我悄悄點點頭,示意我出來。我左右看了看,小曲和他老姨還在和旁邊的人聊天,老謝也在與前座的人侃佛牌知識,根本沒注意我。於是我就慢慢走出會場,在電梯門口,那姑娘低聲問我:「您是曲先生和趙女士的朋友?」
    我說只是生意上有合作而已,他們從我手裡請過泰國佛牌。姑娘說:「錢王老師也對泰國佛牌感興趣,去年在泰國旅遊的時候帶過兩條,但覺得沒什麼效果。您是在泰國嗎?」
    我說:「我平時就住在泰國的羅勇府,每年回瀋陽老家幾次,我這的每條佛牌都是原廟出來的,或者是阿贊師父親手加持,從不賣假牌,現在假牌太多了。」
    姑娘向我要名片,我在皮包里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剛才都發出去了,就讓姑娘用手機記下我的電話號碼。這時,一個大概四十幾歲的男人從某房間走出來,這人國字臉,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手裡夾著一根煙,頭髮前額處微有些稀疏,神態舉止看起來氣場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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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8章:致富會

「錢王老師,這位田先生就是曲先生的朋友,長住泰國賣佛牌。」姑娘說。
    此人和我握了手,說:「幸會幸會,現在七點了,我要先給大家講課。一個小時后散會,您有空抽時間咱們聊聊嗎?」我勉強點頭同意。
    回到座位,老謝以以我去上廁所,也沒多問。開始講課了,錢王微笑著走進會場,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與會者看起來都很興奮和激動。錢王站在會場前,右手拿著麥克風,左手一舉。,帶著勝利者的表情:「錢王出手。財富擁有!」
    在我印象里,傳銷講師肯定是要煽動大家投資,這才是最終目的。可我猜錯了,這位錢王的套路明顯與眾不同,上來先問大家:「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這麼窮?」
    把很多人都給問住了,面面相覷,沒人答得出。錢王用眼睛掃了掃會場坐著的人。用手指著我這邊。我心想怎麼這麼倒霉,怕什麼來什麼,錢王說:「這位禿頂的先生,您想不想站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原來是說的老謝,他緊張地站起來:「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鬨笑。
    錢王說:「你看,連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才這麼窮!」老謝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窮,早就富了。就像你丟了東西,別人問,你怎麼丟的,丟在哪裡了?要是知道什麼時候、在哪丟的。那還叫丟嗎?」錢王指著老謝,振振有詞,「這位先生,看看你的面相,肯定是剛從單位下崗,要麼就是工資不高,也沒什麼一技之長。人到中年,妻子也開始看不上你,兒女也不太聽你的話。你既有危機感。又無力改變,是吧?」
    老謝默不作聲,我剛要笑著對錢王說不對,他卻又叫起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問她想不想發財。中年婦女連聲說想,錢王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發財?」
    中年婦女一副苦瓜相,嘆了口氣:「家裡沒錢啊。」
    錢王問:「為什麼沒錢,兒子呢?」中年婦女說兒子已經下崗數年,只能打零工。錢王說你兒媳婦也不怎麼愛上班吧,中年婦女很驚訝,說你怎麼知道。
    我心想這連我也猜得出,要是你兒媳婦愛上班,也不至於愁成這樣。錢王說:「你的孫子或孫子還要小學吧,學校是不是經常收費補課?」中年婦女連連點頭。錢王問你老伴身體如何?她說別提了≤有病。
    錢王說:「看到別人日子都過得不錯,收入也高,工作也好,時不時地還出去下個館子。而你的家庭條件呢,多少年沒買新衣服了,幾年沒去飯店吃過飯了?買個幾百塊錢的東西也得商量吧,平時是不是很發愁,總想大哭一場?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才能有改善?」
    他這麼說著,那中年婦女越聽表情越苦,最後竟漸漸哭起來。我不得不佩服,這個錢王對人心理的把握確實有兩下子。
    「不過沒關係,至少你還知道發愁,這就對了!」錢王說,「沒錢不要緊,想賺錢就是動力,其實你的運氣比誰都好。」
    中年婦女止住哭聲,疑惑地看著錢王,他笑了:「因為你今天站在這裡,因為你遇到了我。我是錢王,你知道嗎,在北京,錢王這兩個字就值一個億。隨便教你幾個方法,給你幾個項目,賺個十幾萬算什麼事!」大家熱烈鼓掌,那中年婦女也激動得不行不行的。
    聽著錢王講的課,我瞥眼看到坐在身邊的老謝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我推了推他胳膊,竟發現老謝在偷偷地掉眼淚。我明白了,錢王的套路其實很簡單,凡是到這種會場參加聽課的,根本不可能有成功人士、富翁和做生意忙得要死的人,都是那些生活不太如意、處於社會底層又沒什麼錢的,以中老年人居多。
    這些人年輕時候都過的苦日子,現在退休閑下來,要是兒女沒錢,家庭負擔就會很重。中老年人就更焦慮了,所以才會來參加這種課,希望能找到一些迅速發財致富的門路。
    老謝這人是老狐狸,按理說不應該上套,但他家裡有個病兒子,再加上這個錢王專門精於營造這種強大的群體氣氛,竟然把老謝也給感染了。
    我生怕他上當,就低聲告訴他千萬別當回事。錢王說:「你們這些人,每天都要問自己三遍: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窮而你就能富?」
    「有什麼好項目啊,錢老師?」座位中有人問。
    錢王微笑著讓那位姑娘助理把一疊紙分發給每個人,我看到這是印刷很精美的彩頁,用大字體寫著「只需五十人,到手五百萬」的標題。內容很有意思,是說你只要發展五十個人加入xxx公司成為會員,兩年以後,理論上你的提成收入就能達到五百萬元。但你自己要先成為公司的會員,入會費只需五百元。我邊看邊笑,老謝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真是假啊,要真是這樣,我還賣什麼佛牌?」
    我低聲說:「這個錢王看來沒少開課,每堂課幾百人,你想想他都有多少會員了,按理說怎麼也能賺到幾千萬甚至上億。你覺得有這麼多錢的人,還需要天天累得跟狗似的給別人講課嗎?」
    老謝嘟囔著:「也許人家是雷鋒呢……」我瞪了他一眼。
    看過資料后,錢王解答了大家的一些問題,還請了幾個人上台現身說法,說自從參與了錢王老師的某個項目后,賺了多少多少錢。看到這些中年婦女和老人穿的衣服,我心想這也有人信?真有錢怎麼不把鞋跟換個好點兒的。
    開始收費了,我估算了一下,在座的兩三百人至少有七成以上都交了錢,按每人五百元計算,就是十萬以上。我心想這比搶銀行來得快,風險也低,完全是自願的。
    而還有幾十人沒交錢,包括我和老謝。錢王說:「這麼好的項目都不參加,這樣的人連老天爺也會拋棄。你都窮成這樣了,還不想辦法改變,你說誰能救你?回去以後怎麼面對家人,這幾個小時你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他這一番奚落,又有幾個人陸續上去交了錢。錢王指著這幾個人,大聲說:「你們注意看,這幾個人,兩年以後肯定是首批百萬富翁!」余麗來號。
    在那些人交錢的時候,錢王走到老謝身邊,問:「謝老闆,您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公司成為會員?」
    老謝遲疑著:「這不會是非法傳銷吧?」好多人紛紛朝他投來憤怒的目光,老謝一縮頭。
    錢王卻並不生氣,打了個哈哈,說:「這位賣佛牌的謝老闆說的話,其實也是某些人的疑問。他說我們是不是非法傳銷,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我們不是非法傳銷。各位都知道,國家一直在打擊非法傳銷,大家都不是法盲,違法的事咱不能幹。那有人會問,你這是什麼呢?我要告訴你們,我們是合法傳銷。國家打擊的只是非法傳銷,懂了嗎?」
    大家紛紛點頭,聽了錢王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甚至完全找不出理由來反駁。我很奇怪,傳銷在中國本身就是非法的,可國家為什麼總是要強調打擊「非法」傳銷呢?這就像說「非法搶劫」和「非法強姦」一樣,難道還有合法之說?也正是這句話,被很多傳銷者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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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1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89章:錢王也缺錢

講課快結束,所有人都站起來,有規律地揮拳高喊口號,內容是「我要發財,我會有錢,我不想做窮人」這句話。反覆無數次。開始的時候聲音沒那麼齊,但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響后很多人邊喊邊流淚,包括小曲和他老姨。我和老謝為了不顯得太突兀,也跟著振臂高呼。
    講課結束,大家紛紛散去,幾個意猶未盡的人圍著錢王問個不停,被那姑娘助理一一勸走。小曲的老姨臨走時跟我說:「田老闆,那個桃花法膏給我留一盒啊,過幾天我就付款!」
    錢王帶我和老謝出了xx大廈。在對面的某川菜館二樓開了包房,那位姑娘助理也作陪。姑娘熱情地給我倆倒了茶,點過菜后,老謝緊緊握著錢王的手,感激地說:「錢老師,您剛才的課讓我很有感觸,要不是我今天沒帶錢出來。肯定是要加入這個會員的。不過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余麗豆巴。
    「沒關係,我下周在石景山那邊還有個講座,你可以去。」錢王笑著,「談正題吧,我認識很多有錢人,不少都是身家幾億的,去廣州和香港的時候,也看到有人戴泰國佛牌,尤其明星們。聽說佛牌效果好,我想問問兩位老闆。有沒有那種特別厲害的佛牌,能幫助人迅速達到目的?」
    老謝連忙說:「當然有,看你想達到什麼心愿。」
    「也沒別的,我就是想迅速提升自己的事業和人緣。」錢王說。
    我笑道:「您的事業已經這麼好了,剛才一個小時就賺了十多萬,還想提升啊?」那姑娘助理連忙說:「錢王老師的一小時可比這十萬更值錢,要不是為了行善,他才不浪費這時間呢。」
    錢王把手一擺:「不能這麼說,我自己富了不算。要帶動中國人共同致富才行啊。但你們也知道,就算當年佛陀講經,也要先用齋飯款待眾人,才好讓更多的人去聽,何況我們這些凡人。所以,要想讓更多的人得到發財的機會,我就要提升自己的人緣和事業度。」
    老謝連連點頭,在交談中,錢王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我和老謝的表情,他似乎從我倆的臉上讀到了某種信息,那就是質疑。他說:「別的就不多說了,我就想知道有沒有這種佛牌。」
    我和老謝迅速交換了眼神,我倆互相也了解,從眼神中就能達成協議。心裡想的也**不離十。大概就是有錢不賺白不賺,但我心裡還有別的想法,那就是:很想坑一把這個錢王。
    做佛牌生意兩年多,除去客戶要求之外,我總共只主動坑過兩三位客戶,其中有那個喜歡虐待小動物的大學生葉勇,還有自稱二郎神下凡的那位假神仙。現在看到這位錢王先生沒用多久就騙了幾百名中老年人十幾萬錢,我心裡非常不爽。但我這個想法,不知道老謝是否也能有同感。
    老謝說:「那就是要強效成願了,佛牌中的賓靈、人胎路過可以,或者古墓拍嬰、地童古曼和鬼仔也可以試試。您放心,我保證一分錢也不賺,就因為您今天讓我懂了這麼多,不知道錢老師喜歡哪種?」
    這些話把錢王和那姑娘聽得一頭霧水,錢王笑著說:「我對佛牌不是很內行,您能仔細說說嗎?」老謝簡單地把剛才那幾種東西講了講,不光錢王,那姑娘更是嚇得臉煞白,連上來的菜也忘了夾。老謝和我倒是不客氣,我們倆都餓了,直接開吃。
    錢王倒是無心吃飯,邊抽煙邊感嘆:「沒想到泰國佛牌還有這樣的,居然用人體器官做原料!不過也能理解,普通的寺廟產品哪會有那麼明顯的效果?這和中國寺廟中請出來的什麼觀音玉墜、彌勒佛像是一個道理。」
    姑娘助理害怕地問:「錢王老師,您真想請這種用人頭蓋骨和胎兒做的佛牌?」
    「有什麼不行?」錢王笑著說,「習慣成自然,你看那麼多港台明星都戴,張柏芝還在家裡偷著養小鬼呢,不然能那麼紅嗎?」
    我邊吃邊假裝輕描淡寫地說:「沒問題,效果好的賓靈和人胎路過也不貴,一萬來塊錢就夠。」
    錢王剛要說什麼,老謝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賓靈和人胎路過效果有限,古墓拍嬰不好找。地童古曼需要經常和它們溝通,太麻煩好直接養小鬼,用不了幾萬,那才叫真正的強效成願呢。」
    那姑娘助理捂著嘴,驚得說不出話來。錢王沉默不語,老謝吃得滿嘴流油,像沒事人似的,我也感覺很意外,不動聲色地偷眼看著他。錢王問:「養小鬼我雖然不懂,但也聽說過,好像效果很霸道,但副作用也大?」
    老謝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又喝了幾口啤酒,笑著說:「鬼仔也分三六九等,法力高深的阿贊師父,加持出來的鬼仔才聽話。再說你又不會養它半輩子,最多一年,可以再給我送回來,讓阿贊師父重新加持之後再給別人供養,這不就行了嗎?」
    「哦,還可以這樣……」錢王有些猶豫。姑娘助理問:「謝老闆,鬼仔是什麼樣的,你有圖片嗎?」老謝邊吃邊用手指了指我。
    我掏出手機,調出幾張養小鬼的照片給他們倆看。這姑娘看得臉越來越白,最後已經不敢再看,錢王拿著手機,看著屏幕上阿贊師父手捧木盒,裡面裝著鬼仔的照片,卻一言不發。
    我說:「這圖片上的阿贊師父叫阿贊久,居住在曼谷郊外,以專門製作和加持極陰物出名。比如鬼仔、人胎路過和山精,這些東西雖然價格高,但效果也是非常明顯。圖中的鬼仔是在難產時死去,而且孕婦也同時去世,怨氣最大,也最難加持。像阿贊久這樣擁有高深法術的黑衣阿贊才能對付,價格方面大概是……」我下意識做了停頓,老謝沒接話,卻有意無意地把放在桌上的左手微微探出四根手指,動作很隱蔽。
    「四萬元人民幣左右。」我說。
    錢王笑了:「這價格不便宜呀,我的朋友在廣州,說從香港佛牌店帶回來的賓靈佛牌,才六千塊港幣。」
    我喝了一口啤酒,邊掏皮包邊說:「不管什麼樣的佛牌,只要你能提供照片和文字說明,我保證比香港佛牌的便宜百分之二十。」我取出另一張名片放在錢王面前的桌上。
    他拿起名片,念著:「陳大師泰國佛牌店,高級佛牌顧問,田七先生……香港尖沙咀彌敦道xxxx號……」翻過去看,名片的背面印著阿贊nangya在佛牌店內做法事的彩圖,旁邊站著陳大師和我等人,這是我特地印製的最新版名片。
    「這間佛牌店開在香港最繁華的地段,我每年都要去坐鎮當三個月顧問,經常有香港巨富和明星去光顧,連香港警察都找我買佛牌。」我笑道,「香港的佛牌都是從泰國供貨,難道他還能賣得比泰國便宜?」
    看著名片的兩面,錢王臉色變幻不定,姑娘助理也接過名片仔細看著,臉上露出羨慕之色。老謝一直在專註地吃喝,似乎對我們的談話並不感冒。
    錢王問:「那小鬼要怎麼養呢?」我說,只要你按阿贊師父提供的獨特心咒做入門,平時按規矩供奉,別破壞禁忌就沒事。
    他問我都有什麼禁忌,我說:「每月用供奉者的鮮血滴在鬼仔身上數十滴,別的沒有。不需要用東西供奉,它只認主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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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1-2017 2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90章:大智若愚的老謝

姑娘助理張大嘴說不出話,錢王臉色也有變,看來確實是完全不了解。他又問:「那、那效果如何?」
    「這個怎麼說呢,」我笑著,「你知道梁洛施是怎麼成為李嘉誠兒媳的嗎?」錢王和姑娘助理互相看看,我也不再解釋。繼續和老謝吃喝。
    辭別錢王,我和老謝乘計程車回到酒店,在路上,我沒先說話,等著老謝主動。車裡悶熱,他掏出手帕擦汗,問:「田老弟,怎麼不說話了?」
    我說:「看來你對錢王很感激啊,收穫不小。」
    老謝嘿嘿笑著:「肯定有收穫,發了那麼多張名片。而且還有可能賣出去一個鬼仔,當然要感激他!」
    「那你什麼時候成為他公司的會員?五百萬指日可待。」我看了看他。
    老謝嘿嘿笑著,邊擦汗邊說:「真當我是白痴,那種鬼話我怎麼可能信,湖北武漢是中國三大傳銷窩點之一,我要是信那東西,還用等到今天?」我意外地看著老謝。心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差點把我都給騙了。
    回到酒店客房睡下,迷迷糊糊中有電話打來,是個陌生號碼,自稱是錢王的女助理,問要是想養那個小鬼的話,要怎麼交易。我說可以淘寶,要麼就只能先款后貨。女助理說:「先款后貨太不完全了吧?對雙方都沒有保障嘛,可不可以一手貨一手錢呢?」
    我說:「不可以,泰國佛牌和供奉物,從阿贊師父手中必須用現金才能請出來。再運到北京,你們看了之後不要,那我豈不是砸在手裡?淘寶吧,有網站做擔保,還是比較有保障的,或者你們來趟泰國,我明天就和謝先生回泰國去,到時候可以直接去阿贊師父家裡把鬼仔請走。」
    次日早晨,我看到手機里有一條錢王女助理髮來的簡訊。說過幾天會和錢王老師親自去泰國,到時候再聯繫。
    把簡訊給老謝看,他笑著說:「我就猜到是這樣。這種人成天行騙,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被別人給騙了,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只要他去泰國,這筆生意就就做成啦!」我點頭稱是,能大老遠趕去泰國就為請陰物,基本都能成交。
    中午我和老謝、阿贊洪班三人飛回到曼谷,各自回孔敬和羅勇。先是收到了小曲給我匯到的五千塊錢,我立刻給方剛打電話,告訴他發一盒桃花法膏到上次那個北京大興區的地址。方剛問:「這東西才四千泰銖,你小子就不能要些讓我能賺錢的東西?」
    我笑著告訴他我賣兩萬五千泰銖,為了彌補你心裡的不平衡,可以讓你多賺一倍。就按八千泰銖給你。方剛很驚訝,問是什麼樣的客戶,我說是搞傳銷的,一心想發大財,細節以後再和你說,方剛高興地去給我發貨了。余麗豆圾。
    兩天後,錢王和他的女助理來到曼谷,我和老謝去機場迎接。乘計程車來到郊外阿贊久的家中,在老謝的教導下,錢王和那姑娘也跪在團墊上,雙手合十向阿贊久施禮。在老謝和阿贊久溝通的時候,錢王和女助理看到法壇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臉上滿是迷茫。後來,他們看到了放在托盤中的兩顆沒有下顎的黑色人頭骨,和幾根大腿骨時,女助理渾身顫抖,手也在哆嗦。錢王努力強裝鎮定,但我仍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緊張。
    阿贊久拿過一個木盒,打開盒蓋,裡面裝著一個蜷縮著身體的小鬼。全身發黑,用白色顏料寫著經咒,頭頂還貼了金箔。阿贊久告訴我們,這是半個月前剛加持完成的,怨氣不小,因為是在八個月時被偷偷打掉的,貢金十二萬泰銖。
    「這個小鬼要五萬元人民幣,強效成願,一年後需送回。」老謝說。
    錢王和女助理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朝木盒裡看,錢王問:「我怎麼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效果,這位師父有沒有法力?」
    我和老謝互相看看,老謝對阿贊久說,讓他對這位善信施些巫咒,讓他有明顯的感應就行。阿贊久讓錢王跪在面前,他開始施法。他從托盤中拿起一顆頭骨,左手按在頭骨的頂部,右手按住錢王頭頂。
    只念誦了幾分鐘的經咒,錢王呼吸急促,身體也一起一伏。女助理關切地問怎麼了,錢王突然體如篩糠,一頭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還直翻白眼。女助理連忙跑過去扶起他,大聲喊著:「錢王老師,你、你怎麼了?」
    老謝示意可以,我過去把錢王扶到阿贊久面前,他伸手按著錢王的胸口,又換了種咒語開始念誦。幾分鐘后,錢王漸漸不再發抖,眼睛也睜開了,氣喘如牛。女助理焦急地問我們:「錢王老師不會有事吧?」
    阿贊久告訴我們:「我剛才用的是馬來控靈術,暫時讓他失去神智,幾個小時后就會完全恢復。」我把這話轉告給兩人,錢王好像後悔了似的,一個勁搖著頭。
    女助理問:「您還想請這個鬼仔嗎?」我和老謝互相看看,生怕他們反悔。錢王卻一個勁連連點頭,女助理從皮包里取出厚厚一疊鈔票遞給我,阿贊久將木盒的蓋子蓋好,再把寫有心咒和羅馬注音的紙遞給我。
    我將鈔票交給老謝,和錢王及女助理兩人來到外間屋,又詳細告訴他們供奉的方法和禁忌,再讓女助理扶著錢王在床上休息一會兒。
    十分鐘后老謝出來了,對我點點頭,我們四人離開阿贊久的家,順路找了間酒店訂好回程的機票,再返回曼谷機場。臨送錢王上飛機的時候,老謝說:「錢老師,千萬要按規矩供奉,不能破壞禁忌。除了你之外,盡量不要讓外人看到鬼仔,看了也別隨便摸,不能讓除了血液之外的液體灑在小鬼身上,尤其是不幹凈的液體。平時吃飯要記得給它留位置和碗筷,點小孩愛吃的甜食。」
    錢王在女助理的攙扶下連連點頭,女助理對我說,希望我們能保密,錢王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在養小鬼。我和老謝連連點頭,稱這是生意人要遵守的規則。他們倆在候機大廳休息,我和老謝就告辭離開了。
    在去大巴站的計程車上,老謝笑呵呵地告訴我:「田老弟,這個鬼仔的貢金是十二萬泰銖,我們倆各賺六萬五,利潤還是不錯的!」
    「利潤是可以,這種人來錢容易,不宰一刀實在不甘心。你事先和阿贊久說好了吧?」我問。老謝連連點頭,說已經按我們商量的方案,讓阿贊久在加持小鬼的時候,故意少用了兩段禁錮的心咒。
    這是我和老謝設下的圈套,他先聯繫了最近新製作小鬼的阿贊師父,再和他商量,先不要用完整的法門來加持,而故意少用最關鍵的那個環節。等錢王看到貨后,如果不請,那就讓阿贊久再把法門補齊。要是錢王出錢請走,就不用管了。
    加持小鬼,必然要用黑巫咒法門,越完整越好。阿贊久所掌握的法門算是效果比較好的,正常供奉個一年半載完全沒問題。但要是故意漏掉禁錮的那部分,後果就很難想象了。至於會出什麼意外,我和老謝都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們能肯定,絕對沒好事。
    大概半個月後,小曲給我在qq上留言,稱錢老師在陶然亭那邊的一個會場又辦了講座,他和老姨都去了。場面特別火爆,大概有五百人參加,後來加入公司辦會員的居然有四百九十多人,只有三個人身上實在沒帶錢,向人借也沒成,所以沒交。可不知道誰打電話報的警,警察都來了,不過最後也沒什麼事,因為公司吸收會員並不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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