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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發表於 23-5-2017 10: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85章:两阿赞
巴老板保持着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单手扬起,双腿一屈一直,很像麦当劳门口那个塑料的小丑大叔,把他塞进去很不容易,四肢比灌了水泥还硬,又不能强塞,最后只好半开着车门。让巴老板的手和脚分别伸出,露在左右车门两侧。

    开车回巴老板家的途中,我坐在后排座位上,巴老板横在我身上,登康时不时地回头看,生怕有车开得太近,再给巴老板的手脚刮掉。有些汽车经过的时候,司机都向我们投来疑惑的目光,估计是觉得车里装了个蜡像。

    在巴老板家里,巴夫人问什么情况,登康没说话,只撇着嘴。后来巴夫人去卧室照顾丈夫。登康低声对我说:“这位巴老板体内的阴灵很厉害,只凭我一个人的法力,已经没办法驱除或者禁锢。”

    我十分惊讶,在我心目中,登康的法力就像孙悟空,没有他搞不定的阴灵,可现在居然都说不行。这巴老板到底拜的是什么佛像?竟有这么邪门的力量!

    商量了一下之后,我问能不能让其他阿赞共同施法。比如阿赞Nangya还在香港,可以和她合作。登康仍然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管用,还是觉得跌份。也是,像登康这种身份的降头师,要和别人联手施法才能给客户驱邪,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巴老板这个问题他都解决不了,又不说有什么办法,光耗着也不是事。

    当晚,巴夫人把我和登康安排在她家里的另外两间卧室,次日醒来,我看到登康已经坐在客厅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洗漱之后去看了巴先生,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仍然没醒。巴夫人坐在床边抹眼泪。

    我来到客厅坐在餐桌旁,登康对我说:“去给阿赞Nangya打个电话。请她来聊聊。”

    看到登康无奈的表情,我把本来要发出的笑声咽了回去。连忙掏出手机给阿赞Nangya打电话,和她说了这个事。阿赞Nangya表示马上让陈大师送她来。

    半小时后,陈大师和阿赞Nangya来到巴家。巴夫人看到陈大师,这才擦干眼泪,但眼睛还肿着。陈大师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巴老板,问了事情经过,对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

    “怕打扰你,这些事由我们来解决就行。”我回答。陈大师对巴夫人说不要担心,田顾问和阿赞Nangya还有登康师父都是佛牌方面的专家,法师中的佼佼者,肯定能帮你先生解决问题。

    登康和阿赞Nangya商量了一下,准备晚上午夜时分再次给巴老板施法。两人互相交换了各种法门的信息,最后决定用其中几种古代法门共同施法,以观效果。

    到了半夜。两位阿赞和我们又来到那座郊野公园中,陈大师非要跟着来,我知道他一半是关心巴老板的事,另一半也是因为有阿赞Nangya在场。

    两人盘腿而坐。让巴老板平躺在草地上。登康将骨珠戴在巴老板脖子中,阿赞Nangya把拉胡天神域耶放置在身边,左手按着,右手按在巴老板额头。两人共同低声念诵经咒。原本巴老板一直在昏迷,大概十多分钟后,他慢慢抬起右手,又举起左手,好像要扶住什么东西,嘴里低声说着很多听不懂的话。

    我和巴夫人互相看看,她显然也在用眼神问我,她丈夫说的是什么。我也听不懂。所以没法回答。正在这时,我看到阿赞Nangya状态有些不对劲,在月光下能看到她脸色发白,念诵经咒的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而巴老板慢慢坐起身体。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女人,谁也不要抢!都是我的……”

    巴老板平时说话并不是这样,而现在却操着一种怪异的腔调。登康停止念诵,从巴老板脖颈中把骨珠摘下来。一道道缠在巴老板手臂上,那边阿赞Nangya拧开拉胡天神的上盖,掏出细针刺破手指肚,把十几滴血滴在域耶内的顶骨上。

    这时,看到巴老板好像很痛苦地抓着胸口,身体扭来扭去,嘴里说着“别让我走”、“这些女人都是我的”、“要你们全都死”的胡话。能明显看到他的西裤裆部被顶起,巴夫人又尴尬又着急,想上去扶着丈夫,被我拉住胳膊。

    几分钟后,巴老板突然发出惨叫,身体像通了电似的乱颤。小腹挺起呈弓形。持续了半分钟,又忽然放下,再也不动了。

    巴夫人忍不住跑过去抱着丈夫,怎么晃也没反应,她哭着问:“我先生怎么了呀?”

    登康坐着喘了半天气,对我摆摆手,示意施法已经结束。阿赞Nangya想支撑着站起来,可腿有些发软。我过去扶着她起身。登康对巴夫人说:“别晃了,你老公听不到!”

    “为什么?他死了吗?”巴夫人问。登康摇摇头,说快回家去吧。巴夫人愣了,我对她说施法已经结束,你先生现在最需要休息和安静。巴夫人惊讶地问他没死吗,我笑着说你很希望你丈夫死掉?她连忙说不是。

    共同将巴老板抬进汽车,我和登康一左一右夹着他坐在后排,巴夫人把开车回家中。先将丈夫安顿在床上休息。再把我们三人送回酒店。阿赞Nangya耗费了不少法力,让我很心疼,因为她这七天法会当中已经施了很多法,还没怎么恢复。今晚给巴老板的驱邪术更是让她力不从心。

    登康对我说:“好在我和阿赞Nangya的法门有部分契合,不然的话,这位巴老板还真不好说。”我问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登康摇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邪气,那已经不是阴气,而是一种妖邪之气。之前他也接触过像树精、地仙之类的阴灵,再加上人胎路过和小鬼仔这些。也都没法跟巴老板体内沾染的邪气相比。

    我听得浑身发毛,心想那还真叫遇到大鬼了。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情况,他说:“这几天我托人去那空沙旺以北打听那个叫阿赞尤的黑衣师父,消息不多。只知道是柬埔寨人,居住在柬埔寨东北部,靠近老挝和越南交界的地方。专修高棉降头术,后期还掌握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各种法门,还能掺和到一起使用。后来因为南洋邪术的流行,就来到泰国,主要是给人落降,几乎无人能解。要是客户找到他自己来解,收费极高,最少比落降的费用高出几倍。”

    “还是个厉害角色……心也挺黑的,可他和那个所谓的坤昌寺有什么关系?”我问。

    方刚回答:“不清楚,那个坤昌寺不好混进去,总不能让我自己装成有钱人,去找那个熊导游拜神吧?”我说那倒不用,反正现在巴老板的事已经解决,熊导游和阿赞尤到底是怎么串通的,和我们没关系。但我得告诉那些老客户,以后去泰国旅游,千万不要找这个叫熊富仁的私人导游,更不能去那空沙旺以北树林中的坤昌寺。

    在香港呆了几天,巴老板渐渐恢复神智。看到老公终于变成正常人,巴夫人的心放宽了很多,一再对我和登康还有阿赞Nangya表示感谢。付了余款之后,我交给登康三万,给阿赞Nangya两万,我也能从三万港币的利润中提得一万块,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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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0: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86章:会会阿赞尤
阿赞Nangya也要回泰国去了,这天晚上陈大师请我们几人吃饭,他显然心情很好,而我却看到小凡眉宇之间似乎不那么高兴,心想会不会是因为陈大师对阿赞Nangya太热情的缘故。陈大师笑着说:“能认识各位真开心,以后你们还要多来香港玩。”

    我和登康连连点头,这时手机响起,一看屏幕是巴夫人打来。她在电话里急切地说:“田、田顾问,你快来,我先生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一听到“快不行了”几个字,我筷子差点儿没掉。巴夫人说刚才正喂巴老板喝莲子粥,突然他瞪着自己,大叫声“我要你离开他”,把自己按倒就要脱衣服。虽然巴老板大病刚好,身体发虚,手脚也没什么力气,但巴夫人怕丈夫出事,也没敢反抗,让巴老板几乎是给强奸了。

    事后巴老板躺在床上,呼呼地大口喘气,眼睛比兔子还红,脸色红中透青。有上气而无下气,巴夫人连忙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我立刻告诉大家情况,登康脸色有变,陈大师连忙提出让小凡开车送我们去巴家。一行四人再次来到巴家,看到巴老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旁边的床单上都是呕吐物,巴夫人正在收拾。

    她哭着问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已经解决了吗?可我先生……”我摘下五毒油项链放在巴老板身上,颜色虽然不是黑色,但也呈深灰,显然邪气的影响还在。看到这情况,登康一言不发,走到床前翻开巴老板眼皮,我们惊讶地看到,他的眼珠已经浑浊,完全看不到瞳孔在什么地方。

    这似乎是只有将死者才有的症状,巴夫人又大哭起来,登康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玻璃瓶,挑出一个打开软木塞,把里面的液体滴在巴老板眼睛里,从巴老板眼中慢慢流出澄黄色液体。

    阿赞Nangya说:“那股阴气还在。”

    登康说:“看来当初坤昌寺中的那尊坤昌将军神像。应该是被用巫咒加持进去过很强的邪灵,所用的法门和我们现在掌握的全都不一样,所以只有那个什么阿赞尤才能解得开。”

    “说不定就是阿赞尤用什么独特法门给那尊神像加持的邪灵呢,这个王八蛋!”我愤愤地说。登康和阿赞Nangya都点点头。

    巴夫人说:“我可不希望先生出事啊,大不了找那个阿赞尤,只要能把我先生治好就行。”她跑出去给熊导游打电话,我看了看登康,希望他能给我些暗示,可登康什么也没说,我顿时气馁,这说明他也无计可施,所以我也没阻拦。巴夫人联系了熊富仁,对方表示可以在一周内来泰国那空沙旺找他,然后去见阿赞尤。

    因为施法失败,所以巴夫人后来交的那五万港币余款还得退回。虽然巴夫人没提要钱的事,但陈大师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以他的佛牌店接的生意,不能不讲诚信。我只好让登康和阿赞Nangya各退回一万港币,再另加上佛牌店之前入账的三万,退了五万给巴夫人。

    这桩生意算下来。登康和阿赞Nangya都有些进账,而我颗粒无收。但最生气的却是登康,他可能近几年都没碰过这么大的钉子,从表情也能看出极其不爽。在酒店里。阿赞Nangya取出一万港币交给我,我连忙推辞,她只静静地看着我,并不拿回去。我知道要是坚持不收。她会更生气,估计是她觉得这次法会已经有了钱赚,所以让贴补我一些,让我很过意不去。

    为了探听虚实,我打算一块陪着巴老板夫妇回泰国,到那空沙旺去找这位阿赞尤。登康也要去,但我不同意,身为降头师,他长年修习阴法,在阿赞尤这种神秘的黑衣师父面前,搞不好会被察觉出来,那就糟了。可登康想出一个办法,说可以谎称怀疑自己中了降头,让阿赞尤帮着看看,这样他就不会怀疑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法之气。

    “随你吧,要是被认出来而搞砸,你后果自负。”我说。

    登康搓着手,说:“妈的,我要会会这个阿赞尤师父,看他是不是有三只手!”

    巴夫人六神无主。听说我们俩可以作陪,当然同意,还主动帮我俩一起订机票。就这样,我们五个人从香港飞回曼谷,先去大城把阿赞Nangya送回大城,我们再一路来到那空沙旺。

    那位熊富仁导游已经在BRT车站附近等候,开着一辆路虎揽胜,这种车说实话在泰国很少见。当然泰国的贫富差距很大。有钱人那也是相当阔气,只是我没怎么去过。但在泰国几大城市的路面很难看到这类高档车。

    我暗想,这熊富仁能把导游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到头了。熊富仁大概四十出头,一米七五的身高,像摇滚歌星似的长发扎在脑后,身材强壮而匀称,长得也比较讨好。说话很得体。要不是因为之前对他有所了解,我肯定会觉得这人眼缘很好,估计女人缘更不错。

    熊导游笑着和巴老板夫妇握手,又问我和登康是谁。巴夫人按照我们之前嘱咐的告诉熊导游。我是巴夫人在内地的表亲,正好来香港旅游,顺便去看她,而这位登康先生则是巴老板在马来西亚的生意伙伴。因为怀疑被人下了降头,所以在巴先生介绍下,也想来泰国找阿赞师父给看看,就结伴而来了。

    登康假装气色不好。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这么巧,那可得赶快想办法,现在一起去找阿赞尤师父吧。先去银行取出一百万泰铢,等施法成功后再交钱。”熊导游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巴夫人取完钱后,我们坐在熊导游的路虎车里,登康垂着头,也不说话,但我能看到他的嘴在以极低的声音念诵着什么。从那空沙旺往北行驶大概半个多小时,又过了条河,来到某小镇。阿赞尤在镇上的一条街中居住,还有位女助手,看上去应该是典型的东南亚姑娘。又瘦又黑,身材矮小,眼睛倒是大而有神。

    在女助手的带领下,我们走进屋。看到屋里设着地坛,摆了不少阴牌、阴骨和半人多高的法相。一名强壮的中年男人盘腿宿舍在地坛之前,面前放着托盘,里面摆了两颗灰黑色的头骨。

    经熊导游介绍,这人就是阿赞尤了。我们连忙过去合十施礼,阿赞尤也不说话,只用眼睛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把目光落在登康身上。登康扶着我的胳膊,佝偻着腰,不时低声咳嗽。

    阿赞尤指着登康说:“这个人是谁?”

    熊导游连忙告诉他说此人是巴老板的生意伙伴,马来西亚人,怀疑中了降头,身体不舒服,就想借着给巴老板治病的机会让您看看。阿赞尤眼睛来回转,招手让登康过去。我的心怦怦直跳,心想这些人可都不是善类,万一看出登康是降头师可怎么办。但我又想,阿赞师父又不是西游记里的妖怪,能立刻闻到生人味道,登康已经找了借口,就算阿赞尤怀疑,也不会想到我们是来打探虚实的。

    登康慢慢把袖子挽起来,胳膊上全是青黑色的筋脉。这招我以前见识过,当初登康为了引我上当,就用某种巫法配合降头水,让自己的表皮变成这样,看起来很恐怖。怪不得刚才在车上,他也不说话,还悄悄念诵经咒,应该就是提前服下了那种降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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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0: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87章:独门阴法
在旁边的熊导游、巴夫人和女助理眼中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估计都没见过。果然,阿赞尤看了半天,对身边的女助手用泰语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让她问登康怎么搞的。

    女助手翻译过去,问登康问题,登康摇着头,以中文回答说听不懂。熊导游负责当翻译。在两人之间传话,问了很多我之前经常问的那种问题。最后他告诉登康,阿赞尤师父能感应出你身上有很重的阴气,必须马上驱邪,法事收费五十万泰铢,不然你活不出一个月。

    听了熊导游的翻译,登康面露脸色,说要考虑考虑。阿赞尤和熊导游也没多问,毕竟巴老板才是重点。

    和大多数阿赞一样,阿赞尤把施法也安排在半夜,施法过程中,女助手、我、登康、巴夫人和熊导游在旁边围观。我想掏出手机拍照,却被熊导游制止,只好作罢。在阿赞尤念诵经咒的时候,登康坐在旁边,闭着眼睛垂着头。

    熊导游低声和女助手说着什么,同时用眼角一直在瞟向登康,看来是在研究和他有关的话题。我这心始终悬着,生怕被人看穿。阿赞尤和这位熊向导都不是省油的灯,最糟糕的不是揭穿我们。而是已经被人看出猫腻却不说破,那样才被动。

    施法过程没什么特殊的,当然有我也瞧不出来。巴老板平躺在地上,不停地说着胡话。当进行到二十几分钟的时候,巴老板突然弹起来,竟扑向坐在旁边的女助手。熊导游和我连忙过去阻拦,阿赞尤摆手示意我们不要管,女助手害怕地大叫,就在我俩犹豫时,巴老板紧紧搂着女助手,嘴里嗬嗬而吼,不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那女助手浑身都在发抖,半天没敢动地方,直到阿赞尤举手示意,我和熊导游才过去把巴老板拉开,抬进屋里的床上。

    第二天。巴老板中午才醒,气色看上去比之前明显好多了,巴夫人非常高兴,对阿赞尤千恩万谢。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就算巴夫人明明知道这个阿赞尤和熊导游很有可能是串通一气的,但看到病重的丈夫转好,却仍然愿意发自内心地感谢。这就像被小偷给偷了手机,打电话给小偷说你把电话卡还给我,不但不追究责任,还给你钱。等小偷真还了手机卡,失主还会觉得这个小偷值得感谢。

    阿赞尤告诉我们,巴老板身上有很强的邪气,目前在东南亚只有他能驱除,算你们运气好。如果赶上自己在深山中修法,谁也找不到,巴老板必死无疑。巴夫人眼泪连连。就差要给阿赞尤磕头了。

    我心里这个气,心想人真是什么心理就有,还有这么心甘情愿去感谢恶人的。

    熊导游开车把我们带回那空沙旺,又给了我和登康每人一张名片。说以后我们或朋友想来泰国旅游,还是请佛牌、驱邪做法事,都可以找他。

    在乘车回曼谷的路上,巴老板在巴夫人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登康低声告诉我,昨天晚上在阿赞尤施法的时候,他觉得此人念诵的经咒很有些熟悉,但却记不起来。

    “是你以前接触过的经咒吗?还是学过的?”我问。

    登康想了半天:“肯定没学过。不然我会记得很清楚,应该是以前听到过的吧,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估计是时间太久……”

    在大巴车上坐着,我忽然想起熊导游给我的那张名片,因为上面的香味很特别,非常好闻,于是我又从名片夹中取出那张金底烫黑的名片嗅起来。一面闻着,我脑海里自然地就浮现出熊导游的身影,心想这人也真够厉害,虽然心黑手辣,但起码有手腕,以后兴许还能跟他来个合作。

    登康看着我的动作,问什么意思,我说觉得这种香味非常好,以前从来没闻过。

    他也从怀里取出那张名片,凑近鼻子嗅了嗅,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看到我还在贪婪地闻着,忽然他一把抢过来,掷进我的皮包里。

    我不太高兴:“你不喜欢闻。还不让别人喜欢?”

    登康很严肃地说:“这是人缘水的味道!”我连忙问什么叫人缘水,他说,是用尸油混着花粉和一些天然香料而制成的香水。有些经常用到交际的人会在自己身上喷这种水,能起到增强人缘的魅惑作用。

    怪不得,我把名片远远捏在手里,心想这帮人真是武装到牙齿,为赚钱什么招都想过了,我以后要不要也这样搞一把?

    和巴老板夫妇在曼谷分开。她仍然很客气,但看着登康和我的表情却明显有几分异样,应该是觉得开始我把登康吹上了天,可收钱后却没治好巴老板的怪病。

    到了阿赞巴登的住所,登康和我都没什么心情说话。尤其登康坐在椅子上一个劲抽烟。阿赞巴登看着登康穿的一身深红色衣裤,又看看自己。

    虽然这桩生意我没赚到钱,但之前因为阿赞Nangya去香港开法会的利润颇多,我也有不少分成。所以还不算太郁闷。而登康就不同了,他和阿赞Nangya每人只拿到一万港币,阿赞Nangya还好,路费有陈大师全程安排。可登康的这一万块钱,去掉来回路费也不剩什么了。最令他不爽的是,驱邪法事失败,对他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按登康的说法。这几年接到的生意,除了给人下降头之外,无论解降还是驱邪法事,几乎没失手过。

    “帮我打听出那个阿赞尤的底细。不然我都没脸再自称是降头师。”登康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我笑着说和我有什么关系,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

    登康很生气:“那我再也不帮你接生意,看你怎么赚钱!”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登康说谁让你小子不帮忙。

    我问:“我怎么帮?之前我已经问过方刚,他托人打听了那座坤昌寺,但很难混进去。只知道阿赞尤之前是在在柬埔寨东北部学的巫术,别的不清楚。”登康让我多方打听打听,要不然他真睡不着觉。

    “打听消息都得用钱啊。”我笑着说。

    登康说:“大不了再有生意给你打九折,几千块钱人民币,还不够你打听情报的。”我说凑合吧,要是不够。你就给我打八折或七折。

    回到罗勇,我呆了半个来月,每天除去吃喝玩乐,就是接客户的电话或QQ咨询。再过几天是老爸生日。我特意和表哥嫂一起回到沈阳,给老爸庆祝。我家三口加上姐姐夫妇和表哥嫂,总共七个人,喝酒行令,玩得很热闹。

    饭后,我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机QQ和老同学闲聊天,说起他家人得了肺结核,正在吃某种抗结核的处方药,这药很便宜,但医院说没货了,让他自己去买。结果跑了几家药房都卖得很贵,就问我是否认识医院的熟人。

    这两年多,我的客户中各行各业的都有,就从皮包里拿出名片夹。这里至少有上百张名片,我先把最近半个多月收到的名片塞进去,再翻跟医院有关的客户名片。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这是河北省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平时经常看到有患者家属打骂伤人,吓得害怕,于是在去年从我手里请了一块保平安的佛牌。

    给他发去短信,提到那种药的名字,很快把事办成。在中国就是有熟人好办事,没关系可能要跑断腿,而有关系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因为今晚高兴多喝了几瓶啤酒,我觉得头晕脑胀,就回卧室躺着,这一觉睡到次日早晨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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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人缘水?
二十来天后,我来到在吉祥市场附近的那套门市房收租,顺便来看看。当初我在这里开过大半年佛牌店,还是很有感情的。对面路口那家超市还在营业,当初的超市老板娘徐姐还从我手里请过南平妈妈,要不是进了假酒去供牌,也不会出事。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好像一场梦。

    在旁边美术社大哥的屋里着聊天,他感慨地说:“你啥时候回来开店吧,不卖佛牌,卖的也行啊。那时候咱们没事就打打麻将。喝点儿小酒,多好!自从你把门市兑出去,我可没意思了。”

    我笑着说以后早晚会回来,这时手机响起。是我姐夫打来的。他语气有些不快,问:“田七啊,你说你……你说你认识的都是些啥朋友?”

    “我认识什么人了?”我很疑惑。

    姐夫说:“那个叫熊富仁的是谁啊?”我心里就是一震,问你怎么认识他。

    “我单位老板全家人想去泰国旅游。要找个私人导游,我跟他说过我小舅子长年在泰国经商,肯定认识。”姐夫说,“那天晚上在你家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事给想起来,可你已经喝多了去睡觉,名片夹放在沙发上,我就拿起来随便翻了翻。里面有个叫熊富仁的泰国私人导游,我觉得肯定是你朋友,不然你不能放在名片夹里,我就给拿走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问:“你单位老板去泰国了吗?没找那人吧?”

    姐夫说:“怎么没找?要是没找,我也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我把名片交给老板,说是我小舅子的朋友。我老板就联系了那个姓熊的导游,他带我老板一家人在泰国去了什么地方我记不住,反正拜了不少庙和神。回沈阳就开始不正常,总想找小姐,五十多岁的人天天跑洗浴中心,犯了心脏病。医生说是性欲亢进,要动手术。后来有人说我老板可能是在泰国撞了邪,他就问那个姓熊的导游,熊导游说我老板的症状是在泰国冲撞了阴神,还说只能去找一位叫阿赞尤的师父解开。别人都不行,收费二十万元人民币,不讲价。”

    我脑袋嗡地又大了半圈,追问后来怎么样。姐夫哼了声:“还能啥样?有病就得治啊,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吗!”我想了想,让姐夫问他单位老板要了泰国游的行程单。到时候一看,果然,里面也有去那空沙旺坤昌寺那项。

    把我给气的,悔得直拍大腿,连忙把熊导游和阿赞尤之间的串通告诉给姐夫。他比我还生气:“这不扯呢吗?明明知道这是个骗子,你还留着他的名片!”我说留那个熊导游的名片也是为了以后查他底细,结果你偏偏把那张名片给拿走。

    姐夫说:“谁知道怎么那么巧,你名片夹里好几百张名片,我就觉得那张名片看起来舒服,就想拿走,你说怪不怪!”我心想。多半也是人缘水的效果。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专门帮人联系这种事吗,赶快给我老板找个会驱邪的什么师父。那姓熊的真黑,收二十万,他咋不去抢呢?”姐夫很愤愤。

    我让姐夫联系他老板。提供详细的症状记录给我。下午回家,姐夫把症状用短信发给我,看到这些症状描述,和巴老板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只好打电话告诉姐夫,你单位老板的这些经历,和我之前一位客户遇到的完全相同,也确实只有那位阿赞尤能解开。这就是个圈套。熊导游经常玩这种把戏,已经很熟练了。

    姐夫很沮丧:“那我明天就去和老板说这个事。”

    “千万别说我们知道熊导游是骗子的实话,要不然你单位老板非把火撒在你头上不可,搞不好还会怀疑你故意跟那个熊导游私下串通好,就想骗他的钱!”我连忙嘱咐。姐夫一听也慌了,说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就说你问过我,按症状来看只能去找阿赞尤,不要轻易尝试让其他阿赞师父施法。否则会出大乱子。目前还真没有别的东南亚法师能驱这种邪病。”我告诉姐夫。

    没办法,姐夫只好按我说的去回复他单位老板。几天后姐夫说,他老板已经从泰国回来,施法倒是很成功。就是老板非常心疼那二十万块钱。我心想别说他,连我都心疼。

    从这个事之后,姐夫告诉我,他单位老板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之前很器重他。可现在看到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也难怪,我姐夫单位老板是按他提供的名片找的熊导游,要不是因为他带队,人家也不可能撞到什么阴神。

    那天,姐姐和姐夫找我出去喝酒,在路边吃烤串。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就喝起来没完。我姐怎么也劝不住,后来姐夫生气。把瓶子还给摔了,眼睛红得像得了红眼病:“凭啥啊?他妈的凭啥啊?”

    姐姐生气地问:“什么凭啥?你发什么羊角疯呢?”

    姐夫说:“凭啥老板现在黑眼白眼看不上我?昨天开会,还跟我说想精简,要裁几名员工,今天我去问了财务,说好像名单上就有……有我!我、我他妈得罪谁了?”

    一听这话,姐姐连忙紧张起来,问为什么这样。姐夫说:“还不是因为我单位老板去泰国旅游被骗了二十万的事。名片是我给他的,估计他怀疑我从中搞鬼!”

    原来还是因为他老板去泰国被骗的事,虽然我没有错,但还是有几分心虚。姐姐一边劝着姐夫,一边对我说:“田七啊,你说这事……唉,你那张破名片还真坑人!”我感到此时的自己比窦娥还冤十倍,心想我惹谁了。那张名片又不是我塞给你的。

    但不管怎么说,姐夫还是因为这事倒了霉,几天后单位裁员,发了他三个月工资。解除合同了。姐夫在这家单位干了九年,马上就可以签终身劳动合同,结果现在被开除。不光姐夫生气,我姐也一直对我发牢骚。那天晚上在我家喝酒,姐夫因心情郁闷,又多了喝好几杯白酒,借着酒劲和我大吵起来。我爸妈也在场。

    后来姐夫醒了酒,又提着礼物到我家道歉,搞得我挺尴尬。姐夫两口子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我心里这个窝火。对熊导游也更恨。当晚就做梦,梦到在什么庙里,我把熊导游吊在树上,像打沙包似的揍了半天。

    第二天。我给方刚打电话,说了熊导游坑我姐夫老板的事。听话筒那边的声音,方刚似乎正在马杀鸡店中按摩,因为他说话的声音会有规律地产生间隔:“没想到人缘水有这么厉害。老子明天也去弄几瓶,每天在身上喷一遍。”

    我说:“你就别在这打趣了吧,能不能帮我好好摸摸那个坤昌寺和熊导游的底?因为这个事,我姐夫被单位开除,和我的关系搞得也很僵,真他妈的倒霉!”

    方刚很不耐烦:“有什么可摸的,对我来说,只有女人的身体才值得让我花力气好好摸摸,那熊导游一个大男人,给老子钱让我摸也没兴趣。”我说给你出两千块钱人民币帮我查查,方刚勉强同意,让我等消息。

    这次我在沈阳呆的时间比较长,不是不想回泰国,而是有个想法。之前我在吉祥市场那间门市开的佛牌店,是让王娇和当时她的男友孙喜财看着。两人不太着调,而且又是远亲,跟远亲办事是最矛盾的,太认真吧,他会说你对亲戚太鸡贼,太大方吧,毕竟又不是近亲,还不太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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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赌场
可现在不同,姐夫丢了工作,一时间找不到太合适的。姐姐在中街某商场当营业员,有今天没明天的。于是我又萌生了重新开佛牌店的想法,但还只是想法而已,很多事都得落实,急不得。

    过了几天,方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花钱找了那个叫舒大鹏的混混,让他去那空沙旺树林中的坤昌寺。暗中监视那座寺庙的住持。后来发现那名僧侣和熊导游离开那空沙旺,来到曼谷机场出行。舒大鹏从他们的登机口信息得知,是从曼谷直飞吉隆坡的,还偷拍了照片。方刚猜想,他们很可能又去赌钱,就把照片发给在马来西亚的朋友,让他在云顶赌场蹲守。果不其然,就在住持和熊导游登机后的三个多小时后,真看到两人乘出租车来到云顶酒店,并开了房间。从朋友发给方刚的照片来看,就是熊导游没错,另外那人是中等身材,比较瘦,戴着细框眼镜,头发极短。脸上带着笑容,应该就是那位住持僧侣了,但此人并没有穿僧袍,而是一身休闲便装,手上还戴着金表。

    “看来两位还挺喜欢赌博的,你得跟他们多亲近。”我打趣道。

    方刚哼了声:“这种人就算喜欢赌博,赌品也不会太好。对了,你承诺的那两千块钱盯梢费已经不够了,要是还想继续打听情报,就再出钱。”我心想方刚这哥们也真行。在钱的问题上,从来跟我就没客气过。

    躺在床上,有老客户咨询我给其办公楼驱邪的事,我就给登康打去电话,聊过之后,他说人在吉隆坡办事。我忽然想起那名坤昌寺的住持和熊导游也在吉隆坡,就问能不能让他去一趟云顶赌场。

    听到我提供的情报,登康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打听细节。他对熊导游和阿赞尤的痛恨恐怕不在我之下,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当即表示要过去探听探听虚实。挂断电话后,我先把方刚发给我的那两张照片转发给登康,再给方刚发去短信,让他问在马来负责盯梢的朋友,如果发现那僧侣和熊导游在赌博,就立刻向方刚汇报。

    等登康来到云顶赌场的时候,方刚正巧发短信告诉我,说那僧侣和熊导游两人正在赌场的某层大厅中,跟几个欧美人正在兴高采烈地玩沙蟹。我把消息告诉登康,十分钟后。他给我发来一条彩信,是某张赌桌上坐着几个人,其中就有熊导游和那位戴金表的“住持”师父。配的文字是:“我站在两人身后念诵了几种黑巫咒,那个坤昌寺住持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并不是僧侣,也没修过法。”

    “会不会是这位僧侣城府太深,虽然感应到你的巫咒,但却能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我回答。

    登康回我:“不可能,无论僧侣还是阿赞,只要是修法者,感应到黑巫咒必定会有反应,哪怕细微的,也逃不过我眼睛,他完全没有。”这就很明显了,这位所谓的坤昌寺住持根本就不是什么僧侣,连阿赞都不是,也没有任何修为。

    我回复:“不是修行者,那就是职业骗子。”马上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方刚犹豫片刻,说登康已经在场。最好能想办法直接动手搞他们,这是个好机会。两人既然敢去云顶赌钱,就说明没什么防备之心,这两人平时没少坑人,要是害怕被报复。肯定连泰国都不敢出,哪来的心思出国去赌博呢。看来这两位对自己的骗术很得意,至少到现在还没觉得,有人会怀疑到是那座坤昌寺里的猫腻。

    对于方刚的提议,我表示赞同。但又说:“登康下降头是要收费的,亲爹都不能例外,这钱谁出?”

    方刚笑道:“你不是说登康因为施法失败,而对阿赞尤和熊导游怀恨在心吗,说不定他根本没打算朝你要钱。而是直接动手呢。他这是为了自己能出一口恶心,其次才是帮你的忙。”我心想也有道理,就在肚子里措了措词,给登康发短信,告诉他这是最好的机会。让他自己见机行事。

    看来方刚预测对了,登康回电话来:“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两个家伙?”

    无论多么厉害的降头师,给人落降必须要有目标的一些材料,多是该人身体的某些部位,而且是能分离的,比如毛发、内衣、指甲、血液等体液,再加上名字、生日和照片,就可以用来制作降头油或者降头水。再将降头水或油寻机涂在目标的皮肤上或者服下,就能让人中降头。也有要配合施巫咒的,那样效果更好。

    而鬼王派的降头术很独特,不需要制作降头油,只要用收集到的目标材料施咒即可。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目标人物的材料必须得有,再厉害的降头师和阿赞,也不可能站在某人旁边念诵经咒,就能让这个人或生病或出事甚至死亡,那就不是法师,而是神仙了。

    登康也不例外,他要是想给这两位下降头,就得想办法收集他们的那些材料。在这方面我也算是有经验的半个专家了。于是在电话里,我给登康好好上了一课,教他如何用多种方法去弄到这些材料。如果目标是住在酒店里,又没什么防备,那就比较好办。趁他们出去的时候,假装该房间的客人,让保洁员进去打扫,在她忙活的时候,你再装成要去一趟卫生间,就在那里收集毛发和指甲等物。而照片就好办多了,在他们去赌场玩的时候用手机偷拍,再去冲洗店打印出来。

    “你很有经验啊!”登康很是佩服我。我说这是我能想出来最简单的办法了,但你也要多加小心,不能中途搞砸,否则让对方有了防备。再想下手就难得多,登康连声称是。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一直都很忐忑,不知道登康能不能得手。凌晨两点多钟,我也没睡着。一直在考虑在沈阳重开佛牌店的事。

    手机忽然响起,是登康打来的,听声音非常之得意:“我得手了!”

    我连忙问怎么得的手,登康告诉我,他特意订了和熊导游二人同楼层的房间,开始的两三天都没敢妄动,就是怕不能一次成功,再打草惊蛇。第四天晚上,他跟在两人身后,看到熊导游和假住持已经来到大厅开赌,就溜回酒店,按我说的方法站在熊导游的房间门口,等保洁员推着车拐过来,他拉着门把手,装成刚关上门要出去的样子。让保洁员打扫房间。

    保洁员连忙掏出备用门卡开了门进去,登康又转回身,自然地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保洁员以为这位客人临出门之前忘了把膀胱清空,也就没理,自顾扫地铺床。

    这是熊导游的房间。他是长头发,所以登康很容易地就在梳子上找到头发,但没找到指甲,可能因为今天熊导游并没有剪指甲吧,但没找到内衣裤。他故意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等保洁员敲卫生间的门告诉他已经打扫完毕,告辞离开之后,登康才走出来,从熊导游的旅行箱里翻出一条没洗的内裤,这才离去。

    有了照片、内衣、名字和头发,对登康来讲已经足够。那名假住持的房间,登康已经不想去了,他最恨的是这个熊富仁,而且也不知道假住持的名字。于是他躲在客房里,等熊导游两人凌晨两点多钟回客房之后。登康开始施术。他从背包中拿出阴铁托盘,躲在卫生间里,用那串红色骨珠,把收集到的几种东西放在托盘中,用尸蜡点燃之后念诵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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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0: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90章:周一来的怪人
效果在半小时后就有了,登康就听到走廊中传来熊富仁的哀号声,隔着十几米和两道房门,也听得清清楚楚。几名房客开门出来看,登康没敢出去,怕被熊富仁认出,只开了道缝,用眼睛去瞟。看到熊导游双手抱着脑袋,被假住持扶出房间,嘴里一直在叫疼。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了电梯,估计是连夜送往医院了。

    “厉害,登康师父不仅是降头师,还会偷鸡摸狗,真是全才啊!”我笑着夸他。

    登康说:“要说偷鸡摸狗应该你是专家才对。”

    熊导游中了登康下的鬼王降,但我和登康都没有特别高兴。因为这一条行骗链条中,熊富仁只是其中之一,要论重要性,最主要的人物是阿赞尤,其次是那位假住持,熊导游只能排到第三位。原因很简单,泰国的导游多的是,也许假住持不是跟熊导游单线合作,但假住持却只有一个,他要保证坤昌寺的骗局成功实施。当然。阿赞尤才是幕后老大,没有他,这个骗局也就不成立了。

    我说:“熊导游中了鬼王降,他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听出是鬼王派的人干的,就算能,也找不到你。因为没等他打听出什么,估计命都已经没了。”

    登康说:“没错,我这口恶气总算出了一半。”我问另一半是什么,他说当然是那个阿赞尤,要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阿赞尤掌握特殊的法门。你不见得能弄得过他。”我回答。登康更生气,说早晚会想出办法的,不信你等着。

    挂断电话,我也觉得心情舒畅,给姐夫发去短信告诉他这个消息,就说是我为了让姐夫出气,特地找了东南亚法师,给那个姓熊的导游施了巫咒,能让他倒霉。姐夫回复:“活该,这种人就得这么收拾!对了,给熊导游施巫咒之后,能有啥后果?”我本想告诉他实话,但又想这种落降送命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也许在他们眼中就跟用刀捅死人一样可怕,就没直说,只说那个熊导游后半辈子都不能再骗人了。

    再给方刚打去电话,和他说了此事,他嘿嘿笑着:“登康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比你强。”我说那还不都是在我的指导下。不然能这么顺利得手吗。

    熊导游被登康下降头,让我高兴好几天,也一时不想再回泰国。那天和姐姐两口子吃饭,提起想在沈阳开佛牌店的事,姐夫问我有没有赚头,我说以我在中泰两国这几年的人脉和客户,不比你给人打工赚的少。

    姐夫初步答应了,可吉祥市场那边的门市房还有两个月才到期,于是我跑到那边,和开粮油店的租客商量。粮油店老板看起来不太情愿,应该是不想换地方,问我能不能缓缓。我说那就下个月再议,反正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还早。

    从门市房出来,我又到隔壁的美术社去聊天,美术社大哥和我说:“对了田七,有个事挺有意思的。每到礼拜一的早晨八点,就有个小伙在隔壁粮油店门口站着,也不多呆,站十分钟就走。那天我问他找谁。他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开始我以为是碰巧,后来我家的设计员小姑娘也这么说。我怕是以前你得罪的那帮鞍山混混,就注意观察,就发现了这个规律。”

    “每周一的早八点都在我店门口站十分钟?”我疑惑地问。美术社大哥说没错。我都观察快俩月了,次次如此。

    我心想这好像不是仇家来找我的感觉,没听说谁想找人寻仇,非得在周一去,平时都不出现的。我这好奇心又起来了。今天是周日,明天就是礼拜一,为了验证美术社大哥的话,我决定明天早晨起个早,跑过来看看。

    次日一早七点半。我在楼下买了几根油条,乘出租车来到门市,在美术社大哥的店里坐在店门旁边,边吃油条边悄悄向外观察。

    到了八点整,果然有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子骑着自行车来到门口的台阶下。把车靠墙停好,走到粮油店门口稍微靠边的位置站着,脸朝着右侧,也不说话也不动,但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似乎有几分紧张和焦虑。

    这男子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也梳得很整齐,斜挎着一个黑色电脑包。虽然不知道其底细,但从气质来看,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黑社会的混混,也不是来找我寻仇的。

    美术社大哥低声对我说:“看见没,我没骗你吧?就是他!”

    为了谨慎,我掏出手机,隔着玻璃门悄悄给那名年轻男子拍了几张照片,还录了一小段视频。美术社的年轻女设计员笑着对我说:“到了八点十分他肯定走,不带差的。”

    十分钟之后,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手机铃声,那年轻男子掏出手机按了键,快步走下台阶,跨上自行车骑走。连头都没回。

    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寻仇的人,为什么非得每周一早晨来我门市的门口站十分钟,难道是精神病患者吗,我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走出去当面问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始终在猜测,把所有能想出来的可能性全都过了一遍。站着等人?没必要非得站在我的店门口。找人?也不像,没听说找人不去打听,光站着的,而且那男子从来也没往店铺里面看过哪怕是一眼。难道他站的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寓意,有磁场?我这人就是这样,特别的好奇,越想越睡不着。心想这可不行,我下周一必须要再去门市那边,非当面问不可。

    转眼七天过去。我又早早乘出租车来到门市房,这次我没去美术社大哥的店里,而是站在台阶下面守株待兔。手表的分针刚指到中央,那男子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就从拐弯处出现了。来到台阶下,他照旧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刚要走上台阶,看到我在旁边站着,他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惊讶的,完全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应该也不认识他。这人看了我几秒钟,慢慢走上台阶,站在粮油店门口。但这次他的脸没朝右侧,而是一直盯着我,表情非常意外。我也上了台阶,走到他面前:“你认识我吗?”

    这人脸上表情很复杂,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又问了一遍,他抬腕指着自己的手表,意思是没到时间,现在不能和你说话。我心想可能要等到八点十分了。就知趣地坐在旁边的墙裙上。

    十分钟到了,这人裤兜里传出手机铃声,明显是定了闹钟。他立刻掏出手机把闹铃按掉,长吁了口气。快步来到我面前,我以为这回可以沟通。还没等张嘴,这人就说:“不好意思田老板,我上班来不及了,不能晚,你快把我手机号记下来,回头再联系!”我连忙掏出手机,记下他的号码,这人急忙骑车离开。

    既然他叫我田老板,就说明这人真认识我。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居然还有点儿失望,回家后,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给这人发短信,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回复说晚上下班后找我面谈。我问他单位在什么地方,是否可以在中街碰面,他回复:“我单位在北海街。咱们去保工街,我请你吃饭。”

    北海街在大东区,而保工街在铁西区,两地差不多横跨多半个沈阳,我心想也许那里有什么特色饭店吧,就同意了,问几点。他回复:“我六点下班,骑自行车到那边得一个小时,七点准时在保工街路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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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4: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91章:运气极差
这才叫吃货,为了吃某家的特色,要骑自行车来回两个小时,有毅力。我这人也喜欢吃,心想远就远点儿吧,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我乘出租车准时来到保工街的十字路口,刚从车里钻出来,就看到那人骑在车上,单脚点地。正在左右张望。

    “这儿呢!”我知道他是在找我,就挥手打招呼,那人连忙骑车过来,擦着头上的汗,说你怎么晚了。我抬腕看看手表,刚好七点出头,就说这不正好吗,这人说晚了两三分钟。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我马上想起一个人来:贾婵娟。她也是这个毛病,当初和我约定凌晨两点打电话,早了五十秒都不行,难道这家伙也是?

    他骑自行车带我拐进小胡同,这条街很热闹,全是小饭馆,还有在门口卖炒饼炒饭的。不少穿校服的半大学生围着购买,估计附近有学校。这男子带我来到一家看起来很不干净的小苍蝇馆,连牌匾都没有,只在门框上拉了条横幅,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家庭小饭桌”几个字,门口放着两个装满剩菜剩饭的大铁桶,看了就反胃。

    我有点儿傻眼,这里能有什么特色菜?不过又想,中华大地卧虎藏龙,也许高手就在其中。进去后坐下。他要了两碗汤面,我没多说,以为这就是特色。面端上来之后,他打开电脑包,我看到那包里并没有电脑,而是夹七夹八地放了很多杂物。这人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将一整碗汤面全倒进饭盒里。

    这是什么习惯,嫌饭店的碗不干净?可再不干净也都跟面条接触过了,再倒出来有什么用。更奇怪的在后面,郑涛并没有立刻开吃,而且看了看饭盒,又把面倒回碗里。拿着饭盒走到水槽前,拧开水龙头将饭盒洗得干干净净,再回到座位上,把这碗面重新倒回去。

    “倒面之前你应该先洗饭盒啊。”我很想笑,这人真有意思,既嫌碗不干净,又嫌饭盒不干净。可这么倒来倒去,无论碗脏还是饭盒脏,都被你接触了个够。洗得再干净又有屁用。

    郑涛没理我,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出神地看着饭盒中的汤面,摇了摇头,把面又从饭盒倒回大碗里,再去冲洗饭盒。我都看傻了,就这样,郑涛反复做了三次这样的程序,不光我,连坐在旁边桌的一位中年妇女也直盯着郑涛看。

    好不容易他开始吃面了,我也跟着进餐,原以为是什么特色,可在吃过几口面之后,我实在咽不下,因为太难吃,我觉得自己十年前做的汤面都比这强。放下碗,我忍不住问:“这就是你带我来吃的特色菜?”

    “啥特色菜?”他比我还疑惑。我就说你大老远骑车来这里和我吃饭,不是因为有特色吗,他表情有些尴尬,没说什么。只顾低头吃面。看来是有隐情啊,碍于面子,我也只好一根一根地挑着吃,边吃边问他为什么每周一都会到我的门市房门口站十分钟。

    他只摇头也不回答,就在那里认真地吃面。我很反感。卖佛牌行业特殊,总是能遇到那些不太正常的人,虽然已经习惯,但每次遇到这种客户,还是心里不爽。面吃完了。他看着我那碗没怎么动的面,歉意地笑笑:“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家的面很难吃,可……唉算了。”他掏出十块钱递给店老板,和我出了这条小巷。我这肚子还饿着,就提出去KTV坐一会儿。

    在附近的肯德基,我点了套餐,给他来了杯奶茶。边吃汉堡,我边再次提出那个疑问。这人说:“我不是沈阳人,家是齐齐哈尔的,我叫郑涛。可能你生意太忙,根本就不记得我了吧?”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郑涛笑着说:“你那时候还在吉祥市场开佛牌店呢。自己一个人看店。我去你店里看过佛牌,后来嫌贵就没买。”

    “原来是这回事,”我问,“可你既然没买,为什么又经常去我店的门口站着。还非得周一的早上八点,而且只站十分钟?连我隔壁美术社的人都知道你这个规律了!”

    郑涛说:“那天就是周一,我上班路过你店里,就进去看了看,出来的时候一看表,刚好十分钟。”我说那又怎么样,你每天都做很多事,难道还能全都固定重复?郑涛说当然不是,而是那天从佛牌店出来去上班,在单位开会时得到领导的表扬,那是我在这家单位上班几年来的第一次,所以觉得这种好运气是因为早晨去了佛牌店的缘故。你店里有那么多佛牌,都是能转运旺事业的,估计我也沾了法力吧。

    听了这话,我哭笑不得,真是什么人都有,就问他坚持了多长时间。郑涛说:“你的佛牌店出兑也有一年了吧,从我去到你的店出兑也有好几个月,反正那段时间我都坚持着。”我心想那就是六七十个礼拜一,真有毅力。

    我问:“那佛牌店都关门改成粮油店了。佛牌也全都运回泰国,你还坚持去,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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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4:03 | 顯示全部樓層
郑涛说:“虽然佛牌已经不在店里,但我相信法力还是会有残留的。”我问有效果吗,郑涛摇摇头,说没什么效果。我失笑,说那你还去,郑涛很无奈:“田老板,其实我也不想去,只是……习惯了。”

    “你为什么非要在周一的时候去?”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如果说你想感受残留的法力,应该经常去,或者哪天都行,不用周一吧?”郑涛说因为他那次被领导表扬就是在周一,所以觉得周一是个吉利日子。

    对于他的说法,我只觉得很可笑。在接下来的聊天过程中,我了解到郑涛从黑龙江来沈阳打工已经有几年,他比我大两岁,一直是单身租房住,交了几个女朋友,可后来全都分手。郑涛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单位混得特别差,其实不光在单位,生活中也是。事业、感情、家庭都不怎么样,你说是不是以前冲撞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见得。”我告诉他,“很多人是因为能力和性格原因导致运气差,也有心理作用的,你是哪种?”

    郑涛连忙说:“我肯定不是心理作用!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爸妈也看不上我,连邻居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五楼老刘家的小子就是废物,那天被我妈偷偷听到了,回家还骂我一顿。你说我冤不冤?骂我干什么?我一赌气就离开黑龙江到沈阳打工,在这个单位有那么多同志。就我总被领导训,说我办事不力,啥事都能给办砸,没事总让我调岗位。处个女朋友吧,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一般,可就这样的女人也嫌弃我,这两年我处仨对象,没过俩月都黄了。你说说,田老板,我这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啊?”

    我想了想:“要是这么说,那你运气差恐怕就得从自身找原因。比如自己的办事能力、表达能力、沟通能力、有没有一技之长……”

    郑涛说:“我觉得这些能力都没问题啊,我在单位最开始是跑业务,后来做内勤,现在是开车。论业务能力我最强,干内勤的时候,操作电脑打印之类的技术我也最熟练,开车的话,我又快又稳。”

    “这就奇怪了,”我失笑,“既然你能力都不错,却为什么单位领导总给你调岗位,还说你能力不行?”郑涛说不是因为能力,而是运气不好,总会被意外的事给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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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4: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92章:强迫症
我说:“哥们,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人人都能遇到意外,但你总不能天天碰到吧?在你身上总有意外,这可能吗?”

    郑涛急了:“田老板你咋还不信呢?就说今天吧,我上班迟到了,要扣五十块钱,我一个月才拿八百,这迟到半小时就扣五十,你说我还能活不?”我说你今天早晨特意绕路到我门市的门口站了十分钟,是不是这个原因。郑涛说不是,我上班刚好顺便路过你的店,根本不用绕远。我问那是啥原因,郑涛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快到单位才发现忘带东西了,只好回去取,你说能不迟到吗!”

    “忘了什么重要东西,手机还是钱包?”我问。

    郑涛说:“都不是,我忘带雨伞了。”我很奇怪。今天是大晴天,根本没下雨,为什么要带雨伞?郑涛说习惯了,我不管上班还是出门,有几样东西必须得带:手机。钱包,雨伞,木梳,手表,记事本。钢笔,手纸,饭盒……他一口气说了十多样东西,正是我刚才从他电脑包里看到的那些。

    我问:“这些东西你平时出门也得带?”郑涛说是,不管去哪。是办事、见朋友、买东西,就算下楼去小卖店买袋盐,也得全带上。

    “不是吧?”我很惊讶,“上班带着倒能理解,可、可你下楼买包盐也要带这么多东西?”郑涛说是,这是好几年养成的好习惯。

    我失笑:“这算什么好习惯?你去买包盐,这些东西都能用得上?”

    郑涛认真地说:“当然能,听我给你好好分析。钱包就不用说了,出门得带钱吧?手机也是,随时都有可能来电话或短信,虽然我的手机一天也接不到半个电话,但无巧不成书,不带手机往往就能来电话。我还没开通来电显示,回家看到有未接电话不知道是谁,万一是谁有重要事找我,你说多耽误事?”

    我连连点头,说手机和钱包我也是,去哪都得带上。但心想连来电显示都不开通,就为省钱?郑涛继续说:“雨伞也很重要,天有不测风云。虽然小卖店就在楼下,但谁知道能不能突然下雨。”我心想也算有道理,又问那你卖盐不用带木梳吧。

    郑涛说:“我头发怕乱,一乱就会有人说你刚睡醒,状态不好。那天我没带木梳,在单位有同志笑话我说你头发都没梳,是不是起来晚了怕迟到,从那以后,我只要出门就必须带。手表得看时间,万一手机没电或者坏了呢。记事本和笔也有用,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得记下来。”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那手纸和饭盒就太没必要了吧?难道你下楼买盐还用得上这两样?”

    “人有三急啊!”郑涛说,“要是突然肚子疼,没手纸难道还能用手擦?”这话说得我直恶心,半个汉堡还没吃完就咽不下去了。郑涛最后说:“我这人有个习惯,喜欢把饭装在饭盒里吃,觉得这样才能吃饱。万一单位领导给我来电话让我去加班,这饭就得在外面吃,所以饭盒也必不可少。”

    怪不得他刚才把汤面倒进饭盒里吃,原来有这个习惯。听完郑涛的解释。我觉得好像他说的都很有道理,一时竟无法反对。可我吃完汉堡之后忽然想到,不对啊,他说的这些例子都是小概率事件,发生的机率很低。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比如下楼买盐的功夫能下雨的机率极低,事先不看天气预报?买盐还带木梳,超市老板有兴趣看你的发型?人家只关心你有没有钱结账。所以,刚才郑涛说的那一大套理论。完全是在强辞夺理。

    我问:“那你父母怎么也看不上你?”

    郑涛叹了口气:“都说父母都爱孩子,可我爸妈就是个例外。我是独生子,他俩总说我没用,你说哪有父母说自己亲儿子没用的?”我问为什么会总说你没用,郑涛好像不太想提。但还是说了。

    “任何方面都不讨父母喜欢,吃饭的时候,我端水杯喝水,放在桌上多调整了几个位置,也会挨骂。晚上睡觉铺床单。觉得没铺好,就多叠了几回,也要挨骂。父母让我去买菜,因为我想买比较新鲜的,就多走了几趟。回来晚点,也挨骂……”我心想这都不算什么问题,不至于挨骂,就说你父母是不是不喜欢男孩,而想要个女儿。

    郑涛说:“不可能。他们说我小时候特别招人稀罕,从自从我上了初中,就开始烦我。”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就问他挨骂的那几件事,都做了多久。

    “也没、没多久。”郑涛支支唔唔。在我的追问下。他说了实话,称把水杯放在桌上,总觉得位置不合适,而且力度不是轻了就是重了,于是再拿起来重新放,大概每喝一口水,这个放杯子的动作要重复几十次。

    我很惊讶,这不是有毛病吗?郑涛又说:“铺床单也是,我就想铺得平整点儿,可觉得不是这个角没平,就是那边捋不直,怎么也得铺个六七十次。”我心想铺个床单竟要六七十次,那不得俩小时啊,不挨骂才怪。

    郑涛继续说:“买菜也是,让我买新鲜的黄瓜,我在市场转了多少圈,那十几家卖黄瓜的摊位我逐个比较,就想选出最新鲜的,最后菜市场都要关门,菜贩也都收摊,我只好随便选一家回去。”

    不用说,那肯定只剩最差的黄瓜了。我忽然觉得,这个郑涛似乎在精神方面有些问题,但我不是医生,说不好哪里不对。像他这样的人。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不搞砸才怪,谁能受得了这种人呢。

    “想追求完美有错吗?什么事都做到有备无患也是罪过?”郑涛问我。

    我笑着讽刺他:“你女朋友估计也是受不了你做什么事都追求完美的习惯吧?”

    郑涛回答:“可不是吗,我这个人心细,爱观察。习惯在路上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仔细看看,记在心里,万一以后能用得上呢。结果每次约女朋友出去,最后都不欢而散。在路上有样东西我没看仔细,就想退回去重新看看。就连这个她也说我。”

    我问:“路上遇到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有兴趣?”郑涛说这个不一定,反正就是很多东西,电线杆、垃圾桶、店铺门口写的字、堆的杂物、行人穿的衣服……全都算上吧,我看到什么都会多看几眼。我问那你要是坐出租车,是不是得把眼睛闭上,不然觉得什么东西没看仔细,难道还得让司机把车给倒回去不成?

    郑涛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比较喜欢较真,所以有时候遇到单行道。就得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再重新驶一遍这段路。”

    可把我给吓坏了,这不是典型的强迫症吗?怪不得他在单位不受领导待见,换成我是他老板,非开除他不可。让他开车出去办事。看到什么东西没看清,就得把车倒回去重新看,半个小时车程,估计他能开半天,多大的事都能耽误了。不过。他这人也不是谁见都烦,最起码出租车司机喜欢他。只要有他打车,只拉他这一个活,今天的费用就能赚出来了,就冲郑涛这毛病。汽车能开上大半天。

    “当初在你店里,我看到好几块能让人转运的佛牌。”郑涛向我打听,什么样的佛牌能让人运气变好,他想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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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3-5-2017 14: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93章:面馆里捡钱
回想起我还在沈阳开佛牌店的时候,每到周一他就会跑到我店门口旁边站上十分钟,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心里就很别扭。聊了半天,我到现在才开始害怕,也不想做他的生意。

    郑涛说:“当初我身上没什么钱,你店里的那些正牌都要三五千块,没舍得。可现在我的运气越来越差,不改变不行了。所以我痛下决心,一定要从现在开始改变!”

    “这个……佛牌也不是万能的。我看你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吧,恐怕佛牌也不能帮你什么忙。”我回答。做生意两年多,我还真是极少有劝客户别请正牌的,虽然正牌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我觉得,对郑涛这种人,什么佛牌也没用,他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

    但郑涛却很执着:“田老板,我现在手里攒了几千块钱,能买得起,你不用担心。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的事就必须去做,否则浑身不舒服。”

    我心想,你现在就让我浑身不舒服。看到郑涛这副模样,我犹豫半天。卖正牌是最安全的,没入灵更没邪气。请到手就算没效果,也不会有副作用。只要客户没那么计较,肯定也不会有善后。

    看着郑涛真诚的目光,我动心了,生意人做的是生意。反正又不是阴牌,既然他愿意,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赚钱呢。我掏出手机,调出几十张大寺庙的正牌图片给郑涛看,再告诉他这佛牌叫什么名,哪个寺庙的,由什么龙婆师父加持,价格多少。

    刚才我听郑涛说他攒了几千块钱,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人们习惯把从“四”到“七”之间的数字称为“几”,低于四千一般通常叫“两三千”,而高于七千的,就会称“不到一万”。所以,我推测这个郑涛能承受的最大数字约在六千左右,就把这些平时只卖四千的佛牌,一律按六千报价给他。

    因为我很清楚,越是极品、不太正常的客户,请佛牌的心情往往越迫切,也不太计较价钱。郑涛嘬了嘬牙花:“田老板,你这些正牌的价格,咋和我手里攒的钱数一样呢?我就六千五百块钱,多一分也没有。你还算厚道,给我剩五百生活费。”

    我笑了:“这可是泰国大寺庙的正牌,都是有修行的龙婆师父加持而成,能转运旺事业、增人缘等。假了我包陪你十条。怎么样?”郑涛连连点头,说相信你。我让他淘宝交易,到时候从泰国直邮。

    离开KFC出来,我在路边招手叫车,郑涛问我家在哪,我说在中街,他提出想用自行车送我回家,我连忙拒绝,心想就算你不嫌累,我还怕耽误时间呢。要是真坐了你的自行车,就你这么严重的强迫症,我明天早上能到家就是万幸。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郑涛的那些行为仍然浮现在脑海里。忽然,我想起一件事。这家伙做事都有原因,可他为什么非要去保工街小胡同里的那家脏面馆,他还没回答我。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给郑涛发去短信,问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去那家面馆请我吃面条。

    郑涛回复:“两年前我去他家吃面的时候,在地上捡过十块钱。”

    看到这两句话,我简直笑得不行,连老爸都疑惑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摇摇头,也没再问,按郑涛的习惯,他凡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过好运,就会盯上那里,我的佛牌店是,那家面馆也是。

    快睡觉的时候,郑涛给我发来短信,称就要那个乌汶某大寺庙的九层崇迪,问我怎么交易。我说淘宝就行,但要先问问泰国方面是否有货。

    其实我很清楚,卖给郑涛佛牌,对他的人生不太可能有什么帮助。佛牌不是万金油,治不了心理疾病,就像之前那位贾婵娟。但郑涛的情况没有贾婵娟那么严重,而且请的也不是阴牌或者古曼。正牌没什么影响,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没效果而已,郑涛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大寺庙的正牌,怎么也不会起反作用吧,对郑涛来说,只要有半点效果,就够他兴奋半个月的。

    给方刚打电话,他告诉我请这条佛牌得去乌汶,所有费用全下来要一万五泰铢。看来方刚的出货价还没怎么涨,一万五泰铢合三千元人民币,正常我卖四千,现在遇到郑涛这种货色,抬高到六千,看能不能成交。用最快速度打开电脑,我把这块佛牌的商品发布到我的店铺中去。

    要说郑涛这人也有优点,有时候做事还挺快的。原先我很怕这家伙强迫症再犯,在某个环节反反复复几十遍。最后把我拖得已经不从事这个行业,但没想到不到十分钟,他就拍下了这块佛牌。把我给乐的,翻倍的利润,三千块钱人民币。就这么到手了,虽然今天在保工街吃了一碗史上最难吃的汤面,但我觉得值。怪不得郑涛有这种强迫症,要是每次去那家脏馆吃面都能赚三千,我也愿意天天跑。

    数日后,货邮寄到我家,给郑涛发短信,他仍然让我去那家面馆。我问:“你几天去一次?”

    郑涛回复:“和别人约谈事就会去,为了交好运。”我心想除了我,恐怕和谁谈事你都得谈砸。就让人去那么脏的饭馆吃那东西,谁愿意跟你合作!我实在不想跑那么远,但心想为了赚钱,去就去吧,反正我又不是骑自行车。

    在那家脏面馆,郑涛又要叫两碗汤面。被我打断,问老板要了一盘炒面。端上来之后,郑涛掏出铝饭盒,这回我学乖了,提醒他先把饭盒洗干净。等郑涛将汤面倒进饭盒之后。又呆呆地盯着看,我生怕他再折腾,连忙告诉他已经很干净了,不用再洗。

    “不行,刚才好像忘了洗饭盒里面的夹角!”我的话完全没起作用。郑涛还是把面倒回去,再次仔细地冲洗饭盒。我表示很无奈,只好自己先吃炒面。席间我把佛牌递给他看,他只点头,也没答话。我明白他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不能被打断,就放在桌上。

    等郑涛吃完面,擦了擦嘴,这才拿起佛牌仔细看。越看表情越激动,对我说:“田老板,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法力,真的!”

    我笑着点头,暗想我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修的法,连这个都能感觉到。郑涛的手在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我问你没事吧。郑涛说:“没事没事,我、我现在能戴上吗?”我说当然能,只是你还没用心咒做入门,那样效果才更好,再把印有心咒的纸递给他。

    郑涛把纸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字,就迫不及待地要念三遍,我打断:“现在不行,你得先把经咒念熟,然后在家中无人的时候。把佛牌握在手心念三遍经咒,要有诚意。”郑涛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佛牌装进塑料袋,放在电脑包里。

    这盘炒面虽然比汤面强点儿,但也绝对是我吃过最难吃的。好不容易吃了小半盘,我就提出告辞。郑涛也没挽留,只让我慢点儿走,我说:“回家后别忘了在淘宝上确认收货。”他满口答应。

    回到家,我正在电脑前看新闻,淘宝那边的页面有提示,看到郑涛已经确定了收货,六千块钱到手,净赚三千。这钱赚得多容易,要知道那时候我很多同学的月薪才一千左右,我这转手就能顶他们三个月,能不得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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