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1

第166章:唐主任


讓我們把時間跳回,再回到幾個月前,我剛把那條咬錢虎手鏈賣給王飛之後。為了儘快將老謝砸在手裡的那尊山精推銷出去,我在淘寶店鋪的頁面上特意加了醒目的大字和鏈接,每個寶貝介紹的末尾也都有。還特別註明「供奉之後能連保三代大富大貴」的字樣,以吸引顧客。
    那天晚上六點多鐘。我正在還沒兌出去的佛牌店裡和幾個鄰居打麻將,手氣很不好,逢大牌就點炮,已經輸了將近小兩千。正在生氣的時候,手機進了簡訊,騰出手打開一看,內容很簡單:「是田七先生嗎,我有個朋友對您發布的山精商品比較感興趣,請問您幾點方便,我給您打電話詳談。」
    (這個事件因為有其敏感性,為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除地名外,文中所提到單位和官職均為化名。請不要對號入座)
    這人說話相當客氣得體,和之前王新那種沒什麼素質的客戶比起來,明顯受過良好的教育。我手裡抓著一張牌,邊回簡訊邊思索是留還是打,後來一走神就把牌打出去了,結果又點了個大炮。我氣得把手機扔到桌上,再也沒理。
    散局后又去吃飯,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躺在床上玩手機。才又看到那條簡訊,連忙回過去問情況。那邊一直沒回復,按理說,像這樣沒下文的客戶我是不會再追問的。但我有種直覺,從這人的文字措詞來看,似乎不是個平頭老百姓。而且也是因為我先不理對方,所以到了第二天上午,我又連發兩條簡訊過去,說昨天晚上生了病,正在醫院輸液,就沒看手機。
    這招果然管用。這個號碼打來電話,是個成熟男人的聲音。語調很平穩。聽了就讓人覺得舒服≡報家門之後,我問對方的來頭,他說:「我姓唐,在保定工作,不知道您發布的那個山精還在嗎?」
    「應該還在吧,具體我要給泰國方面打電話確認,這個東西很搶手。您能具體說說情況嗎?」我沒直接承認,而是先拐了個彎,讓對方覺得這東西確實有市場。
    唐先生問:「我在某機關任職,具體的也不用說了,您知道了也沒什麼用。我只是想問問,這個泰國山精真的能讓人連續三代都大富大貴?那還有保平安的功效嗎?」
    我說:「當然有!平安富貴是個四字的片語,只有平安才能談得上富貴。要不然家裡總出事,今天生病明天官司,賺的錢都不夠往裡搭,還哪來的心思去賺錢呢?」
    唐先生笑了:「您說的真在理。那我還想問問,這東西的來歷真像您在論壇上寫的那樣,是由什麼死去法師的身體變成的?那豈不是把一具人類的乾屍給搬回了家?那也太瘮人了吧,而且這算不算違法?」
    我回答:「當然不能算。山精雖然是黑衣阿贊師父的屍體,但已經縮小,也就像一隻貓那麼大。再說人也是動物,動物屍體能製成標本擺在家裡,人怕什麼,習慣就好了,而且除了相關者,誰也不知道它生前是什麼來歷,肯定不違法。」
    這等於給唐先生吃了定心丸,他又問:「山精的最低價格是多少?怎麼交易?」
    我心想,願意請山精回來的人,能出得起十萬,就能出得起二十萬,除非還像法庫老塗那樣的奇葩,但這種人不是每天都能遇到。所以我就說:「山精稀有無比,都是有價無貨,二十萬元是最低價了,少一塊錢都不賣。而且也不是誰都能買的,要把供奉者的資料先提供給泰國方面,讓阿贊師父審查作估法,要適合供奉的才行。所要提供的資料,我發在論壇上的廣告中應該寫得很詳細。」
    「沒錯我看到了,可我在一些泰國論壇和淘寶網上看到別家也有山精,從幾千到幾萬的都有,模樣看起來和您發在論壇上的圖片似乎也沒太大區別,他們怎麼那麼便宜?」唐先生又問。
    我冷笑:「幾千幾萬塊人民幣的山精怎麼可能是真貨?那都是馬來西亞的仿貨,最多是用陰料製成山精的法相,再由阿贊師父加持,相當於另一種陰牌。真正的山精可不是泥捏的,而是有兩種,一是深山中的山魈變異而成,二是修邪法的黑衣阿贊死後的靈體。」
    唐先生感嘆道:「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有這麼多說道,看來是我太草率,那我再想想,謝謝您。」唐先生很客氣地掛斷電話。我暗想看來這筆生意多半成不了,問的人不少,一聽價錢和來歷都嚇回去了。也是,這世界上有幾個人願意出幾十萬買這玩意回家?除非對東南亞陰物很了解的人。
    幾天後,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回泰國去。在國內呆著也沒意義,山精脫不了手,那七萬塊錢就等於打了水漂,我和方剛各賠三萬五,這得賣多少條佛牌啊。正猶豫著,唐先生又發來簡訊。
    我做生意的習慣是,凡是給我打電話或發簡訊聯繫過的人,我都要馬上把對方的姓名、城市和需求記在手機電話簿中,以免忘記。比如這位唐先生,我就把他的手機號存為「唐先生-保定-山精」的字樣。
    唐先生這次發來的簡訊內容是:「我和朋友正在泰國旅遊,順便多了解一下泰國佛牌的知識,尤其是關於山精。」
    這讓我感到意外,難道唐先生還真有心請山精回家?我立刻來了精神頭,連忙回復:「陰法之物不要到正廟去打聽,可托熟人問真正有修行的阿贊,最好是黑衣阿贊。」唐先生回復知道了。兩天後,他又給我發簡訊,稱托一位在泰國做生意的中國人找到了某正派白衣阿贊打聽,對方稱山精有兩種,而那種由黑衣阿贊師父死後靈體製成的山精效力更強,陰邪無比,效果也很好,但要謹慎供奉。
    我很滿意唐先生打聽山精的過程,這等於又給我做了活廣告。唐先生說:「我先把資料發給你吧,請泰國師父看看我適不適合供奉山精。」我很高興,但也有了疑問,從開始就覺得這個唐先生似乎不像生意人,因為說話太文縐縐,或者說太正式,太官方,於是就多了個心眼,想套套對方的一些底細。
    我補充道:「除了規定的那些資料,還要把您從事的工作,職務,收入,家庭情況和經濟情況都發給我,這都是必要的,而且資料必須真實,不能有一點虛假。否則事後出了嚴重後果,我這邊不負任何責任。」亞雜爪巴。
    唐先生半天沒回復,我以為他在泰國很忙,就沒在意。又過了幾天,我實在沉不住氣,心想這人是忘了嗎?個人資料沒那麼複雜吧,就發簡訊催問。唐先生回復:「前兩天聽了您的話,我才意識到重要性。跟您說實話吧,想請山精的不是我,是我領導。前幾天借著出國考察的機會,也是我陪領導去的泰國。」
    一聽這話,我開始佩服自己的直覺了,可能也是從做佛牌生意中鍛鍊出來的吧。再問詳細才知道情況是這樣的,唐先生在保定市某局任局長辦公室主任,因為唐主任性格穩重,辦事周密,因此特別得局長賞識,很多事都交給他去辦。
    某天唐主任夫婦和一位好朋友喝酒,看到那人脖子上戴了一條醒目的佛牌,就問是什麼項鏈。那人借著酒勁告訴他,這不是項鏈,而是泰國佛牌,厲害得很。這條是招財的,戴了幾個月,生意明顯轉好。而且現在有不少明星都戴過,特別靈驗,然後又給唐主任講了不少明星請佛牌的軼聞。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2

第167章:保三代

唐主任是混官面的,接受的都是無神論教育,也從沒去過泰國。現在聽到他把泰國佛牌說這麼厲害,開始就沒相信。但他老婆忽然想起,在一次老同學聚會的時候,有個在山西做煤炭生意的人也戴著佛牌。還說確實能保平安,有一次下礦視察,剛出來不到兩分鐘就塌方了,死了十幾名礦工,他卻躲了過去。席間的幾名同學都來了興趣,紛紛向那煤老闆諮詢這方面的知識。
    唐夫人和那人越聊越來勁,那人又說,最厲害的不是佛牌古曼童,也不是養小鬼,而是一種叫山精的東西,供在家裡,能保全家平安富貴,一連三代。
    後來。唐主任在和局長聊天的時候,無意中提了這個事。局長平時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很感興趣,為保平安,他家裡就有專門的佛堂,還供了幾萬元的翡翠佛像。但對泰國佛牌和山精一無所知,就讓唐主任打聽打聽,在泰國是否真有這麼邪門的東西。
    上支下派,唐主先開始查閱泰國佛牌的相關資料,主要還是從網路上得到的信息。有個叫「六度人脈」的說法。是說任何人之間最多只需通過六個人就能認識。唐主任久混官場,認識很多機關企事業單位和做生意的人,有關係單位朋友的親戚、朋友,有生意人的同學和鄰居,多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身邊竟有這麼多人都戴過佛牌,甚至還有供奉古曼童的≤之打聽的人越多,得到的消息也越多。
    有個經常來局裡辦事的製藥廠老闆,稱他每年要去泰國旅遊兩三次,每次都要請回幾萬元的佛牌。製藥廠生意一直很興隆,不能不說是佛牌的功效。
    泰國佛牌看來沒什麼問題。但唐主任的那些朋友都沒提供關於山精的信息,那些對佛牌有了解的人都說聽過。但並沒見過。甚至不知道真有沒有這東西。於是唐主任經常上網搜索,就在淘寶網裡找到了我的店鋪,看到了那尊由黑衣阿贊死後製成的山精靈體。
    唐主任把相關介紹給局長看,但這東西實在太邪門,普通人很難相信,可又有那麼多現身說法的人。於是局長趁著去泰國做經濟考察的機會,和唐主任兩人去了泰國。唐主任的大學同學有個在清邁做生意的中國商人,找到他幫著打聽,問到附近一位著名的白衣阿贊,此阿贊就把關於山精的事說了,也就是之前唐主任和我說的那番話。
    聽完唐主任的講述,我心裡反倒了有顧慮■佛牌生意兩年,我各種客戶都接觸過,有錢的沒錢的,中國的外國的,正常的不正常的都有,但很少跟這樣的人合作。一是他們都不相信這些,也怕被人知道了惹麻煩,二是我自己也怕惹麻煩。
    像這位某市某局的局長,按國家規定其月工資也不過幾千塊,而山精要二十萬元,他請這個東西回家有什麼用?唐主任沒提任何局長要請山精的動機,他久居官場,肯定不會對我說實話。但我用腳也能猜得出,無非是那位擔心自己的運道不安穩,或者希望某些見不得光的事別敗露罷了。
    按平時的習慣,我肯定不接這筆生意,畢竟不是小事,和這人打交道是很敏感的事。萬一他翻臉不認人,或者自身難保被查出有什麼貓膩,我可能也會有損失。但這次不同,山精能否脫手,直接關係到我那三萬多塊錢人民幣能不能薄。
    我告訴唐主任:「你們局長要想請山精來保家宅平安,也是人之常情。首先價格是二十萬元人民幣,其次要提供給我局長的個人資料和物品,少一樣也不行。」亞雜爪亡。
    唐主任表示為難:「像頭髮和鮮血這些東西都好辦,但客人不希望讓您知道他的個人資料,或者只提供不能確定具體身份的。比如把我們局的名字隱去,名字換成假名,地址只提供大概街道和方位?」
    我心想這樣也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就說沒問題,讓唐主任用最快速度把局長的頭髮和鮮血收集起來,用國際快遞郵寄到泰國我所提供的地址去。唐主任連忙答應下來,說馬上就辦。
    當天晚上,唐主任給我的郵箱里發了電郵,打開一看,是局長的出生年月日、性別、家庭地址街道名稱、職務和家庭成員情況。從資料中得知,這名局長今年已經五十八歲,還差兩年退休。家裡除了老婆之外,還有個三十四歲、已經結婚好幾年的兒子,孫子今年讀小學二年級。
    我把資料發給方剛,讓他儘快讓阿贊久審核資料,等收到快遞后再進行施法,要是行的話,我這邊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第二天方剛發簡訊給我,說阿贊久已經看了局長的資料,基本沒問題,現在只等毛髮和鮮血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慢,七八天在我看來就像過了七八個月。在第八天頭上,方剛打電話給我:「那位局長的頭髮和裝在小玻璃瓶里的鮮血已經收到,阿贊久剛剛用燒成灰的頭髮和鮮血撒在山精體表,一切正常,說明那局長可以供奉。」
    「太好了,我馬上操作下一步!」我欣喜萬分,立刻給唐主任打電話,結果唐主任卻說,他要親自去泰國見面取貨。我心想也對,飛趟曼谷比國際快遞快多了,見面交易也安全放心,就讓唐主任儘快辦好籤證,約定好跟他在曼谷機場碰頭。
    在曼谷機場內的某書店門口,我和唐主任見了面。他身材高大,穿著得體,戴眼鏡,一看就是官面上的人。但唐主任的表情很不自然,我明白要不是怕被騙,唐主任肯定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他恨不能戴上頭套和我見面。
    握手寒喧之後,唐主任給我習慣性地戴高帽子:「田先生這麼年輕,就在泰國和中國兩地做佛牌生意,真是厲害啊!」
    出了機場大廳,老謝和方剛早就在出口等我,一看到我和唐主任,老謝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我告訴唐主任這兩位是謝先生和方先生,也是在泰國從事佛牌生意的,與那位擁有山精的法師是好朋友。就這樣,方剛開車帶著我們三人來到阿贊久的家。
    在阿贊久家裡,唐主任看到了山精的真面貌,他驚嘆之餘還用手機拍了照片,給阿贊久和我們三人也拍了,說是想留念。我們都很清楚,唐主任一定是要把照片發給某人來鑒定真偽,由他去吧,反正我們也不怕。
    當晚,我把唐主任安排在我們酒店同一層的房間,我還出錢招待了他一頓豐盛的海鮮晚餐。唐主任很能喝酒,三杯白酒下肚完全沒事,方剛遇到能喝的人特別高興,但唐主任三杯過後就不再喝一滴,明顯是怕喝多了耽誤事,這讓方剛很沮喪。
    第二天下午,唐主任高興地敲開我的房門,說:「田先生,可以開始交易了,請帶我再去那位師父的家,咱們一手錢一手貨,你再把供奉方法仔細告訴我。」
    我非常高興,連忙叫上方剛和老謝,再次來到阿贊久的家。阿贊久托方剛翻譯給唐主任,說山精的供奉方法很簡單,由師父親手寫的心咒會標上中文注音,回去后讓供奉者念熟。供奉者要在午夜十二點到凌晨兩點之間,用乾淨的刀片割破左手中指肚,將鮮血滴在山精的兩個眼窩裡,有幾滴就行。然後立刻連念三遍心咒,如果有感應,山精眼窩中的鮮血會迅速滲進去。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3

第168章:山精脫手


從那以後就可以正常供奉了,山精只認一個主人,也就是用心咒開物的那位。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親爹親兒子親老婆也不行。一旦看到,不但別人會倒霉,供奉者也要出大事。只有原供奉者死去之後。才能由其子女繼續按原方法供奉。這個山精怨氣極深,四位阿贊師父用高棉法術才勉強禁錮得住,一旦供奉法門被破壞,誰也救不了。
    所以供奉者用心咒開物之後,建議最好能騰出單獨的房間,除供奉者之外,平時別讓任何人進入,以免看到山精。每個月檢查一下山精的指甲,要是太長了就修修,但只能用竹刀,不能用鋼的,不要讓任何金屬物體觸碰山精,也不能沾上別人的體液。
    唐主任邊聽邊在本子上仔細記錄。等記完的時候,他額頭都見了細汗,說:「早知道這麼複雜,局長都不見得願意花錢買這個山精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供奉好。」
    我說:「山精的供奉方法雖然特殊,但只要家裡有條件,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它法力大。可以讓局長把單獨的房子專門來安置山精,實在不行租一間也可以。」
    唐主任笑了:「不用租。我們局長在石家莊還有房產。你這個建議非常好,這就保險多了,還能瞞著家人不讓他們知道,也省去很多麻煩。」
    忽然他又問:「還有個麻煩事,像這位師父所說,供奉者死後才能換成子女來供奉,那就得在局長沒死之前,就要把供奉的方法和心咒教給他兒子。可人都有好奇心,要是局長兒子一聽有這麼個東西,還是等於沒瞞得住家人,萬一局長兒子腦瓜一熱。非要去看看山精不可,那怎麼辦?」
    方剛乾笑幾聲:「那就是你們局長要自己解決的問題了。我們沒辦法。」
    唐主任想了想。把牙一咬:「得,我又不是局長的兒子,瞎操這份心幹什麼!」我們大家都笑了。
    我說:「就是!再說了,就算你們局長想傳代,也不用急著在這幾年。他才五十來歲,身體健康,又是局級幹部,福利待遇好,經出做體檢,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等七老八十的時候再跟兒子說,那時他兒子都中年人了,心理也成熟得多。」
    大家都連連點頭,說我的話很有道理。唐主任抱著裝有山精的盒子和大家下樓去,在一家中國銀行內,唐主任用轉匯取出一百萬泰銖的鈔票交給我們,老謝樂得臉上的皺紋都開了。
    把山精運到國內的方法很簡單,照舊用我那個空殼玩具廠的名義,發訂單寄到北京。在送唐主任去曼谷機場的路上,我和他聊天。雖然知道他不太可能透露關於局長的一些信息,但還是順口打聽了他兒子的情況。我說:「唐主任,您單位局長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局長想把山精傳代的時候,能指望得上他不?」
    「唉,還是不說了。」唐主任嘆了口氣,「要是能指望得上,局長還用買這個東西回家嗎?」我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問。
    這時,唐主任似乎想起了什麼,問我:「山精能保三代富貴,就是說供奉者不管平時幹什麼,都不會生病和出意外吧?」
    我笑了:「那不可能,那就不叫泰國山精,而是神話故事了。比如供奉者橫穿馬路不看燈,照樣有可能會被飛馳的汽車給撞到;大半夜的非要去野外,也有可能遇上劫匪;吃了有毒的東西照樣會進醫院甚至毒死。」
    「那山精到底有什麼用?」唐主任疑惑。
    我說:「山精不是保命符,它的法力在於轉機運,所謂機運,就是那些冥冥之中可左可右的事情關鍵點。比如有人想綁架你們局長,但在猶豫要不要做。如果他供了山精,那綁匪可能最終就會打消這個念頭。如果你們局長用錢去炒股,他最終選擇的那隻股票就是有可能大漲的,這就叫機運≤之,這是個很微妙的蝴蝶效應,幾句話說不清楚,你回去可以多看看與因果有關的佛經故事。」唐主任似乎明白了什麼,慢慢點點頭。亞雜歡才。
    送走唐主任之後,我把四十萬泰銖交給阿贊久,他很高興,特地取出三條新製作並加持的狐仙佛牌送給我們,說是用特殊陰料製成,能旺桃花增人緣,男女通用,效果特別好。
    阿贊久高興,我和方剛老謝更開心,剩下的六十萬泰銖摺合人民幣就是十二萬,去掉我和方剛為老謝墊付的七萬,每人還能分到手一萬多塊。老謝把一萬塊錢塞給我,說是還我借他老爹的錢,我推辭不過,就收下了。
    雖然按山精這種大生意來說並不算多,但畢竟生意做成了,要不是大部分錢都被放高利貸的人賺去,我們還能分得更多。晚上吃飯慶祝,老謝感慨地說:「咱們三個人首次合作就這麼順利,以後肯定還能賺更多的錢。我向你們倆保證,今後肯定好好合作,再也不耍心眼了!」
    方剛拍拍老謝的肩膀:「你這傢伙也有改邪歸正的一天,真讓我不敢相信。」
    「方老闆又說笑話,你不要總是用有色眼鏡看人嘛。」老謝嘿嘿笑著。忽然我想起了什麼,就摘下脖子上的五毒油項鏈,慢慢湊近老謝,仔細觀察裡面的顏色。油的顏色沒變,我把項鏈戴回去,但仍然不甘心。
    老謝沒明白什麼意思,但方剛已經知道,他離席走到老謝身邊,我倆對視一眼,同時動手去摸老謝的前胸。老謝連忙躲閃:「幹什麼,方老闆、田老弟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方剛說:「少廢話,搜身,看你還有沒有戴陰牌!」
    老謝邊躲邊回答:「我上次都說過再也不戴了,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他站起來想跑,但我和方剛怎麼可能讓他逃。搜遍全身上下,從襯衫到褲子,方剛甚至把老謝的皮鞋都脫下來,忍著臭味抽出鞋墊,看鞋裡有沒有符紙一類的東西,飯店裡的食客和服務生都疑惑地看著我們。
    最後,我倆都確定老謝身上沒有任何陰物,這才悻悻地放開他。老謝尷尬地坐回椅子,我說:「別怪我們不相信你,實在是被你那個什麼野貓路過給嚇怕了。那陣子我說怎麼有事就想給你打電話呢。」方剛坐下來,跟沒事人似的端起酒杯,笑著建議大家再干一杯,預祝今後的合作前途光明。
    喝乾了酒,老謝抹著嘴說:「田老弟這麼年輕,才兩年就在佛牌界做得這麼厲害,真讓我們羨慕啊。」方剛說你少拍馬屁,今後多給他供點兒物美價廉的佛牌古曼才是正經事。
    這時老謝手機響了,在他發簡訊的時候,我看著他那部舊得不知道轉過幾手的手機,說:「我說老謝,你就算再省錢,也不用非得買這麼破的手機吧?就不能換個好點兒的?免得打電話總聽不到聲音,也耽誤賺錢啊!」
    老謝呵呵笑著連連點頭,說回頭就換,回頭就換。
    順利賣掉山精,我在泰國的佛牌行業和阿贊眼中又提升了知名度,也開始有些飄飄然了≤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做生意賺大錢的料,普通生意就更瞧不上了。那段時間,好幾個從qq加我的客戶要請便宜的正牌,我直接告訴他們沒貨,建議請陰牌,結果把客戶都嚇跑了。
    山精畢竟是大生意,我還是有些擔憂的。在唐主任離開曼谷的半個月後,我擔心出意外,就發簡訊問他局長是否已經開始供奉。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5

第169章:馬上風


唐先生回復:「我現在和老總正在去往石家莊的路上,他在槐北路有一處老房子,雖然是老居民區,但既安靜又安全。以前一直出租給兩個賣玉石的人,現在老總已經把租戶趕走,今天我就陪他帶著山精去好好安置。老總已經把心咒念得很熟。晚上他就會開始操作,謝謝您的關心。」
    聽了這些話,我心裡更安心了,讓唐先生在老總順利開物之後通知我一聲,免得我老是惦記著。唐先生辦事果然穩妥,還不到凌晨一點鐘,唐先生給我發來簡訊,稱這東西還真邪性。老總下樓後跟我說,他把左手中指的血滴在山精眼窩裡,再念了三遍經咒,剛念完,血液就滲進去了。然後老總把木盒扣好,卧室門上鎖后出來把防盜門也鎖牢,才下樓和我匯合。
    這下我算徹底放了心,但還不忘了囑咐唐先生,這只是剛開始,後面的供奉才是關鍵,千萬不要破壞法門,唐先生回復說沒問題。
    自從我、方剛和老謝達成共同致富協議之後,老謝這傢伙似乎老實多了,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主動供給我各種正陰牌。光古曼童我就從他手裡請了好幾尊。都是天童古曼,價格也很便宜。有時候我也擔心,這麼低的價格,請來的陰牌和古曼會不會是假貨?可幾位客戶收到貨后都反饋特別好,我也就沒了顧慮,但也奇怪老謝為什麼能以這麼優惠的價格弄出貨來?
    有一次我問老謝這個疑問。老謝嘿嘿笑著:「田老弟,我的供貨渠道和方剛都差不多,但我還有個特殊渠道,不過不太方便跟你們講。只要你放心,我的貨都是貨真價實的就行啦!」
    既然老謝不願透露,我也不好追著問個沒完,但對老謝也高看了幾分。可方剛對他總是頗有微詞。說狗改不了吃屎,和他辦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倒是想,之前老謝的行為是情有可原,他兒子的病是個無底洞,家庭負擔那麼重,換成別人可能都要去搶劫了,所以我對老謝還是有同情的。
    之前唐先生的事,我一直都蹬心,就和以前我把山精賣給老塗一樣。那東西不像陰牌和地童古曼,比它們倆都要邪性得多。但我又想,那老總已經開始供奉,山精還存放在石家莊一處單獨的房子里,安全性很高,應該不用擔心。
    轉眼幾十天過去,唐先生給我發過一次簡訊,說從小接受無神論教育,沒想到現在徹底改觀。老總的身體越來越好,狀態很精神,還說想延遲退休五年。我回復說這就是陰靈的力量,也是雙刃劍,讓他別太勞累。
    當然,如果這位老總能一直順順利利地把山精供奉下去,沒出任何問題,我也不會把這個故事寫出來了。但過程之複雜,遠遠超出我所能想象的範圍。
    那已經是三個多月後的事,還是老習慣,先把這個事說完。那陣子我在清邁和表哥嫂遊玩,還去了鄧麗君的墓地祭拜,幾個鄧麗君的女歌迷在墓前哭得很傷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有歌迷這樣。晚上在清邁某酒店吃飯的時候,有簡訊發來,看名字是唐先生。我心裡就是一緊,再看內容:「田先生,我們老總前幾天心臟病發作,進了icu病房緊急搶救,今天上午才轉到普通病房。」
    這讓我無法回答,我不知道唐先生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是說請山精回家之後為什麼沒能保佑供奉者的平安?可當初在去往曼谷機場的路上,我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唐先生不是那種思路不清的人,而且生病的又不是他親戚,也沒必要來指責我,可到底為什麼和我說?
    可能是唐先生知道我有疑惑,就又發來一條簡訊:「我並沒有質問您的意思,之前您已經和我說清楚了。這次老總生病,完全是他自作自受,但後面就有些困難了,所以想聽聽您的意見。」
    這麼一說我就更迷糊了,連忙回簡訊直接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們老總怎麼了。唐先生回簡訊讓我找個方便的地方,再電話聯繫,我心想你太多心了,就算有人在旁邊能偷聽到我的電話,在泰國又有誰認識你們老總?我吃得正飽,也懶得動,就回簡訊說現在就可以打,我一個人在家裡吃飯呢。
    唐先生電話打來,我問他老總生了什麼病,是不是以前就身體不好。可當初提供給我的資料里沒說老總有心臟病啊。唐先生的聲音有些疲勞和沮喪:「田先生,我們老總以前心臟雖然不說一點兒毛病沒有,但也沒大事。可老總最近不是身體越來越好嗎?不知道為什麼,那方面的慾望也強了,經常拉著老伴晚上干那事。我們老總夫人五十齣頭,身體還行,覺得老伴居然有這體力,也挺高興,結果老兩口就經常那樣。老總不滿意,讓我幫他弄點兒效果好的進口葯來,我就託人從西班牙買了幾片叫什麼蒼蠅粉的葯。老總吃了之後直誇我說效果好,和二十歲小夥子一樣棒。可……」
    我問:「是不是有一天突然就馬上風了?」
    唐先生說:「是啊,您也猜出來了。老總夫人嚇壞了,給我打電話,我趕緊把他送到醫院。那天送去醫院得早,大夫說再晚半小時,就可以直接送去殯儀館了。但那種藥粉是西班牙進口的,葯勁特別大。老總不懂外文,多吃了一粒,才搞成這個結果。醫生說老總的心臟功能已經嚴重受損,以後還會犯病,讓他以後出院的時候也得戴上監測儀,24小時監控。」
    「哦,是這樣,那老總在普通病房裡,有沒有和你說什麼?」我問。
    唐先生說:「您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太累。老總聽大夫說了這種結果,肯定會有擔憂,要不是山精保佑,那天肯定就心臟病死了。可誰也難保心臟以後不犯病,所以老總的意思是,想把供奉山精的方法提前和兒子說,以免萬一。」
    我連聲說嗯:「對,沒錯,其實這就和寫遺囑一樣,就算身體健康的人也會考慮到那步棋。那就直接說唄,老總兒子也是三十幾歲的成年人了,應該能接受。」亞雙嗎技。
    唐先生嘆了口氣:「要是這樣就好了,您不知道,我們老總的兒子不太長進,雖然三十好幾的人,也結婚三四年,但這兩口子都有問題。他兒子不愛上班,仗著家裡條件還算不錯,成天在家裡打那種網路遊戲,扔進去不少錢;他老婆更夠嗆,就知道從老總家裡摳錢出去貼補娘家。老總對兒子和兒媳特別頭疼,覺得他們靠不住,所以才讓我問問您。」
    聽到這個情況,我也犯了難,說老總在這種情況下把山精託付給兒子,還真是難為他了。可我又能出什麼主意?一個人不長進,連神仙都救不了,我又不是神仙。唐先生說:「我的意思是讓您過來一趟,親自和老總兒子說說,讓他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老總的話在他耳朵里就和放屁一樣,根本聽不進去,您的話有可能管用。」
    我連忙拒絕:「千萬別,我只是牌商,又不是說客。當初就說過了,這樁生意我不負責任何後面的事,這個事我也幫不上你們的忙。」唐先生聽到我這麼說,也就不再勉強,又閑聊幾句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我暗想這個老總也是自己作死,這麼大歲數了,還有兩年就要退休,沒事和老伴成天搞那種事,能不出事嗎?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6

第170章:趙總的兒子

大概半個月後,我又接到唐先生的電話,說老總已經出院,恢復得很好,但每天都要戴著心臟監測儀。現在他正在和老總在單位附近的公園散步,老總想和我說幾句。問我方不方便。我一聽就頭大了,平生最怵的就是去這種場所辦事,臉色難看不說,不把你腿遛細,這事肯定辦不成。小小的窗口辦事員都這樣,可想而知,所以我拒絕了。
    可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話筒那邊傳來清嗓子的動靜,有個聽上去比較蒼老的聲音問:「喂,你是小田同志嗎?」
    這人說話的內容並不出奇,但語調打著官腔,好像是個領導。我知道這就是那位老總了,就回答:「我是田七。您是x總嗎?」
    這人回答:「我不姓x啊……啊對對,是,我是x總。」當初這位老總通過唐先生給我的名字是化名,所以我一提起這個姓氏,趙總開始並沒聽懂。但畢竟是混場面的,反應機敏,馬上就又反應過來了。
    我問趙總有什麼事,他說:「小田同志啊,做事得有始有終,可不能半途而廢、言而無信。這在社會上是不能立足的。知道嗎?」
    「哦,我知道。」我暗笑,心想這官腔打得還真足,你就直說想讓我去幫你出出主意就得了,看來是趙總當得太久,習慣了說上句。張嘴閉嘴就在教育人。
    趙總繼續說:「關於這個山精的事,我認為你應該積極主動,處處替別人著想,而不是非要等別人提問要求,還要猶豫不絕、瞻前顧後。河北保定離瀋陽又不遠,連這點兒苦都不願意吃,以後還怎麼幹事業?」
    我強忍著沒笑出聲來。這些詞太熟悉了,在《新聞聯播》里經常能聽到,看來這些人受的全是相同的語言教育。我說:「趙總,不是我不去河北,我現在沒在瀋陽老家,而是在泰國呢。從泰國飛去河北,來回機票也得幾千塊,而且我做這種售後諮詢是要收辛苦費的,您要是能出一萬塊錢,我就去跑一趟。」
    趙總很生氣:「小田同志,這我就要批評你了!做事怎麼能處處談錢?要是都有你這種說法,社會還怎麼建設,國家還怎麼發展?」
    我笑著說隨便您,不然您就再考慮考慮,或者自己決定吧,不用我去也行。趙總可能是把手機給了唐先生,他連忙說:「田先生,我過後再給您打電話,再見。」
    掛斷電話,我笑個不停,表哥問我什麼事這麼開心,我就把這事和他們講了,表嫂也笑了,說你們中國的領導就這樣。來泰國旅遊的中國人中,一眼就能看出哪位是領導,基本都是背著手走在最前面,旁邊跟著不少人,邊走邊講解的。
    當晚唐先生髮簡訊給我,說趙總很生氣,但也沒多說什麼,他勸我還是跑去一趟,我堅持要對方付錢,否則免談。唐先生說這一萬塊錢由我墊付,您先過來再說。我猜測這唐先生看來平時沒少借趙總的光,不然也不會主動墊錢,就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我的手機收到匯款簡訊,提示已經由中國銀行匯進人民幣一萬元整。我立刻給唐先生髮簡訊說錢已到位,把地址給我,兩三天之後就過去。
    兩天後,唐先生給我打電話,說昨晚趙總又犯病了,送到醫院住了半天,好在病情比較輕,沒繼續發展。但趙總已經很生氣,問我為什麼還沒到河北。我說:「我和表哥表嫂的旅遊已經結束,馬上就去曼谷。」唐先生讓我儘快,趙總那邊已經等不及了。收了錢不辦事,這是趙總最討厭的。
    在曼谷我和表哥兩人分開,他們直接回了羅勇,我則在曼谷直飛北京,再轉火車來到保定。唐先生開著奧迪a6在火車站接我,去趙總家的路上,唐先生囑咐了我幾件事:「第一,千萬不要說起趙總和老伴馬上風的事,那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他老伴很忌諱,外人也都以為趙總是跟我去石家莊開會路上突發心臟病;第二,趙總的兒媳婦要是在家,和你說什麼話你都別理;第三,趙總的兒子不太著調,你一定要勸他同意繼續供奉山精的事,而且還得避著他老婆,以免出意外,這個事我會協助你。」
    「這麼複雜?我的媽,早知道這樣我都不來了!」我不高興地回答。
    唐先生連忙說我也沒辦法,跟了趙總十幾年,我和他就像乾爹和乾兒子的關係。我心裡暗笑,你要是不得了好處,能這麼積極主動。我又想起一個問題:「山精的事,除了趙總和他老伴,還有誰知道?」
    唐先生說:「只有趙總和我兩人知道,沒有第三個人,連他老伴也瞞著呢。」我點點頭,心想趙總這保密工作還真好。
    趙總的家在保定市西北一處花園小區內,乘電梯上到十八樓,據唐先生說,當初趙總特意要的這個樓層,寓意「要發」。
    敲開趙總家的房門,是個中年婦女給開的,應該就是趙總的老伴。趙總的家是個大三居,裝飾相當闊氣,但也沒什麼品味,很顯然,房子主人是個比較有錢,但沒什麼藝術修養的人,找的裝修公司和設計師也沒什麼藝術細胞。
    唐先生把我介紹給趙總老伴,稱我是小田,是從瀋陽關係單位來找趙總辦事的。趙總的老伴看上去很和善,滿臉堆笑地讓我們坐在沙發里,又泡了鐵觀音,說趙總正在睡午覺,讓我們先坐一會兒。我連忙說不用客氣,趙總身體不太好,讓他休息吧。
    趙總老伴嘆了口氣:「老趙也真是的,都快退休的人了,還經常去石家莊開會,這麼拚命幹什麼?那幾個副總都不到五十歲,年富力強的,讓他們去做嘛!他這人就是實惠,為了工作什麼都不顧。」我連連點頭,心想這趙總的老伴還真能演戲。笑著看了唐先生一眼,他低頭喝著茶,臉上絲毫不動聲色,令我佩服。
    這時,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從次卧室走出來,這女人圓臉,看起來很有福相,笑咪咪的眼睛。一看到唐先生和我,就走過來:「唐先生來了,這位是什麼客人呀?」
    「哦,這是趙總的朋友,來和趙總談事的。」唐先生愛理不理地說,又對我說了句這是趙總的兒媳婦彩鳳。我想起剛才他囑咐我的事,其中就有一條是不要搭趙總兒媳婦的話,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亞華肝圾。
    彩鳳上下打量著我,剛要開口說什麼,唐先生已經發現了,連忙站起來:「嫂子,大寶在家嗎?我和小田想去找他聊聊。」
    我不耐煩地伸出手想去拍拍大寶的肩膀,被唐先生一把拉開,低聲說:「千萬別在他打遊戲入神的時候碰他,他會很生氣,上次彩鳳為了叫他吃飯,就輕輕打了他右臂一下,結果他滑鼠一晃,好像是被什麼網友給砍死了,結果大寶回頭就給了彩鳳一嘴巴。」
    他這一說,我連忙後退兩步,生怕惹著這位活爹。又想唐先生當著大寶的面說這種事,不怕他聽見?唐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聲說:「他玩遊戲的時候,只要你不大聲和他說話,別的他一概聽不見。」
    我說那怎麼溝通啊?唐先生清了清嗓子,問:「大寶,咱們歇歇再玩,咱們有事和你說。」大寶沒理會,唐先生又叫了兩遍大寶,他才如夢初醒,側著頭,眼睛仍然盯著屏幕:「誰?找我有什麼事?」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8

第171章:大寶

「我姓田,是你父親的朋友,有點兒事要和你單獨談談,能把遊戲停一會兒不?」我回答。
    大寶不太高興地說:「我又不認識你,有什麼事就說唄!」我看了看唐先生,意思是這個狀態還說個屁。唐先生無奈地攤開手。說:「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等一會兒趙總醒了再說。」
    就這樣,我和唐先生出了卧室坐在沙發里喝茶聊天。這時大寶的老婆彩鳳又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日記本,笑著問我:「你是姓田吧,我有個小學同學也姓田,咱們還挺有緣分的。你的手機號是多少?給我登個記吧,一會兒有個驗證碼發給你,你把碼給我,就能註冊一個網站的會員,到時候有很多活動和課程,你可以來聽聽,對你以後的事業什麼的有很大--」
    她還沒說完。唐先生已經打斷:「彩鳳,不好意思,我們是來談正事的,你這個就別跟著摻和了行嗎?」
    彩鳳很不高興:「啥叫正事,我這個不是正事嗎?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唐先生剛要說什麼,趙總老伴對他說老趙醒了,唐先生和我連忙走進主卧。趙總半躺在床上,赤裸上半身,胸口的高度系著橫帶,正前胸處有個小儀器。上面還有規律地閃著小綠燈。
    趙總問老伴大寶在幹什麼。唐先生說他還在打遊戲,怎麼說也不停。趙總在老伴的攙扶下翻身下床,走出卧室站在次卧門口,說:「大寶,給我把電腦關了滾出來。」
    要說還是老子好使,大寶極不情願地退出遊戲。但並沒有關電腦。在趙總的指揮下,大寶走進主卧,趙總讓老伴到客廳去迴避,唐先生關上卧室門並鎖好。大寶的心顯然還沒從遊戲中走出來,神不守舍地問什麼事,他還沒忙完。趙總罵道:「你忙個屁!成天打遊戲也叫忙?能忙出錢來嗎?」
    大寶也不反駁,轉頭看著窗外。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趙總對我說:「小田同志,山精那個事我已經和大寶說過兩次,可他根本不信,也聽不進去,現在你勸勸他吧。」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趙總從我手裡請山精的事又對大寶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大寶笑了:「你說你們多無聊,為了讓我相信這個破事,還特意找個托來到我家。」
    趙總氣得直哆嗦,胸前小儀器的綠燈變成了紅燈,還出發滴滴的聲音。唐先生連忙上前抱住趙總,說:「千萬別生氣,慢慢想辦法。」趙總喘了半天氣,紅燈才又變綠。隔著門從客廳也傳出滴滴的報警聲,趙總老伴敲門問:「怎麼了?」
    唐先生隔著門說沒事,我說:「看來只好讓你兒子去一趟石家莊,看看那個山精,也許他就相信了。」
    「可山精不是不能讓別人看到嗎?」唐先生連忙問。我說沒事,到時候我有辦法。亞華肝弟。
    趙總說:「我之前也想過,可實在是不想讓他知道山精在哪裡,就怕出差錯,現在看來,不去也不行了。大寶,你準備準備,讓唐先生開車送我們去石家莊。」
    保定離石家莊不遠,開車沿公路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在槐北路趙總的另一處房產樓下汀,這是個老式小區,三人上了五樓,趙總掏鑰匙開門,這是個兩居室,我、唐先生和大寶在主卧等著,我掏出手機,調成錄像模式遞給趙總,讓他看著屏幕的面畫,一直錄下去就行。
    唐先生關上卧室門,大寶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臉上全是麻木的表情。我問他玩xx遊戲花了多少錢,啥級別。大寶一愣:「你也知道這遊戲?」我笑著說我也在玩,只是級別太低,大寶得知我的級別和裝備后,不屑地笑著:「才兩千塊錢?那你還不夠我砍一刀的呢!我玩xx三年多了,光買裝備就花了六萬,買賬號也花了兩萬多。那幫傻逼真變態,總花錢調級別,這不昨天我又調了五十級,花了八千。」
    這話把唐先生驚呆了:「你說的六萬、兩萬是指人民幣嗎?」
    大寶說:「不是人民幣還是日元啊?你真逗。」唐先生看來以前從沒問過大寶玩遊戲花了多少錢,今天一聽,連嘴都合不上了:「玩個網路遊戲居然花了十萬?買輛日本汽車才多少錢,這有什麼用啊?」
    「和你說你也不懂,十萬算個啥?昨天砍死我那個傻逼光調級就花了好幾萬!」大寶不屑地說。唐先生不說話了,只無奈地笑著。
    幾分鐘后,大寶站起來想出去,唐先生立刻堵在門口,大寶說:「我又不是小偷,我要上廁所!」唐先生說你先忍忍,一會兒再去。大寶剛要說什麼,趙總在外面敲卧室門,唐先生連忙打開,趙總把手機遞給唐先生。
    唐先生把剛才趙總錄的視頻想展示給大寶,大寶卻非要先上廁所,趙總說讓他去吧,反正次卧的門已經上了鎖,沒事。等大寶方便回來,唐先生把視頻播放,是從我打開視頻功能遞給趙總開始的,畫面從主卧一路來到次卧,趙總把次卧的門反鎖,屋裡有個卧式保險柜。趙總用鑰匙打開櫃門,從裡面單手拿出一個長方形木盒,打開盒蓋,裡面是山精的乾屍。
    說也奇怪,從盒蓋被打開的一瞬間,畫面就開始出現雪花和扭曲,還有間歇性的全屏黑塊,同時揚聲器中傳出類似尖銳的叫聲,聲音不大,聽起來卻很詭異,好在山精的樣子還能看清。
    大寶看著手機畫面,眼睛越睜越大,突然畫面定格在山精臉部的特寫,大概只有半秒鐘,然後又切換回為正常角度,看起來就像有另一個山精突然冒出來搶了個鏡頭似的。這時,從存放山精的次卧中傳出很大聲響,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倒在地上。唐先生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在地上,趙總和我也「啊」的一聲。
    「那屋裡有別人嗎?」我問。
    趙總說:「不可能,這房子里只有我們四個,哪來的別人!」他有點兒害怕,但我們不能進,最後還得是他出去查看情況。
    不多時趙總又返回來,說:「真奇怪,那屋的桌子居然倒了。」
    唐先生問:「窗戶開著嗎,是風吹的吧?」
    趙總搖搖頭:「窗戶一直關著,再說那桌子是紅木的,一個人都搬不動,風怎麼能吹得動?」
    我看了看他們三人,說:「趕快把視頻刪除,我們快出去!」我拿過手機,把那段視頻刪除,四人連忙出了房間,趙總把大門鎖好,下樓鑽進汽車返回保定。
    在路上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大寶坐在我身邊,顯然還沒回過神來。趙總害怕地問:「小田同志,我們沒事吧?」
    我說:「應該沒事。我的想法是,山精不能被外人看到,手機錄像應該可以。但從剛才視頻的畫面來看,山精的怨氣很大,知道有人在給它錄像,所以發了怒。這種事只能有一次,下次絕對不可以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總嚴厲地問大寶:「這下你相信了?」大寶已經嚇得說不出話,只連連點頭。我又把山精的來歷說了一遍,告訴他供奉方法很重要,趙總百年之後,就得由你來繼續供奉它。
    大寶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連富三代有什麼用?我又不想當富翁。」
    趙總一巴掌扇過去:「放屁!你不想當富翁,你他媽賺過多少錢?打個破遊戲也能花十來萬,你以為你老子是印錢的?我要是死了,這些家產不出五年就得讓你全敗光,要不然我幹什麼花二十萬買這個乾屍在家裡養著?」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49

第172章:家賊兒媳婦


一聽花了二十萬,大寶很驚訝,我心想還用五年,有兩年就夠了。唐先生邊開車邊回頭說:「大寶,這個事你心裡有數就行,趙總現在雖然心臟不太好。但好在沒什麼大問題。你千萬別把山精的事和彩鳳說,她這人又精又傻,知道了肯定沒好事。」大寶連連點頭。
    我沒明白什麼叫「又精又傻」,心想可能是河北方言吧。
    大寶忽然問我:「有了山精保佑,咱家是不是就能一連三代都不愁錢花?」亞華華扛。
    趙總哼了聲:「要是你還這麼敗家,可不好說。」
    大寶說:「我可沒敗家,不就是玩網路遊戲被人騙過七八萬塊錢嗎,那算什麼事。」趙總說不光你,你老婆也夠嗆,光從我手裡就借走多少,大寶不吱聲了。
    不管怎麼說,這趟保定我算是沒白來,既然已經讓趙總的兒子意識到重要性。我也就完成了任務。當晚在飯店吃過飯後,我在唐先生的安排下住進保定火車站附近的一家賓館,他們各自回家。次日一早,我從保定乘火車來到北京,心想先別回泰國了,順便回瀋陽去看看父母。
    在瀋陽呆了十來天,我還沒打算訂機票回泰國,某天中午忽然接到唐先生的電話,他的語氣變了樣,完全沒有以前的沉穩:「田先生。出大事了!」
    我心裡一驚。心想難道是趙總死了?
    唐先生說:「先能來趟保定嗎?您現在是在泰國還是國內的什麼地方?」我說我在瀋陽家裡。他說那你儘快訂機票到北京,把行程告訴我,我開車去機場接你回保定,一切費用我給你報銷。
    我不明白什麼事這麼急,就算趙總死了也不用我去弔唁吧,就問:「到底怎麼了?趙總心臟病複發沒搶救過來嗎?」
    唐先生搖搖頭:「要真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們趙總活得好好的,可山精丟了,被大寶媳婦彩鳳給偷到娘家去了。」
    「啊?」我驚訝得張開嘴。唐先生在電話里從頭到尾講給我聽,直到現在,他終於對我說了所有的實話,再也沒什麼隱瞞。原來大寶這人也不知道是基因問題,還是家庭條件太安逸≤之他說傻不傻,說呆不呆。從高中畢業就不再念書,趙總花錢想送他去英國留學都不幹,就喜歡打網路遊戲。趙總幫他安排了兩個事業單位的工作,還有正式編製,但都被大寶因曠工而搞砸後趙總也懶得管,大寶成天就是打遊戲,幾年前經人介紹和這個老婆彩鳳結了婚。
    彩鳳是湖南人,家裡很窮,還有兄弟和妹妹。她心眼多得很,看到大寶家裡條件好,即使大寶這個人沒什麼優點,最後也同意結婚了。婚後彩鳳從大寶身上賺不到什麼錢,因為他也不正經上班,就只好從趙總身上摳。今天說舅舅生病,明天說老家沒錢翻新房子,後天說妹妹生孩子剖腹產沒湊齊手術費。幾年間,趙總先後借了彩鳳也有二十來萬,彩鳳壓根就沒有還錢的意思。當時是寫了欠條,可欠條居然在彩鳳的授意下,被大寶從趙總手裡要出來說代為保管,最後還是給了老婆,這錢自然就打了水漂。
    彩鳳在家裡也不工作,但她不像大寶那麼成天玩,而是在搞某種直銷。她精力旺盛,無論遇到誰都套近乎,讓對方加盟。她從趙總手裡借的十幾萬並沒有真正貼補給婆家,而是都投在所謂的直銷事業中,被騙得血本無歸。彩鳳兩頭不是人,婆家和娘家都很討厭她,所以當初唐先生讓我別搭理她。
    趙總家裡有這麼個活寶夫妻,自然是天天頭疼。他的身家除了保定和石家莊那兩套房產,其他的錢基本都被大寶敗光或被彩鳳借走,剩下的也沒什麼—眼趙總就快退休,他知道這份家業要是交給兒子,估計不是敗光就是被兒媳婦借去,總之肯定剩不下。他一直在發愁,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薄這份家業,家裡開了佛堂,供了幾萬元的大佛,但似乎也靠不住,直到某天唐先生得知有泰國山精這麼個東西,趙總才看到了希望。
    自從大寶在石家莊看到真正的山精之後,他更來勁了,打起遊戲也更有精神。他這人胸無城府,有什麼事根本藏不住,彩鳳看出苗頭,再加上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連夜驅車跑去石家莊,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在她的追問下,沒怎麼費勁就從大寶嘴裡把實話掏出來了。
    這下可要了命,彩鳳四處託人打聽,終於打聽出泰國山精的厲害。她高興極了,早就知道公公在石家莊的那套房子地址在哪裡,居然悄悄去了石家莊,花高價找來鎖王,先開防盜門,后開保險柜,竟把山精連盒都給偷走,再叫來在北京打工的弟弟,讓他偷偷帶回湖南老家去了。
    彩鳳的精明也只能在大寶面前,趙總是什麼樣的人,察言觀色相當厲害,從彩鳳的言談舉止中就看出有些異常。他和唐先生又去了一趟石家莊,打開保險柜,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這才知道出了大事。
    回家後趙總大發雷霆,心臟病差點又犯,被逼無奈,彩鳳只好和盤托出。趙總當時就昏過去了,又進了醫院icu病房,搶救兩天才從死亡線上回來。大寶氣得抽了彩鳳好幾個嘴巴,問她都有幾個人看到了山精。
    彩鳳很委屈,說她多了個心眼,當初並沒打開裝山精的木盒,還用透明膠帶反覆纏了好幾道。托弟弟帶回湖南的時候特意囑咐他,把這個木盒放在家裡就行,千萬別打開。趙總抱著一線希望,讓唐先生立刻跟彩鳳和大寶來到湖南她的老家,看到木盒上面纏的膠帶還在,就連忙把東西帶回石家莊。
    我聽得驚心動魄,唐先生又讓我去保定,我說:「就算我去了又有什麼用?這個事你們自己已經搞定,我去能幹什麼?」
    唐先生說:「唉,田先生,我是對彩鳳的話不太相信,她說當初自己沒看過,她弟弟和家人也都賭咒發誓稱絕對沒打開過膠帶,但你能相信嗎?」
    我心想,換成我是趙總和大寶,肯定也不會相信彩鳳那種人說的話■佛牌生意兩年多,我對人的貪慾再了解不過,人的慾望比整個宇宙都大,放著能保三代富貴的一個山精而忍住不看,對某些好奇心強的人來說,確實很難。
    接著唐先生又問:「現在趙總心裡沒底,不知道彩鳳和她家人到底有沒有打開木盒看過山精,您有沒有什麼檢驗方法?」我只好告訴他沒有,心裡暗想,檢驗方法只有一個,過些天看彩鳳和她家人誰開始倒霉就知道了,但我沒說。
    唐先生在電話里嘆了口氣:「當初我真不應該插手這個事,結果現在越搞越亂。田先生,記得以前你和我說過,山精除了供奉者之外,不能讓外人看到,否則不但誰看到誰倒霉,供奉者也會出事,是這樣嗎?」
    我猶豫片刻,說:「那只是阿贊師父們的說法,其實師父也不知道,因為山精這東西太稀有,很多師父一輩子也沒機會看到。」
    「好吧,那隻好求天保佑,最好不要出什麼意外就行。」唐先生說。
    對於山精這種陰物,我真是再也不想賣了,能賺幾萬也不想。因為這東西太邪性,效果霸道,這就不免招人覬覦。就像誰家裡有一個超大的金元寶,哪個愛錢的看了不動心?更何況還要避著父母老婆和兒女,難度就更大了.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50

第173章:巧合?倒霉?

閑著無聊,我給老謝打電話,說了山精的這個情況。老謝嘿嘿笑著:「以我的經驗,這個事肯定不算完。貪心不足蛇吞象,像彩鳳這種人,怎麼可能不拆開木盒看看山精的模樣。說沒打開過你能信嗎?不過田老弟你千萬別管後面的事,山精發起怒來可比黑社會厲害得多,誰也惹不起,躲得越遠越好。」
    對於老謝這番話,我絕對是深信不疑。如果趙總家裡真出什麼事,就算我想管也無能為力,連幾位阿贊師父聯手都不一定能搞定,我算什麼。
    唐先生再次聯繫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了。那時我已經回到泰國,跟老謝共同帶某位客戶去柬埔寨西南部沿海雨林拜訪一位阿贊師父,求他解開那客戶身上的疾降。那阿贊師父修的是高棉降頭術,法力尚可,但過程比較漫長。為了賺到這份錢。我和老謝只好在阿贊師父家的木屋裡住下。
    這位阿贊住在山裡,雖然沒有之前在河內那位苗族降頭師的家那麼坎坷,但也夠折騰的。連大巴帶汽車,最後還要走路半個多小時才到地方。這裡手機信號不好,幾個電話都接得斷斷續續,連句整話也聽不清。唐先生給我打來的時候也一樣,我不得不讓他發簡訊。唐先生特地去買了一張全球通的手機卡,才成功給我發了簡訊。
    內容是:「田先生,彩鳳的父親在湖南老家趕集的路上被摩托車撞斷了腿,沒找到肇事者。去醫院看病花了一萬多。這是不是證明山精已經被她父親看到過?」
    我心裡一驚。但又想也許只是巧合,就回簡訊:「不能以此斷定大寶的老丈人就看過山精,彩鳳的家人這兩年有沒有出過別的意外?如果有,就不用理會。」
    唐先生回復:「剛才趙總告訴我,彩鳳父母和她的弟弟夫妻同住,去年春節彩鳳的弟媳婦和鄰村因丟雞而吵架。被對方打斷了鼻樑骨。」
    「這就對了,誰家都有出意外的時候。」我很想笑,回復簡訊道。
    在阿贊家裡呆了**天,等我和老謝從雨林里出來的時候,在路上接到不少簡訊,都是因為之前沒信號攢下的。其中還有唐先生的一條:「田先生,彩鳳媽媽前幾天被村裡的狗咬了。為省錢而沒打針。因為那隻狗也咬過村裡的其他人,都沒事。這會有問題嗎?」
    我實在煩得不行,語氣也開始不客氣:「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我畢竟不是算命先生。被狗咬為什麼不打針?這類問題請唐先生別再問我,謝謝你。」
    唐先生回復:「好吧,是我太緊張了,不好意思。」我恨不能把他的手機號碼給屏蔽掉,這樣就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五六天,唐先生打電話給我,說:「田先生,彩鳳家又出事了。」
    「又怎麼回事,誰又讓狗給咬了?」我特別煩。
    唐先生說:「彩鳳她媽死了!」
    聽了這話我就是一愣,連忙追問,原來彩鳳她媽被村裡那條狗咬了之後,狗主人壓根就沒打算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咬,村裡人都習慣了。彩鳳她媽更不捨得去縣城醫院打針,結果幾天後就出現狂犬病癥狀,先是煩躁、打罵、發狂,再就是害怕流水聲,然後發展到見人就咬,還能迅速地爬上六七米高的大樹。等縣防疫站來人看的時候,說已經到了晚期,根本沒救。而彩鳳的爸一聽已經是晚期沒救了,因為怕多花錢,又不同意送去醫院。為了防止彩鳳媽再咬別人,縣防疫站的工作人員只好把她牢牢綁在大樹上,結果連續狂叫了兩天才死,全村人都圍觀了整個過程。
    我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似乎能想象得出那個場景,應該是夠恐怖的。唐先生又問我這是不是因為彩鳳她媽媽見過山精,所以才倒了霉,我無法回答,只好繼續用語言敷衍。唐先生說:「昨晚我讓趙總好好問了彩鳳,可她仍然說沒看過山精。現在所有人都懷疑她沒說實話,可彩鳳死不鬆口,趙總也拿她沒辦法。」
    我說:「要是彩鳳說的是真話,就只能說是巧合了。你也別太在意,農村人心眼實,但有時候說話行事也很軸。彩鳳家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當時去醫院打幾針,花個幾百塊,不就沒這事了嗎!」
    唐先生嘆著氣:「說的就是,都是自己作死。」掛斷電話,我心裡開始忐忑,彩鳳家這兩件事是巧合嗎?我自己都不敢說。
    對趙總的這個事,我實在是反感得不行,為了躲避,我提前回到羅勇,以免唐先生再有什麼事找我。果然,怕什麼來什麼,剛到羅勇沒幾天,唐先生電話就打過來了:「田、田先生,我看你還是快來保定一趟吧,這邊都鬧翻天了!」
    「什麼意思?」我問。亞華華血。
    唐先生說:「前天晚上彩鳳的弟媳婦出去找一隻丟了的雞,正巧同村有個光棍漢給抓到,正準備給彩鳳家送去。兩人在地頭多聊了幾句,被趕來的彩鳳弟弟撞見了。她弟弟脾氣暴,平時最擔心老婆和別的男人勾搭,就對彩鳳弟媳婦又罵又打。她弟媳婦一股火,昨天中午喝半瓶農藥,死……死了。」
    我大驚,手機差點沒拿住掉在地上。唐先生帶著哭腔地說:「彩鳳的弟弟、舅舅和腿傷沒好的老爹特地從湖南趕到保定,找我們趙總興師問罪,非說是他給害的!」
    「怎麼能怪到趙總頭上?」我疑惑地問。
    唐先生焦急地說:「唉,彩鳳不是把山精從趙總家裡給偷到湖南老家去了嗎?他們說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能富三代的東西,而是喪門物,誰碰過誰倒霉。在吵架的過程中,彩鳳他爸不小心說漏嘴,說出了山精的外形顏色之類的話。後來才承認,彩鳳把山精偷到湖南之後,他們家四口人都拆開膠帶看過山精,又悄悄用膠帶給封上的。」
    這下可好,真相全出來了。唐先生又問:「田先生,先是彩鳳她爸,又是她媽,現在輪到她弟媳婦,就剩她弟弟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這這兩家人平安下來?趙家人都說了,花多少錢都願意,大不了賣掉別的房產,求您千萬幫幫忙啊!」
    我無言以對,只好說先打電話聯繫一下,讓他聽消息。隨後我馬上給方剛打電話,問:「像這種情況,有沒有能讓兩家人都平安的辦法?」
    方剛冷笑幾聲:「平安個屁,你以為山精是吃草長大的?一旦壞了規矩,別說我們,就算把幾個阿贊師父綁在一塊也救不了他們!放心吧,他們早晚都會出事,你最好別管。」
    經方剛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加沒底,難道這個事就無解了?又給老謝發簡訊,讓他儘快問阿贊久是否能解決。幾小時后老謝回了電話:「田老弟,怎麼又搞成這樣?我剛問過了,阿贊久也說沒辦法,但我倒是有個主意。現在你那個姓趙的客戶屬於病急亂投醫,你說怎樣他們都會照辦。乾脆出個假辦法,隨便賣他們保命符管、強效掩面之類的東西,趁機再敲上一筆,反正他們早晚得倒霉。」
    這讓我想起以前賣給法庫老塗的那個山精,事後也是連連倒霉,我為了躲清靜,把手機號碼都換掉,老塗的最終結果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太好。因為那樁生意,我還內疚了很多,覺得對不起老塗的傻兒子和他爹媽。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51

第174章:埋山精

而現在這個情況就又不一樣了,趙家人這幾口子都是自己作死,並不值得可憐。老謝是貪財慣了,能出這類主意不稀奇。但我考慮很久,決定不能這麼干,做佛牌生意兩年多。我從沒賣過假貨,也不做趁火打劫的生意,這是我的底線。
    於是我只好給唐先生打電話,實情相告,讓他找別人試試。唐先生急得不行,說:「哪裡還有別人可找?也只敢相信你啊!田先生,你肯定有辦法,就幫幫我吧,出多少錢您說,我先墊上,馬上就給你匯過去,行嗎?我手上現金不多,基本都買了大額理財項目。目前有不到三萬塊錢,我先給你匯過去,你給我想想辦法,我保證事成之後再給您補齊!」
    我疑惑地問:「你和趙家人就算關係再好,也不至於要你自掏腰包墊錢吧?」
    唐先生連連嘆息,但沒說什麼。我心裡很清楚,他這幾年肯定也得過好處,所以才把趙家人當成親爹來供。我只好答應他再問問,看有沒有辦法。老謝聽說我不肯趁火打劫,急得像便秘似的難受。一個勁勸我聽他的。不賺白不賺。我說:「就算要宰一把,也得有個真正的法子才行,哪怕能起緩解作用呢。」
    老謝想了想,說:「田老弟,要是換在以前,我早就用老辦法隨便找個什麼符布之類的陰物忽悠你去用了。可我發過毒誓不再騙你。山精這東西最邪性,只要破壞了規矩,誰也沒轍。」經他這麼一說,我也徹底打消了要幫唐先生的念頭,心想不是什麼錢都能賺,還是省省吧。
    兩天後,唐先生給我發簡訊。稱已經來到石家莊的房子這裡,想把山精拿走,找個偏僻的地方先埋起來。我的回復不置可否,說也可以,但最好把地點記住,免得以後找不到,唐先生回復說知道,馬上去辦。
    又過了十來天,唐先生再也沒聯繫我,我反倒沉不住氣,於是發簡訊過去,問他趙總和彩鳳她弟弟最近怎麼樣。兩天沒回,我直接打電話,居然關機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聯繫到唐先生,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後來怎麼樣、是個什麼結局。本來想托在石家莊的客戶打聽,但一想又算了。這樣的生意,消失了最好,我又何必好奇心那麼強呢?亞華華亡。
    但唐先生的消失,就有點兒令人猜測了。我估計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他們倆是一條藤上的瓜,一個出事,另一個也不會倖免。反正不管怎麼說,唐先生和趙總這幾個人,再也沒從我的生活中出現過。
    雖然他們都倒了霉,但那是因為自己作死,而且還有貪心的兒媳彩鳳,和一個不成氣的兒子大寶,要不然就沒這樁生意了。不管怎麼說,山精最後還是處理掉了,錢也賺到手,還不用擦屁股,對我來說,這就是萬幸。
    有天晚上,我給方剛打電話聊天,他讓我今後盡量別和這類人做生意,身份敏感不說,出事沒出事都有可能找你的麻煩,而且翻臉不認人。
    經過趙家人的事之後,我心裡很忐忑,問方剛:「我總共賣出去兩尊山精,全都出了事。你以前知道的供奉山精的人中,有沒有沒出過事,能連續供奉三代的?」
    方剛哼了聲:「我又不是百歲老人,怎麼知道誰家保了三代山精?但從我了解的來看,別說山精,就是養小鬼的人,從明星到白丁,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平安的。」
    「那是為什麼?」我不明白,「難道這些供奉品根本就是毒品,只能一時快樂,最後都得出事?」
    方剛嘿嘿笑著說:「對山精和小鬼來講,人就是七八歲的孩子。你想想,讓一個孩童手裡拿著機關槍,再教他怎麼開槍打壞蛋,你能保證以後他永遠不誤傷好人甚至自己嗎?出事是早晚的!」
    我無語,心想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後還要不要賣這類東西?方剛這老狐狸一見我沉默,立刻知道我在想什麼,說:「我們是商人,賣的東西管顧客會不會用,買菜刀能切菜,也能砍人小雞雞,能是你的錯嗎?」
    這話讓我哭笑不得,方剛問我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大生意可接。
    我說:「大生意沒有,小的倒是有一個。今天上午我接到手機簡訊,有個同樣住在羅勇的泰國女人說最近特別倒霉,想求塊佛牌保平安。前些天在清邁的帕辛寺請了一塊掩面佛,但說沒什麼效果,就找到了我。」
    方剛問:「倒霉到什麼程度,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特殊情況?」
    我說:「經過我的了解,總覺得她應該是經常和不幹凈的東西在一起。比如工作環境、每天走的路、經常接觸的人。可她自己又說不出有什麼異常,我的意思是,給她弄一條保平安和避禍的陰牌,她在一家公司做業務經理,能接受的最高價格是兩萬泰銖左右。」
    「再加上你的賺頭,我只能按一萬五泰銖給你報價了?」方剛笑著回答。我說你真聰明,那就等消息了。
    次日上午,方剛給我發來兩張圖片,分別是柬埔寨北部白衣師父阿贊丙的魂魄勇,和芭堤雅黑衣師父阿贊平度的椰殼拉胡天神,報價都是一萬五千泰銖。我對這個阿贊平度印象很深,當年曾經在他手裡請過一尊伊霸女神的邪陰古曼,賣給了瀋陽的生意人陳姐,效果極霸道。
    我把消息轉發給那位名叫英拉的泰國女人,不多時她就回復了,說如果我的圖文介紹都能保證是真的,就想要那塊拉胡天神,問能不能見面交易。我說當然可以,英拉說她經常到泰國各大城市出差,過幾天才能回羅勇,到時候可以見面。
    在英拉即將回到羅勇的前一天晚上,我來到芭堤雅,在方剛的帶領下去了阿贊平度的家。這位師父製作的拉胡天神很有名,但方法也很奇特,都是現場製作。先是由徒弟提供一塊打磨好的圓菱形椰殼,然後阿贊平度一邊用刀在椰殼上雕刻,一邊不停念誦心咒。
    這種手刻的拉胡天神牌,很多阿贊師父都會製作,但法門各不相同。有的用緬甸古法,有的用高棉術,有的用寮國秘修法門。所以有的效力強些,而有的因為商業性質太濃,法力會弱很多。比如現在比較流行的泰國某著名阿贊,他製作加持的手刻拉胡牌,在淘寶上只賣幾百塊人民幣一條,至於有多大法力,自己想吧。
    說起來很奇怪,我之所以從接觸佛牌到現在已經做了兩年多牌商,遇到不少冒險事,也得罪不少人,但我仍然特別痴迷這些東西。一方面是有錢可賺,另一方面是每次在見到那些阿贊師父的時候,我都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尤其在某些阿贊念誦經咒加持佛牌時,雖然根本聽不懂,但我仍然會像著了魔似的全身酥麻,這種感覺很特別,也很令人上癮。
    阿贊平度雕刻佛牌的全過程約莫要持續二十分鐘,完成後由徒弟把事先準備好的十幾根虎毛和符管粘在椰殼背面,再裝入亞克力外殼中后阿贊平度還要把手壓在佛牌上,繼續用經咒加持十多分鐘,才把牌交給我。方剛交給阿贊平度的徒弟幾張千元鈔票,我估計大概是一萬泰銖。
    離開阿贊平度的家,我數了十五張鈔票遞給方剛,他說:「這種純手工雕刻的拉胡天神牌不好弄,要看阿贊師父們的心情,所以不愁脫手。就算客戶不要,也很容易賣出去。」我連連點頭。

henrylui 發表於 15-11-2016 00:54

第175章:英拉的怪事

第二天,我和英拉在表哥家附近的咖啡廳碰面,她大概三十幾歲,長得成熟美麗,眼睛特別的漂亮。我把這條魂魄勇拿給她看,英拉在手裡看了半天。說:「我對佛牌實在是沒太多研究,看來中國人比我們泰國人更精通這些東西。」
    我哈哈笑著,說:「中國人都以為泰國人人都戴佛牌。」
    英拉也笑了:「泰國人還以為中國人人都和李小龍一樣會功夫呢!但我打聽過公司同事,他們也有不少都在戴,還向我推薦了你和另外一個牌商。通過溝通,我還是覺得你做生意的態度更好。」
    我連忙表示感謝。英拉從錢包夾層里拿出一張小小的符紙,問我是什麼,我看了看,說:「這是龍婆讀親筆畫的五條經護符,能轉運辟禍,從哪裡來的?」英拉說是去年過生日時一個好朋友送的,稱有高僧的法力保佑,讓她放在錢包里。每天帶在身邊。
    我問:「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英拉麵帶愁容,「我雖然和男友住在一起,但有時也回家睡幾天。大概在幾個月前,我在家時就會聽到某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比如門會用力關閉,碗會自己掉在地上,可屋裡並沒有風。再後來就總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不舒服,像重感冒似的。近期又多了個癥狀,經常夢見一個渾身都是水的僧侶用力撞我胸口,邊撞還邊罵著什麼,但我聽不清楚。不過早晨起來,胸口都會特別疼。」
    我馬上問英拉是否認識哪位僧侶。或者經常去哪座寺廟,或者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與僧人打過交道,哪怕說過半句話也算。
    英拉搖搖頭:「我已經努力回憶過好多次,真的沒有。我在貿易公司工作,接觸的都是國內外各大工廠和公司。或者生意人,從不和僧人打交道。雖然泰國寺廟和僧侶很多,但我工作太忙,根本沒時間拜佛,最多也就是和僧侶在街上擦肩而過,沒有任何交流和衝突。」
    我想想,又問她和男朋友的事,英拉說:「我男朋友是個舞蹈家,專跳現代舞,在亞洲都獲過大獎。他比我大五年,今年四十一歲,前妻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因為職業敏感性,我馬上問起她男朋友前妻的死因。英拉說:「他是個很感性的人。但性格開朗。那件事早就和我說起過。他前妻是夏天時和他去海邊游泳時,腳抽筋淹死的。幾年過去,他現在已經沒那麼悲傷了,不然也不會和我相處。我們戀愛半年多,最近正準備考慮結婚呢。怎麼,有問題嗎?」我表示不好說,但這塊陰牌是阿贊平度親自雕刻並加持的,用的是古代拉胡法門,辟邪效果很好,你可以試試。
    英拉把佛牌戴在脖子上,襯在黑色襯衫上很好看。她取出兩萬泰銖交給我,說:「希望能有效果吧,謝謝你。」
    幾天後,我去芭堤雅找方剛取幾條佛牌,順便和他到紅燈區去消遣。這裡分好幾個區域,還有專門為女人服務的一條街,什麼豐胸spa和私處按摩都有。不少結伴的女遊客在這裡走走停停,也有直接進店去的。
    方剛指著這條街對我說:「記住,你小子要是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千萬不要帶她來這裡,也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對你就不會再有興趣了。」我大笑,心想就算有女朋友,又怎麼可能把她往紅燈區裡帶?
    這時,收到英拉發來的簡訊:「我住院了,一根肋骨有裂紋。」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被車撞的嗎?英拉回復:「不是被車,而是被夢裡的那個僧侶用頭撞的◎晚我還是做了那種噩夢,然後疼醒,去醫院就發現肋骨裂了。」我問了她所住的醫院地址,說明天回羅勇就去看你。
    第二天回到羅勇,我直接到了那家醫院,英拉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旁邊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英俊男人,頭髮在腦後扎了個小球,一看就知道是她的舞蹈家男友。英拉互相介紹了我倆,因為時間太長,此男人的名字已經記不起來,就叫舞蹈家吧。
    聊了一會兒,我問起英拉受傷的情況,舞蹈家說:「昨晚英拉是在我家過的夜,半夜的時候我聽到她呼吸急促,就候把她晃醒。後來她大叫一聲,自己醒了,捂著胸口說很疼。我想扶她坐起來,可她大叫真來,臉上全是汗,說胸口特別疼,我就連忙把她送到醫院。醫生昨天拍了x光片,說還好肋骨沒斷,但有一半的裂紋,真可怕!」
    「前天晚上,在夢裡我又夢到那個光頭的僧侶。」英拉說,「他似乎對我有很大怨恨,邊高聲罵著邊撞我。但很奇怪,他發出的聲音很悶,好像有什麼時候堵在嘴裡,完全聽不清說些什麼。」
    我苦苦思索著,想從這些片段中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舞蹈家不高興地說:「你這塊拉胡天神的佛牌是哪位師父的,為什麼完全沒效果?」
    我說:「這是芭堤雅北部阿贊平度的手雕椰殼拉胡,只有熟人才能拿到,還要現場雕刻和加持,效果特別好。」
    舞蹈家哼了聲:「效果特別好?所以英拉的肋骨就斷了?」英拉連忙用眼神阻止他,對我說不要在意,他也是因為關心我和心疼我的病情。我點了點頭,說連阿贊平度的限量陰牌都沒效果,看來你招惹的東西比較嚴重,得再想別的辦法了。
    英拉焦急地問:「那要怎麼辦?」我從脖子上把五毒油項鏈取下來,靠近英拉的身體,油的顏色由淺變深,成了深黃色,說明她身上仍然附著陰氣。
    這兩人疑惑地看著我,舞蹈家問這是在幹什麼,我隨口回答:「檢測有沒有陰靈。」
    舞蹈家很好奇,就湊近了來看,我忽然發現五毒油項鏈中的油顏色比剛才又加深了,幾乎成了黑黃。而舞蹈家遠離之後,油又恢復到之前的深黃色。我走到舞蹈家面前,再次用五毒油項鏈對他檢測,效果是一樣的,也是深黃色。舞蹈家問:「和我有關係嗎?」
    我心想,英拉身上附有陰氣,她和舞蹈家同睡一床,難免把陰氣帶給男友,這是很正常的。我又問英拉和舞蹈家是否得罪過什麼人,兩人想了半天,都給出否定的答案。
    走出病房,舞蹈家可能對我很不滿意,連送都沒有送出來。英拉瞪了他好幾眼,他也沒動地方。我並沒在意,做生意兩年多,我已經習慣面對各種的各種情緒,不理你還算好的,只要不非打即罵,那就都不算事。
    回到家吃完晚飯,我給方剛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方剛也很奇怪:「連阿贊平度的手雕拉胡天神都完全沒效果,還越來越厲害,這女人身上的陰靈有這麼嚴重?」我說已經用五毒油測過,顏色雖然有加深,但只是深黃,並沒有到深灰甚至黑的地步,說明只是有陰氣,而沒有陰靈糾纏。
    方剛說:「那就更奇怪了,要是光有陰氣,或撞到什麼邪的話,那塊拉胡天神牌至少應該兒作用,不可能越戴越嚴重。」
    聊了一會兒,他我讓建議那位女客戶去阿贊平度那裡作個魯士驅邪的法術,大概收費五千泰銖,也不貴。我覺得可行,就發簡訊給英拉,把情況一說。英拉回簡訊說雖然她那個舞蹈家男友不同意,但她覺得可以,因為她們雖然是泰國人,卻不太認識和佛牌有關行業的商人。如果不是同事介紹,也不敢這麼相信我,但要等她過些天出院之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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