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2-12-2016 23:56

第323章:陰靈就在這裡

等我這盤雞油飯吃完,方剛的簡訊發來了,說阿贊巴登同意可以去惠州施法,收費二十萬泰銖,不成的話只收五萬,路費另算。
    我發簡訊轉告齊老闆。併發去阿贊巴登的照片和文字介紹。加價到六萬元人民幣,不成收兩萬,先收不退。齊老闆馬上給我打電話:「又要收六萬塊錢?上次從雷州請的那個什麼法師也是六萬,屁用都沒有頂!你這個能管用嗎?」
    「不是說了嗎,不成的話只收兩萬塊,泰國的法師還是很講道理的,你那個雷州法師,不管成與不成都得收全額吧?」我笑著說。
    齊老闆問:「那、那這個姓阿的法師。到底有什麼能耐,我也不了解呀!」我告訴他。阿贊巴登不是姓阿,阿贊在泰國中是師父的意思,巴登是他的名字。比如我叫田七,以後我要是成了法師,就可以稱為阿贊七。他是菲律賓鬼王派的門人,控靈術還是很有一套的。
    這些話齊老闆當然聽不懂,問我成功率有多少,我說:「這個沒法給你打包票,還是那句話,鬼神之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要是覺得怕虧錢,那就再想別的辦法吧,我這邊也只能幫到你這裡了。那個布周十面派你沒有白花錢。它是鎮邪之物,不管放在公司辦公室還是別的住宅,都能鎮宅保平安。」
    「那怎麼偏偏在我這個別墅不管用?」齊老闆余怒未消。
    我笑了:「你這個別墅里的邪靈太厲害,必須得法師親自出馬。」
    第二天,齊老闆先給我匯了兩萬塊人民幣,當做阿贊巴登的路費,我立刻去芭堤雅找方剛,和他一道去曼谷。來到阿贊巴登朋友的住所,三人共同啟程去機場。齊老闆親自來到廣州機場接應我們,共有兩輛車,齊老闆夫妻乘坐的是黑色賓士,還有一輛奧迪q7是給我們三人準備的。齊老闆一副大富翁派頭,肚子確實不小,而齊夫人長得成熟漂亮,只是特別瘦,典型的廣東女人。看到氣度不凡又高大英俊的阿贊巴登,齊夫人眼睛都直了,雖然沒說什麼,但我敏銳地能從她眼中看出幾分異樣的神情。
    齊老闆在廣州和惠州、珠海等地都有房產,具體他是做什麼生意的,這夫妻從沒和我說過,我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好意思細問。在廣州齊老闆的家裡,坐著喝茶時,阿贊巴登問齊夫人的右邊肩膀是不是會疼。
    方剛把話翻譯過去,齊老闆夫妻都很驚訝,齊夫人摸著右肩說:「老毛病了,六七年前就開始,白天和好人一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疼得不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法師你怎麼知道?」
    阿贊巴登說:「你右肩膀上蹲著一個小女孩。」
    我翻譯給齊老闆夫妻,齊夫人大驚,連忙用手去摸肩膀:「什麼,小女孩?我怎麼沒看見?」她的表情除了驚訝和尷尬之外,還有幾分驚慌。齊老闆看著她,一臉迷茫。我大概能猜出來,應該是齊夫人在六七年前打過一個女胎,但從齊老闆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
    聊了一會兒,齊夫人回房間去換衣服,齊老闆忽然對方剛說:「方先生,您是哪裡人?聽起來好像也是惠州口音,而且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您?」
    「哦,我是湛江人。」方剛回答道。我知道他說謊肯定是有什麼用意,也就沒多嘴。茶喝得差不多,大家驅車從廣州出發,直奔惠州。阿贊巴登坐在副駕駛,我和方剛坐後排。
    我看到方剛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路上始終綳著臉,也沒怎麼和我說話。我在手機簡訊中打字:「你認識這個齊老闆嗎?」再把手機遞給他。
    方剛看了看,刪掉文字,重新輸入內容,再把手機還給我。我一看,屏幕上是:「我不記得,但不敢保證他以前在哪裡見過我,你注意盯著他的舉動。」
    到了惠州,從市區到郊區,再從郊區到鄉村,大片的水田,還有山有水,風景倒是很美。又開了半個多小時,遠遠看到山腳下有一座漂亮的別墅,後有花園,前有停車場和游泳池。別墅外表是歐式風格,可院中央還立著一隻大銅鼎,怎麼看怎麼彆扭。
    「把別墅建在這種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衣食住行能方便嗎?有錢人的思維果然不一樣。」我把頭探出車窗,疑惑地說。
    方剛哼了聲:「想買包安全套,都要開車一個小時才能回來,還能有什麼心情?」司機忍不住發出笑聲,又立刻憋回去。
    把車駛進院子里停好,我們三人站在那隻大銅鼎前看了半天,方老闆走過來笑著說:「三位老闆,怎麼樣,我這塊地不錯吧?這可是從香港請來的風水師特地指給我的。說要是能在這塊地面上修住宅,就能保佑我們齊家輩輩發財、代代高升!」役休央巴。
    我指著這個銅鼎問是什麼意思,方老闆說:「這也是那位香港風水先生安排的,說這叫招財鼎,能聚八方財運到我家裡來。」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老謝打來的,說他這半個多月都在越南的深山裡找一位苗族阿贊師父加持佛牌,剛回到泰國,才看到我的簡訊。問我滅魔刀和布周十面派請到沒有。
    我看了看站在旁邊聊天的齊老闆他們,就走出別墅院子,順著路面來到村路邊,低聲告訴老謝:「方剛給我找的布周十面派,但不管用,現在我和方剛從菲律賓找來阿贊師父,到廣東惠州給一位大富翁的別墅驅邪,剛到這裡。」
    老謝唉了聲:「可惜我在深山手機沒有信號,不然這生意就接到了呀!」
    「你不要貪多嚼不爛,生意得一筆一筆地做嘛。」我笑著說。
    我邊和老謝聊電話,邊信步走到一片水田旁邊。有一男一女兩名村民從我身邊經過,男的說:「齊家好像又請了法師來驅鬼。」
    女的說:「這是第三個還是第四個了吧,估計也沒什麼用。」
    男的說:「李家祖上出過縣官呢,這樣的墳也敢占,齊家真是作死。」
    女的說:「聽說齊家二兒子被鬼打傷住進醫院,李老五還去鬧過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男的說:「有個屁效果?一條人命無非也就是賠個五十萬,難道齊家還能像當初強鏟李家墳頭似的,把自己新修的別墅剷平?花那麼多錢修的,一兩千萬啊,我幾十輩子也賺不出來!」兩人邊走邊議論,看到我在留意傾聽,兩人都不說話了,快步走開。
    結束了和老謝的通話,我回到別墅門口,他們已經進了客廳。阿贊巴登把那串黑色的珠串摘下來,閉上眼睛,頭部到處轉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后他把頭低下,睜開眼睛,用手指向鋪著漂亮大理石瓷磚的一處地面:「陰靈就在這下面,必須挖開。」我把花架上的一盆花搬過來,放在阿贊巴登手指著的位置。
    方剛翻譯過去,齊先生問:「什麼在下面?陰靈?」
    我說:「陰靈就是死人的靈魂。」
    齊夫人驚叫起來:「難道地磚下面埋著死人嗎?」她驚慌地跑到一邊。
    方剛說:「法師說,只有把地面挖開,才能有結果。」
    齊先生一口回決:「不行,你們知道這瓷磚是哪裡的嗎?是比利時的,每塊都是從比利時用飛機運過來的!」我笑著說就算從火星運來的,也得挖,你到底想不想驅邪,齊先生說驅邪當然要,但不能挖開地面。

henrylui 發表於 2-12-2016 23:58

第324章:李家祖墳

方剛冷笑:「無所謂,反正你的兩萬塊錢定金已經付了,我們馬上可以拍屁股走人!」齊夫人問有沒有別的辦法,方剛覺得奇怪,我走到齊老闆面前,說:「齊老闆。你這塊地是從哪裡買來的?」
    齊老闆疑惑地說:「從村民手裡買的啊。怎麼?」
    我說:「確定是買來的,而不是強佔的?」
    齊老闆把眼睛一瞪:「田老闆,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但臉上有几絲慌亂,他老婆齊夫人也是。我用泰語簡單對阿贊巴登說了幾句,大概意思是,通過剛才在外面聽到村民的談話,還有前幾天和齊夫人通電話時旁邊的吵架內容,大概能猜出齊老闆這塊地肯定是用不太正當手段佔得。
    齊老闆警覺地問:「你們在說些什麼?」
    阿贊巴登說:「那就等到午夜過後。我用控靈術將陰靈附在事主身上,到時候就全明白了。怎麼處理的話,是你們的事。」
    方剛點點頭,對齊老闆夫妻說:「法師說了,要在午夜十二點左右開始施法,那個時候陰靈才敢出來,才能知道它們的憤怒和訴求。」
    齊老闆夫妻對視一眼,齊夫人問:「方、方老闆,你是說這些鬼魂還會提要求?」方剛失笑,說鬼怎麼就不能提要求,你們家從沒給死去的親人燒過紙、上過供品嗎,沒夢到過他們在夢裡朝你們要東西嗎,齊夫人不說話了。
    晚上齊老闆讓保姆做飯,飯菜倒是很豐盛。只是食材似乎不太新鮮。也難怪,這別墅雖然漂亮,可距離縣城和鄉鎮都太遠,買東西不方便。食材只能大批採購然後冰箱保存,當然不會太新鮮了。
    吃完飯才六點多鐘,齊老闆給村委會主任打電話,讓他幫著找幾個壯漢,帶上鐵鍬和尖鎬之類的工具。來別墅幫著挖地面。電話打完,他告訴我們:「村委會主任說,最多一個小時,人就來了。」
    齊老闆的兩個兒子都沒在家,阿贊巴登就上樓去二兒子的卧室靜修,齊夫人也回去休息了。我、方剛和齊老闆坐在沙發上閑聊。齊老闆看著方剛,說:「方老闆,我怎麼總覺得以前在哪裡見過你?你有沒有印象?」
    方剛面無表情:「我不記得,可能是你見過的人里,有和我長相差不多的。」
    齊老闆點點頭,站起來:「也許吧,年紀大了,容易犯困,我想先上去睡會兒覺,麻煩你們十二點的時候去敲我的房門。」我連忙說沒問題,心想一會兒有人在挖地,你還能睡得著?
    方剛也去齊老闆大兒子的房間睡覺,因為這別墅的客廳不太平,我也不敢一個人停留,連忙跟著方剛屁股後頭進了卧室。方剛說:「從那對村民夫妻的話,能推測出那塊地肯定是齊家人強佔了一戶姓李的祖墳地,而且可能最後還鬧出人命,最後賠了五十萬。」
    「是啊,有可能是以意外誤傷的理由,不然五十萬恐怕不夠。現在有錢能通神,齊家人想用錢擺平這些糾紛,也不是什麼難事,看來齊家人為了得到這麼一塊風水寶地,還真是不擇手段。那我們幫他驅邪,不成幫惡人了嗎?」我回答。
    方剛哼了聲:「你不幫,他齊老闆早晚也會找別人從泰國請阿贊師父來解決,而且我們到了這裡才知道內情,只能做下去。不過,我們可以藉機大敲一筆,等施法的時候,我會囑咐阿贊巴登,讓他配合我敲這筆竹杠。」
    我起身去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路過齊老闆卧室,聽到裡面有隱約的說話聲,我躡手躡腳地湊到門上,把耳朵貼著偷聽,這種門隔音太好,只能聽到是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但完全聽不清內容。
    正在我想離開的時候,聽到裡面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聲調,似乎是「就是他,你不記得了嗎」這句話。然後又壓低了聲音,再聽就聽不清了。這時,有腳步聲從另一個衛生間傳出,我連忙走開,閃身進了齊老闆大兒子的卧室。
    我把房門留了個極細的縫隙,偷眼看到齊夫人從衛生間走出來,進了自己的卧室。方剛疑惑地看著我,我把門鎖好,低聲對他說了剛才的事。方剛說:「其實我早就覺得這個齊老闆眼熟,幾年前我在惠州給朋友看賭場的時候,有個姓齊的富翁經常去賭錢,應該就是他。後來我捅了人,不得不跑路逃出國,這件事他肯定也知道。只是十多年過去,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看到我,他應該是又記了起來。」
    我擔憂地說:「剛才齊老闆肯定是在給某個朋友打電話,核實當年你捅人的事,你是不是得馬上離開這裡?剩下的事由我來應付吧,只要你回到泰國,反正人不在場,齊老闆就算叫來警察也沒用。」
    方剛說:「不能走,這一走他就更確信是我。」
    「那他會不會報警?」我問。
    方剛搖搖頭:「至少今天不會,因為我們還得給他驅邪。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阿贊巴登說點事情。」
    半個小時后,幾個拎著工具的村民來敲別墅大門,保姆把他們放進來,齊老闆和齊夫人站在二樓走廊邊朝下看,方剛指揮這幾個人開始挖放置花盆的那塊地面。這些人用尖鎬將漂亮的大塊比利時瓷磚打碎,再用撬棍把瓷磚撬開,用尖鎬刨開水泥地面。齊老闆臉色很難看,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心裡有鬼。
    這幾個村民身強力壯,才半個多小時,就已經挖了一米深,旁邊的土堆成幾座小山,可坑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幾名村民坐在地上擦汗,用生硬得不能再生硬的廣普問我還要挖到什麼時候。我說:「直到挖出東西為止。」
    村民們只好繼續輪流站在坑裡挖,眼看著村民在坑裡露出的腦袋越來越小,又挖了半個小時,有村民說:「有東西!」役休央圾。
    我和方剛湊過去看,村民伸手把一塊東西舉上來,方剛湊在鼻子前聞聞:「是棺木板。」
    站在二樓的齊夫人埋怨丈夫:「真的還有棺材沒移走,當初你不是說都清理乾淨了嗎?」
    齊老闆沮喪地說:「我怎麼知道他李家祖墳埋了這麼多人?當初已經挖出二十幾口棺材,誰知道他媽的還有!」
    幾個挖坑的村民互相看看,臉上表情複雜。方剛說:「快點繼續挖呀,但要很小心,先把坑面積擴大,把整個棺材都挖出來,共有兩口,不能破壞!」幾個村民互相看看,都不動了。
    「快挖啊!」我催促道。
    一名村民很生氣:「要是知道這裡還有棺材,給多少錢我們也不能挖,這是李家的祖墳地,刨人祖墳是要倒大霉的!」
    方剛蹲在坑邊,說:「你懂什麼?我們已經從泰國請來了著名法師,就是給李家祖墳的死者超度的。」村民不信,紛紛扔下工具要爬出坑。
    我指著他們說:「晚了,你們已經動了李家祖墳的棺木,要是現在就走,你覺得李家的祖先鬼魂能放過你們嗎?」
    幾個村民頓時急了:「憑什麼算在我們頭上?是你讓我們挖的!」我笑著說就算我們倒霉,你們也一樣跟著倒霉,要麼你們就挖到底,讓法師徹底解決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就不用有顧慮了。村民們半信半疑,這時阿贊巴登從房間里走出來,下樓梯來到坑邊,方剛和他用泰語交談著,村民們可能是看到阿贊巴登氣質不凡,又多了幾分相信,互相看看,一個村民抬頭對齊老闆喊了句什麼,齊老闆不耐煩地擺擺手,回了兩句。他們用的是當地話,我聽不懂,但也大概能猜出來,村民們是在要求齊老闆加工錢。

henrylui 發表於 3-12-2016 00:00

第325章:為富不仁

村民們繼續努力地挖坑,坑越擴越大,兩口棺材的外形已經很明顯,將四周用尖鎬清理乾淨后,四個村民各扳棺材角,先把一口棺材費力地舉出坑。再把另一口也弄出來。並排放在地上。
    阿贊巴登把那串黑色珠子遞給方剛,方剛朝方老闆夫妻招手讓他們下來,兩口子極不願意地走下樓梯,方剛把珠子給方老闆戴上,方老闆直躲:「做、做什麼?」
    「躲什麼躲?禍是你惹出來的,還要你來平息才行!」方剛訓道。方老闆只好把黑色珠子戴上,阿贊巴登示意打開棺材蓋,村民們不敢。方剛把眼睛一瞪,說不動手就一分錢辛苦費也沒有。
    無奈之下。村民們只好用尖鎬和撬杠把棺材蓋慢慢撬開。這兩口棺材的顏色已經呈黑紅色,估計至少也埋了有近百年,但木質不錯,嘎吱嘎吱撬了半天才打開,將棺蓋半搭在棺材上,裡面各是一副呈青黑色的枯骨,枕著的被褥和石灰塊還能分辨得出來,但已經全都是黑灰色。
    阿贊巴登盤腿坐在兩口棺材前,從背包里取出那顆頭骨域耶放在面前,幾個村民看到這顆顏色灰黑的頭骨,頓時嚇得臉都白了,爬出坑躲到旁邊,戰戰兢兢地看著。阿贊巴登開始念誦經咒。我看到有個村民悄悄掏出手機,不知道是在看時間還是做什麼。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泥土的怪味,齊夫人臉色慘白,雙手抱在胸前,身體直發抖。她問方剛能不能回房間去休息,方剛搖搖頭:「不行,你們都是事主,施法的過程必須全程參與。你害怕想躲,這法事還怎麼做?」
    齊夫人苦著臉,只好躲在齊老闆身後。阿贊巴登摸出一柄細細的小刀,割破左手中指,將幾滴鮮血滴在域耶頭骨上,忽然一個棺蓋滑下來,咣地落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嗡嗡聲。客廳里本來就安靜,這聲音就顯得更大了。除了阿贊巴登和方剛,幾乎所有人都嚇得叫出聲來,那幾個村民跳起來,紛紛跑出大門,逃回家去了。齊夫人嚇得差點要癱倒,緊緊抓著齊老闆的衣襟。
    其實齊老闆比她還怕,身體一直在發抖。忽然大門被人推開,齊老闆又叫起來,進來的是幾個農民打扮的人,有男有女。這幾個人看到客廳中放置的兩口棺材,這幾個人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
    齊老闆看到他們,頓時吃了一驚,用本地話說了幾句,那幾個村民憤怒地用手指著齊老闆,然後齊刷刷地跪在兩口棺材前面,淚如雨下。我和方剛猜也能猜得出,這幾位肯定是李家人無疑。方剛走過去,用本地話和他們簡單交談幾句,這幾個人爬起來,生氣地指著齊老闆,說了很多話,方剛回復幾句,這幾個人半信半疑地站到旁邊看著。
    阿贊巴登加快念誦經咒的速度,忽然齊老闆眼睛圓瞪,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盯著左面那口棺材,似乎棺材裡面的屍骨活過來似的。齊夫人問他怎麼了,齊老闆連連後退,就要往樓上跑。方剛對著李家人說了幾句話,再指向齊老闆,李家人連忙衝上去,把齊老闆生拉硬拽地拖回來。齊老闆大喊大叫,阿贊巴登對方剛說:「把他抬進棺材,扣好棺蓋。」
    方剛一愣,連忙對李家人下令,齊夫人大叫,瘋狂阻止,方剛抱著她拖到旁邊,李家人用力抓著齊老闆的四肢,把他平著抬到棺材上方,再落下,幾個人死死按著他,另外兩人抬起棺材蓋,把齊老闆扣在棺材里,那幾個人怕齊老闆頂出來,乾脆坐在棺材蓋上壓著。
    齊夫人在旁邊哭著,方剛對她說了幾句話,齊夫人用力啐了方剛一口,方剛很生氣,抽了她兩嘴巴。
    阿贊巴登繼續念誦經咒,棺材里發出低悶的敲擊聲,像詐屍似的。大概過了幾分鐘,阿贊巴登對方剛舉手示意,方剛讓李家人把齊老闆放出來,李家人很不情願地打開棺材蓋,齊老闆直挺挺地躺在屍骨上面,臉色鐵青,眼睛圓瞪,一動也不動,活像一具屍體。
    李家人看到齊老闆的樣子,都嚇得傻了。齊夫人撲上去大哭,方剛指揮李家人把齊老闆抬出來,放在阿贊巴登面前,阿贊巴登用右手壓在齊老闆腦門上,念誦了一會兒經咒,齊老闆的眼睛慢慢閉上,臉色也開始恢復正常。役休央技。
    方剛把齊老闆脖子上那串黑色珠子摘下來,阿贊巴登讓人把棺蓋都蓋好,又掏出一支白筆,分別在兩口棺材的側面寫了一些複雜的符文,對方剛點點頭。方剛把李家人拉到一邊,低聲和他們說了些什麼,李家人連連道謝,又打電話叫了幾個族人過來,把兩口棺材抬出別墅,離開齊家。
    施完法的阿贊巴登從方剛手裡接過黑珠串,上樓去了。方剛對還在哭泣的齊夫人說:「不要哭了,你現在應該笑才對!」
    「為、為什麼?」齊夫人哭著說。
    方剛說:「施法很成功,法師已經平息了李家祖先的憤怒和怨氣,難道你們不應該高興嗎?」
    齊夫人止住哭聲:「你是說,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方剛點點頭,齊夫人這才感覺好些,又問齊老闆怎麼回事。
    方剛說:「你們為了占那塊風水寶地,非要賣下來,但那是李家的祖墳,說什麼也不賣。但你們動了歪念頭,趁李家人都出去參加婚禮的機會,雇來鏟車強行平墳,還把棺材都挖出來擺到旁邊。李家只有一個年邁的老人在家,聽說有人平他家的祖墳,跑去阻止不成,就躺在鏟車前面。結果被鏟車司機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是將老人給鏟死了。李家人要打官司,你們出錢擺平一切,最後只賠個五十萬,再用市價把那塊地買下。雖然當初移墳的時候,你們也出錢找和尚做了法事,但你們不知道,還有兩口棺材沒有移走。你們先傷人性命,又在祖墳棺木上面蓋別墅,陰靈當然要發怒了。」
    「那我老公會不會有事?」齊夫人抽泣著問。
    方剛說:「那就不知道了,剛才要不是阿贊師父用控靈術將齊老闆弄進棺材,假裝死掉來讓陰靈消除怨氣,你們夫妻都不會好過。齊老闆肯定會大病一場,至於能不能挺過這場大病,就看李家祖先的陰靈是否肯原諒他了,我們也無法預料。」
    齊夫人生氣地說:「我們花了好幾萬塊錢把你們從泰國請來,不就是為了徹底擺平這件事的嗎?難道我老公還有可能搭上性命?那要你們來做什麼?」
    我哈哈大笑:「齊老闆佔地刨墳,誤傷人命,這都是作惡的事。難道作惡之後,花個幾萬塊錢就能徹底擺平,那這世上就沒有報應這個詞了。幾十萬對你們這種巨富來講,無非就是出趟國旅遊的花費,要是都不計後果,那你們豈不是可以隨便弄死人?活人好欺負,也能用錢擺平,陰靈可沒那麼容易就平息怒火,它們也不認錢。這件事你就算沒直接參与,但也是幫凶,你沒出事已經是萬幸,還有什麼資格生氣!」
    經我這麼一通說,齊夫人徹底沒動靜了,又開始抱著老公大哭。
    第二天,齊夫人派人先將阿贊巴登先送去廣州,訂好機票回曼谷。又打電話叫來好幾個人來別墅,說是清理殘土,其實每天都沒怎麼幹活,卻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的方剛的一舉一動。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2:32

第326章:賭場的舊事

我倆很清楚,這是防止我們溜走。在之後的兩三天當中,齊老闆漸漸恢復神智,看起來和好人沒什麼區別,只是身體比較發虛,每天都要嘔吐出很多綠水。齊夫人害怕。問這是為什麼。吐的是不是膽汗。
    方剛說:「沒關係,他是在排毒,要連吐至少一個月,到時候慢慢就好了。」
    這天下午,齊夫人開車出去辦事,在客廳里,方剛提出讓齊老闆支付剩下的餘款,我們就要離開了。齊老闆嘿嘿笑著:「方老闆。你們幫了我的大忙,我得感謝你。錢不是問題。咱們先閑聊幾句。你認識吳鵬飛嗎?」
    「吳鵬飛?沒聽說過,什麼意思?」方剛搖搖頭。
    齊老闆嘿嘿笑著:「方剛先生真是健忘,別看我年紀比你大,記憶力就比你好得多了。那時候在賭場里,只要有人出老千就會被你抓到,你的眼睛真厲害啊。」
    方剛不動聲色地說:「齊老闆,你說的是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齊老闆哈哈大笑,站起來說:「再裝糊塗就沒有意思啦,一轉眼過去十、有十四年了吧,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碰上,我們還做起了生意,你說是不是太巧了?」
    我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齊老闆說:「沒什麼聽。大家能遇到就是緣分,我齊某人也是講道理的。方先生這個事情,我連老婆都沒有告訴,女人嘴巴不嚴,要是讓她知道,就不太可能保密了。我這個人是很講誠信的。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方先生現在泰國過得這麼多,多難得。多少錢也換不來。你們也不用多出,把我付給你們的那四萬塊錢要還給我,再加上封口費,總共十萬,咱們就算一筆勾銷,你們高高興興地回泰國,我馬上打電話派人送你們去廣州機場。當年方先生捅死人的那件事,我保證不會說出去,怎麼樣?」
    方剛眼角抽搐,沒說什麼,我笑了笑:「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參與,但你身上的陰氣還沒散盡,我們得過兩天才能走,不信你看。」我取下五毒油項鏈,靠近齊老闆的身體,讓他看油的顏色,再分別靠近我和方剛的身體,讓他對比。
    齊老闆疑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叫五毒油,能檢測出陰氣,陰氣越重,油的顏色就越深。現在我和方剛身上沒有陰氣,而你身上還有,所以你每天都要吐一次綠水。按理說你要連吐一個月的,但我們不可能在這裡守三十幾天,只能多停留七天,這七天內要繼續觀察,直到你身上的陰氣徹底散掉才可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惠州市區,取錢出來給你。」
    齊老闆哦了聲,笑道:「田老闆做生意真講誠信,和我一樣,好吧,那你們就在這裡多住兩天!」
    第三天的下午,齊老闆照例又在吐綠水,但這次不同的是,吐起來沒完,吐過之後他開始人事不省,連呼吸都沒了,和死人一樣。齊夫人大驚大叫,說我們把人給治死了。方剛讓她鎮定,不信明天再看。
    次日早晨,齊老闆雖然沒有呼吸,但身體仍然是溫熱的,齊夫人心裡也沒了底。死人體涼,這是常識,她從沒聽說過人死了一天,身體還能有溫度。連忙問怎麼回事,方剛說:「沒關係,這說明齊老闆的劫就快要過去了,別看他現在沒有呼吸,其實只是假死狀態,這個過程還要保持十天,在這十天內,你要讓他保持安靜,別讓人來打擾,也盡量不要碰他,十天後他自然會醒。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請齊夫人支付我們剩下的報酬,我們要回泰國去了。」
    齊夫人搖搖頭:「我老公現在還沒徹底好轉,這個錢我不能給。」
    方剛哼了聲:「你老公還要假死十天,難道讓我們守在這裡十天嗎?你知道我們倆在泰國每天能接多少生意,賺多少錢?除非你賠給我們這個損失,我們就長住在這裡,住幾年都行!」
    「這個……那好吧,不過你們要保證我老公今後能恢復健康,不然我跟你們沒完!」齊夫人說。
    我說:「我們大老遠從泰國把法師請來,難道是在和你玩過家家?法事也做了,這段時間你的別墅也平安太平。我可以寫個保證書給你,以後要是別墅再出事,我們反賠你十萬塊,怎麼樣?」
    齊夫人問:「那我老公的健康呢?他會不會出事?」
    方剛說:「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了,你老公壞事做得太多,能不能挺得過去,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他算是間接害死一條人命,按理說是要以命抵命的。現在看來,他應該已經沒事了,你得多燒香才對!」
    齊夫人仍然不同意,方剛冷笑道:「齊夫人,事辦完了,你卻押著我們不讓走,也不付錢,這可不太好。我們認識很多泰國巫師,他們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得罪我們,沒有你的好果子吃。我已經給泰國方面打過電話,也把你們齊家的信息和別墅地址發給他們,如果最晚明天我們不能回到曼谷,後面的事,你自己聯想吧。」
    這招是我們的最後殺手鐧,果然管用,齊夫人猶豫了半天,終於點點頭,親自跟車把我們倆送到惠州市區,又和我進了銀行,取出四萬元人民幣交給我。役夾助亡。
    等齊夫人離開,我和方剛立刻登上去廣州的火車,再轉機回到曼谷。
    這是我和方剛精心策劃的一個計謀。那天晚上,方剛和阿贊巴登精心密謀,讓阿贊巴登在施法的過程中,順便給齊老闆施下疾降,讓李家祖墳棺材中的極陰之氣轉到他身上。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但陰氣入體,每天都會吐綠水,直到開始昏迷並且沒有呼吸,十天之後身體才慢慢變涼,到那時才是真死了。
    至於齊老闆是否把方剛當年捅死人的事告訴齊夫人,我們不知道,但只要我們順利回到泰國,就沒什麼顧慮了。有了這個事,方剛估計再也不會回到惠州,而齊夫人就算找我們算賬,也可以用齊老闆作惡太多,鬼神不想放過他為理由。畢竟做惡者理虧,齊夫人想鬧,也要顧忌我們認識泰國巫師的這個事實。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這件事做得太冒險,後顧之憂也不能說沒有,只是方剛不巧被齊老闆給認出來,才有了後面這些節外生枝的事,也屬無奈。方剛先下手為強,他防著齊老闆會出這麼一手,要是不給齊老闆下這個疾降,就無法趁機脫身。賠錢是小事,誰又敢保證齊老闆不會像之前印尼那對狗男女一樣,半路想做手腳,搞我和方剛呢?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齊老闆並沒有這個心思,直接把我和方剛放走,那方剛就等於殺死了齊老闆。但不幸的是,被方剛給猜對了,因為像齊老闆這種為了蓋房子能用鏟車把人故意鏟死的混蛋,沒什麼事做不出來。如果說齊老闆強佔李家祖墳是天災,後來因得罪方剛而送命,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人禍了。
    大概十天後,我接到齊夫人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哭個不停:「你這個騙子,殺人兇手,害死了我老公,我要去泰國找到你們,給我老公賠命!」
    我假裝驚訝:「怎麼,齊老闆死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們說過他十天後會醒來,可他的身體越來越涼,今天送去醫院,醫生說人已經徹底死了!」齊夫人哭著。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2:34

第327章:意外收穫

我嘆息:「沒辦法,看來李家的陰靈還是沒能放過齊老闆,你也不用太悲傷了。」
    齊夫人說:「你少找借口,是不是當初根本就知道我老公活不了?」
    我冷笑幾聲:「就算你老公活不了,你也沒什麼可哭鬧的。他死了你傷心,被你們用鏟車給鏟死的李家老人死了。他的家人不傷心嗎?賠五十萬就能買條人命,要是李家人用那五十萬買你老公的命。你肯定不同意,但憑什麼人家死了就白死?齊夫人,這件事你也是幫凶,雖然現在你沒什麼事,但報應不爽,說不定以後你也會倒霉,你自己小心吧。」
    這話把齊夫人徹底擊敗了,她居然哭著求我,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平平安安。我說暫時沒辦法,只要你今後多行善、多放生,也許還有機會。
    從那以後,我沒再接到過齊夫人的電話。開始我以為她良心發現了,但後來才知道,不但不是這麼回事,而且還有意外收穫。
    方剛特意托在廣州的朋友去惠州打聽,得知齊夫人繼承了齊老闆的所有財產,不到兩個月就和另一個在廣州做生意的中年富商結了婚。她兩個兒子強烈反對,還把齊夫人告上法庭,稱兩人早有私情,但沒什麼證據,齊老闆也沒有遺囑,最後法院判定繼承合法。
    很明顯,齊夫人和那富商的私情肯定是真的。只是沒證據而已。不過當初阿贊巴登一眼就看出齊夫人右肩有疾,還蹲著一個女孩,說明她在幾年前打過胎,但齊老闆當時的表情證明他似乎並不知情。齊夫人打的那個孩子是誰的,看來只有天知道了。但我和方剛至少有一點可以放心,那就是齊夫人對老公的死並不怎麼悲傷,說不定還很開心。她不會找我和方剛的麻煩,說不定還在心裡感謝我和方剛呢。
    經過了這件事,我和方剛就又想起之前在雅加達處理汪夫人和姜先生的事,還是挺后怕的■牌商就是這樣,想賺得多,就要擔更大的風險。有得必有失。不是有這麼句俗話嗎:常在河邊鞋,怎能不濕鞋?很多時候,做生意賺的都是運氣錢,幸運的是,我和方剛的運氣和頭腦都不錯,不然可能早就被人給算計了。
    齊老闆的事最終順利解決,我賺到手兩萬塊,請方剛在芭堤雅玩了好幾天。趕上我姐姐生孩子,我就回到瀋陽。幫著忙前忙后。瀋陽本地有幾份比較著名的日報,發行量不算小,至少也有十幾萬,我有個客戶就是其中一家日報社的廣告社副主任。此君從我手裡請過四面佛,幾個月後當上了正主任,對我很感謝。他曾經和我說過,要是我的佛牌店也能在報紙上打個廣告,肯定能增加客源。
    開始我並沒在意,心想泰國佛牌的特殊性,不能在報紙上宣傳效果有多靈驗,最多只是當成飾品店打廣告,可那樣就沒有意義了。但這哥們非要幫我打個廣告,說可以給我打四折,他說了算,宣傳語由他來把握,保證既有效果,又不會違反中國的廣告法。
    就這樣,我動心了,以幾百塊錢的廣告費,讓他幫著在報紙上打了個半巴掌大的廣告。宣傳語確實寫得很到位,突出了泰國高僧和法師加持的內容,還說持本廣告進店,全場八折,下面再配上淘寶店鋪的地址。
    兩天過去,並沒有什麼顧客稱是看了報紙廣告後來店裡的。我心想,幾百塊雖然不多,但也打了水漂,以後這種事不能再幹了,還不如上網到論壇貼吧發廣告效果好,而且又不用出錢。
    那天我在佛牌店收拾貨架,從中午干到下午,好不容易收拾完,看著這一屋子的佛牌古曼,心想這個店真是不想開了,顧客少麻煩多,就打算著過兩個月是不是把它租出去。
    這時,有人推開店門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張捲成筒的報紙。他問:「您就是開佛牌店的田七吧?」
    我說是,這人笑著說:「我姓庄,對佛牌很有興趣,身邊有一些同學和朋友同事都在戴。我有個同事一心想升職沒結果,兩個月前去泰國旅遊回來,從什麼寺廟買了一條佛牌戴著,說是什麼成功佛,結果前天領導居然給他提了副經理!今天早晨我看到單位前幾天的報紙,上面有你登的廣告,就想過來了解一下,泰國佛牌真有這麼厲害嗎?」
    「這種事幾句話說不清楚,這牆上有很多關於泰國佛牌的介紹,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我回答,心想還真有持報紙進店的顧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交。
    庄先生在店裡仰頭看了半天,問我:「田先生,我沒別的過分要求,就是想要那種能幫人達成願望的佛牌,不知道哪幾種是靈驗的?」
    我坐在椅子上,說:「幾乎所有的泰國佛牌都有這個功能,看你具體的要求了。一分錢一分貨,要求高、效果來得快,就請陰牌,價錢也貴,普通的效果沒那麼明顯,屬於細水長流的,能便宜些。」
    庄先生說:「我這個不要求效果來得快,但要求效果好,不知道得多少錢?」
    我想了想說:「有幾種可供參考,魯士路恩的古墓拍嬰,龍婆up的南平媽媽,但這個不合適你,因為你不是孕婦。龍婆蘇參的古法拍嬰也可以,再有就是阿贊並的19靈坤平了。」
    這些佛牌的名字,顯然庄先生都沒聽過,他眨了半天眼睛,問我都是什麼價格。我說剛才我列出的那幾種佛牌,最低的也要五千元,最高的是19靈坤平,要七千塊人民幣,不講價。
    庄先生問是否能打八折,我指著他手裡的報紙卷:「這已經是給你打八折的價了,要不是你拿著報紙來,這個價根本下不來。」
    「那……有沒有能專門讓女友對自己好的佛牌?」庄先生問。
    我說:「當然有,那種叫鎖心牌,專門用來挽回和保持男女之間的感情,但不敢保證永遠有效。可能只是暫時的,或者在某個特殊時期使用,比如她已經不再愛你、被人勾引要變心、甚至出軌的時候。還有一種就是成願型的,你許什麼願都行,包括讓你女友對你好,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幾種佛牌就可以。」
    「我女友很愛我,至少目前是這樣。」庄先生說。
    我很奇怪:「既然她很愛你,又不會出軌,還有必要許這種願?」
    庄先生笑而不答,說:「這麼看來,還是成願型的比較划算,不但能許願讓女友對我好,還能順便許點兒別的什麼願望。這東西每天都能許願嗎,許了就靈?」
    我失笑:「要是有那種每天都能許願、許了就靈驗的佛牌,我還用坐在這裡開佛牌店?早成億萬富翁了!」
    庄先生也笑起來,問具體怎麼解釋,我說:「泰國佛牌是特殊供奉品,其效果因人而異(這句話說過無數遍,自己都想吐了),同樣的佛牌,對你有效果,對他可能就不行。這與每個人的體質、緣法和磁場也有很大關係。」役麗休技。
    就這樣,我給庄先生講了不少關於那三條佛牌的相關知識,庄先生也和我說了他的情況。他是烏魯木齊人,因單位在瀋陽設有分公司,而來瀋陽掛職半年,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回去。他的單位是一家研發電信設備的公司,工資高,福利也好』先生學習非常的好,但家裡也非常的窮,考上新疆大學后,家裡連學費都湊不出,要不是親戚主動借錢,他可能早就去飯店打工了。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2:40

第328章:鎖心

上大一的時候,庄先生就認識了同校的一個女孩,也是他現在的女友,名字我忘記了,就稱她為小玲吧。小玲是鎮江人,很欣賞庄先生的聰明和努力。也喜歡他不服輸的性格,兩人開始談戀愛。小玲家裡是做生意的。很有錢,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比庄先生一年的學費加生活費還多。但小玲的心都在庄先生身上,大二的時候,小玲就提出想替庄先生交學費。開始庄先生不同意,覺得一個大男人,竟然要讓女友掏學費,這太丟人,也讓人看不起。但小玲很生氣,稱錢是身外之物,不必在乎別人怎麼看,只要你和我是真心相愛就行。
    就這樣』先生勉強接受了,對父母稱他在校外打工,自己能賺學費。起初,他在同學面前都覺得抬不起頭,雖然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學費是小玲出的。但從大二到大四,善解人意的小玲從來不提資助的事,也許是怕傷他的自尊心。漸漸地,庄先生習慣了小玲對他的資助,因為他覺得,小玲真心愛他,畢業后兩人就會結婚,既然是自己未來的老婆。一家人,也就不用談什麼感謝了,反正以後他賺的錢也會全交給小玲掌管。
    大學畢業后,庄先生順利被那家電信設備公司吸納,領導很看重他,委以重任,前途不可限量。但小玲的家人得知庄先生的事,卻死活不同意女兒嫁給這麼個窮小子。雖然庄先生現在已經有了一個令人艷羨的工作,但小玲父母的理由是,人若太窮,則心術不正,鳳凰男更是靠不住。
    小玲對父母這種想法十分反感。一心要和庄先生結婚,家庭關係搞得很僵。畢業后,小玲父母將女兒安排在自己家族的公司任職,以後準備接老子的班,當個女企業家。小玲想著庄先生,總想趁機跑去見他,但她父母一直阻攔,這讓庄先生很鬱悶。
    聽到這裡,我問:「你是怕小玲在父母的阻攔下。早晚會變心,不和你結婚?」
    庄先生說:「是啊!雖然她很愛我,但敵不過她父母成天吹風,說我配不上她、門不當戶不對之類的。我不是圖她家的錢,我現在剛參加工作半年多,拿到的薪水已經很高了,只是不想失去小玲這麼好的女孩。」
    我點頭:「能理解,她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能找到一個如此真心對自己的女人,也是男人的幸運。這樣吧,我和你說的這三條佛牌,再給你打個九五折。」
    庄先生很高興,在看了這三條佛牌的電腦圖片后,指著那條阿贊並的19靈坤平說:「這條佛牌我一看就很喜歡,是不是眼緣對上了?就要它吧!」我讓庄先生留下兩千元定金,再通知方剛幫我找一條阿贊並的19靈坤平,儘快發貨過來。
    七八天後貨到了,這是方剛自己在兩年多前囤的貨,現在以兩萬五泰銖的價格出貨給我。我讓庄先生來佛牌店取貨,當晚他興高采烈地來了,拿著佛牌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問這個為什麼叫19靈坤平。我告訴他,說佛牌裡面共有19個陰靈』先生沒明白,問什麼叫陰靈,這19個陰靈都是什麼樣的,我發簡訊問方剛,十幾分鐘后他回復了,我把手機屏幕拿給庄先生看,告訴他:「陰靈就是魂魄,有苦行僧的,有軍人,有警察,有大學生,還有僧侶。這塊佛牌是用以上19位死者的骨灰,再配上寺廟土和人緣花粉壓模而成,法力很強。」
    這話把庄先生給嚇著了:「佛牌居然是用骨灰製成的?還有死人的鬼魂?我的天!」
    我笑道:「之前你不是在我的淘寶店裡看過資料介紹嗎,這是泰國佛牌特有的原料。但我賣給你的是正陰牌,不用擔心。像這種19靈坤平的佛牌,就算在泰國也很難請到原版,這可是經書粉的版本!」
    「經書粉是什麼?」庄先生問。我告訴他,所謂經書粉有兩層意思,一是佛經焚化后的紙灰粉末,因為這些佛經整日被僧侶捧著念誦,本身就有法力。二是將寺廟土或骨灰粉平攤在地上,由龍婆僧盤腿坐在粉末前,用手指在粉末上書寫經咒,然後將粉末收集起來,重新攤平,再次用手指在上面寫經咒。連續寫幾百遍,這些粉末就被注入了法力,效果會更好。
    庄先生臉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我再把那張寫有心咒的紙交給他,讓他回家后將佛牌供奉在桌上,連續念誦三次心咒,以後就能正常佩戴了』先生小心翼翼地把佛牌和心咒收起來,交給我四千六百多塊錢。他問:「什麼願都能許嗎?」
    我說:「太過分的要求不行,違法的和違反道德的也不可以。」
    庄先生想了想:「許願自己事業發達,或者讓女友對我永遠不變心,這個沒問題吧?」
    我笑著說:「沒問題,但要注意措辭,不要把話說得太絕。之前有個姓史的小姐,從我手裡請了一尊強效成願的古曼童。她痛恨一個腹黑的女同事,就許願說想讓她倒霉,越嚴重越好,不死不殘就行。」
    「結果呢?」庄先生追問。
    我說:「結果那女同事被車撞成植物人,不過確實沒死,也不算殘疾,只是永遠不能動而已,最後東窗事發,史小姐也進了監獄。所以你也要注意用詞,別把話說得太絕,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事,鎖心也一樣。」
    庄先生點點頭:「我明白了,田老闆請您放心,我知道怎麼說。再過幾天我就要回烏魯木齊了,以後歡迎你來新疆玩,我請你吃正宗的大盤雞,和純正的羊肉串,保證不是鴨肉!」我倆哈哈大笑。
    目送著庄先生離開佛牌店,我心想,鳳凰男和富家女的故事,以前只是在和電視劇里遇見,現在碰到真實版的了。雖然這類情況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太好,但我還是希望他們倆能幸福。
    十幾天後,庄先生給我發簡訊,稱昨晚已經用心咒開始供奉了。我問他許的什麼願,庄先生說:「昨晚我說的是,希望我和女友永遠在一起,永不變心,不離不棄。」
    我說:「嗯,這樣說沒什麼問題,祝你們早日結婚!」役麗休號。
    為了方便交流,我和庄先生互相加了qq號碼,有時候我經常看到他更新日誌,內容都和女友有關,還配著圖。不得不承認,庄先生運氣真好,他的女朋友長得也很漂亮,從眼神就看得出,是個恬靜善良又懂事的姑娘。要是庄先生今後工作順利,事業發達,兩人的結合也應該說是挺班配的。
    庄先生有時會在日誌里說,他女友為了資助他的學業,一連幾年省吃儉用,都把錢攢下來給自己交學費、雜費和宿費,還給他買衣服鞋子和手機。以後他要是發達了,肯定好好報答女友,絕對不能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而有個女性的qq號會在日誌下面回復,稱幹嘛總把那些事掛在嘴邊上,只要你過得好,就比什麼都重要。
    這明顯是庄先生的女友小玲,我在心裡說,真是個好姑娘,得上輩子做多少好事,今生才能有這樣的福氣?
    自從在報紙上做了廣告之後,十幾天內到佛牌店的顧客還多了起來,這讓我暫時打消了關閉佛牌店的念頭。
    那天在qq上和我姐聊天,王嬌忽然發消息給我,問我最近在忙啥。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2:47

第329章:永遠在一起

我沒說重開佛牌店的事,她卻告訴我,已經和孫喜財分手了,今天就從大連回瀋陽,問我在不在瀋陽,想順便去我家看看我。她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沒了顧慮,我最討厭的是孫喜財。既然兩人已經分手,她就可以來了。於是我告訴她,到佛牌店來找我。
    下午五點多鐘,王嬌拽著拉杆箱,風風火火地來到佛牌店。這丫頭似乎瘦了些,但胸還是那麼飽滿。一看到我,她就委屈地和我擁抱,說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在路口的烤肉館,王嬌說了在大連這段時間的日子,她在某星級大酒店當服務員,孫喜財開始在廚房幫忙,後來又去做保安。某次在電梯里有個客人喝醉。孫喜財去扶,看到人家的錢包掉在地上,他悄悄撿起來,也沒還給人家,就收進自己的腰包,連王嬌也沒告訴。
    後來警方通過調監控,鎖定了孫喜財的嫌疑最大,開始孫喜財百般抵賴,但最後銀行卡的存款記錄把他出賣。好在錢不太多,只有兩千左右,而且也是侵占罪,再加上客人寬宏大量。表示不再追究,這才把孫喜財釋放。經過這個事,王嬌徹底對他失去信心,就要分手,孫喜財痛哭下跪也沒用,王嬌乾脆辭了工作,自己跑回瀋陽。
    聽她倒完這滿肚子的苦水,我笑著說:「就這對了,像孫喜財這樣的男人,真不能要。」
    王嬌哀求我:「哥,你還讓我去佛牌店吧,我這段時間都不想找男友了。就自己老老實實幫你看店,怎麼樣?」
    我心想,報紙做廣告對佛牌店的效益還是有提高的,我一年中至少有小半年都在泰國,讓王嬌看店的話,每月最多給她1500塊錢的工資,只要賣一條佛牌就賺回來了。她這人雖然耳根軟,沒啥主意,但只要身邊沒有孫喜財那種壞事精。她還是挺聽我話的,於是就答應下來。王嬌特別高興,這頓烤肉非要買單不可。
    晚上回到家,坐在電腦前和客戶在qq上聊天,看到面板中庄先生qq的簽名檔是:「親愛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不能沒有你!」
    我心裡起疑,就留言給他問發生了什麼事,庄先生沒回復。又過了幾天,庄先生簽名檔改為:「我的生命中將永遠記得你。」
    難道是庄先生有親戚朋友去世了?可也不能隨便稱呼親愛的吧,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單獨用這個詞來叫,後面起碼要加上父母。再次給他留言,庄先生還是沒回。直到三天後,庄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語氣很悲傷:「田老闆,不好意思這幾天太忙,沒回復你的留言。小玲她、她死了……」
    「什麼,你女朋友小玲死了?怎麼死的?」我非常震驚。
    庄先生難過地說:「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她從江蘇來烏魯木齊看我,在機場衛生間因為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頭磕在水箱上,流了好多血……在醫院昏迷四天四夜,最後還是沒能醒過來……」
    我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種事?」
    庄先生嘆息:「老天爺是不是瞎了眼,為什麼讓小玲發生這樣的意外?她這麼好的人,難道不應該長命百歲,永遠快樂嗎?」我默然,在內心裡非常贊同庄先生的想法,我想破頭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像大家所說的那樣「好人命不長,惡人活千年」?
    我只好勸庄先生,說人死不能復生,也許這就是小玲上輩子的業債,所以要在今生償還。沒想到庄先生的情緒激動起來:「什麼前世今生?那都是封建迷信,鬼才信,就知道好人不應該沒有好報!」
    我很想告訴他,這些話和我說沒有用。可庄先生又說:「田老闆,小玲的死,是不是那條佛牌給害的?」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麼有這想法。
    庄先生哼了聲:「你不是說那條佛牌中有19個人的陰靈嗎?這些鬼魂能做出什麼事來,誰說得准?說不定就是它們搞的鬼,把小玲的命給取走了呢!」役余狂技。
    我很無語:「正陰牌絕對不會胡亂害人,你不要亂想行嗎?」庄先生說你怎麼那麼了解鬼,反正這條佛牌就是害人精,他已經扔了。
    掛斷電話,我心情這個不爽,對於這種請了佛牌並正常供奉,卻趕上親人去世,而怪到佛牌頭上的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但解釋也沒用,庄先生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白扯,只有讓時間沖淡一切了。
    本以為這事已經結束,可二十多天之後,我才知道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那時我已經回到泰國,某天正和方剛在吞武里的寺廟請牌,方剛早就和龍婆師父打好招呼,將剛加持完成的幾條崇迪佛牌請走。這時手機qq響起,一看是庄先生髮的消息:「田老闆,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
    「我在泰國,有什麼事嗎?」我回復』先生說有重要的事和我說,我就把泰國的號碼發給他,讓他找個長途話吧給我打。
    庄先生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他自己的臉,我還奇怪,給我發自拍幹什麼?卻看到庄先生眼圈發黑,眼珠布滿了紅血絲,就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我問怎麼回事,十幾分鐘后,庄先生給我打來電話:「田老闆,看到我給你發的照片了嗎?我最近簡直都要崩潰了,你得幫幫我啊!」
    我問他怎麼回事,庄先生說:「我總覺得,小玲她沒死……」
    沒死,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問:「你是不是因為小玲的死而悲傷過度,壓力太大導致焦慮?去醫院看看心理科,開點兒鎮靜類的藥物--」庄先生打斷了我的話,大聲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嗎,她就在我家裡,我家裡!」
    我笑了:「我能理解,我做牌商兩年,什麼客戶什麼情況都遇到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說你之前不是從不相信封建迷信這一套?出去旅遊散散心吧,保證沒事。」
    庄先生氣呼呼地說:「早就試過了,我剛從麗江回來,晚上在客棧睡覺的時候,就看到小玲站在我的床前。我嚇得把牆上的鏡子都砸碎了,老闆還讓我賠錢呢。」
    我說:「所以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大夫,是你心理壓力太大,而產生的幻覺。」
    庄先生急了:「連我同學都看到她了,這也是幻覺?」這句話很關鍵,我連忙細問,讓庄先生從頭給我講。
    小玲在機場衛生間摔昏后住進醫院,她父母和庄先生圍在病床前,幾乎是24小時沒睡覺,四天四夜后,庄先生實在困得不行,就趴在病床前打了個盹,迷迷糊糊聽到小玲對他說:「你放心,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庄先生驚醒,看到監測儀的心跳成了直線,連忙叫護士,但小玲已經死了。她意外身亡后,她父母對庄先生相當痛恨,在小玲的靈堂前,她的幾個表哥表弟還差點兒把庄先生給揍了。說要不是他從大學時候就纏著小玲,小玲也不會大老遠從鎮江跑去烏魯木齊看他,也就不會在機場摔倒』先生自覺理虧,也不敢說什麼,就灰溜溜地回了烏魯木齊。
    開始的幾天,庄先生相當頹廢,食睡不安,總是想著小玲,過了十幾天才漸漸恢復。他住在公司的單人宿舍,某天晚上,庄先生似乎看到有個人影坐在椅子上發獃,看身形很像小玲。他並沒有害怕,卻很驚喜,馬上坐起來問:「你是誰?」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2:59

第330章:她還在

那人站起來,慢慢走進衛生間,從走路姿勢來看,和小玲一模一樣』先生連忙打開燈,走進衛生間一看,哪有什麼小玲。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先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也沒多想。他有個習慣。每天上班之前,要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放在桌上,下班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喝掉。原本庄先生不喜歡喝酸奶,但小玲特別喜歡,經常給庄先生買酸奶,時間一長,庄先生也就喝習慣了。這天他下班回到宿舍,發現放在桌上的一瓶酸奶只剩下半瓶。他以為是自己喝的給忘了,可第二天下班仍然是半瓶』先生很奇怪,心想難道自己的記憶力差成這樣?第三天,他特意確認是一整瓶沒開啟的酸奶放在桌上,下班回家。又只有半瓶。
    庄先生覺得有小偷進屋,可除了那半瓶酸奶之外,屋裡什麼也沒丟。第四天,他出門之前在門縫裡夾了一根細細的黑色絲線,下班回來看到絲線還在,掏鑰匙打開門,酸奶仍然被喝掉半瓶』先生開始發慌了,他問同事和同學,大家卻都說他肯定是心理壓力過大,會出現短暫的失憶症,慢慢就好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庄先生和遠在上海求學的表妹用qq視頻聊天』先生不小心把桌上的筆弄在地上,當他彎腰去拾時,視頻里的表妹發出尖叫』先生問怎麼了,表妹指著屏幕,說他身後有個女人坐在床邊,很像他死去的女友小玲』先生回頭看,什麼也沒有,就生氣地說不要嚇唬我。表妹讓庄先生閃開,弄了視頻截圖發給他,但圖片上並沒看到什麼東西,庄先生說表妹無聊,就把視頻關了。睡覺的時候。表妹給他發簡訊,讓他注意安全』先生知道這個表妹性格內向,不喜歡開玩笑,心裡開始有些發毛。
    為了散心,庄先生和一個好同學結伴去麗江旅遊,晚上在客棧睡覺的時候,他同學半夜忽然大叫有賊,把庄先生驚醒,又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床前。這回庄先生怕極了,舉起床頭的手機扔過去,砸在對面牆壁的穿衣鏡上,而那個人影早已不見。
    回到家,庄先生心神不定,經常在深夜聽到衛生間里傳出流水聲,過去看什麼也沒有。有時半夜被光亮晃醒,看到屋裡的燈開著,而開關並沒有壞』先生抗不住了,大叫著:「到底是誰,快給我出來!」
    讓庄先生精神崩潰的,是有一天晚上,庄先生迷迷糊糊覺得有人睡在身邊,之前他和小玲經常在一起睡覺,半夢半醒中,他也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仍然習慣性地翻身去抱。覺得小玲身體冰涼,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他猛然驚醒,並沒看到床上有人,但打開燈卻發現,被褥上有一大攤暗紅色的血跡,散發出陣陣惡臭』先生嚇得只穿內褲跑出宿舍,驚醒了很多鄰居,大家進屋去看,紛紛指責庄先生惡作劇嚇唬人。
    庄先生實在無法忍受,就把情況報告給公司領導。這是一家高科技公司,領導自然不信鬼神,但看在庄先生哀求的面子上,特地又在別的小區給他租了新的宿舍。可庄先生想錯了,換房子沒用,仍然出事,小區的巡夜保安看到他半夜一個人在小區里走來走去,還有說有笑地和一個並不存在的人聊天。保安以為他是精神病,還報告給物業公司要求處理,以防日後傷人。
    就這樣,庄先生整日在緊張和崩潰中度過,晚上也不敢睡覺,弄得眼圈像大熊貓,沒辦法只好來問我。
    聽完庄先生的講述,對於這種事我已經不太意外了,之前昆明的張龍梅不就是嗎,就告訴他:「這類事件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你去泰國,讓阿贊師父施法,幫你驅走小玲的陰靈,二是把阿贊師父請到國內,但收費更高,應該有人民幣五六萬元左右。建議用第一種方式,去掉你自己的路費花銷之外,法師這邊大概要收三到四萬人民幣。施法未成功的話,也要收最少一萬元費用。」
    庄先生家裡窮,就算工資高,也才上班半年多,五六萬塊錢不是小數目,我覺得他肯定會嫌貴,或者又會怪我賣給他的那塊佛牌有問題。但沒想到的是,庄先生痛快地答應了,說他會儘快想辦法籌錢,讓我看在老客戶的面子上,能不能給打個折,他的積蓄不多,還得想辦法去借。
    我看了看坐在龍婆師父對面,正在清點佛牌的方剛,就招手把他叫過來,把庄先生的情況一說,讓他儘快聯繫,看哪位阿贊師父能施法驅邪,收費別太高。方剛說:「阿贊巴登前兩天剛回到曼谷,找他就行了,按我們的交情,最多也就是收個二十萬泰銖,剩下的全是你小子的賺頭。」役余吉扛。
    「那太好了,我讓客戶先匯定金過來。」我回答。
    方剛問我,上次給齊老闆的別墅驅邪那個活,我到底賺了多少,我實話實說,告訴他只賺了十萬泰銖。方剛生氣地說:「我總共才收二十萬,還要分給阿贊巴登十六萬,你小子居然比我賺得多兩倍還有餘,真他媽的不公平!」
    我笑著說:「其實沒什麼不公平,你想想,我只有你和老謝這兩個上游渠道,找高僧和法師都要靠你們。但你自己又能接活,又能直接找法師,我還羨慕你呢。」
    方剛想了想,似乎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也就算了。他給阿贊巴登打了個電話,我幫他把請來的佛牌全都裝進皮包里。等方剛聊完,我倆走出寺廟,他說:「我這邊報價十五萬泰銖,你小子準備加價多少?」
    「二十萬吧,我賺一萬塊錢人民幣,不算多吧?」我笑著回答。方剛哼了聲,說不多,一點也不多,但我總覺得他在說反話。
    把報價轉告庄先生,讓他去辦護照和簽證,再把到達曼谷的行程告訴我,好提前去接』先生說他幾個月前隨公司去過韓國旅遊,有護照,辦到泰國的旅遊簽證就容易得多了。
    大概五天後,我和方剛在曼谷機場接到庄先生。他神情委頓,熊貓眼圈比之前給我發圖片的時候更嚴重,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方剛上下打量著庄先生,問:「你有幾天沒睡覺了?」
    庄先生沮喪地說:「我這個星期加在一塊,最多睡了不到二十個小時。」
    我先在附近銀行讓庄先生取出三十萬泰銖的鈔票,再來到阿贊巴登的住所,看到他正在給一名年輕女子在後背刺符。這女子長得很漂亮,長發披肩,穿著連身短裙和黑色絲襪,把裙擺撩到腰間,裡面穿的黑色丁字褲都看得清清楚楚,讓阿贊巴登在她后腰下部刺符。
    刺符結束后,她卻並沒有走,仍然微笑著用泰語和阿贊巴登在聊天。我在旁邊聽得不是很清楚,聽上去內容似乎不是有求於他,而是在閑聊。方剛在旁邊用白眼珠看著那女子,女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方剛的不爽,黑著臉與阿贊巴登告別。
    方剛對我說:「那個女人看上阿贊巴登了,想做他的徒弟,但阿贊巴登不同意。」
    我很意外,但又並不覺得意外。東南亞的很多阿贊都有大量信徒,別說阿贊巴登這種真正有法力的,就連那些被牌商炒起來的商業阿贊師父也一樣。很多阿贊幾乎毫無法力,加持出來的佛牌也只能當個裝飾品佩戴,但在牌商的宣傳下,這些阿贊師父都成了具有高深法力的師父,無數善信不光花錢請牌,還出錢幫助師父們買原料、買供養甚至買汽車。阿贊巴登雖然已經四十幾歲,但他長相英俊,平時不苟言笑,看起來很酷,這樣更讓女人們瘋狂。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3:03

第331章:許願

以前我就聽方剛說過,曾經有個從台灣來的年輕女孩,可能是受密宗上師雙修、明妃那一套的感染太多,在接受了阿贊巴登刺符之後,主動從台灣飛到菲律賓,提出想和阿贊巴登睡覺。說是想沾到他身體的法力,讓自己永遠漂亮。但被阿贊巴登訓斥得哭了。
    在我說明來意之前,阿贊巴登先對我和方剛說了件事。他說前幾天回菲律賓時,看到有個從香港來的女人正在和他師父鬼王聊天。此女姓蔣,和鬼王很熟,鬼王說她身上有陰氣,就在背後。那位蔣女士說不可能,後背只有兩處刺符,都是泰國著名龍婆高僧給做的刺符。後來又說曾經在芭堤雅讓一位叫阿贊nangya的女師父做過緬甸秘法刺符。
    鬼王說怎麼沒看到,蔣女士說,這位阿贊nangya刺符方式很獨特,並不是用針直接在皮膚上紋刺圖案,而是用加持過的黑色筆在皮膚上繪製法本中的圖案和經咒。然後施法加持,兩天後圖案就可以洗凈,但法力還在。後來鬼王用一塊石刻的佛牌在火中燒燙,在蔣女士後背被阿贊nangya刺過符的位置並排連續烙了三個印記,才算把陰氣去掉。
    阿贊巴登問:「你們是否了解阿贊nangya這個人?以前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方剛和我對視一眼,方剛也沒隱瞞,直接把我們和蔣姐的矛盾說給他聽。阿贊巴登沒說什麼,又看看在旁邊一頭霧水的庄先生。他不懂泰語,也不明白我們在聊些啥。方剛把來意一說,阿贊巴登取下黑色珠串,給庄先生戴上,再用手握著珠串下部。閉上眼睛,低聲念誦經咒。他念的聲音極低,就和蚊子的嗡嗡聲差不多』先生坐立不安,來回扭動身體,好像很難受似的。
    十幾分鐘后,阿贊巴登把手鬆開,指著庄先生對我們說:「是他自願的。」役余吉亡。
    我和方剛都沒明白,阿贊巴登又說:「是他自己要那個陰靈永遠陪著他,而且用的是龍婆僧加持的力量,所以我不能施法。」
    「能不能再說得直白一些?」我忍不住問。阿贊巴登說最好還是問事主自己吧,方剛把眼一瞪,對庄先生說:「你到底做過些什麼?快說!」
    庄先生還在嘴硬。說沒什麼,但在我的追問下,他還是說了實話。
    原來庄先生在拿到那條19靈坤平之後,當晚用心咒開始供奉時,他說的並不是那句「希望我和女友永遠在一起,永不變心,不離不棄」的話,而是「希望我的女朋友只跟我在一起,除非我先變心。否則她永遠不能離開我」。
    庄先生留了私心,他是這樣想的,小玲如此愛他,又資助他念完大學,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以後結婚了也會是好妻子。可他又想,這世上的事是說不準的,萬一今後自己飛黃騰達,事業有成,而不再愛小玲,也不想和她一起生活了。可她仍然纏著我,豈不是很沒勁?所以庄先生就說了那句話,意思是小玲不能先變心,而自己可以,主動權在自己手裡。
    他覺得這麼說是萬無一失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小玲因為意外去世,但庄先生當初用佛牌許的願仍然有郊,小玲是橫死,父母又沒給它作法事超度,它的陰靈就一直跟著庄先生,生活習慣仍然像平時和他一起生活時那樣。
    聽到這個解釋,我和方剛不由得對庄先生怒目而視,方剛冷笑:「你小子真是可以,小玲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居然還在動歪念頭,真是佩服。」
    庄先生不敢介面,漲紅著臉說不出話。我問阿贊巴登,像這種情況有什麼辦法解決,阿贊巴登說,除非能把當初許願時供奉的那塊佛牌拿過來。我問庄先生那佛牌是不是扔掉了,庄先生搖搖頭:「好幾千買來的,哪捨得扔?轉讓給我的同學了。」
    「快給他打電話,讓他寄到泰國來,沒用的東西!」方剛罵道』先生半個字也不敢多說,用我的手機給他同學打電話,求他幫忙立刻寄到曼谷的某地址,說回國后就把錢賠給他。那同學還算好說話,答應立刻就辦。
    阿贊巴登住的這所房子是他朋友的,這位朋友經常跑吉隆坡做生意,一年中有小半年都不在曼谷居住,所以就成了阿贊巴登在曼谷的臨時下榻地。有好幾個卧室,我和方剛、庄先生就住在這裡。幾天後,國際快遞發到,午夜時分,阿贊巴登取出這塊19靈坤平,讓庄先生佩戴在脖子上,他用小刀劃破左手中指,將鮮血滴在域耶上,開始正式施法。
    庄先生閉著眼睛,忽然又慢慢睜開,說:「你不是讓我永遠別離開你嗎?」聲音完全是個年輕女孩發出的,只是語氣冷冰冰,而且十分低沉,聽上去很不舒服。
    阿贊巴登繼續念誦經咒,庄先生又說:「我對你那麼好,你卻對我這樣!」我遠遠坐在旁邊,心想這個小玲也真是死得冤,幾乎把心都掏給庄先生,卻換來這個下場。
    庄先生提高聲調:「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這下你滿意了吧?」聲音忽低沉忽尖銳,聽起來特別的彆扭。阿贊巴登把中指的鮮血塗在庄先生脖子上那條19靈坤平上,庄先生哭著說:「不要拉我,為什麼要拉我走?我是為他而死的,死也要陪著他一輩子,別拉我!」那條佛牌忽然懸空而立,好像有個透明的手把它拿起來似的。
    庄先生哭得很傷心:「我對不起你,小玲,是我有私心,我不是人,你原諒我吧,求求你……」又恢復了自己的本聲。
    阿贊巴登加速念誦經咒,庄先生突然爬起來,雙手像瘋了似的抓自己的臉,頓時血痕密布。我要上去阻止,被方剛攔住』先生在屋裡亂跑,邊跑邊將臉部抓得血肉模糊,方剛悄悄朝我打個了手勢,我立刻明白,過去伸手摘下庄先生脖子上的佛牌遞給阿贊巴登,阿贊巴登將佛牌放在域耶頭骨上,用左手五指按住,庄先生嘴裡嗬嗬叫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阿贊巴登把佛牌遞給方剛,說:「這條19靈坤平已經失去法力了,也不會再為供奉者服務,你自行處理吧。」方剛把佛牌收進皮包,示意我掏錢,我走到庄先生身邊蹲下,從他的隨身皮包里掏出那三十萬泰銖鈔票,自己收起十萬,餘下的遞給方剛,方剛分給阿贊巴登十六萬泰銖。
    過了兩個多小時,庄先生才慢慢醒轉,他茫然地看著我們,問發生了什麼事。阿贊巴登說庄先生的魂魄並沒記住剛才發生的事,要過幾天才恢復正常。
    就這樣,我們又在阿贊巴登朋友家裡住了三天,庄先生才記起施法的事,連忙問我們是否解決。我說:「放心吧,你已經沒事了,錢我已經付給師父,一會兒我送你去機場。」庄先生道了謝,由方剛開車,載著我們倆去機場,將庄先生扔在機場大廳,我們就回去了。
    這筆生意我賺到手兩萬元人民幣,方剛賺八千,他十分地不爽,等信號的時候又說覺得不公平。我說:「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我的上游只有你,而你有很多上游師父呢。」
    方剛翻了我一眼:「那次我們從湖北回來,不是已經講好,大家賺的錢要平分嗎?」

henrylui 發表於 4-12-2016 23:13

第332章:香港的客戶

我笑著說你有錄音和錄像嗎?拿出證據來。方剛看了我半天,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小子,你有種,以後千萬別落在我手裡!」我哈哈大笑,從皮包里抽出一萬泰銖拍在儀錶板上。方剛哼了聲:「這麼點錢,你以為是在打發乞丐嗎?」我心想原來他只是說著玩。剛要伸手把錢拿回來,方剛卻閃電般將錢抓走。收進襯衫口袋。
    在芭堤雅吃晚飯的時候,我提起蔣姐去找鬼王烙掉刺符的事,問方剛:「蔣姐會不會猜到,當初阿贊nangya是故意給她刺的陰符?」
    「以那個蔣姐的精明和多疑,肯定會懷疑的,但她沒證據。阿贊nangya做刺符靈驗雖然是我們三個人散布出去的消息,但她以前就做刺符,只不過宣傳力度沒那麼大。再說,這種一傳十、十傳百的消息,很難找得到源頭之誰。不過今後還是要小心,我一會兒要給阿贊nangya打電話,讓她謹慎與這個蔣姐合作。」
    回到羅勇。有一天上網的時候,我看到庄先生的qq空間有一篇日誌,很多人回復,題目是「別說自己高尚」。點進去一看,我頓時火往上撞。具體內容已經無法複述,但大意是,有人喜歡接濟和施捨別人,以為自己很偉大很高尚,就算是以喜歡和愛為由,也應該考慮一下對方的接受。有時候,接濟反倒成了一種侮辱。我相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所圖的,即便是幫助別人。就算不是為出名。也是想自己得到心理安慰,或者是想讓某人留在自己身邊而已。
    我很反感這篇日誌,但在後面的回復中,卻看到不少庄先生的同學朋友紛紛留言贊同。我氣憤地留言,說你說的是小玲嗎,一個為了你付出那麼多,最後還因你而死的女孩?
    幾個小時后,我發現庄先生先是刪掉了我的回復,隨後又把我拉進黑名單。很顯然,他永遠不想再和我有瓜葛,也不想任何人對他提小玲的事。
    我很生氣,心想要是知道庄先生是這種人。當初就應該讓阿贊巴登再多給他吃點兒苦頭,光破相算什麼,庄先生又不是人妖,不靠臉蛋吃飯,應該讓他落下點兒什麼疾病,比如陰天下雨就渾身疼,讓他永遠也不能忘記當初那些自私的許願的話。
    在表哥家的日子很悠閑,但他就忙得多了,一天到晚看不到人。水果加工廠的生意越來越大,他準備進軍國內,先在深圳開廠,從泰國大量進口新鮮水果,這樣可以省很多發貨到中國各地的費用。
    那幾天表哥和表嫂去印尼談生意,我在附近的一家海鮮餐廳吃炒飯,這是我百吃不厭的味道。正吃著,手機響起,對方操著廣東話,我根本聽不懂。我問他是否會普通話,對方改成廣東式的普通話。說實話,這人的廣普太差,方剛也是廣東人,說話帶有明顯的廣東口音,但我完全能聽懂,而且還聽得很習慣,很愛聽。有時候和方剛出去辦事,我故意找岔讓他瞪眼睛,這老哥的口音就更有意思。
    但這位客戶的廣東口音普通話就讓我很抓狂了,十個字勉強能聽懂六個,剩下四個只能靠猜,有些字咬得特別不準,讓我很難捋順。他說:「你是賣佛牌的田七嗎?我叫阿鵬,他們都叫我發財鵬,你可以叫我鵬仔。我在香港,不知道您在泰國還是什麼地方?」
    聽到他說自己是香港人,我還有幾分小激動,因為這是我做佛牌兩年多來,第一個來自香港的客戶。
    我問:「你有什麼要求嗎?我目前在泰國。」
    鵬仔說:「難道從我的名字還猜不出?我就是想要發財啊,發大財,越大越好!」我失笑,心想他說的也對,發財鵬嘛,可不就是成天想著發財嗎。
    聽了鵬仔的自我介紹,才知道他住在香港一個叫大角咀的地方,是比較落後的貧民區,住的都是沒什麼錢的人。鵬仔原籍在廣東韶關,母親早亡,爺輩是解放后以難民身份從廣東逃到香港的,大量難民都擠在九龍城寨,後來被香港政府拆掉,鵬仔和父親被安置在西龍九的廉價公寓。幾年後,他父親無力償還賭債,投江自殺,鵬仔身無長物,只好跑到大角咀,一個人租住在最便宜的公寓里混日子,靠給幾家快餐店送外賣為生。雖然他命比紙薄,但卻心比天高,總希望自己能擺脫現在的窮苦生活,也能賺些大錢。但他既沒什麼文化,也無一技之長,平時除了偶爾賭馬和買**彩之外,沒別的愛好。役帥助划。
    「你對泰國佛牌有了解嗎?」我問。
    鵬仔說:「當然有啦,我經常給一家佛牌店送比薩,店主和我很熟。今天有兩個人在店裡說要還願,已經買了手指粗的金項鏈,店主還說過幾天和他們一起去曼谷。我問什麼願要用那麼粗的金鏈去還,店主說那兩位是生意人,以前生意不好,在他的店裡請了一條什麼佛牌,短短半年內就賺了幾百萬港幣,好風光啊!我就給幾個朋友打電話,問他們懂不懂泰國佛牌。有個和我一起送外賣的傢伙說,他叔叔在珠海的什麼狗屁公司做課長,從一個住在泰國的內地人手裡請過佛牌,效果不錯,價錢也不貴,就向他叔叔要了你的電話,所以我就打給你啦!」
    我不由得感嘆,這六度人脈的理論真是太牛了,只需要三個人,我的客戶就已經發展到了香港。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就問:「你送外賣的地方不就是佛牌店嗎,怎麼還來問我?」
    鵬仔說:「那家店開在西九龍,最便宜的佛牌也要七八千港幣,太貴啦,你這裡有沒有便宜些的?」
    我心想,香港那是什麼地方,寸土寸金,商店的東西肯定貴,就告訴他,我這裡效果霸道的邪牌也就是四五千人民幣。
    一聽能便宜近五成,鵬仔動了心,就問:「可不可以介紹些品種給我啊?」我讓他發我郵箱地址,我把佛牌的圖片和介紹報價等資料發給他。
    鵬仔說:「沒問題,一會兒我再打給你。國際電話費很貴的,我先掛斷啦!」
    吃完飯回到表哥家,鵬仔又打來電話,讓我記下一個新註冊的郵箱地址,和他的手機號碼,囑咐我儘快發郵件給他,然後回電給他。
    可能是因為頭一次和香港人打交道,雖然這是個窮人,但就算香港郊區也是香港,在我心目中,總覺得比內地高端大氣似的,沒辦法,屌絲心態難改,誰讓內地以前窮呢。給方剛和老謝分別發去簡訊,讓他們提供能強效招財的陰牌,價格不要超過一萬五千泰銖。
    老謝這次回信很快,發給我四條彩信,分別是招財蜈蚣和一尊不知是什麼胎的面骨路過,各有正反面的圖,報價也都沒超。方剛是晚上回的信,只有兩張圖,是個印著年輕少婦黑白圖案的琺琅質佛牌,背面嵌著屍油和符管等物。報價一萬七千泰銖。這少婦穿的衣服很像中國民國時期的絲綢外衣,頭髮束在腦後,長得很漂亮,豐滿的身材在衣服里顯露無遺。
    我問方剛:「有點兒貴啊,這是哪位師父的牌?」
    方剛回復道:「是阿贊men的女大靈,強效成願。我好不容易和阿贊men搭上話,他可是厲害人物,以後想不想長期合作,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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