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35

第450章:陳大師出逃

方剛嘿嘿笑著:「難道你這個叔叔對阿贊nangya有好感?」老謝說不太可能吧,我說怎麼不可能,阿贊又不是和尚,女阿贊也不是尼姑,有好感也屬正常。老謝只好給阿贊洪班打電話,他表示也想去清萊和我們共同看望。
    就這樣。次日早晨我們先到孔敬,四人一起出發來到清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阿贊nangya的傷比我們想象中恢復得要快,方剛說:「你住的地方太遠,我們從曼谷附近出發,一個來回都要兩天。乾脆你換個住所吧,離我們近些,找你也方便。」
    「可以去孔敬。」阿贊洪班說。
    阿贊nangya沒表態,我說:「曼谷以北的大城和沙拉武里也不錯,那兩個地方有不少寺廟和白衣阿贊,很適合修法,離曼谷也近。以後就算你去泰南的巴蜀、宋卡等地,也不用奔波那麼辛苦。」
    聽我這麼說,阿贊nangya顯然動了心。微笑著說可以考慮。我告訴她,回去的時候我們可以到大城和沙拉武里幫她物色地點,要是有覺得不錯的地方,就直接租下來,她搬過去就行。阿贊nangya很高興,對我們表示感謝,老謝說:「你幫過我們很多忙,這點兒事還是要做的。」
    正聊著,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一看屏幕是陳大師的女助理小凡打來的,她焦急地說:「田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陳大師他、他要跑!」
    「什麼跑?往哪裡跑?」我問。
    女助理說:「我也不知道。今天他在家裡發瘋,砸了很多東西,還用餐刀把陳母捅傷,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他媽,他媽媽在台灣。然後他就走了。我和司機開車在後面跟著,發現陳大師去了機場,不知道要去哪裡啊!怎麼辦?」
    我連忙告訴她一定要緊盯著,看他購買哪次航班。但盡量和陳大師保持距離,只要他不針對你,你就跟著,不要和他接觸。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掛斷電話,我把情況給大家一說,三人都覺得很奇怪,阿贊nangya問:「在香港,阿贊巴登不是已經給陳大師施過法了?」
    阿贊洪班說:「東南亞法門無法解開中國外道巫術。」
    我們幾人都看著他,方剛說:「阿贊洪班說得對,看來陳大師被興哥陰靈上身,那傢伙是台灣人,客死的鬼魂都想返家,他肯定要去台灣。我們馬上動身去清邁,乘飛機用最快速度到曼谷,隨時準備出發!」
    阿贊nangya也要跟隨,方剛不同意,說她還沒完全好。阿贊nangya搖搖頭:「我的傷早就痊癒了。」我們都很了解她,只要她認定的事,就不喜歡別人強迫,而她要做的事,也最好不要一昧阻攔。
    老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知道這傢伙膽小怕事,又怕耽誤生意,於是主動給他解脫,讓他留在泰國,我們四個人去曼谷。老謝感激地連連點頭,方剛罵他是縮頭烏龜,就知道賺錢。
    在清邁要登上飛機的時候,我接到女助理的電話,稱她看到陳大師在機場買了去台北的機票。我告訴她:「務必要跟緊,千萬不能跟丟,否則就很麻煩。我這邊有四個人,辦簽證也要時間,就辛苦你了。」女助理表示他會盡全力跟著陳大師,保證不會跟丟。
    我們四人從清邁飛到曼谷,轉機時收到女助理髮來的簡訊,稱陳大師在台北機場出來,又坐上了長途大巴車,不知道要去哪裡。而且她在跟隨的時候,已經被陳大師發現,可陳大師似乎並不認識她,連理都不理。
    我說:「那你就不用擔心別的,默默跟蹤就行,但千萬把地點記清楚,不然我們去了找不到。我們已經在曼谷,正在辦手續,辦好后馬上趕到。」
    為了在泰國久留,我們都辦有長期簽證,這裡語言學校有很多,隨記找個一掛靠,能無限接續。而方剛因為經常要去台灣幫客戶解降驅邪的生意,所以和台北駐曼谷辦事處的人也很熟。在他的打點下,有了泰國長期簽證,我們很快就辦好手續,但也次日才出發。
    從曼谷直飛台北的飛機上,我們幾個人心裡都很忐忑,方剛說:「這個興哥的陰靈非要回到台灣,就算見到他真正的老媽,又能怎麼樣,難道住下不回來了?」
    從台北下了飛機,方剛先買了一份台灣地圖,按女助理髮給我的簡訊指引,我們四人轉乘長途大巴車一路向南,路越走越偏,好幾次都走錯了,要不是方剛會閩南話,別說找人,我們自己都得迷路。
    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個地方,位於台中地區的某個小鎮,風景不錯,偶爾還能看到一些中外遊客來來往往。見到女助理的時候,她正在一家水果冰店內坐著等我們,神色特別焦急。方剛向她打聽情況,女助理說:「我在這裡守了兩天,陳大師去了鎮里一戶開旅店的家裡,進門就對一個老太太叫媽媽。說的是台灣話,我也不聽太懂,但能看出那家人的疑惑和驚訝,已經亂成一團。據說還有人給電視台打電話,讓他們來採訪呢。」
    「現在陳大師還在那戶人家裡?」我問。女助理說沒錯,還給我們看了寫在紙上的旅店名稱,說就在這條小巷向北幾百米的地方。圍廳叨弟。
    阿贊洪班問:「你去過嗎?」
    女助理搖搖頭:「沒敢去,怕把事搞砸了,也怕陳大師不小心認出我來。」
    方剛和我順著女助理指引的方向朝那家旅店走,快到的時候,我看到有個頭髮染著黃色的年輕人快步從街角拐過來,竟是興哥的表弟阿蟹。我連忙躲在方剛身後。他很聰明,立刻站住假裝掏出雪茄來抽,我偷眼看到阿蟹急匆匆地走進那家旅店。
    「什麼情況?」方剛問。
    我說:「那人叫阿蟹,是興哥的表弟,在香港的時候我見過他兩次,他也認識我。陳大師前陣子被人在地下停車場追砍,兇手供出就是阿蟹指使的。」
    方剛點點頭:「明白了,你先回去,我去那家旅店摸摸底。」
    在水果冰店坐了半個多小時,方剛才回來。告訴我們,他進了旅店的門就看到陳大師坐在左側的一個房間內,蹺著二郎腿,邊抽煙邊不停地咳嗽。好幾個人圍著他問東問西,旁邊還有幾個看熱鬧的,根本沒人顧得上招呼方剛。
    阿贊nangya說:「他們都在問些什麼?」
    方剛說:「向陳大師打聽興哥生前的一些事,讓他回答。」
    「陳大師都能答得出來嗎?」女助理問。
    方剛說:「誰知道呢,反正我看他答得挺流利的。」我問陳大師怎麼一邊抽煙一邊咳嗽,方剛想了想,說很有可能是興哥愛抽煙,而陳大師又不會抽煙。
    我說:「陳大師雖然不是興哥,但他的思維看來已經和興哥完全一樣。搞不好那戶人家過幾天就會把陳大師當成興哥的轉世或附身,再說東南亞的巫術也救不了陳大師,還得另想辦法。」
    就這樣,白天女助理和阿贊nangya及阿贊洪班等三人負責盯著那家旅店的動向,以免陳大師再跑到其他地方去。而我和方剛則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我倆四處打聽附近有沒有厲害的道長或法師。在問及一家酒館時,老闆向我們提供了線索,稱從這裡往西南二十多公里的xx村有個會茅山術的師父,叫趙明印,在當地很有名,建議我們過去看看。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36

第452章:明印

我和方剛在鎮口搭了便車,來到這座村子,看來趙師父確實很有名望,所問的村民立刻指路給我們,說在村尾的山坳里的一座茅屋。方剛又問這位趙師父有多厲害,村民稱。趙師父是修茅山術的,會畫符點金,解邪驅鬼,村裡瘴氣重,也經常有小孩子得邪病,每次都要讓趙師父解決。
    來到這座茅屋前。推開柵欄門,看到這茅屋明顯比其他村民的房屋要破舊得多,簡陋的院子里有個雞籠子,裡面有幾隻低聲咕咕的母雞。方剛說:「茅山術士須終生住破屋、穿破衣,看來他還是個正統修茅山術的。」
    剛要敲門,我倆都看到茅屋旁邊有個人正坐著擺弄什麼東西。方剛示意我不要出聲,悄悄走到那人面前。這人大概五六十歲,身穿全是破補丁的淺灰色粗布衫,手裡捧著一塊深紅色的正方形木塊。另一隻手用刻刀在上面仔細地刻著。
    「請問哪位是趙師父?」方剛說。
    這人抬起頭,左眼沒有眼珠,全是爛疤,卻是個獨眼的人。看到我們倆,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方剛看著他手裡的木塊,說:「雷擊棗木六面印。」
    趙師父笑著用台灣普通話問:「你住在哪個村,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方剛說我是廣東人,久居泰國,隨後又介紹了我。趙師父收起棗木印,這時雞籠子里的母雞又開始咕咕叫,他慢慢走到雞籠子前,彎腰從裡面撿了一個剛下出來的雞蛋,還沾著雜草。趙師父摘了摘蛋上的雜草。把蛋握在手裡,再把我們讓進茅屋。
    這茅屋外表雖舊,裡面卻很整潔,在床邊坐下之後,我們把來意說了。趙師父喝了口水。說:「有人昨天和我說過xx鎮阿興的事,借體還魂也不是沒有,十幾年前我在南投就見過,所以也沒在意。但聽你們說那個阿興在香港混黑社會,死後纏著那個什麼陳大師,這事就有些奇怪了。」
    我說:「陳大師出事之前,在香港了參加了一個台灣師父的什麼法會。還給他戴上這個。」我說了經過,再把那塊包著經咒麻布的眉心骨牌掏出來遞給他。趙師父慢慢打開麻布,把眉心骨拎起來,在那隻獨眼前仔細地看著。
    「眉心骨……怨氣最大,難道這就是那個阿興的?」趙師父似乎在自言自語。
    方剛說:「那法會的師父自稱叫高山大師,說是從台灣來的道長,就是他搞的鬼,讓陳大師戴著這骨牌在家裡念了好幾天咒,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我把那張寫有咒語的紙拿出來交給趙師父,問是不是茅山派的什麼咒語。
    趙師父接過來只看了一眼:「這哪裡是茅山術?分別是讖術!」
    我們問什麼是讖術,趙師父說:「附佛外道的一種,最以前是從印度傳過來的,有人把它結合了中國的道術符法,就成了讖術。和南洋的降頭術很相似,但沒那麼複雜,只是能驅使死人的靈魂去影響活人,嚴重的能將人活活纏死。這種讖術我只是見過,但不太熟悉。」
    「能不能幫幫我們,讓那個興哥的陰靈脫離陳大師的身體?」我急切地問。
    趙師父站起來,那隻雞蛋仍然握在手裡,掏出火柴把那張寫有讖術咒語的紙點燃。這紙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原料製成,燒的時候竟然發出一種焦臭的味道,我立刻聯想起阿贊師父們燒屍取屍油那股味,立刻捂上鼻子。趙師父把咒紙扔進火盆里,說:「茅山術倒是有可能解開這種附靈術,只是不知道誰給陳大師下的讖,又是什麼原因。」
    方剛說:「不管什麼原因,肯定不是出於好心。這種害人不淺的事情,您身為茅山術士,總不能坐視不管吧?」趙師父默不作聲。
    我拉著方剛:「算了,那村民還說村明印師父是個修茅山術的正統師父,有難就幫,看來也就是這麼回事。」
    方剛跟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也不能怪他,那個什麼狗屁高山師父估計也是位讖術高手,連正統茅山術也敵不過。唉,這世道沒救了……」圍在名血。
    我倆一唱一和地往外走,出了茅屋還沒走到柵欄門,後面有人叫住我們:「等等。」回頭看是趙師父,他走出來對我們說:「讖術再高深,也是從茅山術發展過去的,而且修那種附佛外道的人,又用來去害人,正所謂邪不壓正,這種術士不會太厲害。我只想在這裡安安靜靜地修法,偶爾給村民治治病、驅驅邪,不想參與那種亂七八糟的恩恩怨怨。」
    「治病驅邪也是修法,破除邪術害人,難道不是更大的修法?」我問。
    沒等趙師父回答,方剛說:「我打個比方,如果您肯幫這個忙,真有把握對付那種讖術嗎?」趙師父笑了,伸出胳膊平攤開手掌,把那隻雞蛋遞給我。我疑惑地接過來,差點兒沒扔地上,雞蛋特別燙,就像剛從開水裡撈出來似的。
    趙師父說:「你們大老遠從泰國來,我也沒什麼可接待的,這隻熟雞蛋吃了吧,我這裡的母雞都是吃蟲子長大的,雞蛋的味道也好。」
    「這、這不是生雞蛋嗎?剛從雞屁股里下出來,我看著您撿出來的?」我很疑惑。方剛一把奪過雞蛋,在額頭上磕了幾下砸碎外皮,剝開就咬了一半,露出裡面金黃色還在冒著熱氣的雞黃,竟然真是熟的。我一時沒明白過來,心想難道趙師父事先把煮熟的雞蛋放在雞籠子里,就為了安慰母雞?
    趙師父微笑著問:「怎麼樣?」
    方剛把剩下的半個雞蛋遞給我,我放進嘴裡吃著,確實很香。方剛說:「趙師父是用法術把雞蛋給煮熟了!」我大驚,差點沒噎著,心想這是什麼法術,手掌煮雞蛋?趙師父估計也看到我眼中的疑惑,就說只是茅山術的末等法門,頂多只能給自己省點燒火的柴禾而已。但他又提出一個問題,畢竟現在還不知道那位讖術師是誰,如果到時候解不開附魂術,不但白費法力,阿興的家人也會跟著找麻煩。
    我想了想:「我們還帶了兩名在東南亞修法的阿贊師父來這裡,對您有沒有幫助?」
    「這個……我不太清楚。」趙師父回答。
    回到小鎮上,我們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次日中午,我和方剛帶著兩位阿贊搭便車來到該村,和趙師父見了面。互相一了解,趙師父得知這兩人分別是修緬甸控靈術和雲南儺巫術的時候,還比較驚訝。
    為了保險起見,趙師父在屋中點燃兩柱香,他從牆上拿出一把用銹得發綠的銅錢串成的劍,在手中擺成姿勢,嘴裡念著什麼符咒。用的是中文,但內容晦澀難懂。那兩柱香冒出的煙開始朝中央聚攏,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這種場景以前聽老謝講過。
    這時,阿贊nangya開始念誦經咒,兩股煙擰成麻花狀緩緩上升,阿贊洪班也戴上儺面具,低聲念誦巫咒。那兩股煙擰得更緊,幾乎成了一根煙繩,但很快就散了。
    趙師父用手擺了幾下,將煙揚開,滿意地對阿贊nangya說:「這位女師父的法術和我可以合用,而那位師父不行。」
    既然知道了兩人可以合力,下一步就是研究施法的方案后我們還是決定,由方剛、趙師父和阿贊nangya三人住進興哥家人開的那間旅店。因為我見過阿蟹,為了防止被他撞見,我只好和女助理還有阿贊洪班等三人留在之前的旅館中聽消息。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38

第453章:六面雷擊棗木

從下午等到晚上,我站在旅館門口,朝興哥的旅店方向頻頻看去,什麼動靜也沒有。女助理焦急地問我,要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我說:「有可能是半夜,那個時候人都睡下了。方便下手。」
    剛說完,就聽從小巷那邊傳來一陣騷亂,好像有人跑有人追似的。我正想出去看看,忽然看到陳大師快速跑出來,邊跑還邊回頭看。後面跟著好幾個人,其中就有阿蟹。看來都是興哥的家人。方剛、趙師父和阿贊nangya在後面忽快忽慢地跟著。
    我連忙退回旅館,女助理說:「是他,是陳大師出來了!」說完就想出去,我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冷靜,先看看再說。陳大師剛跑過旅館大門,就被後面的人追上,他像瘋了似的,邊掙扎邊罵:「放開我,你們他媽的是想讓我再死一次嗎?」
    方剛等三人氣呼呼地趕到。興哥的家人七手八腳地把陳大師按住,再用繩子捆他的手和腳。我、女助理和阿贊洪班躲在旅館大門後面,透過玻璃朝外看,只見趙師父和阿贊nangya站在陳大師身邊,裝成看熱鬧的。我看到阿贊nangya左手背在身後,握著眉心骨的牌子,趙師父的右手也背在身後,拿著那顆雷擊棗木的六面印。兩人走過去假裝幫興哥的家人去按住陳大師,阿贊nangya用左手扶著陳大師的胸口,而趙師父右手悄悄持印,趁亂迅速在陳大師的後背按了一下,立刻拿開。
    「啊--」陳大師大叫著,躺在地上。身體劇烈抽搐和痙攣,興哥家人愣住了,趙師父後退幾步。阿蟹指著陳大師說了些什麼,家人把陳大師的身體抱起來就要走,忽然陳大師停止抽搐。用粵語說了幾句話。
    興哥的家人汀腳步,都疑惑地看著陳大師,陳大師左右看看,掙扎著跳到地上。興哥家人用閩南語問著什麼,陳大師改成普通話:「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在這裡?」
    阿蟹也用普通話問:「你是誰?」
    「我是陳xx,你是誰?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陳大師滿臉疑惑。興哥的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大師看到方剛。他更驚訝萬分,我心想這下麻煩了,要是被這些人知道陳大師認識方剛,他們就更加懷疑,搞不好還會以為這件事是兩人串通搞的什麼鬼。
    方剛走上去搶先問陳大師:「你剛才說你叫陳xx而不是叫阿興?」
    陳大師看著方剛,疑惑地說:「我什麼時候叫過阿興?」他又看到了阿贊nangya,臉上露出笑容,剛要說什麼,又被方剛打斷,對興哥的家人說這人肯定是得了癔症,現在又恢復正常了,建議給當地的警署打電話,讓警察把他護送回老家。沒想到興哥的家人死活不肯,有個老人操著半生不熟的台灣普通話說:「憑什麼送他走?他是阿興,我的二兒子,誰也別想把他搶走!」
    這老人把手一揮,七八個人擁上來,共同抓手摟腳,把陳大師硬是給抬回去了。陳大師邊掙扎邊回頭看著阿贊nangya和方剛,嘴裡喊著什麼,但根本聽不清。方剛和阿贊nangya、趙師父等人並沒有跟去,而是回到我們所住的旅館。方剛讓旅館老闆打電話報警,就稱這鎮上有一位從香港來的風水大師陳先生被當地人綁架,無法脫身。而且有個叫阿蟹的人是從香港偷渡回台灣的,曾經被香港警署因買兇罪而通緝。
    那旅館老闆驚愕地打了電話,十幾分鐘后,一輛警車駛來,方剛帶著我跑出去,告訴警察情況。上了警車開到興哥家的旅店,進去就看到陳大師還在左側的房間里掙扎吵鬧,兩名戴著藍帽子的警察控制住局面,將陳大師解救出來。阿蟹一看到我,立刻認出,指著我大叫著什麼。
    我告訴警察,這個人就是阿蟹,曾經在香港買兇傷害過陳大師。興哥的家人再次圍上來,警察用對講機叫增援,阿蟹撲上來就動手,罵著:「你這個王八蛋,買假佛牌害死我表哥,看我打死你!」圍在名才。
    方剛一腳把阿蟹踢回去,阿蟹從屋裡抓了把刀出來,一名警察掏出手槍,朝天空鳴槍示警,警告眾人不許再動手,否則就要開槍。可那一對老人夫妻似乎覺得警察不會對老人開槍,竟然衝過來搶警察手裡的槍。我和方剛連忙過去幫忙,不小心把那老頭推倒在地。這下炸了鍋,好幾個人紛紛返屋拿出刀來,大喊警察打人,不少左鄰右舍的人都出來看,目光很不友善。我和方剛護著陳大師鑽進警車,阿蟹用鎚子把車窗都砸碎了,混亂中有警察開槍打中一個人的小腹,那人倒在地上,鮮血流出。
    那警察大吼著,說再有人亂動就再開槍。幾個人眼睛通紅,手裡拿著刀,仍然把警察圍在中間,我和方剛也無法脫身。
    好在又有兩輛警車駛到,兩三名警察紛紛掏出手槍,另外幾名警察也手持警棍,將興哥的家人全都震懾住,把我們三人解救出包圍。
    我們幾人跟著警察回到警署,把所有經過和盤托出。警察對我們說的興哥陰靈附身於陳大師體內的事很持懷疑態度,先查看了我們三人的證件,又打電話給香港警署,證實了有兇手供出阿蟹在香港買兇傷人又逃走的事實。
    雖然警察們不太相信巫術這檔子事,但我們這三個人畢竟沒有任何違法行為,而且還抓住了一個逃犯,做完記錄就把我和方剛放出警署。而陳大師牽扯到阿蟹那件案子,所以多做了很多筆錄,但最後是否會把阿蟹移送到香港,還要看他能不能招供。
    等我們把陳大師接回到旅館的時候,女助理特別高興。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告訴我們,趙師父已經回村去了。我們把事情經過對陳大師講了一遍,他非常感慨:「要不是你們幫忙,我還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看到阿贊nangya大老遠也跟來,而且還和趙師父共同救了他,陳大師非常高興,緊緊握著阿贊nangya的手。她不好意思抽回,也只好被陳大師握著。我和方剛悄悄看了一眼,都在暗笑,而阿贊洪班似乎沒什麼興趣,將臉轉了過去。
    在旅館里,陳大師打電話給香港警署的一個朋友,把情況告知,那位朋友是位警司,位高權重,表示馬上會給台灣方面打電話溝通,讓他們重視起來,儘快從阿蟹嘴裡掏出口供。
    隨後,陳大師提出想取些錢,去拜訪一下趙師父,當面正式地表示謝意。在鎮上郵局的atm取了幾萬新台幣,我們正要陪陳大師搭車去找趙師父,陳大師卻感到頭暈,只得找地方休息。
    因為在這裡得罪了興哥家人,為了不繼續惹出麻煩,於是我們來到鄰近的一個鎮子,另找旅館休息。過了五六天,陳大師的頭暈才漸漸好轉。阿贊洪班說:「沒事。」我們這才把心回肚子里,方剛說:「看來是兩位師父給陳大師驅邪之後的副作用。」
    搭了便車,我和方剛帶著陳大師再次來到趙師父的村子,朝山坳處走的時候,我又看到上次來時給我們指路的村民,就過去打招呼。那村民看到我,就問:「你們又是來找趙師父的嗎?」
    「是啊,這你也能猜出來。」我笑著回答。
    村民臉色凝重:「趙師父死了。」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41

第454章:高山大師

我們三人都大驚,連忙追問怎麼回事。村民說:「前天半夜裡,我們聽到從村尾山坳那邊傳出趙師父的叫聲,特別嚇人。又有人看到他發瘋似的跑出來,在村裡亂跑亂撞,後來撿起一把鐮刀。把自己的脖子給割開了,真是把人活活嚇死!」
    方剛問:「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人會發瘋?」
    村民回答:「誰知道為什麼!聽說那天下午有人看到一個從東面來的術師去拜訪趙師父,當晚趙師父就瘋了。」
    「東面來的術師?和他有關係?」我連忙問。村民搖搖頭說不知道,只是大家在亂猜測而已。
    我問:「那個術師你認識嗎?有沒有見過?」村民說,那個術師名字好像是叫達瓦,去年曾經來村裡辦過一場什麼法會。說是免費給村民驅邪,還發辟邪符,讓我們以後有什麼事就去東面村子找他。所以村民們都在猜測,說這兩名術師之間有競爭,也有人說那個達瓦是修邪法的,看到村民有事只去找趙師父而不找他,就懷恨在心,所以暗暗給趙師父下了什麼詛咒,神不知鬼不覺。連公家都查不出原因。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村民臉上露出幾分恐懼之色。陳大師忽然問:「那個術師長得什麼樣?」
    村民想了想:「大方臉,膚色比較黑,頭上系著一條黑白相間的束帶……」陳大師搶著說:「左右臉上還有斜著的條紋刺青?」村民說對對,你也見過啊。
    陳大師激動地說:「就是那個自稱高山大師的人!在香港開的法會!」村民說:「我不認識什麼高山大師,那個達瓦倒是高山族的。」
    這麼一說,我們就覺得他更可疑了。在村民的指引下,我們來到趙師父的茅屋,他的遺體已經按當地風俗,由村民埋葬在屋后,還立了墓碑,上面寫著趙師父的名字,還刻有「福建銀安」等字樣。據說是趙師父在大陸的祖籍。村民說,趙師父一生沒有娶妻生子,父母也在幾年前相繼去世。以趙師父自己的說法,他修法是為了治病驅邪,娶妻會影響修法效果,所以一直單身。
    我們三人在趙師父的墳前磕了頭。陳大師流著淚,聲音顫抖:「趙師父,我們會查清楚真相!」
    從趙師父家裡出來。我恨恨地說:「這個達瓦真可惡,大老遠從台灣跑去香港,就為了收錢害人,還害死趙明印師父!」
    方剛說:「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那個達瓦乾的。」圍在長才。
    陳大師激動地說:「趙師父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定要查出真兇,如果真和那個達瓦有關,就不能放過他!」我想讓那名村民幫我們找到村長,想讓村長協助我們查清此事。沒想到村民拒絕了,連連擺手,還沒等我們追問,他已經快步離開。
    這讓我們感到意外,陳大師問:「真奇怪,難道這些村民不願意查出趙師父的死因?」
    方剛哼了聲:「他們雖然不懂修法,但也能猜出達瓦有可能是邪門歪道的人,不敢參與進來,怕惹怒了達瓦,惹禍上身。」
    陳大師生氣地說:「他們不願意幫,我們就自己去查!」
    「我們現在不是在香港,而是人生地不熟的台灣中部鄉村,可能要冒很大風險,你堅持要查嗎?」我問。
    陳大師說:「必須查清,我的命也算是趙師父救的,知恩圖報,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
    既然陳大師都這麼說,我和方剛也都表示會全力支持。
    當天晚上,陳大師接到警署打來的電話,讓他去一趟,說阿蟹抗不住警方的輪番審問,還是招供了。我和方剛陪陳大師來到警署,一名警官問陳大師是否認識台北市警察局的xxx局長,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陳大師那位香港做警司的朋友施壓的結果。
    我們看到了阿蟹那份簽字的筆錄,原來興哥在幫派鬥毆中被人砍死,其屍體也由表弟阿蟹運回台灣安葬。他和興哥從小玩到大,走到哪裡都被表哥保護,感情很深。后因興哥的死而恨上我,兩次去佛牌店尋找未果,得知我已經離開香港,就遷怒於佛牌店的老闆陳大師。先是花錢雇了兩名幫派里的小混混,在地下停車場行兇,想為表哥報仇。
    後來小混混被抓,將他供出去,沒辦法他只好逃回台灣。聽說幾十公里以外的村子有個叫達瓦的高山族法師專修邪法,就去找到他,花十萬新台幣,達瓦先是讓阿蟹悄悄掘開墳墓,將興哥的頭割下,弄出來交給達瓦製成眉心骨牌,再來到香港設計搞了個什麼法會,特地邀請陳大師參加,趁機給他施了附魂讖術。
    當初達瓦告訴阿蟹,這種法術能讓橫死者的陰靈附在活人身上,令其神智失常,疾病纏身,最後發瘋不治而死。可沒想到的是,結果變成了興哥的靈魂附在陳大師身上,就像傳說中的「借體還魂」那樣。陳大師不但沒死,還千里迢迢跑回台灣老家去認親。他數年未歸,家人開始都不相信,後來聽陳大師說的話全都是只有興哥和家人才知道的,這才欣喜若狂。台灣人本就迷信,鄉村更是嚴重,於是再也不肯放陳大師走。
    看到這份筆錄,陳大師很高興,馬上在筆錄上也簽了字。警署要把阿蟹送到台北市警察局,好辦理移交香港的手續,而陳大師做為當事人和被害人,也必須跟隨回港。
    警察又說:「我們已經派人去北面的xx村抓那個叫達瓦的術師,但他已經聽到阿蟹被抓的風聲,逃離了該村。」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有些遺憾。我對陳大師說,讓他先安心回港,我們四個人暫時不走,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到那個達瓦,為趙師父報仇。
    陳大師很感激,握著我和方剛的手:「田先生、方先生,我知道你們都是值得託付的人,我不得不先回香港去作證,趙師父的事,希望你們能替我辦好,盡量找到達瓦那個混蛋!」他從錢夾里取出兩張信用卡,一黑一紅,稱可以在全球任何銀行和atm提取本國現金,讓我們隨時取用。
    我沒有收下這兩張卡,告訴陳大師這事最需要的是人,而不是錢,再說我們身上也都帶著卡片后,陳大師特地囑咐我,要我們盡量保護阿贊nangya的安全,回香港后再好好感謝我們。
    陳大師和女助理小凡跟著警察去台北,我們四個人回到旅館,開始商量事。方剛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充好漢把這事攬下來,以為自己是神探?你怎麼找到那個達瓦?」
    阿贊nangya說:「如果能找到,我們也要像警察那樣,找到達瓦把他抓起來審問,還是想辦法給他下魂魄降,套出真話來?」我立刻想起之前香港曹老闆僱人在機場行刺阿贊nangya后死不承認,被阿贊洪班用儺巫咒施法后,自己說出真話的事。
    但方剛哼了聲:「不用這麼麻煩,要是真能達到那個達瓦,他收錢給陳大師下降,原意是想把他弄死,就憑這點,達瓦也是死罪,至於到底是不是他害的趙師父,根本不用查。」
    「盡量想想辦法吧,要是真找不到,我們也都盡了力,那時候再回香港,也算沒有遺憾。」我說道。
    方剛說:「趙師父偏偏在剛給陳大師解開附魂術之後出事,而且當天那個達瓦又去拜訪過他,這事和達瓦肯定是脫不開干係的。無非是因為降頭師那點兒規矩,同行是冤家,尤其解開別人下的邪降,就等於結了仇。」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46

第455章:陌生人

阿贊洪班問:「所以才向趙師父下毒手?」
    我點點頭:「只有這一個解釋,以我們這些年和東南亞阿贊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幾乎可以肯定。」
    阿贊nangya想了想:「那我們要怎麼找到達瓦呢?」
    「不用找,那傢伙肯定會自己找上門來。」方剛掏出一支雪茄,點燃抽起來。
    我們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阿贊洪班問:「為什麼?」
    方剛吐出煙圈:「達瓦給陳大師下的讖術被趙師父解開。所以他要害趙師父。而我與趙師父和阿贊洪班共同解救陳大師的事,也是藏不住的真相。那個達瓦肯定會打聽出來。所以,這傢伙只要得知我們的住處,就會想辦法找上門。不然的話,我們人生地不熟,去哪裡找他?」
    我說:「看來我們還要換地方了。」
    阿贊nangya問:「是要換到更安全、更隱蔽的地方落腳嗎?」我說不是。要想引蛇出洞,就得再搬回到興哥的那個小鎮去住。方剛嘿嘿笑道:「你小子還真有些腦子。」
    我說:「這樣也很冒險,萬一那個達瓦不是用邪術的方式報復,而是用硬的,比如雇傭幾個亡命之徒,拿著刀甚至槍來對付我們,怎麼辦?」
    阿贊洪班也點點頭,方剛說:「以我多年來對這種修邪術者的了解,他們報復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黑法邪術。在他們眼裡,這才是他們的刀和槍,這些人是恥於使用刀槍這類兇器害人,在他們看來那是恥辱。就像一個劍術高手,卻要用手槍來把敵人打死,很丟人的!」
    「那我們要做的就是先搬回興哥家的那個小鎮,然後守株待兔?怎麼才能知道那傢伙來了呢?」我問。
    阿贊洪班說:「用巫術黑法對抗,首先要有一方開始施法,對方才能感應得到。聽老謝說他給你們講過以前去中緬邊境對付那個叫乃溫的降頭師。我和阿贊達林康共同施法,也是開始念誦巫咒時,被對方的兩名降頭師感應到,他們才開始回應的。」
    我不禁問:「那麼法師在念誦巫咒的時候,為什麼有時普通人反而沒反應?」
    阿贊nangya回答:「修法的人都掌握多種法門。在給常人落降的時候,用的是普通控靈術。但有那種具有強大控靈效果的高級黑巫咒,在附近有人念誦時,同樣修鍊過此類咒語的法師能立刻感應到。要是不用相應的經咒反擊,就會被黑巫控靈術擊破心智,非瘋即死。」
    聽了兩位阿贊的解釋。我才明白降頭師之間的鬥法是個什麼原理。
    次日中午,我們又從鄰鎮來到興哥家人所在的小鎮,在郵局附近找了一家旅館。這旅館老闆可能是很喜歡貓。養了五六隻,什麼顏色的都有,但都很乖,白天就是躺在窗台上曬太陽睡大覺,偶爾也和進進出出的遊客玩耍幾下。
    旅館有兩層,我們挑選了一樓位於樓梯口處的兩個房間,我、方剛和阿贊洪班在外側,阿贊nangya的房間在里側。我和方剛商量了一下,以十天為限,如果過了十天,那個達瓦也沒有出現的跡象,我們就打道回府。
    在旅館的幾天,我和方剛輪流坐在門口,守著來來往往的遊客,同時也和旅館老闆打過招呼,要是看到有個大方臉、膚色較黑、臉上還刺著斜條紋圖案的人進住旅館,或者在附近出現,有的話立刻通知我們。
    六七天過去,都沒什麼動靜。每天的一日三餐,我們四人都在外面的餐廳吃。這天晚上,方剛和阿贊洪班已經睡著,我躺在床上應客戶的要求給老謝打電話詢問價格,順便把這邊發生的事說了。老謝問:「那你們四人就在台灣這麼等著?是不想回來了吧,聽說台灣姑娘很漂亮,我猜方老闆肯定是相中哪個了。」
    「不是不想回來,是不能回來。陳大師拜託我們找到那個害趙師父的高山族巫師,已經七天了,再過三天找不到人,我們就回香港去。」我告訴他。
    老謝感嘆地說:「哎呀田老弟,你和方剛又是香港、又是台灣的,連旅遊都有了,這麼享福,真讓我羨慕啊!」我說這根本不是旅遊,而是辦事,這裡是台灣的鄉村小鎮,又不是觀光區,哪來的福可享。
    正和老謝聊著,聽到外面傳來貓叫。旅館的這幾隻貓平時就算叫也是很溫柔的,而現在我聽到的貓叫聲則比較怪異,像是貓遇到陌生人的那種。我心想,旅館經常有陌生人來,這幾隻貓早就習慣,今晚這是怎麼了。
    為了謹慎起見,我雖然已經很困,但還是爬起來打開門,朝旅館入口的前台處看了一眼。門廳的燈24小時都亮著,旅館老闆坐在櫃檯內,正伏在木台上睡覺。幾隻貓站在門廳的地上,渾身的毛都豎著,尤其尾巴特別粗,不知道什麼原因。
    我走出房間來到門廳,這幾隻貓看了看我,我蹲下來輕輕摸著其中一隻最乖的,它漸漸平靜下來,尾巴也沒那麼粗了。我把旅館老闆叫醒,他迷迷糊糊地問我需要什麼,我說剛才是否有人進來,旅館老闆搖搖頭:「沒聽到。」
    回到房間,方剛翻了個身,問我有什麼情況,我說沒有,讓他放心睡。躺在床上,我覺得貓咪平時不會輕易處於警戒狀態,而且還是幾隻貓都這樣。
    次日又是一天沒事,但旅館老闆說他的頭從昨晚就開始疼,今天也是又疼又暈。我說你可能是夜間著涼了,得多喝開水。晚上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方剛就後天還要還沒結果,我們就隔天早晨出發,離開台灣回香港去。
    睡到半夜時,我起身去衛生間,看到躺在床上的阿贊洪班坐起來,我以為他也要去,就坐在床上,打算讓他先來。可阿贊洪班坐了幾分鐘沒動,呼吸卻越來越急促。我很奇怪,他這是怎麼了,感冒?不舒服?
    走到他的床邊,我低聲問:「阿贊洪班師父,你沒事吧?」
    阿贊洪班不回答我的話,卻開始咳嗽,越咳越厲害,把方剛也給吵醒了。我打開房間的燈,和方剛都嚇了一跳,阿贊洪班臉色發黑,隨著咳嗽的動作開始吐出血沫。方剛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推開房門,來到隔壁阿贊nangya的房間,急促地敲門。半天也沒人開,旅館老闆走過來問什麼事,我讓他快拿備用鑰匙,旅館老闆從腰間取下一個鑰匙盤,摘下阿贊nangya房間的鑰匙。我連忙打開房門進去,開了燈,看到阿贊nangya坐在床上,正在低聲念誦經咒,身體發顫。我不敢打擾,連忙出去告訴方剛。
    「有、有法師在附近施黑巫法!」阿贊洪班邊咳嗽邊說。我和方剛都很疑惑,我們幾人除了睡覺幾乎寸步都不離,尤其我們這三個男人,那阿贊洪班又是如何中的招?阿贊洪班費力地問我們阿贊nangya怎麼樣,我說她在房間里念誦經咒,不知道什麼意思。圍史長圾。
    阿贊洪班說:「她在與黑巫咒對抗,扶、扶我過去……」
    扶阿贊洪班來到阿贊nangya的房間,看到阿贊nangya的樣子,他也盤腿坐在地上,我把儺面具遞給他,問:「你身體可以嗎?」
    阿贊洪班點了點頭:「這股施法的力量不小,我怕她自、自己對抗不住,把巫刀給我。」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48

第456章:腿骨

旅館老闆說:「真的沒有,要是有的話肯定會找我登記,就算有人偷偷混進來,沒有門鑰匙,總不能成天站在走廊里吧?我也會發現啊!」
    方剛要旅館老闆把鑰匙盤給他,他要挨個打開旅館房間查看。旅館老闆連連搖頭:「不行,這樣會惹麻煩的,有遊客投訴我,旅館就開不成啦,這可是我唯一的收入來源啊,還要靠著他供兒子念大學呢--他在流血!」
    坐在地上的阿贊洪班身體一震一震的。好像在咳嗽,同時從儺面具中往下面嘩嘩淌血。我急得不行,就告訴方剛出去看看,是否有人在旅館附近的什麼地方搞鬼。方剛點了點頭。這時阿贊nangya伸手擰開拉胡域耶,露出裡面的頭骨。她慢慢挽起左臂的衣袖,露出白嫩肌膚,用一柄小刀在左臂上割開兩寸長的口子,鮮血流淌在域耶中的頭骨頂部。
    我剛要跑出去,突然聽到從阿贊nangya的隔壁房間傳出有節奏的咚咚聲。聲音不小,很沉悶,像有人在用什麼東西敲擊地板。從樓上下來好幾名遊客,都疑惑地朝阿贊nangya的房間內看去。我問旅館老闆:「這房間里是誰在住?」
    「是……是個男人,我不認識,前天住進來的。咦,他好像昨天晚上出去了一直沒見回來,屋裡應該空著啊!」旅館老闆說。
    方剛跑過去砰砰砸門,沒人開,他讓旅館老闆打開門,旅館老闆開始不同意,方剛把眼睛一瞪,硬是搶過鑰匙盤。從上面按編號找到鑰匙,打開這個房間的門,開了燈,看到裡面有個人懷抱玻璃罐,正在往地板上墩著,嘴裡念念有詞。玻璃罐裡面有很多黃色液體。泡著幾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還有一根長長的骨頭,像是人類的大腿骨。這人大臉盤。臉上刺有斜的條紋刺青,雖然我和方剛都沒見過,但相信他就是達瓦。
    我和方剛正要衝進去,忽然看到達瓦伸手從玻璃罐中把那根大腿骨抓出來,兩眼通紅,嗬嗬喘著粗氣,像野獸般叫著衝出房間,就砸我的腦袋。我連忙躲開,邁瓦又去砸方剛,他已經從牆角搬起一隻滅火器,擋住大腿骨,又用力掄在達瓦的臉上。
    達瓦被打得摔倒,臉也破了,但他並沒有爬起來,而是伏在地板上,揚起上半身,雙手將那根大腿骨高高舉起,嘴裡急速念著經咒。旅館老闆和那幾個圍觀的遊客嚇壞了,渾身發抖地站在旁邊不知所措。這時阿贊nangya捧起拉胡域耶,托在左手掌中,右手按著裡面的頭骨,念誦經咒的速度也在加快。
    方剛操起滅火器,跑到達瓦面前,舉起來就要往下砸,這時我看到阿贊洪班右手中高舉的巫刀猛地往下落,達瓦慘叫出來,身體痙攣不停,從嘴裡往外吐血。方剛一愣,後退幾步,達瓦兩眼發直,上半身落下,雙手仍然緊握著那根大腿骨,身體慢慢不動,眼睛還睜著。
    阿贊洪班在手起刀落之後,頭也軟軟地垂在胸前,一動不動。阿贊nangya停止念誦經咒,身體晃晃悠悠,臉色也十分的難看。我和方剛連忙進屋,先喊旅館老闆找來止血藥和繃帶,再用衛生間的毛巾給阿贊nangya胳膊繫緊來止血。方剛捧起阿贊洪班的臉,將儺面具小心翼翼地取下,看到阿贊洪班臉色比紙還要白,從鼻子、嘴和眼睛都流出鮮血。我急得不行:「七竅流血?這可怎麼辦啊!」
    阿贊nangya在方剛的攙扶下來到阿贊洪班面前,說:「他之前應該是中了邪法,不然不會這樣,外面那個達瓦的法力並沒有多高深,我先給他施法試試,先讓他平躺。」我看她氣色很差,就問她行不行,或者明天一早再施治。阿贊nangya搖搖頭:「剛中的邪法,馬上施解,成功率會大很多。」圍史長技。
    我用毛巾擦掉阿贊洪班臉上的血跡,她左手按著拉胡域耶,右手蘸著域耶上還沒幹涸的血液塗在阿贊洪班額頭上,開始低聲念誦經咒。在施法過程中,阿贊nangya幾次中斷,似乎力有不逮,但最後還是堅持了十幾分鐘。阿贊洪班臉色明顯有了血色,阿贊nangya卻身體一歪,昏倒了。
    旅館老闆嚇得說不出話來,我讓他打電話報警,他顫抖的手好幾次都把號碼給撥錯了。等警察來了一看這情況,都大為吃驚,又拍照又詢問。我告訴他們,死的這個可能就是達瓦,也是阿蟹出錢雇傭的那名巫術師,為了尋仇找到旅館,想暗害我們這兩位從泰國來的法師。
    警察驅車將我們和阿贊洪班、阿贊nangya送到鎮上的一家醫院。雖然是鎮醫院,但居然有六層,相當於大陸某些縣醫院的水平。醫生檢查后說兩人血壓偏低,心跳很慢,也有貧血癥狀。先給每人輸了幾百cc的血,到第二天,兩人的生命體征慢慢恢復。
    我和方剛又進了警署,警察先去北面村子找來村民認屍,又給達瓦的屍體拍照后發給香港警方,讓阿蟹辨認,這才確定死者的身份,就是達瓦無疑。
    在鎮醫院住了好幾天,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總算好過來了,只是阿贊洪班身體相當虛弱,連走路都得讓人扶著。
    終於徹底解決了這個由興哥而引起的事件,我給陳大師打電話彙報,他特別高興,聽說兩位阿贊都受了傷,讓我們立刻返回香港,實在不行他就派人來台北接我們。我說不用,現在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踏上去往台北的汽車,我把頭靠在座椅背上,怎麼也想不通阿贊洪班在旅館房間里是怎麼中的邪術。達瓦混進旅館其實很容易,他明顯是先找別人去訂了房間,然後趁旅館老闆打盹的時候,悄悄溜進房間。那天晚上幾隻貓都在亂叫,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可達瓦施邪法為什麼直接擊中了阿贊洪班,按距離也應該是阿贊nangya離得近,真是想不通。
    方剛問阿贊nangya:「那個達瓦抱著的玻璃罐是什麼?裡面還泡了根骨頭?」
    阿贊nangya說:「也是施法工具,是人的大腿骨,但法力較弱,相當於比較低級的域耶。一般都是修法者去荒郊野外,尋找那種意外死亡而被人丟棄、長時間暴露在外,被野狗和鳥吃得只剩枯骨的屍體。因為不是修法者,所以頭骨沒什麼法力,但修法者可以撿起大腿骨,配合特殊的巫咒,用它敲碎頭骨,死者的怨氣就會附到大腿骨中。再用這根大腿骨砸死毒蛇,將蛇頭、蛇心和蛇膽等內臟泡在屍液中,將大腿骨浸在其中,每天用巫咒加持,這根大腿骨就成了法器。」
    聽她這麼講,我感到不寒而慄,沒想到還有這種法器。這讓我想起之前在清萊對付鬼王徒弟皮滔時,阿贊洪班也用過這種骨釘,就問他是不是相同道理製成的。阿贊洪班點點頭。
    我心想,這亞洲的邪術還真是五花八門,世間之事多分正邪,而那些邪的東西,有些要不是親眼所見,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
    回到香港出了機場,我看到老謝和陳大師都已經在外面等著接我們,老謝上前打過招呼,扶著阿贊洪班,問:「怎麼搞成這樣?」阿贊洪班笑著搖搖頭。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49

第457章:八方招財牌

陳大師派出兩輛車來接我們,其中一輛坐著方剛、老謝和阿贊洪班,開車的是女助理小凡,另一輛是我坐副駕駛,而阿贊nangya和陳大師坐在後面,由陳大師的司機開車。阿贊nangya本不想被這樣安排。但陳大師堅持,她也沒辦法。
    陳大師把我們接回到他在太平山的別墅中,又派出司機去大埔圍村將阿贊巴登請來,在別墅中宴請我們六個人,列席的還有女助理小凡和陳母。陳大師感慨萬分,稱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人不辭辛苦、遠去台灣搭救。他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老謝滿臉堆笑:「不用這麼客氣嘛,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以後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方剛白了他一眼:「你好像什麼事也沒做吧?」圍史私弟。
    老謝說:「怎、怎麼沒做,別忘了阿贊洪班可是我叔,你們要不是認識我,能和阿贊洪班這麼熟嗎?」大家都笑起來。
    女助理小凡感慨地說:「這件事我真是長了好多見識,也沒想到南洋巫術這麼厲害。」
    陳大師說:「是啊,幾位因為這個事既冒險又費力,我萬分感激。大恩不言謝吧。除了聊表心意的紅包,再就是我陳xx的承諾,在座的六位都是我的朋友,以後只要有事,我定當全力相助。」
    大家碰杯,陳大師對我們說,一會兒讓司機把阿贊nangya送到那處位於中環以西的住宅休養,保姆也安排好了,什麼時候身體恢復健康,再回泰國也不遲。而我、方剛、老謝和阿贊洪班仍然在原酒店下榻,所有費用都不用管。只有阿贊巴登為了躲避風頭,還是要暫時屈尊,回大埔的圍村去暫住。我們都點點頭。阿贊nangya看起來不太情願,但畢竟這次消耗法力太大,不得不去休養。
    我們三人和兩位阿贊各得到了五萬港幣的紅包,至於阿贊nangya有沒有,我們就不知道了,估計陳大師會另開小灶。我們也不操心。在送阿贊巴登回大埔的時候,他問方剛最近有沒有鬼王的消息。
    方剛說:「這段時間都在忙陳大師這事,還真沒顧得上。我明天就給菲律賓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多盯著點兒。」
    這次老謝可算找到了機會,成天要我和方剛帶他去吃香港美食,又得紅包又能蹭吃喝,整整玩了十天。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五個人回到曼谷,我和老謝去了趟大城,幫阿贊nangya租了公寓,位於三樓,地點和安全性都還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和兩位阿贊互相離得都不算遠,平時也好溝通。再加上躲在香港的阿贊巴登,三牌商和三阿贊的組合,算是牢牢建立起來了。
    我和老謝在芭堤雅跟方剛又玩了幾天,晚上在馬殺雞按摩的時候,老謝對我說:「田老弟,你在瀋陽的那家佛牌店,我建議還是別幹了。」
    「為什麼?」這正是我的想法,但不知道老謝是否和我想在一塊。
    他說:「陳大師這個事,是因為什麼而起?香港黑社會。開店做生意就要用笑臉去迎八方客,不管這人是黑還是白,只要他出錢,你就得收,不收還惹不起。結果呢,賣條正牌都能惹出這麼一大串風波,要不是你們福大命大,能平安回得來嗎?所以我覺得,固定的佛牌店容易結仇,還是像我們這樣做自由牌商的好。咱們三個人都不是新手,已經是幾年的老牌商了,怎麼還不是吃飯?雖然少賺錢,但避免了很多意外,不然誰能保證下次出事還能全身而退?」
    不得不說,老謝這番話算是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瀋陽的佛牌店對我來說就是個雞肋,錢真沒賺多少,卻操著不少心。我點了點頭,旁邊的方剛說:「老狐狸,認識你好幾年,頭一次聽你說出這麼有建議性的話來,真他媽的不容易!」
    老謝嘿嘿笑著:「其實我說過不少良言,只是方老闆你沒注意。」
    回到羅勇表哥家,經過台灣之行的折騰,我身心俱疲,給王嬌打電話問佛牌店的情況,她只說還行,一聽就是沒什麼生意。我把要關閉佛牌店的想法和她一說,王嬌強烈反對:「哥啊,你把店關了,讓你妹妹喝西北風啊?」
    我失笑:「沒有這個佛牌店,難道你還不活了。」王嬌說現在不是有了嗎,我說這個店根本沒利潤,每月賺的錢估計都不夠給你發工資的,那還開個什麼勁?
    王嬌說:「就算不賺錢,我是你表妹啊,你就當照顧我了唄。」我說別說表妹,就算我親妹妹,我也沒有養著她的義務。這個店我是肯定要關的,十幾天後我會回瀋陽,你提前做好打算吧,找找工作啥的。
    聽到我意已決,王嬌居然還哭起來,話里話外說我這個人太狠心之類的。要是換在兩三年前,我肯定因為面子上過不去而算了,可當年孫喜財那傢伙的嘴臉一直在我眼前浮現。我深知千萬不能對人太好,否則以後最容易翻臉的也往往是這個人。
    掛斷電話,我沉沉睡去,半夜還做了個夢,夢到有人躲在窗戶底下對我施法,一下子就醒了。我心想這才叫職業病,經常接觸阿贊降頭師,連做夢都被人下降頭,牌商這碗飯,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吃的。
    半個月後我回到瀋陽,將佛牌店裡的所有佛牌古曼等物全都打包,叫了ems國際快遞發往泰國羅勇表哥家的地址。王嬌那臉拉得老長,嘴也撅著,我就假裝看不見。我問她找好工作沒,她氣呼呼地說:「沒呢!」
    「那我這店要是租出去了,你去哪吃飯睡覺?」我問。
    王嬌沒好氣地說:「要你管,我餓不死!」我心想也是,在瀋陽別的工作不好找,酒店服務員最容易,而且都包吃住,只要你有手有腳,叫個人都能做,我就別操這個心了。在隔壁美術社列印了出租啟示,貼在大門玻璃上,取下佛牌店的營業執照,到工商局辦了註銷手續,這個開了一年多的佛牌店,就算是正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以後也再沒重新開張過。
    在家裡住了幾天,我收到王嬌打來的電話:「哥,你說我要是和你一樣,也當牌商怎麼樣?」我以為聽錯了,問你怎麼可能當牌商,難道你也想來泰國?
    王嬌說她並不是去泰國,而是在本地,邊打工邊幫人聯繫泰國佛牌啥的,當我的下游,反正也沒本錢。我說:「這倒是條路,兩不耽誤,以你對佛牌的知識,做個兼職還是沒問題的。」
    四五天後,佛牌店租給了一家印刷廠當門市部,王嬌提著行李箱搬出去,眼淚直流。不了解內情的還以為她要去走西口,只有我知道她那是心疼這份輕鬆愉快工資又高的俏活。
    安排妥當這邊的事,我正準備多和同學聚幾天,接到老謝發來的一張彩信圖片,看上去是塊長方形的佛牌,銀殼玻璃罩,裡面的牌胚印著一些經文。配的文字是:「田老弟,這是一位老客戶訂製的八方招財牌,入料足,效果好。可牌制好后那客戶因事進了監獄,我又沒收定金,你也知道我手裡沒有餘錢,看能幫我出了不,或者你接下來慢慢賣?」
    我回復:「這牌的具體信息是什麼?」
    老謝打字道:「大城阿贊吉拉製作加持,七墳土,七骨灰,七棺木粉,七棺釘,入男大靈七個,專用心咒,出貨價兩萬泰銖。」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51

第458章:七大靈

「什麼牌這麼貴,四千塊錢人民幣,那我得賣多少錢!」我回復。
    老謝回道:「只要能儘快出手,賣五千也行,就當幫我出貨吧,因為我接貨的錢也是借的。還沒還呢。」我很奇怪,他不是剛得了陳大師給的五萬港幣大紅包嗎,這麼快就沒錢了?我提出疑問,老謝回復說那五萬早就寄回老家去了,距離送兒子去國外治病還差很多,沒辦法。
    一提到老謝的兒子。我就心生同情,心想幾十萬甚至近百萬的澳洲醫療費用,他得賣多少佛牌才能賺出來!於是我就同意了,答應他下午就給他匯款。老謝感激地說馬上就給我送到羅勇來,被我拒絕,說還是郵寄吧,你來了至少得蹭我兩頓飯,這佛牌的成本還得增加一千多泰銖。
    包裹寄到,看到這塊八方招財牌的外殼做工很精緻。我覺得賣五千人民幣還是有可能的,就把它的信息登到淘寶店鋪里,叫價六千塊。
    我簡訊問這位阿贊吉拉師父靠不靠譜,佛牌效果如何。老謝回復:「剛從白衣轉為黑衣的師父,還沒那麼商業,東西用料足,至於效果,也得靠我們來驗證。」
    「沒那麼商業的新黑衣師父,佛牌還這麼貴?」我問。
    老謝說:「畢竟用料足啊,他加持起來很費功,要連續加持二十多天呢。」我心想慢功出細活,也許效果不錯呢。
    過了好幾天,中午買了兩條魚回家。正在上樓的時候,遇到四樓鄰居,比我大幾歲,姓牛,問我現在還賣佛牌不。我說:「當然賣,怎麼牛哥。你也想請嗎?」
    牛哥說:「不是我,是我一個在西安的大學同學。今天和他聊天,他問我淘寶上賣的佛牌都是真的不。我說我哪懂啊。忽然想起你好像做這個生意,正想上樓去問你,就看到你了。」
    我把手機號和淘寶店鋪的名字用紙寫給牛哥,讓他的同學直接聯繫我。
    下午我正在家裡收拾魚,手機響了,是簡訊:「田先生你好,我是老牛的大學同學,他說和你是老鄰居,在泰國賣佛牌。我剛才在你的淘寶店了看了兩遍,新上商品中有個八方招財牌,我比較感興趣,具體功效是什麼?」我說網頁上已經寫得很清楚,這塊陰牌的用料很足,可強效成願。這客戶問:「我對佛牌不懂,它能讓人提升事業嗎?我近兩年的生意很差。」
    我說:「招財旺事業是佛牌的基本功能,用料足的陰牌當然更好,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這客戶開始自我介紹,說他姓秦,陝西咸陽人,家裡是開養豬場的,長年經營關中黑豬。這種豬有點兒像日本的神戶牛,走的都是高端路線。神戶牛喝啤酒聽音樂還按摩,關中豬也不差,它們不吃飼料,只喂五穀和蔬菜,喝的是附近山裡的泉水,還要定時去藥店配中藥補身體。這兩年經濟不景氣,股市都低迷了,這種賣六七十塊錢一斤的高級豬也開始滯銷,秦先生年年賠錢。
    秦先生有個長期客戶,是廣州人,勸他去泰國請一條佛牌回來,能招財,也就是幾千塊錢的事。秦先生心想,自己不懂佛牌,去泰國回來也要機票錢,可能比佛牌都貴了。他和我鄰居牛哥是大學時候的同學,今天打電話閑聊時談起這個事,牛哥就提到了我,然後牽上的線。
    「這個佛牌為什麼要叫八方招財牌?」秦先生問道。
    我說:「能多方改善財運問題,所以叫這名字。」
    「頁面上寫的,入了七個……男大靈,那又是什麼東西?」秦先生看來是真不懂。對於不了解泰國佛牌陰物的客戶,我開始謹慎對待,因為曾經有很多人一聽說佛牌裡面有鬼,還是成年的,當時就嚇跑了。所以我想了想,告訴他入靈就是泰國的僧侶和法師用高深法力將人的靈魂注入到佛牌中,用來保佑佩戴者達到求財求平安之類的目的。
    聽我這麼一說,秦先生還是有些害怕:「人的靈魂,那不就是有鬼嗎?」
    我笑了:「鬼和鬼還有區別呢,逢年過節你給家裡老人燒紙,它們也是鬼啊。」秦先生說,他們是自己家人,不害怕,這佛牌裡面有七個鬼,誰知道都是哪家的,什麼脾氣?我告訴他不用擔心,這些鬼就算和你沒親戚,也都是被泰國高僧和法師們教化過的,很聽話。到時候你用我提供給你的心咒開始供奉就行。
    秦先生說:「好吧,我相信你。老牛和我是大學同學,你是老牛的老鄰居,只是這東西不會害人吧?我心裡沒底啊,也沒戴過佛牌。」
    「放心吧,只要你按規矩供奉,就沒事。」我回答。秦先生問有什麼規矩,我說,入靈的陰牌,不戴的時候要放在乾淨的桌上,還要放供品,但不用太貴重的,多為日用品和食物。許願的時候要連念三遍心咒,成願了還要還願,怎麼還,就看你當初怎麼許下的了,你許多大的願,就還多大的願,自己掌握。
    聽了我的介紹,秦先生總算心裡有了底,有牛哥這層關係,做生意就好辦多了,畢竟中國是人情社會。我給他打了折,秦先生不懂上網,就直接給我匯款五千五百元,我立刻將這條八方招財牌給秦先生寄到咸陽。
    秦先生收到貨后,就按照我的囑咐先用心咒開物,又專門騰出一個小桌子用來放佛牌,周圍還供著米飯、酒菜等東西。我告訴他,要是能成功和佛牌中的陰靈溝通之後,會有某些感應,比如發熱發冷,莫名發燒卻體溫正常,晚上做怪夢之類的。
    過了幾天,秦先生給我發來簡訊:「田老闆啊,我這人睡覺很少做夢,可這幾天還真做了怪夢,夢到有個十幾歲的男孩跟我哭著說他想回家,連續夢到兩次呢!」
    我回復:「嗯,那可能就是佛牌中的陰靈和你發生了感應。」心裡卻想,這佛牌里的陰靈肯定是那種孤魂野鬼,最好阿贊吉拉的控靈術管用,別節外生枝。
    三天後秦先生又發簡訊,說再次夢到那個小男孩,在夢裡抱著一個方形的大柱子,哭著聲要回家,問我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我說沒什麼特別意思,讓他不要在意。圍投大才。
    在瀋陽住了有一個多月,秦先生每隔幾天就會給我發簡訊,稱經常夢到不同的人和他交流,有小男孩也有小女孩,有成年人也有中老年。內容五花八門,有哭著說想回家的,有說喘不過氣、求他幫忙的,有讓他告訴家人快來找自己的。
    我說:「這可能就是佛牌中的那七個陰靈吧,看來都和你有感應,不錯。」
    秦先生說:「不對吧,我做過記錄,總共夢到了十二個人,這些人說話的內容還有變化,有時還抱柱子,有時背靠柱子,但都是方形的。尤其那個小男孩,經常哭著說太黑,太冷,又憋得慌,什麼時候才能回家。這是什麼佛牌啊?是它幫我,還是讓我幫它們?」
    聽了秦先生的講述,我覺得不太對勁,入陰靈的佛牌我也接觸很多了,就算經常在夢中和客戶溝通,也不會一味地求客戶做這個那個。而且開始老謝對我說的可是入了七個男大靈,大靈就是成年陰靈,可秦先生夢裡怎麼還有未成年呢?
    給老謝發去簡訊,讓他詢問那位阿贊吉拉師父在這條佛牌中入的都是什麼樣的陰靈。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52

第459章:落河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謝回簡訊了,告訴我入的七位男大靈都是怎麼死的,居住地在哪裡。我問他客戶總夢到小男孩和小女孩,而且內容多為向客戶哀求,這是怎麼回事。
    老謝給我打電話。問:「總夢到小孩,還是向客戶求助?這……這個客戶平時經出這種夢嗎?」
    「人家客戶都說了,平時極少做夢,所以現在這個情況肯定不是偶然,應該和佛牌有關。」我回答。老謝說先讓客戶戴著佛牌看看效果再說,鬼鬼神神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夢還有不準的時候呢。我一想,也只能這樣。
    幾天過去,秦先生樂呵呵地給我打電話,說前陣子因為豬肉滯銷,很多養豬戶都改行養牛肉雞鴨了,所以豬肉的價格開始上漲,可目前並沒看到太大的效果。而就在昨天,他那位廣州老客戶向他訂了一百頭興平黑豬。每隻能賺近兩千元。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鬆了口氣,心想秦先生的那些怪夢,看來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入靈的陰牌和客戶之間的溝通,看來也不是那麼明確的,怪到一些其他的怪事也屬正常。
    沒過幾天,我就又得到一個消息,秦先生稱他那天從養豬場回家,天色已晚,路過引渭渠的橋時,忽然腳下打滑,差點沒掉下去詭異的是,秦先生怎麼也沒爬起來。有人在下面使勁地拽他。秦先生嚇壞了,大叫救命,橋對面有人路過,趕緊跑過來把秦先生拉到橋面上。過了橋,從側面看橋底下,秦先生根本沒看到人。橋底下只有光禿禿的橋墩。別說藏個人,連只貓也沒地方躲,可剛才秦先生明明感覺到有人緊緊握著他的腳踝。
    回到家后。秦先生脫了鞋襪,發現腳踝有個深深的黑色手印,冰冷冷地疼,好幾天才褪掉。秦先生問我:「田老闆,我這輩子從來沒遇到過這類事,是不是和佛牌有關係?」圍投大圾。
    我笑著說道:「不要亂猜,鬼鬼神神的是誰都遇到過,別和佛牌聯繫到一起。」笑歸笑,我心裡也在打鼓,以兩年多來的牌商經驗,總覺得這事不是碰巧。
    秦先生說:「希望如此吧。」
    五六天之後,秦先生給我發簡訊說晚上夢到有個中年男人,特別的胖,身體就像被吹了氣的豬,在半空中飄來飄去,對他說:「天天見面,你為什麼就不能幫幫我?」秦先生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人有個特點,從小就很少做夢,可為什麼自從有了佛牌,現在做夢居然這麼頻繁?
    「怎麼說呢,這種陰牌畢竟是入了靈的,它得和你溝通,還要保佑你生意和事業上升,那麼你的身體也會有所改變。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要是覺得從生意得到實惠大於陰靈給你帶來的怪夢,就繼續供奉。要是接受不了,也可以退給我。」我回答。
    秦先生想了想:「上次那筆訂單讓我賺了十幾二十萬,而別家養興平黑豬的生意還是平平,所以我覺得佛牌給我帶來的好處還是遠大於坏處。不就是做個噩夢嗎?習慣就好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那天晚上我和姐姐夫妻倆剛從ktv出來,都半夜12點了,忽然接到秦先生的電話,他說前幾天的晚上在養豬場忙著和客戶簽合同,收工時已經11點多,摸黑回家路過引渭渠橋,手機響了,掏出來看卻既沒電話也沒簡訊,秦先生以為是手機有故障,揣回褲兜里時手一滑,手機居然掉到橋下。
    幸好他已經快要走過橋去,手機只掉到渠磚跟渠河之間的位置,他小心翼翼地從渠磚的斜面溜到河邊,看到手機剛好只有一半浸在水中。秦先生暗暗慶幸,心想要是手機再多滑幾公分,就得徹底洗澡了。
    他伸手把手機抓在手裡,甩了幾甩,可能是一使勁,腳下打滑,身體就滑向河裡,腿進了水中,沒到膝蓋的位置。好在渠磚是個斜坡,秦先生上半身還在外面。他剛要爬上渠去,左腿突然猛地被水裡的一隻手抓住,使勁往河裡拉。他叫著用力往回拉腿,水裡那隻手勁很大,秦先生雙手死命扒著渠磚,同時大喊大叫。可那時是半夜,根本沒有行人路過,也沒人聽到。
    秦先生的身體已經被水裡那隻手給拽進河中,水面都沒到胸口了,秦先生扯著嗓子狂喊,都要絕望。這時,有輛小貨車亮著大燈慢慢駛過來,聽到秦先生的喊聲,兩個人從車中跳出來,連忙過去幫忙。等兩人滑到渠底,伸手抓到秦先生的手時,秦先生的頭都浸到水裡了。
    「什麼東西在水裡啊?」兩人邊拉秦先生邊大聲問。
    「有隻手……」秦先生嘴裡吐著水,勉強回答。可能是被人多驚擾,水裡那隻手忽然間鬆開,兩人沒防備,都摔倒了。秦先生總算得救,回家后發了高燒,好幾天才恢復過來。他的家人看到秦先生左腿從腳踝到小腿,居然有好幾個黑紫色的手印,而且有大有小,好像還不是一個人。
    在發燒的那幾天,秦先生迷迷糊糊地夢到幾個人在半空中飄著,對他說:「你看我們這麼可憐,怎麼還不來幫?你的心腸就這麼硬嗎,我們也只能找你,別人都不理我們!」
    秦先生說:「田老闆,我已經在那座橋上出過兩回事,是不是那條河不幹凈,可別人怎麼沒事?」他還說,這件事已經在附近傳開,大家都議論河裡有水鬼,那座渠橋也沒人敢走了。
    聽了秦先生這番話,我幾乎能肯定,他的這些夢境與佛牌有沒有關,我不知道,但肯定和那條渠脫不開干係。我問秦先生,那橋是什麼時候修的,他多久要經過一次。秦先生說:「這是引渭渠的一部分,從秦都經過,渠據說挺深,也是我從養豬場回家的必經之路,因為我家就在橋邊的小區里。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好幾年,以前都平安無事。」
    就算我心裡發虛,但也不能告訴客戶這些詭異的事和佛牌有關,就告訴他:「我看你以後繞條路走吧,不然的話,就還是我說過的建議,將佛牌給我退回來,也許就沒事了。但我回收佛牌的價格最多只能五折,你看看。」
    秦先生說:「我不想退回佛牌,因為這段時間養豬場的訂單比以前多了好幾倍,說明這佛牌的招財效果不錯。我正想再買輛小車呢,到時候回家就不走引渭渠橋了,繞路開回家,無非多花個十幾分鐘的事。」
    聽他這麼說我也高興,因為我最討厭的事不是給客戶善後擦屁股,而是客戶非要求退貨不可。
    兩三天後,秦先生給我發了條彩信,是輛嶄新的大眾polo汽車,我心想這回肯定不會再有什麼手把他往河裡拉了。
    又在瀋陽呆了半個來月,我準備訂票回泰國,接到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是位女士,問我是不是田七,賣泰國佛牌的。我說是,她語氣很不高興:「聽說您還是我老公大學同學的老鄰居,可為什麼連熟人也坑?」
    我問:「你老公是誰啊?」
    她說:「我老公姓秦,我們是咸陽的,開養豬場!」這下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就是秦先生的妻子。我問發生了什麼事,聽她一說,我也覺得這事態嚴重了。
    秦先生和我說過,他家所在的小區就在引渭渠邊上,小區大門離水渠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二百米≡從秦先生買了新車,從養豬場來回都不再走渠橋,而是開車繞路走,反正有車代步,遠個十幾分鐘也沒關係,又不趕火車。

henrylui 發表於 25-12-2016 22:54

第460章:迷路女孩

這天晚上,秦先生在養豬場指揮工人把新訂單的一批幾十頭黑豬裝車,忙活完又請加班的工人們吃飯,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他開著車回家,發現有個小女孩站在路邊,孤零零地朝路上擺手。似乎要搭車。秦先生把車汀,探出頭來,看到這小女孩不到十歲,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地,臉又白又腫,流著眼淚。還在一抽一抽地哭,神情相當可憐。
    秦先生連忙問她家在哪,這是怎麼了,小女孩哭著說:「我家在、在xx村,我去同學家玩,回來就迷路了,不小心掉進渠里,叔叔你能救救我嗎?我要回家……」
    她口中的xx村距離這裡大概有兩三公里遠,就在秦先生所在小區的另一側。也算順路。聽她這麼說,秦先生連忙出來把小女孩讓進汽車,雖然小女孩身上全都是水,還有水草,渾身腥味,但秦先生心善,並沒覺得反感,畢竟是救人要緊。
    小女孩坐在車裡,從頭髮上不停地往下滴水,秦先生髮動引擎,問:「渠那麼深,你是怎麼爬上來的啊?沒摔壞吧?」
    「我、我不會游泳,也爬不上來……」小女孩輕輕抽泣著。
    秦先生覺得奇怪。看到小女孩頭髮上的水一個勁往下滴,就問她什麼時候掉進渠里的,多久了。小女孩說記不清了,可能有好幾個月了吧。秦先生失笑,心想可能是小女孩驚嚇過度,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吧。
    車開到引渭渠邊。那座渠橋就在正前方。放在以前,秦先生就直接從橋上過去了,再走個幾百米就能到家。可為了避免出事,他買車后就已經改道繞行,於就朝左打方向盤,照例準備從幾公裡外的主路上繞過去。
    這時,小女孩伸手指著前面:「就在那裡,叔叔,我就在那裡。」圍投大亡。
    「我知道,我要繞過去,很快就到了,你別急啊。」秦先生安慰著。沒想到小女孩急切地說:「叔叔,就在那裡,我就是從那裡掉下去的,快救我!」
    秦先生心想這小女孩真是嚇著了,他就沒理,小女孩竟然站起來,用手去拉方向盤:「你快救我,快把我拽上來,我好冷,我不要在水裡!」秦先生嚇了一跳,連忙去推小女孩的胳膊,說別亂動。沒想到小女孩力氣特別大,居然沒推開,小女孩往右猛拉方向盤,汽車調頭直直地開向引渭渠,一頭扎進河裡。
    渠水很深,汽車幾秒鐘就沉到了渠低。這款車密封性不錯,水一時沒滲進來,秦先生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給妻子打電話,打完電話才發現,那小女孩根本不在汽車裡,秦先生回頭找也沒發現。
    秦先生的妻子嚇壞了,連忙跑出去敲鄰居的門,鄰居夫妻倆和秦家關係不錯,而且男主人會游泳,幾個人來到渠邊,鄰居男主人帶著手電筒跳進渠里。車門因為水壓而打不開,男主人又冒出水面,讓秦先生妻子從路邊撿來一根鋼管,再次跳進去努力打碎車玻璃,水呼呼地灌進去,車門打開,男主人拽著秦先生游出來,這才算撿了一條命。
    聽到這件事,我也把心提了起來,問秦先生沒什麼事吧,秦夫人說:「幸虧人去得早,也是我老公命大。可他以前從來都不招這些東西,現在怎麼了?聽說他在你這裡買過一條泰國佛牌項鏈,裡面還有七個鬼的,是不是它招來的?」
    我說:「秦夫人,你先別激動。這條佛牌叫八方招財牌,裡面確實是入了七個男大靈,但它只有招財的功能,並不能招鬼啊,秦先生沒事就好。」
    「人是沒事,可車有事啊!掉進水裡,車頭撞壞了,電路和好多零件燒壞,還要花錢雇吊車把車給吊上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田老闆!」秦夫人聲音很大,都快把我耳朵給震聾了。沒辦法,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只好說您先別急,我馬上給泰國方面打電話,問問法師這事怎麼解釋。
    掛斷電話,我立刻打給老謝,問他到底什麼意思,那佛牌是招財的,怎麼招鬼的效果比招財還好?老謝說:「你別急,我這就去問阿贊吉拉,別急啊!」
    半小時后,老謝電話回來,說:「田、田老弟,阿贊吉拉也說不清楚。但我估計啊,他剛從柬埔寨學的黑法控靈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對法門經咒還不太熟練,所以才有這樣的效果?」
    我生氣地說:「這事你得去問他啊,我怎麼知道?」
    老謝說:「要不就讓阿贊吉拉跑一趟西安,做個驅邪法事?」我說就算有效果,人家客戶也不能願意出錢,因為他們就算是外行,也知道這麼多怪事和佛牌有關,你讓我怎麼張嘴朝人家要這個錢?
    老謝想了想,問:「你把這個客戶從最開始做怪夢,到後來發生的幾件事再跟我講講。」我就把全部經過說了。老謝分析道:「田老弟,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事其實都是圍繞著水渠的。」
    我說:「我早分析過了,尤其夢裡那麼多人,根本就不是大靈,還有在半空中飄著的,身體圓滾滾,應該對應的是掉進河裡的人。引渠水是活水,裡面要是有落水者屍體的話,也會來回起浮,而且泡水久了就會發脹。」
    「對啊,水裡有死人,長時間沒被發現,也沒有家屬超度,怨氣大,所以就要引人注意,甚至拉活人下水去當替死鬼。」老謝說,「那個小女孩明顯是落水很久了,想讓人找到她,你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秦先生想辦法去水渠里找找?」老謝說沒錯,雖然難度大,但怎麼也比從泰國請法師去便宜得多。
    給秦夫人打去電話,我把這些情況和他說了,當然沒說製作這佛牌的阿贊師父法力不到家,佛牌內的陰靈禁錮不住,可能多了一個招鬼的效果。只說陰牌都有副作用,畢竟裡面有陰靈,建議秦夫人花些錢,找打撈公司在引渭渠里仔細找找,要是能有收穫,那以後就平安無事了。畢竟這佛牌招財的效果不錯,還是划算的。
    開始秦夫人不同意,說憑什麼讓我們家花這個錢,後來秦先生接過電話,說:「田老闆,你別介意,女人家心眼小,不通情理。我父母都是信佛的,他們對我說,就算是佛牌招了什麼冤魂野鬼,那也是你命中有這麼一劫。不然你自打戴佛牌以後,生意就好多了,那一百頭豬的訂單就賺了差不多二十萬。人福報都是有限的,你這方面多得,那方面就要少得。我覺得我爹媽說的對,田老闆,你的意思是要怎麼辦?」
    我告訴秦先生,從他的夢境和幾次撞邪的遭遇來分析,應該是遇到「鬼求人」了。所謂鬼求人,就是非正常死亡或者無名屍體的怨氣大,想通過活人的行為,來讓自己減輕或者消除怨氣。鬼一般都會求那種身上有陰性磁場的活人,比如陰性體質的、多病的、天生能通靈的,和身上佩戴著陰物的。
    剛說到這兒,秦先生馬上插嘴:「我知道了,我就屬於這最後一種是吧?」
    我說沒錯,這其實也不完全是壞事,因為你要是能想辦法幫冤魂消除怨氣,也算是做善事,不但沒壞處,還對你的福報有好處呢。
    秦先生看來是個好說話的人,連忙問我該怎麼辦。我讓他找當地公安局,或者打撈公司辦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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