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22

第511章:親爹方剛

中午時分,我和方剛坐在車站附近的果汁店,遠遠看到小左從車站走出來,我用一塊白布蒙著臉,假裝身體虛弱,靠坐在椅中。慢慢朝他招手。
    小左走過來坐下,看了看我和方剛,顯然對方剛並不認識±上放著兩杯果汁,天氣火熱,小左讓服務生上一杯橙汁,我早就跟服務生打好招呼,讓他用加了「底料」的玻璃杯。小左問我病情如何,還想撩開白布看,被方剛攔住:「別看,他臉上全是膿包和疙瘩。剛塗過藥膏,遇到陽光就疼。」
    「您是?」小左帶著笑問。
    方剛說:「我是他親爹!」小左哦了聲,端起杯喝著橙汁。我看了方剛兩眼,也在心裡把他的大爺和祖宗都問候了一遍。方剛問小左他這幾年賣佛牌,沒少賺錢吧,小左嘿嘿笑:「錢都是身外之物,交朋友才是真的。」
    「泰國有個叫方剛的牌商〃門幫人解降,你認識嗎?」方剛問。
    小左不屑地說:「那種小混混牌商我沒興趣去認識,阿贊霸師父專門解蟲降,你們可以跟我去信武里解決。」
    方剛冷笑:「既然你不認識方剛,為什麼罵他?」小左表情很驚愕,看了看我,笑著說:「肯定是你爸爸和你說的,我和他沒冤沒仇,但聽說那傢伙總賣假佛牌,還喜歡把女客戶搞上床,你們千萬別找他。」
    「我搞過你老娘嗎?」方剛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把果汁墩在桌上。余溝女弟。
    小左嚇了一跳,把眼一瞪:「你說什麼?」
    我指了指方剛:「坐在你對面的這個人就是方剛。」小左愣住,隨後又笑了,說我真會開玩笑,但臉色很難看,顯然對方剛說的話極不滿意,用不友善的眼神看著他。我慢慢解下蒙在臉上的白布,小左看到是我,頓時驚呆了。再看到我臉上那些已經快看不見的水泡和疙瘩,更是驚訝萬分,用手指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笑著對他說:「我叫田七,他就是方剛,要不要握個手,讓你再扎我一下?」小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睛來回亂轉,正在思考怎麼回答。
    方剛哼了聲,伸手叫過服務生,把小左面前的玻璃杯遞給他:「這杯子臟子,快去給我好好消消毒。」服務生拿著這杯橙汁轉身進了店,小左滿臉疑惑,突然臉色大變。指著方剛:「你、你們……」
    我點點頭:「是啊,你才發現?」
    小左連忙站起來,可一時間沒想到是去店裡搶那杯橙汁,還是馬上逃走,因為似乎都沒什麼用處。方剛朝他揮手示意坐下,說:「你中的也是蟲降,不過很難解開,沒關係,你先回信里武,找和你同住的那個阿贊霸師父,讓他試試,不行的話再聯繫我兒子。」我瞪著方剛,方剛立刻改口:「聯繫我們田老闆。」
    「你們敢對我下手?」小左的臉已經氣得發青。
    我冷笑:「你在網上盜用我的廣告四處亂髮也就算了,還用入過重料的邪牌冒充正牌賣給客戶,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夠缺德。前幾天你給我施的蟲降,我當時就解開了,但現在你中的蟲降,恐怕沒那麼容易搞定,快回家找媽媽去吧!」
    小左連連後退,指著我們倆:「好小子,你們倆合起伙來整我,你們等著,等著!」轉身就跑向大巴車站。
    目送著小左離去的背影,我和方剛哈哈大笑,沒想到過程毫無懸念,看來之前我是把這小子高估得太多了,這就是個見利忘義、行事無底線的楞頭青,在他的牌商生涯中,恐怕坑的人也不少。
    為了防止半夜被他騷擾,晚上我關掉手機,次日剛打開,就有簡訊進來,是小左發的,讓我速回電話。我打過去,他在電話里劇烈咳嗽,比我中招那次嚴重得多。小左問:「你、你這用的是什麼……什麼蟲……咳咳咳……」
    我笑答:「說了你也不知道,現在感覺如何?」小左已經咳得說不出整句,勉強能聽清問我有什麼條件。
    「條件不高,解降費時費力,人家法師也得收錢,這樣吧,算你優惠點兒,就十萬人民幣,然後你滾出泰國,回河北衡水去,以後不許再從事佛牌行業,否則哪天再次倒霉,可沒人救你!」我回答。
    小左斷斷續續地說:「十……十萬?咳……你他……他媽的窮……咳咳……窮瘋……」我連忙打斷,說:「都咳成這樣,還是少說幾句吧,讓我來。十萬您嫌多,前幾天您扎我的那一針,還跟我開價五六萬呢,這才加價多少!還記得在廈門開佛牌店的那個白老闆嗎,你用入過重料的邪牌冒充必打給他供貨,坑得客戶損失慘重,這十萬都不夠賠人家損失的,多嗎?最可氣的是還敢給我下蟲降,你才在泰國混多久,認識幾個阿贊師父?」小左還要說什麼,可完全咳得不行,只好把電話掛掉。
    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問她提供給我的蟲降粉有什麼癥狀,她說:「最開始是發低燒,咳嗽時會噴出很多細小的黑蟲,越來越嚴重。五六天後臉上長膿包,十天後眼睛充血,最多一個月,全身的內臟都會被蟲吃光,然後順著五官的和肚臍的孔爬出去。從表看,就剩下一張厚厚的人皮。」
    聽得我不寒而慄,連忙把這些話用文字簡訊發給小左。幾天後,小左的號碼打來電話,但卻不是小左的聲音,而是一個講泰語的、低沉的男人,原來是那位阿贊霸師父。他問我為什麼要害左先生,又問那個蟲降怎麼解開。
    說實話,我對這種黑衣阿贊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有方剛和阿贊nangya在背後撐腰,我的底氣也硬起來,質問他那天為什麼給我下蟲降。
    阿贊霸說:「你有證據嗎?」我說那就沒什麼可談的,再見吧。阿贊霸問我怎麼付錢,我說會把銀行賬號發給他,什麼時候看到錢入賬,我什麼時候把解蟲粉提供給你們。
    「我怎麼知道你收錢後會不會跑掉?」阿贊霸問。我說你們沒有別的選擇,要是有,也不用來找我了,自己考慮。掛斷電話后,我把賬號以簡訊發過去。第二天下午,收到小左手機發來的簡訊,稱錢已匯入,讓我儘快查收。我上網一查,果然有了五十萬泰銖的款子匯到。
    我回簡訊給小左,讓他去芭堤雅某處尋找一個小玻璃瓶,那就是解降粉,然後立刻離開泰國,不得以任何借口停留,否則沒人保證他以後不會再栽跟頭。小左回簡訊稱沒問題。
    整治了小左這個盜版混蛋,我也算出了惡氣。和方剛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說出一些擔憂,他和阿贊霸沆瀣一氣,得了解蟲粉之後多半不肯離開泰國,甚至再次找麻煩怎麼辦?方剛說:「那就再收拾他,和之前的蔣姐、皮滔那些人相比,這個小左只是混混級別,沒什麼大出息。」
    下午,我給被白老闆賣假牌坑過的韓女士發簡訊,詢問小彭的事。沒過半小時,有個陌生電話打來,是位年輕女士的聲音,自稱姓彭,韓女士的同學。她告訴我,警方已經抓到卷錢跑路的傢伙,但很多錢沒能追回來,她母親已經出院,但丈夫還躺在骨科病房裡休養。
    我把白老闆和小左的事對她講了一遍,小彭很感激:「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曲折!可為什麼我現在還經出噩夢?每次都是那兩個女人,在夢裡對著我哭,臉上和身上全是血……」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27

第512章:阿贊巴登不見了

「因為你佩戴了那條入過重料的女大靈佛牌,已經被陰靈侵擾,雖然現在佛牌已經被我處理掉,但你的運勢和健康仍然會持續受到影響好有空抽時間來一趟泰國,我找真正的阿贊師父幫你做個驅邪法事,花費大概在一兩萬人民幣左右。」我回答。
    小彭猶豫片刻:「好吧。雖然我這邊還有很多亂事沒處理,但為了不再出別的什麼差錯,我會儘快去趟泰國找您。」
    幾天後,小彭和她的同學韓女士兩人共同來到曼谷,陪同者還有韓女士的丈夫。從曼谷乘大巴車來到大城,路上我給他們三人仔細講述了小左和阿贊霸的事,但隱去了我反過來給小左下蟲降又收十萬塊錢的細節。
    韓女士丈夫說:「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賣個假佛牌能賺多少錢?給別人帶來的損失巨大!」
    小彭神色很憔悴,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倒霉事讓她沒少操心,佛牌對她的影響也沒怎麼消除。韓女士問:「田老闆。泰國佛牌也有這麼多假貨?」
    我說:「有需求和市場就有假冒,到處都是。」
    來到大城阿贊nangya的公寓,我告訴他們這位就是泰國著名的女法師,在檢查了小彭的癥狀之後,阿贊nangya給她施法。那條佛牌中的兩名女大靈怨氣深重,說什麼也不離開小彭。韓女士夫妻看到小彭坐在地上,嘴裡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兩人都看傻了。阿贊nangya左手按著拉胡域耶,右手貼著小彭的額頭,她身體來回亂扭,幾次都想站起來,被阿贊nangya死死按住不能動。
    十幾分鐘后,阿贊nangya流了很多汗,小彭垂著頭,胡亂說著沒頭沒腦的話,後來慢慢不動了。韓女士急得問:「她怎麼了呀?」
    阿贊nangya告訴她,小彭身上的陰氣已經被驅解,沒什麼問題了。韓女士連聲道謝。我讓她付給阿贊nangya五萬泰銖,說這已經是最優惠的價格,要不是看在小彭被假冒我的人行騙導致,別人最少也得十萬。
    韓女士從小彭的背包中取出在機場atm取出的五萬泰銖鈔票交給阿贊nangya手中,我們四人辭別阿贊nangya離開這裡。小彭被韓女士夫妻攙扶著,神志漸漸清醒,但身體很是虛弱。我告訴她,回去后休息十幾天就沒事,這段時間太晚不要出門。也別去過於偏僻和荒涼的地方,或者陰氣重的場所,如醫院、殯儀館、墳地等。
    「可是……我老公還在骨科醫院住著,我怎麼去看他?」小彭問。我說半個月內就辛苦你的親戚去護理看望,半個月後就沒事了,她連連答應。
    這趟生意我沒打算抽成,因為我在小左身上已經敲到一筆,但小彭他們不知情,對我千恩萬謝,回到曼谷后還在謝我,說我有空一定要去廈門找他們。
    我從曼谷來到芭堤雅,找方剛喝酒聊天。他朝我伸出手:「小左的事你收了十萬人民幣,打算分我多少?」我說你也沒幫什麼忙,還佔便宜說是我親爹。我的心理創傷到現在都沒好,你還好意思要錢。
    方剛把眼一瞪:「你以為我願意當別人親爹?老子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要是真有你這麼個兒子,是不是還得給你攢錢?」
    經過激烈的商討,最後我分給方剛三萬人民幣,再給阿贊nangya匯去兩萬,大家都有賺頭。吃飯的時候,我說:「總覺得那個小左和阿贊霸不會這麼輕易就吐出十萬塊錢,我這段時間得防備著點兒。」余溝歡圾。
    「小心駛得萬年船,狗急也會跳牆,何況人。我最近也會留意那個叫阿贊霸的傢伙,時不時托朋友過去以請牌為借口,看那個姓左的小子是不是還住在那裡沒走。」方剛抽著雪茄。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去往華欣的路上,打算請幾條正牌放在淘寶網上賣。接到陳大師打來的電話,他聲音焦急:「田先生,阿贊巴登不見了!」
    我愣了:「阿贊巴登?不見了?怎麼會不見?」
    陳大師說:「我也不知道啊◎晚我派人去大埔的圍村看望阿贊巴登,卻大門緊鎖,鄰居說住在這裡的那個人已經好幾天沒回來。我以為他出去辦事,就打他的手機,可已經關機。我托在機場的朋友查了出境記錄,發現幾天前他就訂了去寮國的機票!」
    聽了這些話,我覺得非常意外,難道是阿贊巴登得到什麼風聲,或者去寮國辦事?不太可能是辦事,因為他是去香港避風頭躲鬼王的,什麼事也沒有命重要。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他居然也不知情,說:「阿贊巴登做事很沉穩,發生這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經被人暗害,二是得到風聲,躲出去了。」
    「被暗害不太可能吧,他不是已經跑去寮國?」我連忙問。
    方剛說:「誰知道是不是被誰故意引去的,我馬上托在菲律賓的朋友,打探鬼王那邊有什麼動靜,有消息再通知你。」
    這天的中午時分,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還有些沙啞,問:「請問您是田七先生嗎?」我問他是誰。
    中年男人說:「我姓鄧,是馬來西亞人,做榴槤生意的,來泰國辦事。不知道得罪了誰,我現在患上一種奇怪的病症,怎麼也治不好。有朋友指點我說可能是中了什麼降頭,還給了我您的電話號碼,請問您在泰國還是中國?」
    我連忙回答在泰國的羅勇府。鄧先生說:「我在孔敬府,那您什麼時候有空能來我家裡坐坐嗎?我病得已經走不動路了。」
    我說沒問題,讓他把地址留給我,但也說了要收一些車馬費,不成也不退回,最低三千泰銖。鄧先生說可以,但他生意繁忙,只能在明天見面,要是無法解決,他後天就要回馬來西亞,在當地找法師幫忙了。我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連忙告訴他明天我肯定到。
    雙方約好次日碰面。下午我就收到了鄧先生匯的三千泰銖,第二天我早早起來,乘大巴車一路來到孔敬,再轉計程車,按鄧先生提供的地址,在度假村不遠處的樹林邊找到一座竹樓。鄧先生長得白白胖胖,身體強壯,頭髮略有些禿額,鬍子卻很茂密發達。
    給我開門后,他就坐在床邊,邊咳嗽邊哼哼著,看似很痛苦。我問有什麼癥狀,他挽起襯衫袖子,手臂上全都是紫青色的筋,很嚇人。我掏出五毒油項鏈靠近鄧先生的身體,把我嚇了一跳,顏色比墨汁都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麼黑的,簡直和皮鞋油一樣,黑得發亮。
    我以為看錯了,是陽光晃的,就換了個背光的角度,也同樣又黑又亮。我扒開鄧先生的眼皮,兩眼珠布滿淺灰色的細絲,看起來挺可怖的。我問他還有什麼癥狀,鄧先生說:「做噩夢,咳嗽,夢遊……」
    這全是撞邪的典型癥狀,聊了一會兒,鄧先生也說不出來他得罪誰了。他拿過放在桌上的幾張名片遞給我:「我那位朋友給了我好幾張名片,有您的,還有一位羅先生和方先生,都說是在泰國比較有信譽的牌商,您認識這兩位嗎?」
    一看名片,方先生就是方剛的,我說和他很熟,他認識很多泰國法師,完全可以幫你。鄧先生非常高興,讓我馬上聯繫這位方先生,最好也能來看看。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29

第513章:鄧先生

給方剛打去電話,他正在呵叻府辦事,我把情況說給他聽,方剛回答:「估計是中了降,剛好你們在孔敬,可以問問老謝。讓阿贊洪班給他解降頭。」
    我剛要說話,突然鄧先生從椅子里跳起來,把頭用力往我身上撞,惡狠狠地說:「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撞死你!」我嚇得手機都掉了,連忙躲開,鄧先生又去撞牆,我只好攔在中間,讓他撞我的肚子。疼得眼發黑。好半天我才將鄧先生推倒在地,他呼呼喘著氣,我撿起手機,方剛在話筒里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你快來看看吧,這位客戶發了狂,差點兒把我給撞死。」
    方剛說:「真麻煩。他家裡也沒有親戚嗎?」
    「這個鄧先生是馬來人,在泰國辦事,沒想到得了怪病。呵叻離孔敬也不遠,你快來吧!」我催促道,又把鄧先生提供的地址以簡訊發給方剛。
    坐在鄧先生旁邊,我警惕地看著他,好在他發狂癥狀是間歇性的,恢復正常后,鄧先生連連道歉,還從冰箱里取出冰鎮啤酒給我喝。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方剛才乘計程車到了竹樓。進屋之後。看到我在喝冰鎮啤酒,方剛饞得不行,就問還有沒有。鄧先生連忙指了指冰箱,方剛過去打開門拿出啤酒就喝。
    鄧先生問:「方先生,您都認識哪些修為高深的阿贊師父?」方剛隨口說了幾個,鄧先生說有位叫阿贊巴登的據說比較厲害,方剛看了看他,問你怎麼認識。鄧先生笑著說也是聽朋友講起來的。
    方剛讓鄧先生回憶這段時間是否遇到過什麼奇異的事情,鄧先生忽然雙手高舉§里念念有詞。我說:「你小心點兒,他可能又要犯病,會用頭使勁撞你的肚子。」方剛冷笑著說就算撞,他的目標也是你,你比我胖,肚子上的肉多。
    忽然,方剛笑容凝固住,轉頭看著鄧先生,我感到肚子里一陣翻騰,劇痛無比。那邊的鄧先生忽然在認真地念誦著什麼,我這才覺得似乎不是剛才的胡言亂語,而好像是經咒。但我醒悟得太遲了,我疼得眼冒金星,從椅子里跌在地上。爬不起來。方剛猛站起身,操起椅子就要去砸鄧先生,但身體一軟,還是倒在地上。
    等再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這間竹屋裡,只不過我和方剛都坐在地上,雙手和屋柱反捆在一塊。透過竹屋的窗戶看到外面已經黑了。方剛比我醒得早,正在和坐在椅中撕吃荷葉包雞喝啤酒的鄧先生交談。他問:「阿贊巴登什麼時候去的香港?我不知道。」
    鄧先生吃得很香,兩手都是油,我饞得肚子咕咕直叫。看到我醒過來,鄧先生笑著:「田先生也醒了,那你就說說吧。」
    「說什麼?」我還沒回過神來。鄧先生說阿贊巴登在什麼地方,找他有點兒急事。方剛看著我,我在心裡迅速捋了捋整件事,這位鄧先生顯然不是什麼在馬來西亞賣榴槤的,他特意找到我,又拐彎讓方剛來到這裡,現在開始追問阿贊巴登的事……
    我忽然想起之前阿贊巴登和我們說過的話,他說菲律賓鬼王有三位正式的徒弟,第一個是中國人姓於,第二個是馬來西亞人,叫登康,第三個就是跳樓而死的皮滔了。而此人自稱姓鄧,難道他就是這個登康?
    看著我猶豫的神色,鄧先生說:「你在打什麼算盤?」我直接問你是登康吧,鄧先生哈哈大笑:「能猜出來也不容易,但這位方剛先生比你猜得快。」
    方剛哼了聲:「阿贊巴登又不是我兒子,我怎麼知道他去了哪裡!」
    登康把一根雞骨頭扔在地上,用毛巾擦了擦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淺灰色粉末。他說:「你們和阿贊巴登這麼熟悉,應該了解鬼王派的手段。我是馬來華人的後裔,先祖姓鄧。咱們怎麼說都是中國人,也算同一個老祖宗。鬼王的徒弟皮滔和人鬥法,從樓上跳下去摔在汽車上,死得很慘。後來得知是三名降頭師共同對付他,其中好像就有阿贊巴登,而阿贊巴登居然也和鬼王學過法術,這其中的關係太微妙了,我搞不清楚,只好向兩位請教。但你們要是不肯配合,那我只好先禮後兵了。」登康的中國話說得相當不錯,用詞軟中帶硬,看來和中國人沒少打交道。
    「你什麼意思?」我問。
    登康說:「這是我師父鬼王前些天最新製作加持出來的怨骨降頭粉,中降者會發瘋發狂七天,就和患上狂犬病差不多,然後眼珠充血爆裂而死。還沒試過,我想在二位身上試試,誰自告奮勇?」
    我嚇得渾身發抖,方剛大罵:「你這傢伙,管你是不是鬼王派的,來泰國對我們下黑手。你知道我方剛是誰嗎,我認識的黑衣阿贊比你見過的都多!你敢整我,我讓你出不了泰國!」
    登康笑了:「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從中國廣東偷渡到泰國來的,無親無故,就算朋友多又怎麼樣,有幾個願意在你死後還替你出頭的?估計他算一個,可也被我抓了。」他指著我說。
    不得不說,這個登康看問題很准,說的也有道理。方剛正要說什麼,我肚子又咕咕叫起來,聲音很誇張。登康瞪著我:「你的肚子能不能過一會兒再叫,沒看見我在說話嗎?」余腸狂划。
    我氣得直樂:「要是我也像你這樣剛吃飽,肯定不會叫,可惜肚子不聽我的。」
    「原來是餓了,沒關係,這裡還有一隻雞,特意給你們買的。只要你們告訴我想知道的事,這雞和啤酒就是你們的。」登康指了指木桌上的另一隻包在荷葉里的雞,還真有。我心想他再能吃也不可能消滅兩隻雞,難道真是給我倆準備的?
    方剛大聲說:「少和他廢話,他餓死也不會給我們吃!」
    登康臉色不太高興:「方老闆,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不是飯桶,一個人能吃兩隻這麼大的雞嗎?」方剛破口大罵,讓登康立刻把他解開,不然就把他大卸八塊。登康又笑了,拿著小玻璃瓶慢慢走到方剛面前,方剛用力蹬他,登康輕巧地跳開。又走到我側面,慢慢擰開玻璃瓶的軟木塞。
    他說:「田老闆,想不想試試?」我連連搖頭,他說那你就告訴我。方剛在旁邊一個勁說別告訴他,不能害朋友。登康指著我:「他算不算你朋友?」
    方剛哼了聲:「廢話,怎麼不算!」
    登康說:「你要不是說,我就把怨骨降頭粉讓他吃下去,這降頭只有鬼王能解,要是他死了,那這條命就是你害的。」方剛說你放屁,登康也不多說什麼,左手用力去捏我的嘴。我連忙求饒,說不想喝,登康說那你就招供。方剛在那邊大叫不能招,登康極不高興:「你這人真會充好漢,寧願看著朋友受苦也不說,田老闆交了你這樣的朋友,真是瞎了眼。」
    「你才瞎了眼,這方法是我十幾年前用過的,省省吧!」方剛冷笑。
    登康又來到他側面,伸手去捏他下巴:「那就先給你來,看你的朋友會不會救?」
    方剛毫不示弱:「來就來,我在東南亞混十幾年,早就死過幾次,還怕你!」居然主動張開嘴。登康反倒有些意外,但要是不繼續,那就等於告訴我們,他不敢真下手。所以他苦笑一聲,就要把玻璃瓶中的粉末倒進方剛嘴裡。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30

第514章:疾降

在我得知此人是鬼王的第二個徒弟登康時,就在腦子裡開始盤算,阿贊巴登既然已經從香港失蹤,不管被害還是逃跑,我們都不知情,但既然被人尋上門。那件事是怎麼也瞞不住主要的是,登康這個人從感覺上來判斷,就和蔣姐、姜先生、皮滔這類人完全不同,他雖然也是鬼王的徒弟,明顯是個黑衣降頭師,眼神中也透著精明、狡黠和狠辣,但我卻覺得少了一種東西,就是陰險。這是一種奇怪的直覺,所以我喝道:「停,我來說。」
    登康要的就是這句話。方剛看著我:「你小子想當叛徒?」我說那倒不是,只是覺得登康師父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有必要和他說清楚。
    方剛說:「那你可看錯了。」登康被我戴了頂高帽子,表情有幾分喜悅,就瞪了方剛一眼,拉過椅子在我側面坐下,讓我快點兒講。
    我嘆了口氣。心想硬撐著也沒用,那怨骨降頭粉要是真給方剛服下去,我就得眼看著他變成瘋狗,那場面我無法想象。於是我就從怎麼在泰國和蔣姐結仇,梁子越來越大,後來她怎麼通過鬼王用橫死新娘的引靈符給方剛落降,又讓皮滔來泰國暗害我,直到我們三位阿贊對皮滔等二人的事說了個詳細。
    登康聽得眼睛都直了,方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撇著嘴用眼角看我。
    「居然有這種事,怪不得鬼王和那個四川來的白嫩女人關係密切。皮滔去泰國,原來也是她出錢雇的!」登康自言自語。
    他又問阿贊巴登去了哪裡,我搖搖頭表示真不知道,登康嘆了口氣,拿著玻璃瓶又要給方剛灌粉末,我急了:「我把這些全都說了,有必要非瞞著阿贊巴登的去向?陳大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消失了,你就算把我們倆全都弄死。我們也不知道啊!」
    登康雙手一攤:「可我不知道他的去向,怎麼回菲律賓交差?」
    我無奈地說:「登康師父,這個我們真不知道,總不能隨便編個地方讓你去找。」登康指著我,對方剛說:「方老闆,你得向田老闆好好學習,這才叫配合!」方剛哼了聲,鄙夷地看著我,沒說話。
    登康問我在泰國做了幾年牌商,生意如何,都認識什麼師父。我如實相告。他在屋裡走了幾圈,從懷中又掏出另一個小玻璃瓶,把裡面的液體分別讓我和方剛張嘴喝下。我很生氣:「都已經把所以的事全告訴給你,怎麼不講信用?還讓我們吃降頭水?」
    「這又不是剛才的怨骨降頭粉。是另一種降頭水,半個月內不會發作,但每隔十五天都要服用解降水,不然你們就會越來越困,幾天後就在睡覺中死去。」登康告訴我們。十幾分鐘后,我和方剛都覺得睏倦不已,昏昏睡去。
    再次醒來后,我和方剛都大為意外--登康居然把我和方剛的綁繩全部解開了。我和方剛不敢相信,慢慢站起來活動著手腳,頭還有些發昏。登康指了指桌上那隻雞:「吃吧,冰箱里還有啤酒。」
    方剛冷哼幾聲:「寧當飽鬼,也他媽的不做餓神,吃就吃!」他走過去扒開外麵包著的荷葉,撕下雞腿就啃。登康笑著對方剛豎起大拇指,我也坐過去開吃。
    在我們吃的時候,登康說,他前幾年一直在台灣和香港活動,現在主要活動於台北和吉隆坡兩地往返,與師父鬼王碰面不多。半個月前回菲律賓找他辦事,才知道皮滔已經死在了泰國,鬼王順便差他去打聽。
    「這事其實和我沒關係,皮滔這傢伙和師父一樣,給錢就落降,管你是親爹還是老婆。我和他們不同,我也喜歡落降,但把它當成一種娛樂,所以在菲律賓修了幾年黑法,我沒搞死一條人命,鬼王還說我沒用,其實是我不喜歡。皮滔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裡,這些我根本就不關心。」登康說。
    方剛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我問:「登康師父,你讓我們服下那種半個月後發作的降頭水,有什麼用意?」
    登康笑了:「你們二位都是在泰國比較有知名度的牌商,生意做得也比較大,所以我想讓你們幫個忙。」
    我問:「什麼忙?」
    登康說:「你們應該知道,人選擇修法是為了什麼,阿贊師父和降頭師又最喜歡什麼。」
    方剛斜著眼問:「還不是為了錢?」登康搖搖頭,他告訴我們,修法者有兩種,一是正統者,如龍婆、古巴和魯士,還有少量的白衣阿贊,他們願用法術幫助別人,是出於善念。而那些專修黑法的阿贊和降頭師,一部分為錢,另一部分則是為了享受人能和陰靈溝通的快感。所有的黑衣阿贊都是這個心態。
    聽了他的話,我和方剛都沒明白登康到底想表達什麼,他笑著說:「我也是降頭師,無論解降還是落降,都需要很多陰料,普通的料我自己就能弄到,但那些重料就不好找了,這就要你們幫忙。」余腸吉才。
    「你給我們喝降頭水,就為了讓我們替你去找極陰的重料?」方剛問。登康點點頭,我問什麼樣的算極陰重料,怨骨?橫死孕婦的胎兒?
    登康說:「都算,也都不算,這些東西需要有用,但已經提不起我的興趣。你們要給我找最難遇的、最陰的陰料,越陰越好,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你們憑經驗自己把握。我這段時間都會留在泰國,電話號碼田老闆知道,有事隨時通知。」
    方剛問:「那我們要給你找到什麼時候,你永遠不滿意,我們豈不是要為你免費當一輩子長工?」登康哈哈大笑,說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壞,只要你們能找到令我眼前一亮的東西,說不定當時就會給你們徹底解開身上的降頭。另外,最多兩個月內,你們還必須得打聽出阿贊巴登的具體下落,光知道去了寮國不行,鬼知道現在他在什麼地方,說不定又去了其他國家。要是打聽不出來,他回菲律賓就無法交差。
    在竹樓睡了一晚,次日我和方剛離開這裡,來到老謝的住處。在飯桌上,聽說了我和方剛的遭遇,老謝說:「這事也不能怪田老弟,在那個節骨眼,他要是不說,你就得中那個什麼怨骨降,太可怕了!」方剛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謝又連打唉聲:「你們倆平時這麼精明,怎麼能同時栽在別人手裡啊?」
    方剛哼了聲:「老子是特意讓你來訓我的嗎?」
    「這個登康,到底是什麼人?」我問。
    老謝說:「我這幾年,和菲律賓鬼王派的人沒打過幾次交道,只是在平時偶爾聽說那三個徒弟的事。登康是馬來西亞人,但似乎並不像鬼王那樣,有錢就落降。去年我有位台灣客戶中了生意對頭下的針降,怎麼也解不開,最後還是花高價去台北請來登康給解的。」
    我說:「看來法力還挺高,那我和方剛這個降,別人也解決不了?」
    老謝說:「找阿贊洪班,讓他試試。」方剛搖搖頭,說鬼王派的降頭很難解開,估計勝算不大。我勸他怎麼也得去試試,鬼王又不是全東南亞最厲害的降頭師,總有辦法的。飯後去找阿贊洪班,他正在加持一批佛牌,聽了我們的遭遇,立刻開始給我們施法。
    他取出儺面具,先讓方剛坐在對面,自己戴上儺面具,左手按在方剛頭頂,開始吟唱巫咒。方剛眼皮越來越沉,後來把頭一垂,居然睡著了,呼嚕打得很響,在旁邊的我也渾身無力,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那麼難受。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31

第515章:轉移目標

「方老闆怎麼困成這樣,施法的時候也能睡?」老謝低聲問我。我告訴他,那個登康給我們施的就是這種降,半個月要是不找他服用特殊的解降水,就會活活睡死。老謝臉上變色,還有幾分慶幸。
    我很羨慕老謝。這傢伙一心賺錢,與世無爭,就算有什麼突發事件,也經常只是和他擦肩而過,我和方剛就沒這麼好運氣了,樹大招風,我倆平時生意做得太高調,所以也容易會成為別人的注意目標。
    施法過後,方剛幾個小時都沒醒,鼾聲如雷。怎麼推都沒用,臉上全是冷汗。阿贊洪班對我們說:「施降者法門很獨特,我無法解開。」
    老謝臉上露出沮喪之色,勸我去找阿贊nangya再試試。我點點頭,傍晚方剛才慢慢醒過來,說太陽穴疼得厲害,還說做了很多噩夢。從當年在惠州賭場和人對砍,到失手把人捅死,再到馬來西亞被降頭師下降,凡是緊張的事,全都在夢裡過了一遍。余腸吉亡。
    在孔敬住下,次日我倆回到大城,找到阿贊nangya說了此事,這次在我身上做試驗,她用了好幾種法門,我甚至懷疑是不是用了催眠術,不然我為什麼會困成那樣。幾乎眼皮像墜了鉛塊,恨不能用牙籤支著。
    儀式結束后,我比方剛睡得時間還要長,簡直就是昏迷了,十幾個小時后才醒。這段時間我反覆著幾種奇怪的夢,用語言又無法形容,好像一些物體在我面前流動、複製、排列著,緊緊地膠著在一起,但又說不出這些物體的形狀。甚至是不是物體也說不好,感覺這些東西就是我本身,或者是我生活中所遇到的所有東西。這些東西越來越多,短時間內就變成無窮多,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而且還有個不能確定的畫外音出現,但又聽不到具體的語言,只是感覺而已。
    到了現在,每次在我感冒、發燒或有別的病症時,都會在睡夢中遇到這種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夢境,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留下來的後遺症,好在沒什麼大的癥狀。
    最後,阿贊nangya只得告訴我倆,她對這種奇怪的、能讓人昏睡的降頭無能為力。方剛恨得直咬牙:「鬼王派怎麼會有這種缺德的降頭術!」
    我說要不幹脆就想辦法把登康引出來,再抓住他拷問。不怕他不說。方剛哼了聲:「你以為鬼王派的人都和你一樣,那麼容易就招供?」我自覺理虧,也不再說什麼。
    既然兩位阿贊都沒辦法,那我和方剛就只有乖乖地去幫登康尋找極陰料這條路了。我倆商量了一下,目前我們能想到的極陰料,也只有橫死孕婦腹內的胎兒了,但這東西不好找,泰國就這麼大,就算某地有孕婦發生了意外事件,我倆也不可能馬上得知消息。
    坐在公寓內的沙發上,方剛一罐一罐地喝著啤酒,每喝完一罐,就在咒罵聲中用力捏扁,扔向牆上貼的一副美女海報。我比他還心煩,躺在床上思索著怎麼才能擺脫登康這個討厭的傢伙。
    這時,我手機響起,是個中年女性的聲音,操著泰語,說是在某論壇看到了我發的廣告,問有沒有能招財的佛牌,我隨口說有,要什麼價位的。這女人說最多一萬泰銖,問我效果如何。我正心情不佳,就說最低兩萬泰銖,便宜的沒有。對方沉默了片刻,我正要掛斷,她問我:「能不能見面交易?我在信武里。」
    「見面交易也行,你來找我吧。」我沒好氣地說。女人問她身體不太舒服,腿腳不便,能不能去信武里和她交易,我說不行,除非你先匯款。她讓我發幾張圖片給她挑選,我掛斷電話,看到方剛那煩躁的模樣,我也不好意思問他什麼,生氣歸生氣,錢還得賺,我只好從手機里調出幾張招財的正陰牌用彩信發過去。
    十來分鐘后,這女人回簡訊,說就要第二張圖片的,並讓我把銀行賬號發給她,立刻匯款。我心想這女人買東西真爽快,只看圖片就決定要交易了。問方剛家裡是否有這種陰牌,他看了看,說應該有。我發過去賬號后,沒半小時就顯示錢已到賬,女人又以簡訊把她在信武里的地址發給我,讓我儘快給她送過去,這幾天她都在家,隨時可以,還特意告訴我從羅勇怎麼出發去信武里比較方便,只是出發前要提前用電話通知她。
    方剛得知我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做成了一筆生意,只好打開保險柜,找出一條正陰牌扔給我。我說要先去信武里送貨,方剛問:「又是信武里!」
    我問怎麼了,他說之前那個冒充你的奸商混混小左不就是住在信武里的嗎,我笑著說你太多心,只是個巧合而已。方剛沒說什麼,只顧著抽煙。我準備離開方剛家去信武里時,忽然想起和此女人溝通的時候,我並沒說過自己在羅勇,她是怎麼知道的?
    警覺心一起,我問方剛,他是否托朋友在信武里去過阿贊霸的家。方剛問:「你也害怕了?」我說只是懷疑而已。方剛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問那個負責監視阿贊霸的朋友去沒去。那朋友回答還沒動身,方剛讓他立刻到阿贊霸的公寓附近悄悄駐紮,有情況立刻彙報。
    他告訴我:「你去信武里吧,記住,在你快到地方、通知客戶準備碰面的時候,別忘了同時用簡訊告訴我。」
    給女客戶打過電話,我從芭堤雅出發往北去信武里,在大巴車站出來,我給那名女客戶打電話,稱已經在brt車站。她說:「好的,請您乘計程車到xxx這個地方,在路口有一家泰國東北菜餐廳,我們在那裡見面。」
    掛斷電話,我立刻給方剛發簡訊,說了剛才的安排。在我鑽進計程車的時候,方剛回簡訊告訴我,說他負責跟蹤阿贊霸的朋友告訴他,剛才有個穿白紗長裙的女人和阿贊霸兩人共同出了公寓。我心想,這和我有關係嗎?計程車行駛了近二十分鐘,到了這家泰國東北菜餐廳「飾風格為全木,座位也都用木板分別格開。我向服務生報出女客戶的名字,他把我領到某個緊鄰木板包間的座位上,有位身穿白紗長裙的女性正在翻看菜單。
    我把心提起來,雙方簡單寒喧之後,我把佛牌遞給她,她客氣地讓我點菜,我說要先去趟衛生間。
    在衛生間附近,我悄悄招手叫來一名服務生,塞給他五十泰銖的鈔票,問在那個包間裡面是什麼樣的客人。他想了想:「好像是兩個男人,一個比較年輕,另一個是中年男人,比較瘦小,眼圈發黑,頭上包著黑布,臉上還有很多紋刺的圖案。」
    我不寒而慄,這種手段之前我做過好幾次,再熟悉不過。我立刻從另一側座位溜出餐廳,招手叫計程車離開這裡。在車上我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說:「還真是那兩個混蛋,要不是我這邊配合跟蹤,你小子就又中招了。那個小左看來不太可能離開泰國,他非要好好整你不可。」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主意,看來我得把這事和登康說說,最好想辦法讓他們雙方認識認識。」我說。
    方剛問:「什麼意思?」
    我說:「登康威脅我們幫他找極陰料,現在又有多了小左和阿贊霸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暗中使壞,我們光對付這兩伙人就夠煩的了,躲還躲不開。可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阿贊霸想整我們,登康又要我們幫忙,所以……」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35

第516章:6號房鬥法

這倒是提醒了方剛,他嘿嘿笑著:「想法不錯,但很難實現,登康才不會管你有什麼難處。對這種人來說,我倆的性命就和螞蟻差不多,死活都無所謂。」
    我卻沒這麼想。掛斷電話,我馬上又打給登康,告訴他極陰料已經沒辦法再幫他找,至於我倆的解降水,你願給就給,不願意給也沒辦法。
    登康很意外:「命也不想要了?」我無奈地表示,沒人不想要命,只是現在有個叫阿贊霸的黑衣阿贊,死咬著我們不放,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我就把小左和阿贊霸的事跟登康講了。
    他說:「這個借口太低級。我無法相信,除非你能證明給我看。」我說這讓我怎麼證明,我也不知道那兩個傢伙什麼時候再下手。
    在大巴車上,我接到女客戶給我打來的電話,問我人跑哪裡去了。我稱家裡突然有事,就先走了,反正錢貨已經兩清。以後有事再聯繫,那女客戶也沒再問什麼。從信武里回到羅勇,這幾天我出去辦事,都會更加小心謹慎,密切注意是否有人跟蹤。
    那天,我去羅勇的一家大寺廟請正牌,出來后把十幾條佛牌往皮包里塞,邊塞邊把手機夾在耳朵邊和老謝通話。忽然用餘光發現有個戴涼帽的男人站在寺廟外的一間紙品雜貨店門內,神態很怪異。他只露出半張臉,另外半張透過玻璃窗朝外看。
    這男人的身形很眼熟,怎麼看都像那個小左。我假裝沒看到。邊走邊繼續低頭擺弄皮包,其中有一條佛牌是純銀外殼,打磨得很光亮。我把佛牌舉在手裡,背對著那家雜貨店。果然,躲著的那個男人由店裡出來,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就是小左。
    拐過幾條路,我看小左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只好給登康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登康說:「我目前住在大城的一間旅館,你也到這裡來吧,看那傢伙是不是還會跟著,地址我會用簡訊發給你的。」
    幾分鐘后,我收到了登康發給我的地址,是在大城bts車站附近的度假酒店。我乘計程車來到車站,下車后就看到另外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但沒人出來。等我走進車站,站在告示板後面,悄悄探頭去看,小左從那輛計程車中出來,看來還真是想死跟到底了。
    上了從羅勇開往曼谷的大巴車,以前我也被跟蹤過兩次,都是恨不得立刻甩開對方。而現在正相反。在曼谷下車后,我生怕小左找不到我,就在車站等著,有一趟去往大城的車都駛走了,我也沒上。
    等下一輛從羅勇駛來的大巴車進站,我這才慢吞吞地鑽進開往大城的大巴車,故意坐到最後一排。小左把帽檐壓得很低,坐在車門附近,以免被我看到。到了大城,我走出車站老遠,小左才慢慢在後面跟著。
    到了登康住的那間酒店,我特意訂下和他相鄰的房間。在房間里我給他打電話,登康說:「我從窗戶里看到你走進酒店了,有個戴淺灰色寬邊帽的男人,在酒店大門口外面鬼鬼祟祟半天才進去,就是你說的那個傢伙?」
    「對,他姓左,和一位叫阿贊霸的黑衣阿贊共同居住。」我回答。
    登康說:「那就等著阿贊霸出現吧,我倒要見識一下泰國阿贊的厲害,敢動我的目標。」我無語,心想我現在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你們宰割啊。
    我又給方剛打去電話,他不相信登康會幫我對付阿贊霸,因為沒理由。我又不是登康的朋友,我的死活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我說:「我也不相信,可現在沒別的辦法,我在泰國惹的麻煩越來越多,只能這樣處理。至於成與不成,就得看運氣了。」
    天漸漸黑了,我到前台,問下午有個戴寬邊帽的左先生在哪個房間,服務生告訴了我,原來就在我隔壁,如果登康是5號房間,我是6號,而小左則是7號。晚飯我是和登康在酒店對面一家餐廳里約見吃的,他對我說,要是那個阿贊霸師父真出現在這裡,他會替我解決掉。我心裡高興,但也知道我在登康眼裡不過是個高級獵物而已。
    回到酒店,我到前台打聽有沒有一個臉上紋刺圖案的瘦矮男人來到酒店,服務生稱沒看到。
    在房間不敢睡覺,心想我要住到什麼時候。這時接到電話,是方剛的,他說已經來到信武里,讓我去車站接他。我連忙乘計程車來到大巴車站,把方剛接到我的酒店,給他在登康房間的另一側開了4號房間。
    在我的房間里坐著聊天,方剛神色有些異樣,我問他又不說,後來他提出要和我更換房間睡,說那個4號客房看起來風水不好,睡不舒服。方剛這老哥一向神神叨叨,我也沒多問,就和他換了。
    方剛讓我把登康的手機號碼給他,就把我趕出房間。在屋裡,我不敢睡覺,但到了半夜實在困得不行,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道幾點鐘,我聽到從走廊里傳出慘叫聲,聽上去既非方剛,也不像登康的。我剛從床上坐起,就有人在外面咣咣敲門,打開一看卻是方剛,他說:「小左跑了!」
    「什、什麼意思?」我剛睡醒,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方剛又說:「阿贊霸只剩下半口氣了,快來幫忙!」我更迷糊了,沒明白什麼意思。揉著眼睛跟在方剛屁股後頭進了6號客房,我嚇得立刻精神了,只見阿贊霸躺在地中央,眼睛、鼻子和嘴都流出魯血,眼睛緊閉,牙齒咬得都滲出了血。登康盤腿坐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
    我問:「這、這是怎麼回事?」方剛說先別問,趕緊退房離開這裡,不然要是讓阿贊霸死在酒店,就不好解釋了,找濕毛巾來,給阿贊霸擦乾淨。我連忙從衛生間弄來毛巾打濕,把阿贊霸的臉擦凈,和方剛共同扶起他,慢慢走出酒店。
    阿贊霸已經不能自己走動,我們兩人幾乎是抬著他拖行。在前台退了房間,順便也幫7號客房結了賬。服務生看到奄奄一息的阿贊霸,就問這位客人是不是病了,是否需要給醫院打急救電話。我們連忙說不用,現在就是要把他救醫院去。服務生熱心地幫著出去叫了一輛計程車,把阿贊霸塞進計程車,在登康的指引下,來到信武里府西北部某個偏僻地區。這裡全都是茂密的樹木,路邊有幾座竹樓,裡面隱約亮著燈。余吉叨才。
    下車的時候,出租司機看我們的眼色很怪異,也很緊張。畢竟現在是深夜,這地方又很偏僻,司機害怕我們是殺人兇手吧。我這才發現阿贊霸五官又開始往出流血,而且眼睛還半睜著。我連忙結了賬,告訴司機這是我們的朋友,中了很厲害的降頭,現在我們要找法術高深的降頭師幫他解開。出租司機臉色有些緩和,這才把車開走。
    拖著阿贊霸進了竹樓,有三個房間,屋裡堆了很多雜物,有幾個裝滿水的大塑料桶,還有木櫃和木板床。登康讓我倆把他平放在一間空屋中,這屋裡的地板上嵌有一個堆柴用的大鐵鍋,旁邊堆了很多木柴,還有個鐵架子。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立刻想起當初那個瘋子阿贊屈帶活烤姜先生的場景,看來這些阿贊們施法和製作原料的場所都差不多。
    我和方剛把阿贊霸扔在地板上,都累得直喘氣。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37

第517章:變域耶

登康告訴我們:「你們倆分工明確,動作要快,一個趁著這傢伙還沒斷氣,馬上把他的衣服脫光。另一個去把木柴放在鍋里點著,快點兒!」我和方剛也沒敢多問,連忙照做。我去燒柴,方剛則動手將阿贊霸扒了個精光。登康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在阿贊霸胸前劃了幾刀,鮮血湧出,他用手指蘸著血,在阿贊霸額頭和左右臉頰上都畫了奇怪的符號。
    然後他盤腿坐在阿贊霸面前,開始低聲念誦經咒。架好的柴慢慢燒起來,先冒煙后冒火,火苗越來越旺。我把窗戶打開,好讓柴火更旺。煙也能冒出去一些。
    忽然,阿贊霸睜開眼睛,嘴裡反覆說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大,他身體也扭動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登康讓我倆把阿贊霸移動到柴火旁邊,他抱起阿贊霸的頭,像拔蘿蔔似的拖著阿贊霸的身體。竟往火堆里放。
    頓時阿贊霸的頭髮就燒著了,他也發出慘叫聲。我實在不敢看,渾身發抖地跑出房間。在外屋,我能聞到焦糊味,阿贊霸的叫聲異常地慘烈,後來漸漸變小,最後聽不到。方剛走到門口,讓我去拎桶水來,我顫抖著搖頭,他瞪了我一眼,我才極不情願地去外間屋拎了一大桶水走進來。
    阿贊霸的頭已經被燒成一個黑球。什麼也看不清,還冒著煙。方剛讓我澆過去,我放下桶就跑,聽到登康在後面哈哈大笑,方剛咒罵著,說這傢伙就會偷懶,把這鬼差事留給我去做。
    剩下的事我沒看到,反正最後登康手裡多了一個域耶。他很高興,稱由黑衣阿贊製成的域耶法力比較強。以後對他有很大幫助。我能想象得出那晚發生的事,在心裡暗暗感激方剛,要不是有他在場,這事就得我親自來做,那我非嚇尿不可。
    把阿贊霸的屍體弄到竹樓後面的樹林中草草掩埋,這種黑衣阿贊基本都是無親無故,連朋友也不多,更沒人關心他們的去向,所以我們也不太擔心有人報案失蹤之類的事。
    離開這裡,在餐廳中吃飯時,我問登康:「你不是說從沒用巫術殺過人嗎?」
    登康大笑著:「我這不是用巫術殺的,而且又是為了幫你們。再說,是方剛動的手,和我無關。」方剛斜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吃飯的過程中,方剛給我講了那晚他為什麼非要和我換房間。
    原來,小左應該是早就通知了阿贊霸,讓他來到酒店外等時機。在我去大巴車站接方剛時,他們終於得到機會,買通服務生打開了我的房門,悄悄躺到我的床底下。我並沒有發現,但方剛居然能聽出屋裡多了個呼吸聲,他不動聲色,和我換了房間,再給登康發簡訊,把這事和他說。
    登康悄悄讓方剛出來,兩人再次互換,登康坐在床上開始念誦黑法陰咒,阿贊霸也是修黑巫法的,立刻就能感應到。其實他要是不回應也沒什麼,但畢竟做賊心虛,他馬上用黑巫咒對抗,但他只能算是個三流的黑衣,在登康面前毫無機會,被他用黑巫控靈術擊破心智,搞得七孔流血,只剩下一口氣。小左聽到阿贊霸的慘叫聲,就知道他完蛋了,迅速逃離酒店。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對方剛豎起大拇指,心想他主動要來信武里,真是又救了我一命。而登康更高興,他得到阿贊霸牌域耶這個極陰物中的佳品,對我們倆也很滿意。我問:「那你是不是可以徹底解開我倆的降頭了?」
    「那不行,你們還沒打聽到阿贊巴登的下落。」登康連連搖頭,「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們知道他具體在哪裡,我立刻就兌現。」
    方剛很不高興地說:「要是阿贊巴登躲一輩子不露面,我倆就得每半個月找你一次?」登康說只能這樣,降頭師自有降頭師的規矩,既不能食言,也不能隨便取消。為了表示對我倆的感謝,登康當場給我和方剛每人一瓶解降水,說是加大了劑量的,能三十天之內不發作,讓我們儘快打聽阿贊巴登的消息。
    和方剛離開信武里,我心情很沮喪,雖然幹掉了阿贊霸這個黑手,小左這種貨色肯定也被嚇得短時間內都不會再露面,他和阿贊霸關係密切,但不見得和別的阿贊師父也好。但阿贊巴登沒消息,我和方剛仍然是登康籠子里的獵物。
    「你這個掃帚星,自己惹出來的禍,卻把我也連累了,怎麼辦?」方剛很憤怒。
    我雙手一攤:「我也沒辦法啊,小左的那件事算是禍從天降,要不是那王八蛋冒充我在佛牌界行騙,我也不會著了他的道。再說,敲詐他的那十萬塊錢當中,不是也分你了嘛!」
    方剛生氣地說:「那是因為我幫你演戲,算是片酬,懂嗎?」我說你演我親爹、占我便宜,我還得給你錢,這好事去哪裡找。爭執了半天,最後雙方達成諒解備忘錄,我要連續在芭堤雅請他玩十天,從吃到玩一條龍服務,不得還價。
    在芭堤雅,我把老謝也叫了來,吃飯ktv外加馬殺雞,三個人躺在按摩床上,享受女技師用身體的泡沫按摩,方剛心情這才恢復。其實我比他還著急,我經常要回瀋陽,可現在都不敢多做停留,說不定有什麼事一耽誤,把這茬給忘了,降頭髮作,我在瀋陽直接睡死過去,那簡直比竇娥還冤。
    玩了幾天後,我回瀋陽看望父母和小外甥,那邊叮囑方剛多打聽阿贊巴登的消息。小外甥還沒到周歲,白白胖胖很可愛,我就在瀋陽多呆了幾天。這天晚上在姐夫家吃完飯,我正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qq響起來,是個年輕女孩的留言:「我在論壇看到你的廣告,你在泰國賣佛牌,還認識泰國的法師,能驅邪和治邪病嗎?」余吉叨弟。
    這類詢問我每天都能收到不少,我把孩子交給姐夫,回復:「沒錯,誰要治,都有什麼癥狀?」
    女孩說:「我爸得了怪病,你能治嗎?」我問什麼癥狀,她回復說,怕狗叫,也不能看到狗,一看到就害怕得要死,渾身忽冷忽熱,咳嗽無力,更不敢出門,只要遇到有遛狗的,或者是流浪狗,都會湊過來跟著他,有時還咬人。
    一聽這話,我心想難道是狂犬病?可有些癥狀又不對勁。女孩問:「這算是狂犬病嗎?泰國的法師能不能治?」
    我不禁失笑,心想泰國法師要是連狂犬病都能治好,真是醫學奇迹了。就告訴她要真是狂犬病,那就得儘快去打針,要不然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別說泰國法師,就是觀音下凡也沒用。
    「可我爸這個病,大夫說並不是狂犬病……」女孩回復。我正要追問,姐姐端來兩大盤智利車厘子,這是我最愛吃的,於是就把手機放下,心想還是別管什麼狂犬病了,吃喝最重要。
    等我從姐姐家出來,乘計程車在路上的時候,無聊看手機,發現那女孩又給我發了兩條信息,大意是說她爸爸並沒被狗咬過,醫院也去了,驗血結果出來后,大夫說沒有感染狂犬病毒,讓我們回家。
    看到這裡,我真覺得奇怪,心想世界上還有這種怪事,就問還有別的什麼癥狀沒,越詳細越好。女孩可能是看我很久沒回復,就下線了。等第二天我起床,才看到女孩於凌晨的留言,說她爸爸在夢裡還夢遊,穿著線衣線褲在小區里亂轉,一轉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她媽媽醒來發現床上少個人,衛生間也沒有,下去找才發現正在小區漫無目的地行走可怕的是,有時候還會睡著覺忽然去咬她媽媽。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39

第518章:范姑娘她爸

我想了想,這些癥狀中,和狗有關的就有好幾條,就問她爸爸的職業是否與狗有關,或者以前有沒有害過狗,女孩否認了。說:「現在小區的鄰居都知道我爸有這個邪病,說他是精神病人,還勸我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這可怎麼辦?」
    「你爸爸最近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和事,或者衝撞過某種東西和地點、和誰發生過什麼爭執?」我照例這樣問。女孩都否了,說她爸爸雖然愛喝酒,愛打麻將,但平時和鄰居朋友處得都不錯,也沒打過架。
    打開電腦,我在幾百上千張佛牌資料圖片中翻著。這些圖片被我分別改了文件名,都標有主要功效,比如可以按「辟邪」和「驅陰靈」來區分。我隨便找了幾種有驅邪功能的佛牌和供奉型布周十面派給女孩的qq發過去,告訴她這幾種都有效果,但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能解決。因為不知道你爸爸這個怪病的原因,除非你們自己能找到源頭。
    女孩問價格如何,我從三千到六千報過去貴的是那尊供奉型布周,要六千元。她問:「這個虎頭人身的是什麼神啊?」我說這是魯士神的化身,是東南亞的一種天神,專門鎮壓邪靈外鬼,效果很好。
    「六千塊錢把這個東西買回家去,管用不?」女孩問。
    我說:「這可不能保證,驅邪趕鬼這種東西沒有打包票的。」女孩說,她媽媽托親戚找過供堂口的出馬仙,找過寺廟的和尚,還有那種聲稱專門能看邪病的大師,都沒效果。尤其有個大師。在當地很有名,蓋著漂亮的獨棟小洋樓,院里有兩輛汽車,是個中年婦女。在她家看了兩天兩夜,她爸最後抱著那大師不放,非要咬她的脖子,把大師嚇跑了,連錢都沒收。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這大師肯定是個假貨。就說可以試試這個布周。女孩說:「我們家都不懂泰國佛牌,但我看到大學有幾個同學都在戴,還說能旺什麼桃花、提高成績,就覺得很神奇。有個女孩長得一般,戴了個九尾狐仙的佛牌,還真有不少男生追她呢!」
    「是啊,增異性緣是泰國佛牌的主要功能之一。」我回答。
    女孩問:「可是要怎麼交易,見面行不?」我問女孩是哪裡人。她說:「我姓范,家是吉林四平的。」我知道四平在遼寧和吉林的兩省交界處,離瀋陽也不遠,比瀋陽到大連還近。就說可以讓她來瀋陽取貨,一手錢一手東西,但至少要先付一半定金,可以淘寶支付。余吉大血。
    范姑娘說:「我在大外念書。上學和回家都路過瀋陽,下周我要回趟家,先和媽媽商量商量,行的話再去找你。」我讓她儘快商討,因為從泰國發貨到瀋陽也得十天八天。
    兩天之後,范姑娘告訴我,她媽媽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什麼都試過,就是沒試過泰國佛牌,有人勸她可以試一下。我建立淘寶的新鏈接,讓她付了三千塊錢定金,然後立刻給老謝打電話,讓他找隨便哪位魯士師父,弄一尊布周給我發到瀋陽來。
    老謝說:「現在最便宜的供奉型布周,恐怕也要兩萬泰銖。」我心想,那也能賺兩千人民幣,利潤還可以,就同意了。
    七八天後貨發到瀋陽,我告訴范姑娘,說隨時可以到瀋陽取貨。范姑娘說剛好她後天要回學校,到時候會和她媽媽一道來瀋陽,交易后她媽媽再返回四平去。
    過幾天的一個中午,我和范姑娘母女倆在火車站附近的kfc見了面。兩人長得很像,都是大臉盤、深色皮膚,范母臉上帶著幾分愁容。我把布周十面派放在桌上,兩女仔細看著這尊比手掌略高些的布周像,越看越是滿臉疑惑。
    我開始講解:「這東西叫布周十面派,是泰國聖物之一,也是魯士神的多種化身。材料是好幾鍾銅,有九寶銅、寺廟的銅鐘、龍婆僧開光過的銅符管和法器等,最後鎔鑄造到一塊。」我亮出布周像的底座,指著裡面嵌的東西說:「這是入的法料,有符管、高僧或白衣師父的骨灰和寺廟土。」
    一提有骨灰,兩人都嚇壞了,連忙問什麼意思。我告訴她們不要怕,很多有修行的人死後屍身不腐,被製成肉身像供人朝拜。這個道理差不多,就是高僧死後火化成的灰,也是具體很大法力的。
    雖然我這麼解釋著,但兩人還是互相看看,臉色有些變化。我就知道她們會害怕,就勸說那些供堂口出馬的人,不也是把成精的動物招到身上嗎,那也算妖精,你們都不怕,這些東西有什麼可怕的。
    范姑娘說:「那倒是,可一聽說這裡面有人的骨灰,還是……」我笑著說那是高僧的骨灰,舍利也是骨灰的一種,千金難買呢。
    收了剩下的三千元人民幣,范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家老頭子是招了什麼東西,咋就得了這個怪病呢?」
    我問:「你們確定他沒衝撞過誰,也沒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范姑娘說真沒有,已經讓她爸爸回憶好多次,他都要發瘋了。我把平時遇到的撞邪、沖煞的案例講了幾個給她們聽,兩人聽得眼睛發直,面面相覷。我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事出總有其因,只是你們沒找到而已,又問范姑娘的父親一些自身情況。
    范母說:「我家老頭子脖子上有個囊腫,幾年前就從工廠病退下來了,平時就在家裡打打麻將、喝點兒小酒,也沒別的愛好。」
    「他愛吃狗肉嗎?」我問。
    范姑娘母女互相看看,都搖搖頭,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我說因為他的幾種病症中都和狗有關,我就順便問問。范姑娘說:「我爸雖然喜歡吃肉,但從來不吃狗肉,一口都不碰。」我點點頭,又把寫有心咒的紙遞給她們,說供奉方法和禁忌上面都寫了,按規矩操作就行,並不複雜,再讓范姑娘儘快到淘寶上確認收貨,我好把貨款匯給泰國方面。
    辭別了范家母女,我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無聊的時候,又想起登康給我和方剛下的那個降頭,心裡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翻看手機簡訊,看到之前小楊給我發的簡訊,就問她最近怎麼樣。
    小楊回復:「上次在吉安被人悶在棺材里,心裡開始有陰影,特別害怕封閉的空間,連電梯都不敢進。我爸爸問,我還不敢說實話,煩死了。」
    我告訴她有空來泰國散散心,保證她的心理陰影全都好。
    這天我正看著日曆盤算,看哪天從瀋陽返回泰國,又在某個日期上用紅筆畫了圈,那是服用登康所給解降水的一個月之後,不能超過這個日期,否則就慘了。這時,范姑娘在qq上給我留言,感謝我幫了她們家大忙,說她家裡供奉了這個布周十面派神像之後,她爸爸的怪病一天比一天好轉。
    「有效果就好,讓你家人注意多觀察,要是你爸爸有什麼異常,記得通知我。」我回復。
    數日後,我在開旅行社的同學店裡坐著聊天,商量晚上去哪家燒烤店吃飯,手機響起,是個吉林四平的號碼。我心想那不是范姑娘家嗎,接起來一聽果然,是范母打來的。她問:「田老闆,我家老頭子又犯病了,這可怎麼辦?那個什麼布周也沒效果啊!」
    我說:「不是都好轉了嗎,怎麼又犯病,這回是什麼癥狀?」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41

第519章:酒鬼

范母說,比之前還嚴重呢,以前是怕狗叫,不能看到狗,現在可好,只要一出小區。遇到狗都像瘋了似的撲過去要咬他。晚上做夢總是和狗打架,在野地里被無數條狗往死里咬,人都被狗給撕爛了,最後疼醒,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但外面看又沒傷口。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既意外又可疑,就問:「又是和狗有關,你確定你老公沒做過什麼與狗有關的任何事?」
    范母說:「真沒有,要是有我還不告訴你?」我說那這我就幫不了你了。以前我就說過,萬事皆有因,這個源頭你們自己都找不到,我肯定沒辦法。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和愛,鬼和人也一樣。這些癥狀明顯是撞了什麼邪東西,但你們都說沒有,我能怎麼辦?
    「要是這麼說。我這六千塊錢不是白花啦?」范母很不高興。
    我說:「不見得吧,不是之前有過明顯好轉嗎,要是不請那尊布周十面派,說不定你老公的病早就更嚴重了呢。」范母又指責我是奸商之類的話,我聽得很煩,說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沒法管了,你也不用再問我,要是說我奸商,可以去工商局告我。但你們自己是否隱瞞了什麼,只有你心裡清楚。你老公以前開過狗肉館嗎。或者經常殺狗?
    范母說:「我們家沒有做生意的料,誰也沒開過飯店。我老公是本份人,從來不殺生。」余醫夾弟。
    我想起之前有幾樁撞邪的事,都是地下埋了東西導致,我問她家是樓房還是平房,范母說她家住在四平市區,是回遷的舊小區,六樓把東山。她說得很詳細,我心想她家的腳下就是五樓。顯然和地底下埋的東西無關,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要不然你能來我家一趟看看不?以前那些看事的和驅邪的都得到現場。」范母說。我告訴她去看不是不行,但我要收車馬費,不成功也不退回,按路程的遠近計算。瀋陽離四平不算遠,最少收一千塊錢。
    這話又讓范母不高興,說什麼都沒解決就又要一千塊,太黑了吧。我說:「我去了不見得能解決,那我這趟不是白跑,我坐火車也要錢,我的時間也是金錢吧。你請那些出馬仙還是和尚道士去家裡看事,沒成功是不是也得給人家紅包?」
    范母不作聲了,片刻后低聲問能不能便宜,她家已經很困難。再出一千,她女兒下半年的學費就沒著落,還得去親戚家借。
    我一聽這話就頭大。俗話說慈不掌兵義不理財,我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做生意最怕這種顧客。就算是對方在說謊,但我聽不得可憐話,把牙一咬,就說至少得五百,不能再便宜。范母同意了,讓我儘快去四平,並給我發了地址,說下午就匯款。
    等收到五百塊錢后,次日早晨我就出發了。從瀋陽乘火車到四平沒多遠,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來回也才幾十塊錢。到了四平出站,按范母提供的地址乘計程車來到某舊小區。這小區和我父母居住的一樣,都是近二十年歷史的老式回遷房,既沒物業更無保安,單元門只剩下單元洞,連鐵門都沒了。
    小區雖然舊,但規模卻很大,我在小區的大門入口處看到立著那種老式的拱型鐵藝弧形門洞,上面焊著「xxx廠家屬院」的字樣,原來這是四平市一家大型工廠曾經的宿舍樓。
    進了小區,我發現這環境還不錯,綠化很好,不少大樹的樹冠非常茂密,有的單元洞搭著葡萄架,一些老太太橋哈巴狗,在小區內三三兩兩地聊天,還能看到貓咪躺在被一樓居民圍成的小花園裡曬太陽。我心想,這小區就算老舊,但絕對適合居住和養老。
    想到范母和范姑娘都稱找不到范先生髮怪病的原因,再想起兩年前我去大連包女士家裡調查情況的事。我就多了個心眼,來到那幾個老太太面前,打聽這小區里有個得了怪病的范家是在幾號樓。
    其實范母已經把她家門牌號給我發得清清楚楚,我只是找個借口而已。那幾名老太太明顯知道這事,都來了精神,紛紛指給我看,還告訴我幾單元幾樓幾號。有個老太太問:「你找范家有啥事?」
    「哦,我是他家女兒的同學,來送點兒東西。」我假稱是范姑娘的同學。
    那老太太哦了聲:「你是他家女兒的對象嗎?大媽勸你一句實話,光處處對象沒事,可千萬別和范家拉親家,要不你就倒霉去吧。」我心裡暗笑,心想我比范姑娘大了快十歲,看來是我長得還算面嫩,不怎麼顯老,連忙問為什麼。
    另一個老太太告訴我:「范家人性不好。」這個「人性不好」是東北土話,意思是素質低、脾氣差、人品太混或做事沒底線等等。我隱隱覺得這裡面有內情,剛要追問,忽然看到范母遠遠從路邊走過來,那幾個老太太也看到了,立刻互相傳遞眼神,都不再提這事了,馬上轉為聊各家養的小狗來。你家的狗挑不挑食、他家的狗護不護主。有個老太太橋一條小西施狗,邊拽繩子邊說:「哎呀,可得把我家歡歡拉住,別再看到他家人就咬,還得賠醫藥費。」
    我心想,這些老太太話題轉得還真快,我也就不再多問,快步走過去,范母早就看到是我,她說怕我找不到,特意到小區門口準備接我。
    把我接到她家,進了門,看擺設就是個最普通的工薪家庭,甚至還不如。有個中年男人坐在客廳的餐桌旁正在喝酒。他背對著我,看上去是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脖子右側有個比柚子小一圈的肉瘤,呈暗紅色,長在脖子和肩膀之間,看起來很嚇人。從這一點就知道,他肯定是范姑娘的爸爸了。
    回頭看到是我,這男人立刻汀喝酒,眼睛看著我和范母。范母介紹說我就是從瀋陽來的田七老闆。范父啊了聲,也沒起身,指著旁邊的一把椅子,非要讓我坐下跟他喝點兒不可。我推辭說不會喝酒,一喝就過敏,非進醫院不可。
    范父嘿嘿笑著,我看到桌上有兩個大碗,分別是半碗雞蛋醬和白菜燉豆腐,還有幾根小蔥。這些菜也能下酒?我心想還真夠寒酸的,不過我也聽說過更慘的,一個同學的叔叔家裡極窮,又愛喝酒,買不起葷腥,只好用一根鐵釘蘸著醬油下酒,用鐵釘的鐵腥味代替葷腥。
    牆邊擺了幾個大塑料桶,隱約能聞出白酒的味道。再看到范父那充血通紅的眼睛,碩大的酒糟鼻,和滿身的酒氣,就知道是個長年酗酒的酒鬼。
    卧室里沒沙發,我只好坐在床邊。范母端了杯開水放在旁邊的桌上,叫范父過來和客人說話。他邊從牆角拎起大塑料桶,往杯里倒著酒,邊說:「那也得我吃完飯的啊,再等會兒。」我連忙說沒關係,讓他慢慢喝。
    范母無奈地搖搖頭:「我家老頭子就這兩樣愛好,一是打麻將,二是喝酒,每月都得喝一大桶。」我心想長年喝這種劣質的散白酒,也難怪他長瘤子。
    在范父認真喝酒的時候,我問起范母她丈夫的怪病,說現在看起來挺好的。范母嘆了口氣:「現在是不錯,那是沒遇到有狗叫的時候,一聽到就抽風。晚上做夢總被狗咬,還撒癔症。現在他出門,去哪我都得跟著,像保鏢似的幫他看小區里有沒有狗,有的話必須拉著他繞道走,不然那狗非撲上來不可。你說咱家這是惹誰了?」

henrylui 發表於 12-1-2017 22:42

第520章:狗的仇人


我讓她把范父的平時經歷給我講講,尤其是從患上這種怪病的時候。范母說:「我家老頭子在電線廠上班,三四年前開始,脖子上就長了這個瘤,單位給辦的病退,每月能領六百塊錢低保。平時他也就是打打麻將、在家喝點兒小酒。又沒別的愛好。得這個病應該是半年前的事,他在樓下的麻將社打牌,麻將社老闆養了兩條狗,後來丟過一條。那狗平時很溫順,可那天也不知道咋了,對著我家老頭子就咬,把褲腿都扯爛了,去醫院打的針。從那以後,他就開始有這些奇怪的癥狀。」
    我問:「是不是和那次打疫苗有關?」
    范母說:「後來我問過大夫,人家說了。狂犬疫苗有效率很高,就算沒效果,狂犬病發作最多一個月就到晚期,而且也不是這些癥狀。」我點了點頭,心想也是,要真是狂犬病,范父早就死了。余醫夾號。
    「有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喝水,沒看到他在床上,以為去廁所了。半小時后我一翻身,床半邊是空的,他還沒回來。我在屋裡四處找也沒有,路過窗戶無意中往外看,發現小區里好像有個人影在小跑,穿著淺灰色衣服。我怎麼看怎麼像他,就下去找,結果還真是。他不快不慢地在小區里溜達,怎麼叫也不回應。我一生氣。就使勁掐了他兩把,沒想到他回頭抱著我就要咬,嚇得我大叫。小區里有個鄰居是賣海鮮的,凌晨出去進貨,路過把我倆拉開,要不非被他咬傷不可!」范母說。
    和范母聊了一會兒,范父的癥狀基本和范姑娘在電話里和我說的差不多。「不能聽狗叫,做夢被狗咬,出門遇到狗就挨咬……都得狗有關係。可他又沒做過與狗有關的事?」我不解地問。
    范母說:「沒有,真沒有,所以才讓你過來看看呢。」我摘下五毒油項鏈,走到范父身後,在他後背的位置來回測了幾下,居然發現顏色並沒什麼變化,只略有加深。這和以前我遇到的沖煞撞邪事件不同,以前的五毒油都會變得很深,畢竟有陰靈存在,可現在變化不大,這是為什麼?
    天很熱,屋裡沒開窗戶,特別發悶。我穿著半袖,很快就出汗了。范母不好意思地說:「怕聽到狗叫,所以平時都緊關窗戶。」她走過去打開窗戶,穿堂風吹過,我感覺涼爽多了,范母又打開電扇。我在她家裡居然沒看到冰箱,看來是生活水平很低,為了省錢省電。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狗叫,可能是小區里的兩條狗遇上了,正在亂咬,叫得很厲害。雖然是六樓,但狗叫聲的穿透力很強,聽得非常清楚。范父原本正坐著喝酒,聽到狗叫,他那肥胖碩大的身軀立刻開始抽搐和痙攣,身體挺得很直,用力向後仰。范母臉色大變,迅速跑過去,操起桌上的筷子就往他嘴裡塞,怕咬著舌頭。我連忙把窗戶關嚴,狗叫聲變小了很多。
    范父過了十幾分鐘才緩過來,要不是他坐的是靠椅,非癱在地上不可。看著范父狼狽的表情,我心想只知道狂犬病人不能聽流水的聲音,也就是恐水症,可頭回見到不能聽狗叫聲的。扶著范父進卧室剛躺下,窗外又聽到隱約的狗聲叫,我神情緊張起來,范母說:「沒事,關著窗戶聲不大,他一般就不會犯病。」
    沒想到范父從床上坐起來,衝到窗前,用力把窗戶打開,探出頭去咒罵:「別他媽叫喚了,再叫喚把你們全宰了吃肉!」
    這下可惹了禍,范母連忙把窗戶關嚴,斥責丈夫多事。外面的狗叫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人的呵斥。沒到兩分鐘,聽到房門外傳來嘩啦嘩啦的怪響,還有瘋狂的狗叫。范母嚇得連忙把丈夫的耳朵堵上,再用棉被蒙住他的頭,生怕聽到再犯病。我跑到門前,透過門鏡去看,居然有兩條白色的哈巴狗一邊跳起來用爪子撓門,一邊大叫,叫得很憤怒,連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兩個中年婦女握著拴狗的繩子死命地拽,但沒效果。
    「怎麼回事?」我對趕來的范母說。
    范母氣急敗壞地說:「總這樣,有時候外面有狗叫得厲害,我家老頭子就要罵幾句,然後那些狗就發瘋似的往樓道里沖,還撓我家的門。」
    好不容易那兩條狗被主人給弄下樓了,范母沮喪地坐在床邊,說:「這一天可怎麼辦啊……」范父把蒙著頭的棉被拿掉,問那些狗是不是跑了,我點了點頭,范父從床上坐起來,說他酒還沒喝完呢。
    「你還有心喝?這家都成什麼樣了!」范母大聲道,眼淚也下來了。范父就像沒聽到似的,又走到客廳坐下,繼續就著小蔥蘸,喝那半杯散白酒。我心想,這范父已經患上嗜酒症,尤其那種用酒精勾兌的劣質白酒,只能越喝越嚴重。
    我對范母低聲說,以後讓他少喝這種便宜酒,對身體害處極大。范母嘆了口氣:「他這喝癮不是一兩年了,又戒不掉,家裡哪有錢供他成天喝好酒?一個月就那麼幾百塊錢!」我掏出手機給方剛發去簡訊,彙報了范家的情況,並提出對狗的疑問。
    方剛回復:「逼他們說出實話,不然你就走。」我心想也只能這樣,就對范母說,你要是不和我交個實底,我也幫不了你。
    范母不高興地說:「該說的早就告訴給你了,你還問,是不是不想管我家的事?花六千買了這個什麼虎頭像,供在家裡也沒效果,這是咋回事?」
    提起布周十面派,我才想起來,問她開始是不是有效果,可後來是多久又失效的。范母說,大概也就好了不到十天,她丈夫就又犯病了。這時,坐在客廳的范父探頭問:「今天來客人了,晚上整點兒啥好菜啊?」范母沒好氣地說,什麼好菜也沒你的份,又跟我說讓我先坐一會兒,她這就下去買菜。
    范父很高興:「買點狗肉吧,挺長時間都沒--」說沒說完就被范母打斷,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范父不再出聲,繼續小蔥蘸醬下酒。范母要出去買菜,讓我坐著,我本來想讓她別忙活,但轉念又想,這倒是個機會,所以也沒推辭。
    「老弟呀,要不是你來,我今天這頓肉就吃不上,還得謝謝你!」范父嘿嘿笑著對我說。看著他喝得舌頭髮硬的模樣,我說不出的厭惡,就以下樓買手機充值卡為借口,和范母共同下樓。
    出了單元門,我和范母朝小區大門走去,范母告訴我從這裡朝右走,小區裡面就有小賣店,有賣手機充值卡的,然後就回家等著她就行,我表示明白。這時,看到有兩個大概二十齣頭的年輕姑娘有說有笑地迎面走來,看到范母之後,兩人臉色都變了,站住不動。雙方經過的時候,有個姑娘突然對范母大聲說:「把笨笨還給我們!」
    范母似乎早就有所防備,連看都沒看她倆一眼,加快腳步走開。兩姑娘帶著怒容看著我,我雖然沒明白什麼意思,但知道肯定沒好事,只好快步朝小區右側走去。
    拐過兩棟樓,我四處溜達,忽然看到剛才那兩個年輕姑娘的身影在兩棟樓之間閃過。我連忙跑過去,追上倆姑娘,問其中一個:「請問,你知道這小區里有個姓范的,得怪病的嗎?就是和狗有仇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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