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36

第501章:枕頭裡的異物

當晚,我接到魯先生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母親和妻子都不太同意,畢竟老百姓一聽說屋裡會經常有個人影到處晃,肯定害怕。但他媽媽知道這條佛牌是為了給自己治怪病,就勉強同意了。而他妻子卻說婆婆根本沒什麼怪病,就是在城裡住不慣,,強烈建議讓她回鄉下老家住段時間,看看效果。
    但魯先生是個孝子,自從婚後把媽媽接到市區居住,就再沒打算讓她回農村,為了說服老婆,花了幾小時和她溝通,但沒什麼結果后還吵起來了。我無奈地笑笑:「這樣的話就算了吧,不然你請條魂魄勇回去,再造成家庭夫妻不和,那就犯不上了。」
    「別管她!」魯先生說,「不習慣也得習慣,這是為了給媽治怪病,不然誰去買什麼泰國佛牌?」
    既然他都這麼說。我是商人,也不能把錢往外推。魯先生是直爽性格,說:「既然大家都說泰國佛牌管用,而且還是我戰友推薦的你,我這個人最信朋友。你說了算,我剛學會淘寶還不熟,淘寶交易也行,直接給你匯款也行!」
    遇到這麼爽快的客戶,反倒讓我有些不習慣。於是說還是淘寶吧,雙方都有保障。就這樣,在我的指導下。魯先生拍下了一條阿贊古歷的魂魄勇,還是白褲子的。這種魂魄勇我手裡有三條,還是之前在瀋陽開佛牌店時的存貨,之前賣給雲南的龍梅,但效果不佳,因為她男朋友的執念太重,希望這次能管用。
    幾天之後,魯先生收到了貨,打電話問我具體怎麼用。使用時有什麼現象。我讓他把心咒給母親念熟,將魂魄勇放在桌上,連念三遍心咒做入門即可,至於現象,魂魄勇最大的特徵就是幻象,佩戴和供奉者經常會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有時是幻覺,有時又像眼花。那是古代士兵的靈魂在保護供奉者,習慣就好了。
    魯先生說:「那我得跟我媽和我老婆都打好招呼,免得她們害怕。要是家裡總有個影子晃來晃去,那還真可怕。怎麼才能習慣呢?」
    「東南亞很多人都戴佛牌,中國人可能還不太習慣。但很多請了魂魄勇的客戶,都反應效果好。它能幫你擋住邪煞,就算沒衝撞過什麼。也能為你們看家護院。」我給魯先生講了很多供奉魂魄勇客戶的案例,魯先生笑了:「聽起來好像很神奇似的,那我也試試吧。我這人喜歡嘗試新鮮事物,只要這東西自己不鬧鬼就行。」我說魂魄是正牌,裡面只有法力,沒有陰靈,怎麼可能鬧鬼。如果它在你家裡鬧,只能說明你家裡有邪靈存在。
    過了幾天,我正在芭堤雅和方剛去某阿贊師父家中請牌,魯先生又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媽媽很不習慣。白天家他倆上班,他媽媽有時會在樓下和鄰居聊天。有一次鄰居抬頭看到魯先生家的窗戶似乎有人影走來走去,魯母以為家裡有賊,連忙跑過去進屋查看,可什麼也沒有。之前魯先生已經和她打好招呼,但上了年紀的人哪裡知道泰國佛牌有這麼多說道和現象。
    不光是白天,晚上睡覺時,如果卧室門沒關,魯先生和家人也會偶爾看到客廳里有人影晃動。中老年人敏感,魯母每次都會爬起來去客廳,結果每次都撲空。她埋怨兒子花好幾千從泰國買個鬼影在家裡,真是白扔錢。
    魯先生的妻子也有同感,她從開始就特別反對魯先生請這條魂魄勇回家,現在更是總吵架,讓魯先生很為難,懷疑這東西沒效果。
    在和魯先生通電話的時候,我聽到話筒那邊傳來類似小男孩憤怒的吵嚷,好像在說:「快點兒去,你再不去我就把電視砸了,讓你們都看不成!」聲音很大。
    我問怎麼回事,魯先生歉意地說:「哦,我兒子,又發驢脾氣呢,非讓他奶奶下樓給他買雪糕。」
    「你母親的那些癥狀有好轉嗎?」我問。
    魯先生說:「好像沒聽她說,我也忘問了,要不過幾天再看看?」我說那是肯定的,佛牌和供奉者之間產生溝通也需要時間。
    又是三五天過去,我已經在瀋陽了,這天電話響起,還是魯先生。他問:「田老闆,你的這條佛牌,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鬼?」我很奇怪,告訴他阿贊古歷的魂魄勇是正牌,屬於入法不入靈的,哪裡會有鬼。魯先生生氣地說怎麼可能沒鬼,不但有,而且還是個色鬼!
    我更加驚訝了:「咋這麼說呢?」
    「這幾天,我媽每晚都說覺得有個人影進她的屋,爬上床雙手抱著她的頭,還把自己的臉貼近,你說這不是色鬼是什麼?我媽嚇壞了,每天晚上都驚醒!」魯先生氣憤地回答。我說不太可能啊,這條白褲子的魂魄勇絕對是正牌,裡面只有泰國古代士兵的靈魂,保平安和辟邪的效果非常好,是著名白衣師父阿贊古歷的成名作。
    魯先生問:「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思索片刻后對他說,讓他嘗試和母親換個房間睡覺試試。魯先生沒明白為什麼,但也照我說的做了。過了兩天,魯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說昨晚他睡覺的時候,也感覺有個人影進屋,抱著他的頭,還把自己的臉湊過來。像要親自己似的。
    「難道這鬼還是個男女通吃的?」魯先生哭笑不得。我也笑著說那是不可能的,從今晚開始,你母親的房間不要睡人,空著,你們都在另一間卧室或客廳湊合幾晚。魯先生大概能猜出我的想法,就說沒問題,一定要找到他媽媽做噩夢的源頭。
    隔天早晨,我接到魯先生的電話,他告訴我,這兩天他媽媽都是和老婆兒子睡卧室,自己睡客廳的沙發,原先他媽媽的房間空著,房門打開。半夜的時候,魯先生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爬起來,走到媽媽的房門口,借著昏暗的夜色看到有個黑影一條腿跪在床上,雙手在床上拄著,把頭低下來,似乎在盯著枕頭看。他馬上打開燈,人影皆無。
    聽完他的話,我立刻聯想到之前方剛被蔣姐用橫死新娘引靈符放在床板上的事,就說:「看來,魂魄勇不是想非禮你媽媽,更對你這個大男人沒興趣,問題似乎出在你媽媽的床鋪上。」
    「床鋪?床能有什麼問題?那是搬家時我親自挑的傢具,都是名牌呢!」魯先生很疑惑。我讓他把床鋪的被褥、枕頭和床板都仔細檢查一遍,半小時后,魯先生回電話給我說完全沒問題,他把被全都拿開,床板也逐個抽出來看,什麼可疑的東西也沒有。
    我問枕頭檢查了嗎,魯先生說:「枕頭來回看了好幾遍,裡面是蕎麥的,我媽頸椎不好,睡不了那種軟的枕頭,只能用蕎麥的。」我讓他把枕頭拆開,看看裡面的東西。魯先生似乎不太情願,但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他還是去做了。
    幾分鐘后,我收到一條彩信,是三張圖片,有個大概手指那麼長的黑色玻璃瓶,外面有白色圖案和符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似乎是深紅色的兩小條木板,用白線捆著一小塊淺黃灰白的不規則物體。
    隨後,魯先生給我打電話:「田先生,我在枕頭裡發現有這個,和蕎麥混在一起的,這是什麼啊?」
    「現在不能確定,我先把圖發給我在泰國的阿贊師父,讓他看看。」我掛斷電話,把幾張圖轉發給方剛和老謝,讓他們幫著掌眼。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37

第502章:孫子

十分鐘后,老謝打來電話:「田老弟,你這又是想整哪位客戶啊?」我說這是客戶給我發來的。
    老謝說:「怪不得呢,從瓶子外表寫的經咒看不出哪位師父的,反正是黑衣阿贊的陰法。裡面那兩塊小木條是骨灰盒木,那小塊東西是碎骨。用經線捆在一起,反正就是幾種陰物的組合。你以前不是從我這弄過那種夾了很多陰料的金屬圓牌嗎,用來整人的。放在人身上就能倒霉,這幾樣東西也是同樣道理。」
    聽了老謝的講解,我這才明白,同時又有了新的疑問。這東西是被放在魯先生媽媽睡覺用的枕頭瓤里,如果說這枕頭從商場買出來的時候,裡面就有這東西,恐怕可能性太小。如果是人為的,那麼能有這樣機會的人。除了魯先生一家,還有誰?小偷沒這麼無聊,或者是某個人和魯家有仇,為了整他們,而特地想辦法撬門壓鎖,特意放在枕頭裡?
    我躺在床上思索要怎麼告訴魯先生,這時魯先生的電話卻打過來。接起后,他問我有沒有結果,我先問他這枕頭是從哪裡買的。魯先生想了想:「當初搬新家的時候,在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買的,現在那家超市已經遷移。」
    一聽這話,我馬上假裝可惜地說:「那就沒辦法了,我問過泰國方面,說那枕頭可能是從東南亞進口的,那邊的勞動力比中國大陸還便宜,工人還會經常被剋扣工資。有時工人很生氣,就會弄些陰料陰物放進枕頭裡。就為了讓顧客使用這個牌子的枕頭之後出事,也算是一種報復方式吧!」
    魯先生將信將疑:「還有這種事?」我說當然,不然你想啊,誰會在枕頭裡面放這種東西,你能嗎,你老婆兒子能嗎。魯先生說當然不行,可這枕頭已經買了好幾年,為什麼我媽媽現在才出事。
    我說:「人對陰物磁場的抵抗和感知能力,也是在變化的。十歲以內的小孩天眼沒有完全關閉。所以有時候就能看到或聽到成年人沒任何察覺的東西;而老年人體質變差,體虛氣衰,陽氣也就變弱,更容易受到陰物的影響。」
    聽完我的解釋,魯先生總算相信了,畢竟他也想不出別的說法。就問我怎麼處理。我讓他把那個小瓶連同枕頭全都燒光就行,第二天魯先生告訴我,他特意找了個偏遠的河邊,半夜把枕頭和那小瓶澆上汽油,一把火燒掉。我讓他放寬心,以後應該就沒事了。
    以後的二十來天,我已經在瀋陽呆了快一個月,魯先生的媽媽果然恢復正常,既不做噩夢。更沒有夢遊癔症等行為。魯先生特別高興,經常在旺旺上給我留言,說還是我有經驗,要不然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要去檢查枕芯。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做這行時間長,職業敏感性而已。
    魯先生問我,之前買的那條魂魄勇佛牌,是不是就沒用了。我怕他退貨,就說:「這佛牌是正牌,不只辟邪,還能起到保家宅的作用。以前很多客戶請了之後,家裡沒人時招了賊,小偷總能發現屋裡有人,從而被嚇跑,所以它也不是多餘的,還是留著吧。」聽我這麼說,魯先生也沒多想,表示會繼續放在家裡供奉。
    那天,我正要去同學開的旅行社準備訂機票回泰國去,半路接到魯先生打的電話,說他媽媽昨晚睡得好好的,忽然看到有個黑影進了屋,居然伸手要去解她的上衣扣子。魯母嚇得大叫,跑到魯先生卧室去猛敲門,把孫子也吵醒了,對著奶奶大罵。
    「田老闆,那個枕頭已經燒掉,現在怎麼又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魯先生語氣很不高興。
    我也覺得奇怪,那枕頭裡的幾樣東西,經老謝鑒定是明顯的陰物,源頭也出在它身上。可既都已經扔掉了,現怎麼又這樣?
    為了安撫,我告訴魯先生這幾天天就要訂機票回泰國,到時候再仔細給他問問。魯先生連忙問:「那你能不能直接從瀋陽來青島?先到我家看看吧!」
    我笑著說自己畢竟不是法師,去看了可能也沒什麼結果,最後還得求助泰國方面。可魯先生卻堅持要我去,說:「再不是法師,你對這方面事情的了解也比普通老百姓強得多,就當順路了,反正你也要中轉一次。對了,田老闆來過青島嗎?」
    「這個還真沒有。」我老實回答。魯先生說那更得來了,到時候要招待我吃最鮮活的海鮮,喝正宗的青島啤酒原漿。
    我在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從瀋陽到青島,要是非節假日的機票會很便宜,去的話要是能發現魯母真有撞邪沖煞的癥狀,有可能還會從泰國請法師來解決,那就是一筆大生意了。而且愛吃海鮮的我,對青島海鮮和青島原漿也很感興趣,就暫時答應下來,稱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航班。
    掛斷電話,我來到同學的旅行社,先讓他幫我查最近幾天從瀋陽到青島的打折機票,就訂了四天之後的,剛好是周末,而且才兩折,跟火車票差不多。我給魯先生髮簡訊,把行程告訴他,他答應到時候會在機場接我。
    幾天後我在青島出了到達口,魯先生已經在機場大廳等我,他個高體壯,典型的山東大漢外表,說話直來直去,性格熱情爽快。開車二十幾分鐘,把我載到他在某小區的家裡,說附近就是青島啤酒廠,到時候帶我去參觀。
    進了魯先生的家門,三居室的戶型,裝修也不錯,看得出魯先生的家庭收入應該達到中產階級水平了。有個五十幾歲的老太太在客廳里擦桌子,看到我倆進屋,老太太連忙放下手裡的活過來迎接。魯先生介紹說這就是他母親,雙方寒喧后,我們脫了鞋剛走進客廳,聽到從中間的卧室里傳出一個小男孩咆哮的聲音,似乎很生氣:「憑什麼不給我?讓他爸再給他買不就行了嗎?反正他家那麼多!」
    魯先生笑著說:「這小子又犯脾氣了。」
    坐在沙發上,魯母正在泡茶時,有個玩具汽車從卧室里被扔出來摔在瓷磚地面上,零件都摔掉了,聲音特別大,嚇了我一大跳。魯先生轉頭朝卧室方向呵斥:「幹啥呢,別耍驢啊。」但看錶情並沒有多生氣,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看來魯先生已經習慣了兒子的這種發飈。
    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迅速從卧室里走出,看著魯先生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這小男孩長得又高又壯,說是壯,還不如說胖,那張臉比月餅都圓,活像個發麵饅頭。看到我坐在旁邊,小男孩露出三分意外,魯先生說:「大牛,這是你田叔叔。」余畝狀技。
    小男孩只看了我不到五秒鐘,就轉頭生氣地問他爸爸:「憑什麼不讓我要?他媽媽都答應給我了!」他氣呼呼地,身體一起一伏,嘴唇也在顫抖,表情都抽屜了。我不明白到底有什麼事能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氣成這樣。
    魯先生說:「那是人家的東西,你不能說要就要啊,每次去同學家玩都要人家的玩具,你好意思嗎?」魯母也走過去勸小男孩。
    「我不管,我就要他那個!」小男孩幾乎是在吼著。魯先生欠身,想要站起來去拉他,小男孩轉身跑進廚房裡。我心想他怎麼去廚房,看來是餓了吧。
    沒想到,小男孩從廚房出來,手裡竟拿著一把菜刀。魯先生將眼睛一瞪:「你幹什麼?給我把菜刀放回去!」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39

第503章:金項鏈

魯母也焦急地跑過去:「哎呀大牛,快把刀放下,劃破了手可怎麼辦……」小男孩越勸越來勁,竟然把菜刀高高舉起,猛向我倆這邊擲過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麼,這菜刀並沒對準他爹。而是朝著我這邊飛來。我嚇得連忙抱頭彎腰,菜刀打在牆上彈到旁邊的落地花盆中。
    我慢慢直起腰,滿臉驚愕,魯先生連忙問我有沒有傷著,魯母也跑過去把菜刀從花盆中撿出來。小男孩扔完菜刀,指著他奶奶大聲說:「看你以後還敢攔我不!」說完氣鼓鼓地跑回卧室。
    「怎麼回事?」我驚魂未定。
    魯先生帶著歉意地說:「唉,讓你見笑了。上午我媽我和老婆帶著大牛去鄰居家玩,他們家和我家關係特別好。我兒子看中鄰居家孩子小浩手裡的變形金剛了,非要拿走不可。那個小浩比大牛小兩歲,就不同意。大牛生氣了去搶,小浩的媽媽就把變形金剛遞給大牛,小浩又搶回去,怎麼也不願意給,結果就大鬧起來,現在還在生氣。」
    我心想,就這點兒雞毛蒜皮的事。魯先生的兒子也至於氣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殺父之仇呢。剛要說幾句過場話,魯母從廚房走出來,說:「小浩那孩子也是,非不讓步,你就把那個破玩具給大牛不就完了嗎?死不鬆手。從小就這麼倔,長大可怎麼辦?」我心裡覺得有些彆扭,明明是魯先生兒子大牛的錯,怎麼反倒怪在別人頭上去了,何況大牛比那個小浩還大兩歲,從哪方面論,也應該是大碰得不對。
    看到我表情。魯先生大概能猜出我心裡的想法,也跟著說:「小孩不懂事,我媽平時也比較慣著他,我準備再過兩年,就要開始好好教育他了。」我笑著點頭,心想現在就敢朝陌生的成年人扔菜刀,再過兩年還不得飛手榴彈。
    魯母從廚房出來,又要去卧室勸孫子,我問魯先生關於他媽媽怪病的事。魯先生連忙叫住魯母,讓她過來說話。我問:「大媽,您最近又犯之前的那種老毛病了?」
    「可不是嗎?哎呀,真嚇死我了……」魯母趕忙坐在沙發上,「自從我兒子在你手裡買了這個什麼泰國的佛牌,就沒太平過,總有個陌生人影在家裡晃。你說能治我的怪病,好像也沒啥效果。後來說是枕頭裡有什麼東西,給扔了,我這怪病是好了一陣子。可現在怎麼又犯病了?」
    我說:「這次我從瀋陽來你家,就是專門來看這個事的。你和我仔細說說,都有什麼現象?越詳細越好。」
    魯母生氣地說:「以前不是總能看到有個黑影進我屋,還抱著我的腦袋嗎?後來發現是枕頭裡面有個什麼東西,扔掉就好了。開始我還挺高興。以為可算平安無事了,可這幾天又這樣,還是有個黑影進了我的屋裡,還解我上衣的扣子!你說我、我都多大歲數,快六十的人了,讓我這老臉往哪放啊?」
    我心想,那條魂魄勇是絕對的正牌,而且是阿贊古歷所制,魂魄勇中效果最好的。供奉時出現的人影也不是靈體,而是以佛法將古代士兵魂魄咐著在佛牌上的結果,從沒聽說過魂魄勇好色、還去解老太太的衣扣,這根本不可能。可魯先生和魯母不太可能也沒必要說謊,我只好拿下五毒油項鏈,先在客廳里走了一圈,又到魯母的卧室去測,都沒什麼異常。
    魯先生母子跟在我屁股後頭仔細看著,最後,我把項鏈在魯先生和魯母身上晃了晃,發現只要把項鏈貼近魯母,顏色就會變深,幾乎快成了黑色,說明她身上有極重的陰氣。我讓魯母站直,像機場火車站安檢似的,將項鏈貼在魯母身後,從頭到腳測了一遍。發現在她后脖處的顏色最深,聯想到她這幾天遇到的黑影是要解她的衣扣,我心想會不會問題出在脖子上?
    我問:「你身上都戴著什麼東西?所有的都算。」
    「身上啊……有一對金耳環、一個戒指,還有一條項鏈。」魯母回答。我看到她敞開的領口處隱約露出金色鏈子,就問是什麼樣的。魯母伸手從襯衫領口裡面拽出一條金項鏈,從后脖處把搭扣解開,遞給我。我接過金項鏈,是純金的,有個雞心型的墜子,很精緻。我把這條金項鏈和五毒油項墜都放在手心,發現項墜中油的顏色幾乎全黑。
    看到這情況,我心裡就是一驚,毫無疑問,雞心項墜有古怪。魯先生問:「這是前陣子我媽過生日那天,老婆送的禮物。有問題嗎?」
    我大腦急速運轉,隱隱覺得這裡面有故事,對魯母說讓她把金耳環和戒指也摘下來給我。我把這幾樣東西都放在手心,假裝看了看,再都還給魯母。
    「大侄子,你這是在檢查啥啊?」魯母問。
    我連忙說:「哦,沒什麼,我這條項鏈是專門檢測陰氣的,你身上戴的這些黃金飾品,初步來看都沒問題,還得從別的地方入手。」
    魯先生嘆著氣,很不高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勸慰說這種怪事我遇到很多,原因要慢慢找,急不得。為了讓他們安心,我把這兩年多來所接的奇怪生意挑了幾樁典型的,講給魯先生母子聽。比如泰國華欣阿傑家鬧鬼、溫女士夫妻去柬埔寨旅遊回來出事、表哥的朋友李先生兒子中邪等等。
    我一邊講著,魯先生和他媽媽的臉色一邊在變,顯然從來沒聽過這類事件。我們正聊著天,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從門外走進,手裡拎著幾個超市的白色大塑料袋,貌似剛買菜回來。魯先生連忙介紹,說這就是他老婆,知道今天家裡要來客人,就去市場採購了。
    聽說我就是那個在泰國賣佛牌的田老闆,魯夫人臉上帶著笑容,說她買了很多菜,一會兒就在家裡吃。我連忙推辭,魯先生說:「田老闆你不知道,我老婆廚藝相當好,所以就沒帶你去飯店,因為飯店做得還不如我老婆呢!」
    這時,大牛又從卧室里衝出來,站在魯妻面前,氣鼓鼓地。魯妻笑著說:「兒子,媽媽買了不少菜,有你最愛吃--」
    還沒等她說完,大牛上去就是一腳,把放在地上的兩個塑料袋踢飛,大聲吼著:「誰讓你買的!」然後又跑回卧室。我看傻了,但魯家三口人顯然已經習慣,魯妻嘆了口氣,彎腰把塑料袋中散落的東西收好,拎進廚房。余邊余巴。
    魯先生笑著對我說:「這孩子,氣還沒消呢。」我心想,他這大牛的小名果然沒白叫,還是真是比牛脾氣都大。
    在魯妻忙碌做飯的時候,魯先生接了個電話,去卧室談事,其母在卧室休息,他兒子大牛也躲在自己的卧室玩著什麼東西。我趁機假裝無聊,溜達進廚房。魯妻買了不少海鮮,品種豐富,正在收拾大蝦。看到我走進來,她連忙笑著說沒什麼可招待的。
    閑聊當中,魯妻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我也一直在注意著她的神態■佛牌生意兩年多,我已經鍛鍊出相當豐富的察言觀色經驗。為了試探,我問:「大嫂,聽說老太太的那條金項鏈,是你最近給她買的生日禮物。」
    「啊、啊是,怎麼了?」魯妻神色又多了幾分不自然。
    我說:「沒什麼,那條金項鏈你是從哪裡買的?」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42

第504章:大牛脾氣

魯妻看似在認真地收拾海鮮,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卻很緊繃:「就是商場,最普通的項鏈。」我正準備再試探幾句,魯先生走了進來,笑著說廚房太亂。讓我去客廳喝茶。我說想和嫂子學學做海鮮的手藝。魯先生看來對妻子感情不錯,一直在誇她廚藝如何好,我只好陪著聽了半天,後來魯妻把我倆趕出廚房,說不要打擾她發揮,讓我們去客廳聊天。
    晚飯魯妻做了八道菜,其中四道海鮮,記得有一隻半尺多長的龍蝦,還有象拔蚌和生蚝。魯先生從冰櫃里捧出一個不鏽鋼酒桶,桶身上什麼圖案和字也沒有。魯先生說:「這是一廠內部的原漿。勁兒比較大,但口感最好,外人喝不著。」我表示很感興趣。
    桌上的五個人都喝啤酒,只在大牛的位置放了一瓶冰鎮的大可樂。開始吃飯,不得不承認,魯先生對妻子的廚藝完全沒誇大,典型的膠東做法。以我在泰國吃了兩年多各路海鮮的胃口,也覺得她做的海鮮非常好吃。但好吃歸好吃,這頓飯卻吃得毫無興緻,因為全都被那個叫大牛的孩子給攪了。
    剛一上桌,按中國人的規矩,應該得讓長輩先動筷子,就算是客人,也得長輩主動讓你先吃才行。魯媽指著龍蝦說:「這是我兒媳婦最拿手的,兒子啊,快先給田老闆弄塊蝦肉!」魯先生弄開龍蝦殼,剛要把一大塊蝦肉送到我的吃碟中。我還沒等假裝推辭,他兒子大牛已經等待多時,也不用工具,站起身來,像接籃板球似的,直接用雙手把那一大塊龍蝦肉抓在手中,放回自己的碟內。
    「大牛,這不是給你夾的,是給田叔叔的。快放回去!」魯妻連忙說。
    魯先生勸道:「算了,他已經用手抓過,我再給田老闆弄一塊。」魯妻不高興地瞪著兒子,說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大牛就像患了耳聾,完全沒理她,熟練地用紙巾把手擦乾,再用餐刀把肉一塊塊劃開,就著蘸料開吃,看來平時經常這麼干。
    大牛的吃相很難看,按理說魯先生是中產之家,又在青島這類專門產海鮮的城市,不可能少了吃海鮮,可他吃得狼吞虎咽,像剛從監獄出來似的。他喝可樂的速度快得驚人。沒吃十五分鐘,那瓶一點五升的大塑可樂已經消滅了半瓶。我問魯先生:「大牛平時也經常喝可樂嗎?」魯先生點點頭,說他就喜歡喝這個。
    我告訴魯先生,小孩盡量少喝碳酸飲料,尤其是可樂,不但容易骨質疏鬆,糖分也太高,胖得快。魯先生邊聽邊點頭,魯妻用埋怨的眼神看著丈夫,但沒說話,魯母不以為然:「哎,小孩子愛喝,就讓他喝去唄,我們小時候連飯都吃不飽,現在條件好了,喝個飲料算什麼事。舊社會孩子都瘦得像竹竿,現在多好,咱們家大牛在班上最高最壯!」我心想這哪是壯,分明是虛胖。
    看到我直盯著大牛,魯先生也覺得有幾分尷尬,就一直勸我喝酒。這原漿有些發苦,但口感很醇,雖然就著海鮮吃有痛風的隱患,但好在我年輕體健,也就沒在乎。只是這個大牛似乎故意和我作對,我伸筷子夾什麼,他就跟我搶東西,後來我發現他對魯氏夫婦也這樣,原來是在和大家作對。
    後來,他乾脆把一盤油悶籽蝦和蒜汁生蚝都端到自己面前,還用手臂護著,不讓別人碰。魯妻很生氣:「幹什麼呢,快給我放回去,你這讓別人怎麼吃?」
    「就不給,氣死你們。」大牛擺出一副令人反感的嘴臉,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很顯然,這孩子是那種典型的「人來瘋」,東北話叫「蹬鼻子上臉」,你越勸,他越來勁,尤其在有外人面前就更嚴重,以此顯示自己的厲害。其實這類孩子我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很難想象,這個不到十歲的男孩為什麼能做出那種扭曲到奇怪的表情,我不是專業作家,無法準確地形容那種表情,總之就是誇張到極點,既滑稽又讓人生厭。
    大牛的言行讓魯妻更生氣,她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指著大牛:「給我馬上把盤子放回原位!」大牛一愣,似乎看出母親的憤怒,但又看了看父親和奶奶,雖然沒還嘴,卻也沒聽話。魯妻怒不可遏,站起來就要動手。
    還沒等魯先生說話,魯母先發言了:「你有什麼話等吃了飯再說不行?把孩子嚇壞了,一會兒吃飯生氣噎著怎麼辦?」
    魯妻生氣地說:「他怕嚇壞,那他這麼做就不怕讓別人笑話?」
    「他才幾歲,知道什麼叫笑話?我兒子十歲的時候還尿過床呢,現在你問問,單位里有幾個人敢笑話他?」魯母振振有詞。余邊余圾。
    在中國,婆媳之間的關係很敏感,魯妻只好壓著火坐回原位。魯母還以為兒媳婦理虧,撇著嘴說:「你們這些念過大學的年輕人吶,教育孩子還不如我這初中沒畢業的老太婆!」魯妻臉色很難看,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當沒聽見。
    魯先生乾咳幾聲,打了個圓場。魯母拿起饅頭掰開,去蘸放在大牛面前那盤油燜大蝦的湯汁吃。我心想這湯全是油,吃了對身體能好嗎,但估計是老太太口重,吃習慣了。每次魯母去蘸的時候,大牛都用警覺的眼神看著她,生怕奶奶用饅頭順手蘸走一隻蝦似的。
    吃了一陣,我才反應過來,魯母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吃饅頭蘸紅油,別的幾乎沒碰。是她不愛吃海鮮?可桌上除了海鮮,還有炒菜呢,葷素都有,難道她在減肥,可這老太太並不胖啊。
    正在我瞎猜的時候,埋頭吃喝的大牛忽然抬起頭,對魯妻說:「什麼時候帶我去他家?」魯妻沒聽明白,問去誰家。
    大牛的眼睛頓時瞪得比牛還大:「你裝什麼糊塗?我要去小浩家!他媽都說了把那個變形金剛送給我,你憑什麼不讓?」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他還在糾結這個事。魯妻沒好氣地說:「人家憑什麼送給你?不許去!」大牛仍然在吵,魯妻沒理他,為了打岔,她從大牛面前的盤子里夾了一隻油悶籽蝦,準備放到我的碟子中,說:「來,吃蝦。」大牛似乎對我有仇,看我的眼睛都要噴火了,憤怒地伸手猛推他媽媽的胳膊,那隻蝦甩出去,正好飛在我身上,湯汁濺了我一身。
    「你吃個屁!」大牛氣得呼呼直喘,像得了哮喘似的。
    我很驚愕,連忙找紙巾擦,魯先生也過來幫我,魯妻再也忍不住,抽身來到兒子身側就是一巴掌。魯先生呼地站起來,非常不高興:「你怎麼下手這麼重?」
    大牛愣了幾秒鐘,突然像瘋了似的去揪媽媽的頭髮,還用腳踢。魯母也過去,我以為她是要勸,沒想到魯母用力推了兒媳婦一把:「你什麼毛病?是不是親兒子,下這種手?」
    大牛更來勁,還要追打,被魯先生擋住,大牛沒地方撒氣,看到只有我還坐在桌中,居然過來要掀桌子。他雖然只有不到十歲,但身高怎麼也有一米四幾,幸好那張桌不是摺疊而是實木的,大牛雙手把著桌沿,一時沒掀動,被魯先生拉開。
    魯母對魯先生說:「別拉他,這麼小的孩子,氣撒不出來會氣病的!田大侄子你先別動,就委屈一下,讓大牛把桌子掀了。」又轉頭對魯先生說快幫兒子動手。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43

第505章:兒媳的憤怒

我簡直說不出話,這叫什麼方法?為了幫你孫子撒氣,我居然要坐在這裡配合他往我身上掀桌子?這我可不行,連忙起身躲開,大牛更是氣得要死,像瘋狗似的躺在地上打滾。魯母心疼地蹲下來勸。可怎麼也不行,反而起了反作用,大牛邊打滾邊罵:「操你媽,操你媽!」我更驚訝了,他這是在罵誰,是純粹的出氣,還是罵沒配合他掀桌子的我?
    這讓我臉色很難看,魯母伸手指著兒子和兒媳,氣得直哆嗦。我以為她是生氣兩人沒教育好孩子,髒話張嘴就來。魯母卻說:「你倆是不是白活。非要把孩子氣成這樣?當初你們還想生二胎,我死活沒同意,怕大牛受氣。現在一看,當初真不應該攔著,你們氣死大牛,我還能剩個孫子!」
    聽了這話,我真恨不得馬上離開魯家。真受不了。魯妻直流眼淚:「好,你們就慣吧,看以後他能成什麼樣!」轉身穿鞋就要出門。
    魯先生把眼一瞪,指著妻子:「怎麼跟媽說話呢?還不道歉!」魯妻根本沒理他,徑直出門而去。
    看到老婆跑出去,魯先生剛要追,被魯母大聲呵斥:「回來,追什麼?連老婆都管不住,你丟不丟人?」
    我說要出去把嫂子找回來,魯母翻了翻白眼,沒出聲。魯先生可能覺得沒面子。假裝強硬地說:「別找,她能跑到哪去?早晚得回來。」
    我說:「人在生氣的時候容易出危險,萬一過馬路被車碰了怎麼辦?你就別去了,我是客人,她怎麼也得給我三分面子,有可能勸得回來。」魯先生不置可否,我連忙穿鞋出屋,乘電梯下樓出了單元口,看到魯妻在前面匆匆地走向小區大門口方向。我小跑著追上去。魯妻看到是我,又回頭看了看身後,並沒有別人,我說別看了,他們在家裡勸你兒子呢。
    魯妻更生氣,一屁股坐在花壇邊上,開始哭起來。
    我左右看看沒什麼人,就坐在她身旁,先勸了幾句,等她慢慢平靜下來,我摘下五毒油項鏈,拎到她面前。魯妻止住哭聲,沒明白什麼意思。我說:「這項鏈墜裡面的透明液體叫五毒油,是東南亞多種毒蟲和一些特殊材料製成的。能檢測出陰氣和陰物。離陰物越近,油的顏色就越深。」
    魯妻看著我,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還露出幾分警惕。我低聲說:「你送給婆婆的那條金項鏈,我已經測過了。現在沒別人,你得對我說實話,不然你婆婆的病好不了,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我、我沒明白。」魯妻還在硬撐著。
    我笑道:「那條項鏈的雞心墜中央有道細縫,肯定是你訂做的,金匠施的點焊。裡面空心,是夾了東西吧?想驗證很容易,要不我回去和你丈夫說說?」余邊余技。
    這話把魯妻的心理防線擊潰,她雙手捂著臉,又哭起來。我好不容易把她勸恢復,問到底怎麼回事。魯妻掏出手帕擦了擦臉,說:「我這個婆婆,那簡直就是老剋星,我進魯家門十幾年,能活到現在沒被氣死,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迹!」
    我連忙問啥意思,魯妻把氣喘勻,開始給我講魯家的事。雖然我已經目睹了很多,但經她這麼一講,我才完全理解。
    魯先生小時候住在山東農村,魯母的生活習慣相當不健康,口重,吃得很咸,而且非常節省。魯家雖然是農村出身,但他家並不窮,在當地有十幾畝地,按以前的規矩得算中農了。可魯母卻節省得讓人不理解,每次吃飯永遠都是上頓的剩菜或者菜湯,任魯父怎麼勸也沒用。
    在魯先生十六歲的時候,其父親病亡,他大學畢業後進了青島啤酒廠工作。娶妻時,因魯妻家庭條件不錯,出了不少錢,幫女婿在青島買了房,小日子越過越好。魯妻對這個生活習慣極不正常的老婆婆很頭疼,畢竟是婆婆,也不好說什麼,但怕她生病,只好寄希望於丈夫出面勸阻,起碼不要讓她再天天吃菜湯或或者炒菜的底油。
    魯先生有些愚孝,說他要是能勸動早就生效了,也不會等到現在。老娘從年輕時就這麼吃過來,半輩子早已習慣,就讓她去吧。魯妻說再這樣繼續下去,說不定哪天你媽會生病,冠心病就是吃太咸導致的。魯先生還不高興,說原來你就是怕我媽生病花錢才這麼說,魯妻氣得也再不提這事。
    沒孩子的時候怎麼都好說,自從兩口子準備要孩子的那一天起,魯母就開始變成「鐵路總警察」--哪段都管了。她年輕時不知道從哪裡學來大量女人從備孕到生育的全套方法,全用在兒媳的身上。有些方法已經不能用奇葩來形容,而是愚昧。比如備孕時不能吃綠葉青菜,否則孩子臉色會發綠、孕前要吃四十天「轉胎葯」來增加生男的機率、懷孕后不能照b超孕檢,對孩子有傷害、生孩子后產婦一個月不能刷牙,不然牙會掉光、絕對不能剖腹產,必須順。
    像這類的理論,魯母還有很多,當時魯妻給我說了不下幾十個,我已經記得不太清,只有這麼幾項。魯妻是青島城裡人,自然不接受這些「知識」,但魯母脾氣很倔,非逼著兒媳婦遵守,因為這個,雙方從論理到迴避,再從爭執到吵架。魯先生還不算太混,知道自己老媽那些野台理論都站不住腳,所以只是表面和稀泥,暗中還是支持妻子。
    兒子出生后,魯母更是急得火上房,看到魯妻用科學方法帶孩子,讓她極度不爽。孩子有時無端哭鬧,魯妻也不抱起來悠,甚至都不哄,孩子哭累了卻過去抱起來,這讓她非常不理解。
    魯妻對我說:「我不是個崇洋媚外的人,但我覺得國外媽媽的育兒經有些很值得借鑒。不少人喜歡抱著孩子晃個沒完,覺得這樣孩子舒服、睡得快,卻不知道嬰兒的大腦發育不完全,反而有損傷。結果婆婆說我出嫁前在家裡當慣了大小姐,什麼也不懂。這些我都能忍,畢竟孩子是我在帶。可我總是要上班的,大牛兩歲后,我只好把任務交給她,結果就慘了。她對孩子特別嬌慣,什麼事都順著,恨不能大牛說要月亮,她也去買梯子摘。我要管教,她就死攔著,說她們母子倆和我不一樣,小時候盡吃苦了,現在下一代不能再受苦。這還不說,成天給孩子喝可樂雪碧,我發現苗頭不對,就想辭職繼續自己帶,但我丈夫反對,說這樣他媽會不高興。因為這事,我倆沒少吵架。婆婆不讓大牛去幼兒園,說會得傳染病,還說他兒子那一代人從沒上過幼兒園,不也過來了。我極力反對,還是讓他去了幼兒園。大牛回家的時候,本來是應該我帶孩子,但她什麼事都搶著做,說是讓我好好休息享福,但看到她對大牛的縱容和嬌慣我就來氣,不讓她帶孩子,她又不高興。反反覆復幾年,幾乎都在這種矛盾和爭吵中度過。後來大牛到了五六歲的年紀,我發現他越來越虛胖,但家裡根本沒有任何碳酸飲料。後來跟蹤才知道,婆婆居然每天從外面偷買可樂給他喝,再把空瓶扔掉!」
    「這種情況確實很多,我就在超市見過不少胖小孩抱著大瓶飲料。可你兒子也不說嗎?丈夫也不管?」我問。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45

第506章:無奈

魯妻擦著眼淚,嘆氣道:「大牛和他奶最好,跟他爸的關係排第二,反倒是最恨我,因為我什麼事都要管,不由著他。這孩子對我不說實話。我也是沒辦法。」
    我想了想:「那你丈夫也得管啊,他才不到十歲,不但嬌慣成性,生活習慣也不健康,別再小小年紀患上糖尿病,就糟了。」
    魯妻咬著牙說:「他換的新牙好幾顆都壞了,人也發虛,看著又高又壯,其實多走幾步路都呼呼喘!以前在幼兒園,大牛經常欺負小朋友。動不動就大鬧,從孩子到老師,沒人不討厭他。現在上了學,同學都沒人和他玩。鄰居小浩家和我們關係好,但也被大牛搞得很僵,尤其變形金剛那事,他非要不可。人家不給,他居然要動手搶,還想打人。你說這不成強盜了嗎?長大可怎麼辦!我老公的話也沒用,他媽根本就不聽。那次吵架,老太太連夜收拾東西要回農村老家,說我嫌棄她。大牛也護著奶奶,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壞媽媽,我能怎麼辦?要不是那個該死的老太太,大牛能變成這樣嗎?我恨死她了!」
    聽完她的講述,我說就算這樣,你在金項鏈中做手腳。讓你婆婆倒霉,能解決什麼問題。魯妻說:「剛開始我倆結婚的時候,在城裡買的房,把婆婆接來一起住。那時候她就天天說渾身不舒服,躺在床上哼哈哎喲個沒完。去醫院看病,什麼事也沒有,大夫說就是生活習慣不同導致的心理問題。可她不信,這幾年她只要有個頭疼腦熱,馬上就說是在城裡住不慣。還說農村多麼好,生活健康。我心想,就你成天吃剩菜和菜湯,也叫健康?既然天天說農村好,那最好搬走。後來我單位同事介紹我們一家在淘寶賣泰國佛牌的,我無聊進去看,發現有那種陰物,說能起到下降頭的作用,但程度較輕,能讓人身體異常和生病,我就動心了。」
    「這麼說,你婆婆卧室枕頭芯里那個由棺材木和死人碎骨組成的陰料,就是你放的?」我問。
    魯妻說:「花了兩千塊錢,我悄悄放進婆婆的枕頭裡。果然有效果,那陣子她經出噩夢,發癔症,還大半夜出去亂跑。我告訴她有可能是城裡的東西不幹凈,讓她回鄉下住幾天試試。本來她都同意了,可我那個丈夫怎麼也不通過,說再過幾天看看。後來他找到你,先買了什麼魂魄勇的佛牌,沒效果,我還很慶幸,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居然從枕頭裡找到那塊陰料,還給燒了!」
    我想了想:「為了達到把她趕走的效果,你又在那家淘寶店訂製了含有陰料的項墜?」
    「嗯,我也是被逼無奈,要不然再過幾年,大牛這孩子就再也教育不回來了,現在也許還有救。」魯妻說。這點我倒是認同,畢竟他才**歲,路還長著。
    聽完牢騷,魯妻求我幫幫她,能不能別插手她家裡的這團亂麻。我說:「那也不算什麼難事,只要我假裝調查一陣,最後告訴你丈夫,說有可能是你婆婆身上之前染的陰氣沒徹底散去,導致目前身體出現異常,勸他把媽媽送回鄉下。」
    魯妻連忙問:「可她戴著那條金項鏈,回到鄉下也不行啊。」我說到時候我隨便幫你編個借口,讓老太太把身上的金飾品都留在家裡,你再找機會將項墜做個替換就行。魯妻非常感激,都要哭了。余見大血。
    我安慰道:「現在很多老人,生活習慣都不科學,帶孩子更沒方法,我能理解,那你先跟我回去吧。」我倆站起來,轉身剛往回走了幾步,看到有個人站在花壇側面,滿臉怒容,竟是魯先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花壇的另一側,那麼剛才我和魯妻的談話,肯定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了?魯妻神色有些慌亂,強裝鎮定剛想走過去,又站住了,因為她想起自己是生氣跑出來的。我來到魯先生面前,笑著問:「你什麼時候下來的,也不出個聲,我正勸嫂子呢!」
    「我都聽到了,回家吧。」魯先生皮笑肉不笑。
    三人回到家,魯母正在收拾桌子,大砒在沙發上,邊看動畫片邊咔咔咔地吃薯片。我很佩服這小子,胃是不是比腦袋都大。剛才在飯桌上,他一個人吃得甚至比我們四人都多,還有半大瓶可樂,現在居然還能接著吃零食。
    看到我們進來,魯母理都沒理,繼續收拾。魯先生問:「媽,把我倆的結婚證找出來。」
    魯母一愣,抬頭問:「啥、啥結婚證?」
    「我和她的結婚證唄,我能有幾個結婚證?」魯先生強調。魯妻驚愕,連忙問什麼意思。魯先生哼了聲:「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我心知不好,正在考慮怎麼圓場時,在魯母追問之下,魯先生指著妻子,把剛才我和她的談話都說了。
    聽到這話,魯母氣得直哆嗦,上去就抽了魯先生一個大嘴巴。我還奇怪她是不是氣糊塗了,魯母罵道:「你這個廢物,居然娶了這麼個女人進家門,你把魯家的人都丟到國外去啦!」魯先生似乎也覺得有道理,連個屁也沒敢放。
    「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魯妻流著眼淚。
    魯先生立刻打斷:「放屁!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去害我媽?」魯妻還要解釋,他把手一揮,催促老娘去找結婚證。魯母也不含糊,還真去找了。大牛也跟著幫腔:「爸,你是要把我媽趕走啊?太好了,再也別讓她回來,真他媽煩她!」
    看到魯母要進卧室去找結婚證,我心裡真是沮喪,暗想這牌商當的,還得負責調解家庭矛盾。就過去攔住魯母,告訴魯先生,這事他要負很大責任,現在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推在妻子身上。魯先生疑惑地看著我,我說:「你在家庭中扮演著什麼角色,你自己知道嗎?」
    「什麼意思?」魯先生問。我讓他認真回答,他想了想,說在母親面前是兒子,在妻子面前是丈夫,在大牛面前是父親。我說你錯了,你在這個家中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泥瓦匠,一個和稀泥的。
    魯先生臉上陰晴不定。我說:「看看你的兒子,當著你們的面用髒話辱罵自己親媽,你居然已經習慣,你真覺得一個快十歲的孩子變成這樣,以後長大就能好?」魯先生沒說話。
    我說:「你受過高等教育,卻幾乎完全沒有任何身為人夫和人父的經驗,難道非等到你兒子長大後走上社會,四處碰壁甚至惹出大禍,回頭再來恨你,你才後悔?」大牛看著我,知道我是在說他,可又聽不太懂,想發火一時沒找到節奏。
    魯先生冷笑:「田老闆,你想多了,這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說那對,我又不是社區主任,這事壓根我也管不著。魯先生把魯母那條項鏈要下來,打開窗戶用力扔出去,又對魯母說:「媽,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做噩夢了。」
    「那是,沒人算計啦!」魯母翻著白眼。我走到魯妻面前,說沒幫上你家的忙,實在不好意思。魯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起來。魯先生生氣地說:「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麼?」魯妻哭著說你們這三口人是想把我逼瘋嗎,魯先生沒理會,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
    我從沙發上拿起皮包背上,打開大門走出去。臨關門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大牛不友善地瞪著我,把手裡的半袋薯片用力朝我扔過來,包裝袋在半空中打了個轉落在地上,薯片也散得到處都是。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47

第507章:冒牌田七

大牛更生氣了:「滾,傻逼!」
    我心裡憤怒,但又不好跟這個孩子對罵,就笑著豎起大拇指:「罵得真好!」大牛沒想到我能誇他,就是一愣。魯先生對我怒目而視,我連忙把門關上。
    離開魯家。天都快黑了,我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再訂了回曼谷的轉機票。這趟去魯家真是白跑腿,不但沒賺著半毛錢,還憋了一肚子氣,就喝了兩杯青島原漿,連海鮮也沒吃著幾口倒霉的是,居然被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罵傻逼,你說我得有多傻逼。
    為了排遣無聊,晚上我去問前台服務員。乘計程車來到兩條全是海鮮大排檔的燒烤街,叫了幾種海鮮下酒。一邊吃喝,我一邊給方剛打電話,把這事和他說了,不然非憋出內傷來不可。方剛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被小孩罵是好事,你要是今天去澳門或者南美的賭場,保證能贏大錢!」我說今天來不及了。以後再說。
    次日從青島轉機回到曼谷,在飛機上,我閉目養神的時候,腦子裡在回想著魯先生這一家四口。真是各有各的特點,魯老太太糊塗又頑固,魯先生帶點兒愚孝,大牛就不用說了,在他眼裡誰都是傻逼,只有魯妻還算正常,但估計也快要變成瘋子。這種老人在中國似乎很典型,很多人身邊都能遇到。而且好像是個打不開的死結。妻子堅持,婆婆摻和,丈夫和稀泥,最後就誕生了熊孩子。
    我順路到芭堤雅去找方剛,這次在他的公寓里沒看到馬玲,但公寓明顯比之前整潔乾淨多了,也沒那麼多單身漢的臭味。我笑著問是不是馬玲的傑作,方剛把眼一瞪:「我收拾房間非要叫你來旁觀嗎?」余見助才。
    在芭堤雅停留兩天,可能是馬殺雞之後著涼。我不小心感了風寒。回到表哥家,正趕上他要回老家祭祖,我因為剛從國內回來就生病,就沒跟著去。晚上我打著噴嚏,坐在電腦前搜索和佛牌有關的頁面,手機響了,號碼顯示來自福建廈門。
    接起來,對方是位女士:「你是田七嗎?」
    我說沒錯,她又問:「你是瀋陽人,專門從泰國往國內銷售泰國佛牌,也給一些佛牌店送貨是吧?」我說對,你是想開佛牌店,還是個人代理?
    「做這個很賺錢嗎?」她問。我說當然好,而且你要是想個人代理也行。我給你的客戶供貨,你賺差價,都不用本錢。女士問你在泰國還是瀋陽,我說剛到泰國,你打通的不也是我泰國的號碼。她問我什麼時候再回國,我告訴她沒準。當再次問起她想怎麼合作的時候,她又說不出什麼,我起了警覺,就問你到底有什麼用意。
    此女士的聲音提高好幾度:「因為賺錢,所以你就干這種黑心勾當?不怕遭報應嗎?」我頓時蒙了,第一反應是哪條佛牌又沒供奉好,出了事,連忙問什麼意思。
    那女士說:「你把邪牌當正牌給人供貨,我同學買了你的佛牌,現在被害得家不家親不親,怎麼辦?」
    我問:「你說的那個牌商是誰?在什麼地方開店?」她說了個姓白的人名,又說出某個在廈門國貿大廈附近的店址。
    我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供貨的佛牌店很少,不像老謝和方剛那麼多。以個人代理身份找我拿貨的也不超過十五個人,腦子裡都有印象,並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和店。但為了保險起見,我讓她稍等,然後立刻打開電腦中的一個記事本文件,又仔細確認了半天,最後認真地告訴她,我並沒給你說的這個人和這家店供過貨,除非他用的是假名和假店址。
    女士更加憤怒:「就知道你不承認,告訴你吧,我和她是多年的老同學,這事我和你沒個完!」我心想,當初老謝還戴著邪牌的時候,凡是在我手裡出事的客戶都有記錄,找我擦屁股的人,兩隻手也數得出來,而且已經是一年多前,不可能現在才出事。所以我讓她先冷靜下來,又問她的同學是什麼時候請的牌,哪個各類。
    她說:「大概五個月前,是一條叫什麼必打的佛牌,我也不懂,反正是這個名。」
    這下我心裡有了底,笑著說:「做這行兩年多,我從沒賣過假貨,你肯定是誤會了。你說的那個人自稱從我手中進的貨?他有什麼憑證?」
    女士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警察,怎麼知道!」我說那就難了,我的下游商都有記錄,可以拍照發給你看,他們的地址姓名和電話都很清楚,對方也知道我的信息,不光是田七這個名字和手機號碼,這些東西網上一搜全都有。
    「你是說有人故意黑你?那我怎麼知道你倆誰在說謊?」女士問。我想了想,說這也不難,你要是還能找到那個人,只需問他是否知道我在泰國的發貨地址,和我發貨時習慣在國際快遞單上做哪種記號。
    女士問我:「是哪種記號啊?」我說根本就沒有記號,你自己可以隨便編出兩種,詐他一下就行,女士半信半疑地掛斷電話。
    半個多小時后,女士又來電話,這次語調明顯放緩,說:「田老闆,看來是有些錯怪你了,我問他你的發貨地址,他說看不懂泰文,我又問田老闆習慣在快遞單畫金魚還是烏龜,那人居然說都有。看來我是被他給騙了,你是無辜的。」
    誤會解開,我很奇怪為什麼那個開佛牌店的傢伙會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女士嘆了口氣:「我姓韓,同學姓彭,和我一樣也是廈門人,半年前我倆逛街的時候,看到路邊新開了一家泰國飾品店,她喜歡泰國,就非拉著我進去看。店主是東北人,長得很壯,身上還有紋身,說是什麼五條經咒,泰國高僧給刺的,能刀槍不入。我這個同學是做生意的,那段時間很不景氣,就問有沒有能旺事業的。那店主拎了一條佛牌在她面前,問有沒有感應。我同學還在笑,說怎麼算感應。店主又換了一條,我同學就不笑了,雙眼發直,臉發紅,說話也結巴起來。我問她怎麼了,她說頭暈得厲害,店主說這牌叫必打佛,是正牌,它和你有緣,必須要請,不然以後會倒霉。我覺得那東西太奇怪,就要拉同學離開,可我同學像中邪似的,非要買不可,最後花三千塊錢買走了。」
    「後來怎麼出事的?」我問。
    韓女士說:「小彭戴著那條什麼佛牌,頭兩三個月真是有效果,家裡生意特別旺,賺了不少錢。她還特地來廈門請那佛牌店主吃的飯,說實話我都動了心。可沒過多久,和她家生意合夥的人突然卷錢跑了,債主紛紛找上門。她媽媽又突發腦溢血,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沒醒,她丈夫開車去借錢,出車禍被撞斷了腿……」
    我越聽越發冷,這人是要倒霉到家啊!韓女士緩了口氣,繼續說:「小彭開始沒往佛牌上想,去寺廟拜佛的時候,有個和尚說她身上陰氣極重,有兩女鬼纏身。她說晚上經常夢到兩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對著她哭,和尚看了她的佛牌,懷疑佛牌有假,讓她找專人鑒定。她就托一個去泰國辦事的朋友把佛牌帶著,結果找了某個什麼法師,人家說這根本就不是正牌,而是裡面有女鬼的邪牌,牌的用料都是什麼死人頭髮、屍體烤出的油、還有骨灰!」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56

第508章:左先生

我連忙問:「問過那傢伙嗎?」韓女士說當然問過,在電話,那店主開始還說肯定是正牌,後來小彭說她有泰國方面法師的鑒定視頻,店主又改口說他也不知道。小彭和家人去佛牌店找他,店主仗著橫勁。硬說這佛牌不是他賣的。小彭也是個倔脾氣,某天找了十幾個人去要砸店,那店主一看要吃虧,就拿出張名片,說佛牌是這個人給供的貨,他也是受害者。
    小彭想把這家店告上法院,可在諮詢律師之後,律師說第一你沒收據也沒發票,第二,泰國佛牌這東西就是個飾物。裡面就算有陰料,也無法證明你的倒霉就是它們所影響,中國的法院不信鬼神之類說法,也沒法定罪。小彭氣不打一處來,過幾天去佛牌店一看,店門緊閉,居然停業了。後來趕上警方通知小彭。說那個卷錢的傢伙在雲南被抓,她一忙就把這事給放下了。但韓女士記下了我的電話,特意來質問我。
    聽完經過,我頓時把這店主恨得牙根發癢。你用邪牌冒充正牌也就算了,為什麼非得往我身上栽贓?這兩年多來,我的名片國內國外已經發了無數,沒有上千也差不多,說不定怎麼流到廈門那傢伙手中去的。
    我問:「你的同學小彭,自身除了做噩夢之外,還有別的癥狀沒?」
    韓女士說:「有啊,我找你就是問這個事。她說幾個月前就開始愛出冷汗。身體發虛,心臟也不好。有時候晚上睡覺總覺得有人在卧室里看著她,可又找不到人。現在更嚴重,她整晚失眠睡不著,那條佛牌她存在郊區的舊房子里,距離她家有幾十公里,可還是不行啊!」
    「要是佛牌中的陰靈對供奉者產生影響的話,光把佛牌送走也沒用,這類事情我遇到過很多。對了。那家佛牌店還開著呢?」我說。韓女士回答是的,沒有銷售證明,法院都不能把他怎麼樣,小彭又去雲南配合調查,現在那佛牌店也是人去店空,找人都不好找。
    我讓她把店主的聯繫電話給我,再讓她把那條佛牌給我寄來看看。韓女士說她馬上就給小彭打電話,明天去她家裡找小彭家人取鑰匙,將佛牌寄給你。余見助圾。
    掛斷電話,我收到韓女士發來的簡訊,有一串手機號碼,還有那間佛牌店的名字和具體地址。我回復了泰國的收貨地址,再按那個佛牌店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半天沒人接。
    次日一早。韓女士打電話給我,說小彭的父親已經把佛牌從老房子取出來交給她,她馬上就去郵局寄國際ems快遞。我問:「你和小彭的關係這麼好?盡心儘力地幫她。」
    韓女士說:「我倆從小玩到大的,像親姐妹一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又給那個佛牌店打了幾次電話,後來終於有人接了,果然是個東北男人,聽口音,他的老家應該離瀋陽不遠,不是撫順就是鐵嶺。我問:「這裡是廈門xxx泰國飾品店吧,你是白老闆?」
    「你誰啊?」這人說話的口氣不太友善,還透著幾分警覺。因為風寒還沒好,我心情比較差,也沒心思和他多繞彎子,就直接自報家門。
    這個白老闆半天沒出聲,我說:「我是瀋陽人,聽你口音應該和我差不多,人都說老鄉幫老鄉,到你這變成老鄉坑老鄉了,你店裡為什麼會有我的名片?」
    白老闆說:「誰和你是老鄉!我認識你是幹啥的?沒事別他媽亂打電話,掛了!」
    我說:「小子,我不光有你的電話,還有店址,不就是在廈門xx區xxx號嗎,你關了店鋪,但想查你的資料還不容易,去工商找店鋪的主人,看出租合同就知道。我經常從泰國和廣州兩頭飛,等過幾天我可能會帶一位黑衣降頭師去國內施法,到時候順便找你聊聊,怎麼樣?」
    這白老闆顯然有些心虛,說話也開始結巴:「少、少他媽嚇唬我,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啊!」
    我冷笑:「你怎麼長大的我沒興趣,但你把缺德事往我身上扣就是不行。我在泰國好幾年,生意網路遍布全國,連你這種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都有我的名片,估計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生意有多大。我有個疑問,很奇怪,入過兩個女大靈的邪牌,按理說要比正牌必打貴,你不怕賠錢?」
    白老闆乾咳幾聲,看來是句句都說到他心坎里了,沮喪地說:「田大哥,我也是受害者啊!本來我有個鐵子在泰國當留學生,定期給我寄佛牌。那次寄來這條邪牌說發錯貨了,我要他給我換,他不同意,說是從你這裡進的貨,讓我找你!」
    我一聽就知道,那個什麼留學生肯定是把已經出過事、禁錮不到位的入靈邪牌當成正牌頂賬給他,而他又用同樣的方式賣給小彭和小韓。我問白老闆,和那個泰國留學生是怎麼認識的,他說是網上的聊友,打過兩次電話,也是倆號碼,一泰一中。
    所謂「鐵子」是東北話,有兩種意思,一是情人,二是好朋友。東北人說話喜歡誇張,這種連面都沒見過的人也稱為鐵子,讓我覺得很可笑。我哼了聲:「這條佛牌你就應該直接扔了,居然還敢賣給廈門本地人?那個顧客小彭有事纏身,一時沒顧得上找你麻煩。要是換成男的,非把你店砸了不可!」
    白老闆連聲稱是,還說可以把那位泰國留學生的電話給我,讓我去問問。我很清楚他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不過我倒是真想問這個問題。記下號碼后,我勸白老闆主動去找那位叫小彭的顧客,給人家道歉,白老闆滿口答應。
    掛斷電話,我心裡很清楚這傢伙不可能去道歉。小彭生意巨虧,母親昏迷,丈夫車禍,這算賬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人家非要他半條命不可,但我又能怎麼說?
    坐在電腦前,我輸入白老闆提供給我的這個電話號碼,搜索結果不少,全都是在網站和論壇發的廣告,內容居然跟我平時發布的完全相同,當然,除了姓名和電話號碼。也就是說,這個姓左的傢伙把我的廣告內容來了個複製粘貼。
    我平時在網路上發布的那些廣告中,列舉了很多成功的、重要的解降驅邪案例,時間地點和客戶的姓也都列了出來,就為了增加真實性。這些案例有不少的影響力都挺大,所以兩年多來的牌商生涯中,我的知名度也越來越高。因為方剛和老謝在泰國的華人牌商中很出名,所以我也把他倆的名字寫進廣告中,以達到擴大輻射面的作用。這招管用,很多對泰國佛牌感興趣的人,都對我有所了解,不少遊客來泰國,都特意給我打電話,指名要我幫著從方剛手裡請真正的陰牌。雖然我和方剛老謝還不能比,但也不錯了。而這個左先生居然敢照抄我的宣傳手段,真讓人氣憤。
    同時,這也讓我想起那天接到的奇怪簡訊,有人說我賣假牌給他,那錢就當給我買棺材的事來,估計多半也是這個左先生乾的—念一想,會不會這個左先生真和老謝跟方剛熟悉,只不過他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看到我廣告寫得好,順便把我的案例也給順走了?掏出手機,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簡訊,把這位左先生的名字和聯繫電話發去,問他們是否認識。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2:58

第509章:和李鬼見面

兩位陸續回了簡訊,都稱手機通訊錄和電話本里壓根就沒這麼一號人物,也不認識。我恨得牙癢,立刻就想給這個李鬼打電話,但冷靜下來又想,就算這傢伙人在泰國。聽到李逵打電話來質問,估計肯定要當縮頭烏龜,所以我還是想等韓女士把佛牌寄給我,我問出它的來歷之後再說。
    幾天後,我收到了那條「必打」佛牌,一看牌身,哪有什麼掩面佛的法相,就是一塊灰突突的牌子,上面嵌有碎骨和符管。用五毒油檢測,顏色很深。說明陰靈是橫死的,怨氣比較大。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問是否在大城,想去找她有些小事。她讓我第二天下午再去。
    次日出發前,我給老謝發簡訊,讓他抽空來大城一趟,三人聊聊天。說來也怪,老謝這傢伙。每次看到我都煩,可幾天見不著還有點兒想念。
    到了大城和老謝碰面,共同去阿贊nangya的公寓找她。可房門緊鎖,打電話她說有些事耽誤了,要晚幾個小時,讓我等她。老謝說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問我能不能先吃飯,看起來像是好幾天沒吃著肉似的。我就知道這麼回事,照例先去吃飯。
    在飯桌上,我無聊地笑著問他:「這頓飯要是比你路費都花得少,是不是虧了?」
    老謝嘿嘿笑著拿起菜譜:「怎麼能這麼說嘛。見你田老弟又不是做生意,不能處處談錢啊!再說田老弟對我老謝這麼好,總不會光點一盤炒飯請我吃吧!」我心想還不如不說,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吃飯的時候,說起有人冒充我當牌商的事,老謝告訴我,兩年前也遇到有人冒充他去網上發布消息≡己不會上網,要不是有顧客倒了大霉,託人到泰國堵在他家門口。才知道有這麼回事。
    「沒辦法,做佛牌生意畢竟利潤高,尤其做得好的牌商,幾乎都被冒充過,但至少說明你有知名度了。」老謝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
    我問他有什麼好方法處理沒,老謝搖搖頭,告訴我就算那人真在泰國也不好辦,因為這種人很鬼,一般不怎麼露面,只和顧客電話聯繫,郵寄發貨,極少見面交易。
    老謝仔細看著我遞給他的這條「必打」佛牌,說覺得眼熟,但泰國佛牌種類太多。阿贊師父也不少,實在記不起來。
    飯後,我倆在阿贊nangya公寓附近的果汁店坐了近兩個小時,老謝困得直打盹,我就讓他先回孔敬去了,獨自等阿贊nangya回來。晚上八點多鐘阿贊nangya才到家,臉上有些倦容,說是去吞武里為一名客戶解降頭。
    法室中,阿贊nangya把這條佛牌放在右手掌心,再用左手壓住右掌,閉著眼睛念誦經咒。幾分鐘后,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剛恢復平靜,忽然身體打晃,差點兒倒在坐墊上。我連忙把她扶住,阿贊nangya臉色發白,我扶她起身到卧室休息了半個小時,她才走出來。
    我把佛牌拎在手中,她告訴我,裡面有兩個怨念強烈的女性大靈,而且還是姐妹倆。兩人自稱在某晚參加聚會回家途中被幾名歹徒綁架並輪姦致死,屍體拋入河中。聽得我渾身發冷,這樣的陰靈也敢往佛牌中加持,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還不是誰佩戴誰倒霉?
    我問她:「是否知道是哪個阿贊製作出來的,或者用的什麼法門?」
    阿贊nangya說:「哪位阿贊師父恐怕無法得知,但用的應該是柬埔寨某種邪派控靈術,這一點從佛牌背面寫的經咒能看出來。這種禁錮法門很特別,平時極少看見。」她指著佛牌背面亞克力外殼的那幾個經文:「大概在半年多前,有個女顧客來做刺符,說平時很不順利。我看到她戴著一條很奇怪的佛牌,就問是什麼牌,他說了個名字,但我沒記住,只記得是信武里的一名黑衣阿贊,從牌商手中請的。」
    「有那位女顧客的聯繫方式嗎?」我連忙問。阿贊nangya搖搖頭,說她很少收藏普通顧客的電話,只記錄那種重要客戶的聯繫方式,比如解降、落情降和驅邪。
    當晚,我住在阿贊nangya公寓附近的一家旅館,既然沒打聽出眉目,也就只好從那個白老闆所提供的電話號碼入手了。撥通后是個年輕男人接的,操著和我一樣不熟練的泰語問我是誰,我假裝不懂泰語,用中國話問:「你是在泰國賣佛牌的左先生嗎?」
    此人說:「你是哪位?」
    我說:「我是從國內到泰國來旅遊的,在網上搜索到你發的廣告,那麼多驅邪和解降啥的,都是你給解決的嗎?我聽朋友說你專門在泰國賣佛牌。」
    左先生笑著:「是啊,不是我還是你?有事找我就對了,什麼要求,說吧。」我說想做個刺符,問大概多少錢◇先生說他認識一位叫阿贊霸的師父,刺符的效果非常好,才五千元人民幣,既能旺事業發財,又能轉運保平安,還能增加異性緣。
    聽了他這番大吹大擂的話,我卻笑不出來。這位阿贊霸師父我還真聽到過,確實是住在信武里,聽說入料極陰,但沒打過交道。為了探虛實,我和他約了時間,後天下午在信武里車站碰面。
    從大城到信武里很近,往北乘大巴車不到一小時。到了信武里車站,我照例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來個全程取證。
    見到了這個「李鬼」左先生,看年紀大概也就是二十二三歲,帶著滿臉虛偽的笑容,客氣地讓我稱呼他小左就行,聽起來像是河北口音,仔細一問,是衡水的。從車站乘計程車去往阿贊霸的家,在車上我問他很多關於網路廣告中那些成功案例的事。小左自豪地說:「我來泰國兩年多,從不賣假牌,也沒坑過客戶。登在網上的只是九牛一毛,那都不算事。」
    我問:「聽說您還認識在泰國的那位叫方剛的牌商?他可厲害,我有個朋友就是從他手裡請的佛牌,招財效果特別好。」
    小左嘿嘿笑:「他厲害個媽蛋,在我眼裡就是個二流牌商,狗屁都不是。我手裡真正的陰牌都是阿贊霸製作的,又便宜又好,比那個傻逼弄的貨厲害多了!」我非常生氣,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詆毀方剛,看來是真不認識,否則不可能這麼說話。而且這個小左髒話連篇,應該也是個沒什麼素質的傢伙。我問他來泰國多久,小左說快三年了。余溝女扛。
    「我在網上看到有兩個版本,廣告的內容都一樣,只是電話和聯繫人不一樣。有個叫田七的牌商,住在羅勇,他發的廣告似乎時間比你早,這是怎麼回事?」我不動聲色。
    小左看了看我:「那也是個傻逼,盜用我的廣告在網上四處發,其實我比他們入行早得多,你千萬別信,中國人別的能耐沒有,就會盜版,賣個佛牌也盜版,真他媽的不要臉。」我恨不得在計程車里就揍他一頓,還是忍住了。
    來到一座舊公寓,我看到有個又瘦又矮的泰國男人坐在法室中,眼圈發黑,頭上系著黑巾,滿臉兇相,身上和臉上全是陰法刺符。法壇擺了很多地童古曼,托盤裡全是人的大腿骨、頭骨和賓靈牌,還有不少極陰罐。我一眼就看到幾塊散落在托盤中的佛牌,和韓女士給我寄來的完全相同,看來就是此人。

henrylui 發表於 11-1-2017 23:00

第510章:針刺

在小左向我介紹阿贊霸的時候,我問刺符能不能便宜,小左搖搖頭,說一分錢也不能優惠,已經是最低價。我說帶的錢不多,只有兩百多塊錢人民幣。小左頓時把眼睛瞪大:「什麼。你才帶了兩百多?那哪夠!」我表示要不就過幾天再來,反正我還要在泰國多玩幾天。
    小左斜眼看著我:「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連忙說:「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逗你玩啊,我以為能討價還價呢。」小左很生氣,說你以為是在菜市場買黃瓜,從五千講到兩百?我表示無奈,這時手機響了,是老謝打來的,我在接電話的時候,假裝眼睛看著法壇。卻用餘光觀察小左的表情和行為。小左和我一樣,也用警惕的眼神看我,耳朵豎起來傾聽我打電話的內容。余溝女亡。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對阿贊霸說著什麼,聲音極低,只能隱約聽到是泰語。等我把電話掛斷,小左立刻露出笑臉:「算你運氣好。剛才我和阿贊霸師父商量過,為了做功德,我每月會選一位幸運客戶免費提供刺符,你坐過來吧。」
    我高興地表示太好了,但還要打個電話,先出去一趟,馬上回來。我站起來就往外走,小左在後面緊跟著,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儘快回來。我覺得肩膀似乎被針輕輕刺過,連忙去看他的左手。小左立刻將左手插進褲兜,轉身走回去。
    出了舊公寓,站在路邊招手叫停計程車,鑽進去就開,回頭看時,小左已經站在公寓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看來早就知道我想溜。想著剛才的針刺感,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惴惴不安。
    我問出租司機剛才上車的地址是什麼,仔細記下來,再給方剛打電話,把這事一說,他還不相信,我說有手機錄音,到時候放給你聽。剛把電話掛斷,就收到小左發來的簡訊,內容很簡單:「如果您在泰國旅遊的過程發生中邪或別的異常情況,我這邊都能解決,但收費比較貴,可能要五六萬元人民幣吧。」
    我心想難道這也是他創收的方法之一,不是故意害人嗎?在大巴車站一路坐回大城,來到阿贊nangya家。把剛才的經過一說。阿贊nangya查看了我左肩膀,什麼也看不到,她讓我先在附近的旅館住兩天再觀察。
    根本不用兩天,當晚就來了。
    吃過晚飯後躺在床上,我總覺得肩膀發沉,好像有什麼東西用力壓著,氣短咳嗽,耳朵里總有奇怪的響動。咕咕,轟隆隆,嘩啦,說不出有什麼東西在爬。站在衛生間里,我用兩塊小鏡子互相照著看,耳道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從一陣劇烈的咳嗽中驚醒,臉上又疼又癢,耳根更是癢得厲害,裡面還在跳動。用手去摸,似乎有些疙疙瘩瘩的東西,還是粘的。連忙去衛生間開燈照鏡子,頓時嚇了一跳,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不少腫起的細疙瘩和淺黃色水泡,還在往外流膿水。耳朵中的鳴響聲更嚴重,多種聲音夾雜在一起。
    我的頭昏昏沉沉,實在沒辦法堅持,只好硬撐著出了旅館,去敲阿贊nangya公寓的門。看到我這副模樣,她也很驚訝,連忙把我扶進去,在從我臉上取了疙瘩碎片之後,放進小玻璃瓶中,再混入一種特殊的清水。晃了幾下,玻璃瓶里慢慢爬出很多細小的透明蟲子。
    阿贊nangya說:「是蟲降,但這種蟲子很低級,應該是越南西北部的種蟲。」我邊捂著耳根邊問能不能治,她笑著說,要是別的不敢說,蟲降似乎還沒有她解不開的,畢竟從小和蟲子一起長大。
    她讓我躺在地上,再從柜子里取出幾個玻璃瓶,裡面裝著各種顏色的液體,有透明,有乳白,有黑,還有淺黃。阿贊nangya將這些液體按不同的比例混在空瓶中,晃成均勻的液體,慢慢澆在我臉上那些水泡和疙瘩中。
    「哎呀--」我的臉上開始冒出輕煙,劇烈的疼痛讓我不由得叫出聲來,那是真疼,不是假的,我估計在大街上被人潑硫酸無非也就是這個程度。阿贊nangya讓我把嘴閉嚴,免得流進去,邊往我臉上澆水,邊念誦經咒。
    我緊咬牙關,心裡恨得不行,心想這個該死的牌商小左為什麼身上隨時都帶著蟲降針,我只顧防備阿贊霸,沒想到卻中了小左的暗算,真是防不勝防。
    在阿贊nangya的法室地上沉沉睡去,次日爬起來照著鏡子,臉上的疙瘩和水泡幾乎快要消沒了,阿贊nangya說:「要不是發現和治療得早,過幾天再治,就算好了你也得破相。」
    真是萬幸,幸虧昨晚我沒直接回羅勇,心想就算長得丑,破相了也不行,這筆賬必須要跟那個小左仔細算算。
    我朝阿贊nangya要了一些下蟲降和解降用的原料,她告訴我,只要放在水中,蟲降粉就立刻消失,誰喝了都得中招,必須找她來解才行。辭別阿贊nangya之前,我取了五萬泰銖的鈔票給她,她照樣怎麼也不收,但我不能總佔便宜,就放下錢跑了。從大城往南經過曼谷來到芭堤雅,在方剛的公寓里,我調出那段錄音文件播放給他聽。
    方剛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聽著小左對他的謾罵,臉上陰晴不定。放完錄音,方剛嘿嘿笑著:「冒充你發廣告、賣邪牌頂正牌也就算了,居然還罵我!不過收拾他比蔣姐容易得多,這小子很可能根本不是留學生,充其量和你一樣,就是個在語言學校交費挂名的假學生,以換取在泰國的長期居留權。你想怎麼弄,殘廢還是什麼?」
    我說:「殘廢不太好,我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惹大麻煩,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在泰國混不下去,那就沒法再去騙人。」方剛只抽煙沒說話。
    晚上我和方剛在他常去的那家馬殺雞按摩放鬆,躺在按摩椅上,我給小左發簡訊,說自己不知道怎麼渾身起疙瘩,有人說是中了什麼蟲降,問他是否了解。小左給我打來電話,笑著問:「您是不是得罪誰啦?」
    「我剛來泰國沒幾天,能得罪誰……」我假裝痛苦。
    小左說:「有時間你來信武里找我吧,讓阿贊霸師父給你仔細看看。」我心想讓你看,非越看越慘不可。我問收費多少,他說來了再說,費用好說。
    掛斷電話,方剛說:「等明天我給一個在信武里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去那位阿贊霸的家,想辦法跟蹤小左,看他住在什麼地方,再見機行事。」我點了點頭。
    第二天晚上,方剛在ktv跟我喝酒的時候接了個電話,然後他告訴我,那個小左並沒有單獨的住所,而是和阿贊霸同住在那間公寓里。我說:「看來這兩人就和以前的老謝與阿贊洪班一樣,是專線的合作夥伴關係。」
    按摩的時候,我和方剛把收拾小左的各種細節都完善了兩遍。再給小左打電話,稱自己都不能走動了,問他能不能來芭堤雅看看,幫我把這個蟲降給解開。小左開始不同意,我無奈地說那隻好去託人找當地的法師了后小左勉強答應,雙方約在芭堤雅的brt車站碰頭。
    出發的時候,方剛把家裡的一副雙拐讓我帶上,那是之前他不小心把腳踝摔傷時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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