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23-1-2017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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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lui 發表於 27-1-2017 21:26

第531章:死降頭師

此降頭師的徒弟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找布農商量,布農讓他先回去,這邊開始聯絡阿贊巴登和另一位柬埔寨的黑衣阿贊,想用三個人的力量聯手將此降頭師死後的陰靈禁錮住,好獲得其靈體。
    降頭師的徒弟回山後,發現師父已經奄奄一息。按照師父的囑咐,他就把師父放進事先設好的一處地壇屍穴內,再將其活埋。活埋的過程中,降頭師自己和他的徒弟一直在不停地念誦黑巫咒,埋掉后,那年輕徒弟仍然在地壇外加持了十幾天。他感應到降頭師死後的怨氣極重,以自己的法力根本無法禁錮,只好逃走。他害怕師父的陰靈纏上自己,打心眼裡不想參與此事,就故意躲著布農,想離開孟松。但從深山到孟松,必須要經過布農所在的那個村落,年輕徒弟不小心被布農抓住,只好給他倆帶路。
    可當時埋葬降頭師的那處地壇,是降頭師生前自己選擇的,數年前曾經是老越邊境中從中國雲南逃去的苗族人的亂葬崗。陰氣重,最適合設為地壇。但那地方偏僻難找,年輕徒弟在布農等二人的威逼下,在深山中找了兩個月也沒找到。而布農以為他是故意不說,非打即罵。後來阿贊巴登趕到,在三人商量事的時候,年輕徒弟趁機逃脫,在深山中亂撞迷了路,最後卻被方剛抓到。
    方剛問:「你們還沒找到那個降頭師的屍身?」
    阿贊巴登點點頭:「他的徒弟還沒全部招供,要繼續審問。」
    我忍不住問:「降頭師死後不願投胎,有什麼用處?」方剛給我簡單講了這件事。
    在之前,我已經寫下兩個關於山精的案例,也給大家科普過東南亞山精分為兩種,一是深山中曾經嚇死過人的山魈,會被嚇死者的怨氣附身,漸漸變小,成為山精;而另一種是修非正統佛法或魯士法門的法師,比如黑衣阿贊或降頭師,他們死後有些不願投胎,其靈體選擇在陰間繼續修鍊黑法,屍體不但不會腐爛,反而會成為乾屍,而且越來越小。這種山精,以前我只聽方剛和老謝隨口說過一次。但平時很難接觸到,所以我也沒細問。
    方剛說:「從外觀來看,兩者形成的山精區別不是特別大,但對怨氣和靈力來講。後者要遠遠超過前者。幾十年也難得遇到一次,所以不能放過。」
    這下我才明白過來,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來,我所賣掉的那兩尊山精,也只都是山魈變異而成的。那種由黑衣阿贊死後形成的山精,我連照片都沒見到過。
    晚上,大家繼續審問年輕徒弟,他怎麼也記不起來具體地點。布農不相信,氣得還要打他。方剛說:「打是沒用的,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他還年輕,哪有心情替已經死去的師父隱瞞什麼,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
    「那要怎麼才能找到降頭師的地壇在哪裡?」我問。
    布農說:「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這深山裡四處尋找了。」我雖然很好奇,但打心眼裡不想參與,畢竟是挺危險的事。希望方剛能私下跟阿贊巴登好好談談。鬼王和登康那邊到底要怎麼處理,我和方剛才能解開自己的降頭。
    在茅屋外面,方剛和阿贊巴登低聲交談著,我知道肯定是在說有關登康的事。晚上回茅屋睡覺的時候。方剛告訴我,阿贊巴登暫時還不想和登康接觸,就算離開寮國,他也不會回香港或菲律賓,最好是能在我倆的幫助下,秘密返回泰國,安置在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去越南、緬甸或印尼躲躲。
    我說:「鬼王有這麼可怕嗎?那件事是蔣姐雇傭皮滔想弄死我們。有錯也是皮滔有錯在先,我們要是不反擊,那就不要送死。阿贊巴登總不能就這麼躲一輩子吧。」
    方剛哼了聲:「你說得容易,皮滔畢竟是鬼王的徒弟,徒弟之間互相殘殺,鬼王肯定要生氣,要過問。到時候再說吧,現在這個降頭師的地壇一定要找到。這三位黑衣阿贊肯定要見到降頭師的靈體才肯離開這裡。」
    「就算那個降頭師的遺體很值錢,也不用這麼急迫吧?」我不解。
    方剛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你以為這些黑衣阿贊只認錢?在他們眼裡,最主要的事是修法。域耶的效果已經夠強大。但靈體山精卻是最厲害的。要是哪位黑衣阿贊有了那麼一尊由降頭師靈體轉化成的山精,他修一年黑法,抵得上普通阿贊修五年。」
    聽他這麼一講,我才明白為什麼阿贊巴登連在香港躲避風頭都放棄,千里迢迢跑到寮國來,就為了找到這具降頭師的靈體。心裡又在想,三名黑衣阿贊共同尋找這個降頭師的靈體,就算找到了,怎麼分配呢,總不能把這東西平均切成三份,每人帶走一段吧,又不是帶魚。
    錢能通神。這三位黑衣阿贊對年輕徒弟一直都是威逼,卻沒有利誘。而方剛的習慣是用錢,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的困難。根本就不能稱為困難。
    當晚,在審問那年輕徒弟的時候,方剛提出,只要你能幫我們找到埋葬你師父的那座地壇,我就給你十萬泰銖。但如果是我們自己找到,你只能得到兩萬。那年輕徒弟只連連點頭,明顯不太相信。
    方剛朝我使個眼色,我打開皮包,掏出二十張千元泰銖的鈔票遞給他。年輕徒弟用懷疑的眼神慢慢接過來,方剛說:「這兩萬泰銖是先付給你的,以表示我們的誠意。你這麼年輕,我就不信你喜歡在深山裡呆一輩子,難道不想去泰國曼谷吃海鮮、在芭堤雅按摩玩女人嗎?」
    年輕徒弟沒說話,眼睛里充滿猶豫,再看看手裡的鈔票,來回數了好幾遍。
    從次日開始。我們六個人就在深山裡尋找那個降頭師活著時所設下的地壇。為了不至於迷路,我們把茅屋中用來當燃料的木柴打濕,再和收集的動物糞便都堆在爐膛中,底部點燃,讓煙從屋頂冒出去,當成燈塔來使用。由嚮導留在茅屋看家,同時照看這種燃燒不完全的煙,讓他每隔兩個小時就點燃。這樣的話,就算我們在深山裡迷了路,就找個高處一望,能分辨出茅屋的方向。
    天氣炎熱,我這人又愛出汗。結果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在路上,方剛問那降頭師的年輕徒弟:「地壇是設在一個亂葬崗中?」
    年輕徒弟點點頭:「那是一大片幾十年前的簡陋木屋,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從雲南移民到越南和寮國邊境地區的苗族人。後來被稱為黑白赫蒙人,兩國政府鎮壓和奴役,還驅使他們每天做苦力,有一萬多人逃到越老邊境的深山中躲避,常年不出來,幾乎是與世隔絕,後來漸漸全都死在山裡。」
    「那他們的屍體怎麼處理,是堆在某處?」我問。
    年輕徒弟說:「我師父活著的時候經常去那邊修法,但他不讓我去,說我法力太淺,那地方陰氣極重,我去了就會出亂子。我只去過一次,就是他快要死的時候,讓我用小推車把他運到那個地方,埋在地壇的屍穴中。」
    我問:「你真記不清具體的位置了?」年輕徒弟搖搖頭,說只記得在茅屋的東南方向,那天他按照記憶去找,來回足足用了六個多小時,但就是怎麼也找不到。

henrylui 發表於 27-1-2017 21:27

第532章:地壇

沒辦法,只好繼續用腳量。為節省時間,這幾位阿贊師父在背包里裝著簡易帳篷和食物等東西,看來是想打持久戰了。白天朝東南方向一直找,晚上就地搭帳篷過夜。寮國和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有很多毒蟲,蚊子就不用說了,還有蠓蟲、蛇和旱螞蟥等物。帳篷兩側都有紗網。晚上睡覺的時候,那紗網上落得密密麻麻的全是蚊子,幾乎把網眼都給堵死了。用手一拍,蚊子飛走,但用不了半分鐘,又會落上一層好的辦法就是把驅蟲葯塗在紗網上,這種越南產的驅蟲藥效果很好,至少能保證整晚效果。
    即使是這樣,帳篷畢竟是簡易的,還是有蟲子和螞蟥會從帳篷底部鑽進來。次日醒來,我覺得腳底又疼又癢,脫了鞋一看,居然有兩隻螞蟥在吸血。連忙拍死,怎麼也想不通它們是怎麼鑽進去的。
    方剛說:「在這種地方行進,徒步三個小時最多也就能走七到八公里,要是推著小推車。上面還躺著一個人,估計連五公里都不到。可我們走了不下六七公里,也沒看到什麼亂葬崗,所以我覺得,肯定是走錯了方向,或者路不對。」
    布農擦著汗:「這種密林哪裡來的路,我們也只能按方向前進,當初他推著師父行走的路線,也不一定就是準確的東北方向,稍微偏幾度,所走的路線就會完全不同,只能越走越偏。」
    「五毒油能不能用?」我用手擦著被汗螯得生疼的胸口,忽然摸到五毒油項鏈。
    方剛看了看,說:「那就得離這四位修黑法的師父遠點兒,他們身上有陰氣,會影響判斷。」把想法和阿贊巴登他們一說,最後商定,大家分成兩伙,我和方剛一夥,剩下四位修法的一夥。兩伙人距離大概拉開不到五十米,這樣既不能讓他們影響到五毒油的效果,也不至於兩伙人走散。
    我手裡舉著五毒油,和方剛開始邊走邊檢測。按理說,那些從雲南移居到越南和寮國境內的苗族人。很多都是病餓而死,而且也是隨便下葬,客死他鄉。要是附近有這種人,肯定能檢測到陰氣。
    就這樣兵分兩路在深山裡走了半個多小時。什麼結果也沒有。我開始氣餒,還有些脫水的癥狀出現,頭暈咳嗽、嗓子疼,不知道是被什麼毒蟲咬過的原因。
    又走了十幾分鐘,我實在走不動,就坐在一塊大岩石上休息。方剛這傢伙別看瘦,可精神頭比我足多了。我很奇怪,論年齡他比我大十幾歲,可體力怎麼這麼好。方剛拿過我手裡的五毒油項鏈,說:「年紀輕輕就這麼沒用,再過十年怎麼辦!」我心想再過十年的事再說,現在我只想休息。
    方剛朝前繼續走,我把大草帽蓋在臉上,心想要是能讓我睡上幾個小時,給個市長都不換。這時,聽到方剛在遠處喊著什麼。我把草帽移開一半,斜眼看過去,見方剛單手扶膝蓋,右手舉著項鏈。在一片茂盛的雜草中來回晃。阿贊巴登和那年輕徒弟走過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這附近有陰氣……」我隱約聽到方剛說。
    那幾人圍攏過來,我也不好意思再躺,只好從岩石上爬起來走過去看。方剛舉著五毒油項鏈,用手虛指了一個圈:「這片區域顯示有陰氣,不知道下面埋著什麼東西。」
    年輕徒弟撓著腦袋:「可我們又沒帶工具,鐵鍬什麼的都放在地壇那邊,除非能找到準確地點。」
    阿贊巴登說:「這種深山密林。幾十公里都沒有人居住,正常人肯定不會埋葬在這裡。是野獸的屍體不太可能有陰氣,只能是橫死或怨氣大的死人。」
    「會不會是進深山砍柴或探險的人,迷路或者被野獸咬死的?」我問。布農說也有可能,但也要在附近加強注意力。
    繼續分成兩組在附近重點搜索,果然有收穫,五毒油顯示,在方圓不到五百米的區域內。又發現兩三處有明顯陰氣的地方。這就很難用砍柴探險者走失而死來解釋了,不可能這幾伙砍柴人都死在幾百米以內的區域。
    陰氣越來越頻繁,就像個看不見的路標,我和方剛就按著這個路標前進。忽然。方剛汀腳步,低頭看著地面。地面除了雜草就是落葉,什麼也沒有。我問:「怎麼了?」
    方剛用腳踩了踩:「好像有什麼東西。」用鞋尖踢了踢,看到是一根木條,有小腿粗細,外表的樹皮已經被削去,似乎是搭房屋用的。我伸手把木條用力抬起來,中間折斷了,已經腐爛得不知道有十幾年還是幾十年。
    「是人工建造的,這附近肯定有收穫,繼續找。」方剛來了精神,果然。我倆在附近找到一間已經風化和坍塌的簡陋木屋,這就更證明了我們的猜測正確。
    兩伙人聚在一起,在附近重點搜索,忽然。年輕徒弟大聲說:「這裡我來過,幾個月前我用推車把我師父帶去地壇,就從這裡經過!」他努力回憶著路線,把我們帶到一片空曠地區。這裡有數幾間殘破的木屋,年輕徒弟指著這片區域,說這就是當年赫蒙人居住的地方,地壇就在從這裡朝北大概走一個小時。
    已經臨近黃昏,我們都加快腳步,終於找到了這個由降頭師生前所設下的地壇。剛走到這裡,我的頭就疼起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疼,又疼又脹,在幾年之後我患上頸椎病時,每次發作后的疼痛就很像那種疼,但當時的疼要更厲害幾十倍,眼前都發黑。
    所謂地壇。就是法師施法所要用到的法壇,這就和道家施法要神台一樣。而修黑法的阿贊設的法壇,就叫做地壇。法壇需要大量的供奉品,每名阿贊的家裡都有,地壇則需供奉陰料和陰物,比如陰牌、地童古曼、屍油、人骨、域耶、血肉瓮、人胎路過甚至小鬼等。
    這座地壇並沒那麼複雜,卻看起來很瘮人,因為除去幾十根燃到半截的蠟燭之外,還供奉了太多人的骨頭。有兩排擺得整整齊齊的大腿骨,有幾十顆堆在一起的頭骨,還有臂骨等。這些骨頭已經呈灰黑色,看上去至少也得有二三十年之久。也不知道當初那位降頭師怎麼收集的。我想,應該是降頭師從附近感應到的赫蒙人亂葬崗,自己一具具挖出來的吧。
    剛來到地壇前,阿贊巴登、布農和那名柬埔寨黑衣阿贊就不約而同地念誦起經咒來。大約過了近二十分鐘才停止,布農說這裡怨氣太重,必須要先用經咒加持,暫時將怨氣減弱。
    年輕徒弟指著那堆頭骨說:「我師父就埋在這些頭骨下面,他臨死前說,讓我永遠不要把這個地方告訴別人,等十年之後再回來把他挖出來,讓我自己用黑法供奉,能保佑大富大貴。」
    「他是騙你的,十年之後你怎麼可能還會記得這裡!」方剛譏笑道。年輕徒弟點點頭,說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同意收錢帶我們來找。方剛悄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會意,知道那降頭師說的是真事,可惜年輕徒弟根本就不懂。
    方剛看到旁邊的土中插著兩把鐵鍬,就扔給我一把,阿贊巴登擺手示意我們不要動:「我感應到這裡有一股極大的怨氣,比之前任何時候遇到過的都要強烈,今晚我們要馬上進行加持。」

henrylui 發表於 27-1-2017 21:28

第533章:四人加持

布農從背包里取出一根長長的白色經線,阿贊巴登把線遞給我,讓我逐一從那堆頭骨的每個眼洞中穿過,再引到地壇中那兩排大腿骨上,每根骨頭上也要纏上一圈,盡量不要有遺漏。
    這可不是什麼好工作,我很反感,但總不能在旁邊當看客,就只好照辦。忍著頭疼,我邊纏線邊想起之前和方剛去參觀古墓拍嬰出土的那次。我因為對某顆頭骨在心裡譏笑臉長,結果就昏迷了十幾個小時。這次我學了乖,在用經線纏繞那些頭骨和大腿骨之前。我都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向這些遺骸旅社,然後才開始動手。
    纏好經線,三位阿贊和那年輕徒弟已經一字排開。都盤腿坐在地壇前,方剛讓我把經線分別給四人夾在手掌心,然後他用打火機把地壇的那些半截蠟燭全都點燃,再和我躲到旁邊。
    四人開始念誦經咒,他們所學的法門不同,像布農是寮國黑巫咒,那位柬埔寨阿贊用的是高棉降頭術,阿贊巴登是菲律賓鬼王派,而年輕徒弟和那位死去的降頭師一樣,也是寮國法門。但四人用的都是禁錮類咒語,作用是平息陰靈的怨氣。
    十幾分鐘過去,我感到渾身發冷,頭也特別地暈,還很噁心,一陣陣往上涌著胃氣。我強忍著,方剛告訴我用大口大口深呼吸的方法。我又勉強堅持幾分鐘,實在受不了,終於嘔吐出來。我吐得很厲害,最後只吐出透明的液體,應該是胃液。
    方剛從背包里取出水壺,給我灌了點兒水喝,好讓我有東西可吐。
    我走出幾百米,坐在一個被鋸斷的樹墩上,這才感覺好些。天完全黑下來,看到地壇那邊的蠟燭火光在有規律地晃動,像有個透明人手持大扇子,在一下一下地扇著。正在我用水漱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那邊傳出年輕徒弟的叫喊聲—頭看去,只見有個黑影快速跑向樹林,方剛在那邊叫我,我連忙跑過去。
    方剛手裡拿著兩隻手電筒,塞給我一隻。指著年輕徒弟跑遠的方向:「快去抓住他!」我倆舉著手電筒追過去,遠遠聽到那年輕徒弟邊跑邊喊著什麼聽不懂的內容。大概追了幾分鐘,叫喊聲消失,我還以為把人追丟了。後來才發現,年輕徒弟撞到一棵大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是被撞死的?可也不至於這麼狠吧?」我用手電筒照著年輕徒弟的臉,發現他眼睛圓睜,從七竅流出鮮血來。
    方剛搖搖頭:「是加持過程中被陰氣反噬造成的。他師父靈體的怨氣極重,用黑法加持時,怨氣會增大,四個人中法力最弱的就會最先抵抗不了。」
    我嚇得退後幾步,和方剛跑回地壇處。看到那三位阿贊師父已經停止加持,都坐著大口喘氣。
    為了避免被降頭師的靈體所傷,我們五個人退到近一公里以外的區域,這才紮下帳篷過夜。在手電筒光柱的晃動下,能看到三位黑衣阿贊臉色發白,氣色都不太好。勉強吃了些乾糧和水,才在帳篷中睡著。
    次日天大亮,三位阿贊回到地壇處繼續加持。白天陰氣弱,降頭師的靈體怨氣沒那麼強,加持過程順利得多。到了下午,三位阿贊已經喘不過氣來。只好退回去休息,同時告訴我和方剛可以挖了。
    我和方剛把那幾十顆骨頭移到地壇旁邊,再用鐵鍬開挖。降頭師的遺體埋得比較淺,不多時就挖出來了。用白麻布裹著。上中下草草纏了幾道麻繩。長度僅有不到一米,看外形尺寸還沒有五六歲的孩子大。
    「這是那降頭師的靈體嗎?」我忍不住問。
    阿贊巴登點點頭:「他的靈體因為怨氣太大而無法投胎,在陰間會繼續修鍊黑法,而遺體不腐爛,只會慢慢縮小。從正常人的尺寸縮到現在,大概用了三個月,而繼續縮小到現在尺寸的一半,恐怕得幾年。」
    為了用最快速度把降頭師的靈體禁錮加持完畢。這三位黑衣阿贊又開始加持。他們把經線在躺在土坑中的降頭師遺體上纏了幾道,再夾於手掌中,盤腿而坐開始念誦經咒。就這樣念念停停,兩個小時后,布農從眼睛里流出血來,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後來布農的身體慢慢向後仰倒,一動不動。眼睛仍然圓睜著。
    方剛伸頭看了看布農,又看看我,搖搖頭,意思是已經死了。我心跳得特別厲害。不到兩天就死了兩個人,而且還是在我面前,這讓我渾身發冷,心裡最強烈的想法就是,這些人送命的事,最後會不會和我扯上關係。
    只剩下阿贊巴登和那位柬埔寨的降頭師,兩人力量更弱,到了黃昏已經無法繼續。只好作罷。次日早晨,我們按照茅屋嚮導點燃的黑煙一路找回去,途中用白色粉筆做了很多路標。在茅屋裡,阿贊巴登和方剛商量對策。方剛問:「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能不能來試試?」
    我搖了搖頭:「他們倆法術要是達不到要求,也會變成布農的下場,到時候不但沒成事,還又把朋友的命給搭上。不過,我倒是覺得登康是個好人選。」
    阿贊巴登和方剛互相看看,方剛說:「那我們不成了出賣朋友的人?」我說不見得,登康這個人。依我看根本就沒有很迫切追查阿贊巴登的心思,不然他哪有精力去香港開法會?而且他法力高深也是鬼王派的,和阿贊巴登法門相同,效果肯定會更好。如果降頭師的靈體加持成功。對登康也是個極大的誘惑。
    其實我心裡另有打算,因為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和我們關係很好,這種冒險的混水,我是絕對不想讓他們來淌。
    最後阿贊巴登同意讓我們去聯繫登康。在嚮導的帶領下,我和方剛走出深山,回到孟松。村寨的村民並沒有手機,後來我們遇到幾個從雲南來的自駕遊客,方剛用五百泰銖借用了他們的手機,給在馬尼拉的登康打去電話,將情況一說。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登康立刻表示出極大的興趣。說馬上就動身來寮國,約好在孟松會合。
    兩日後,登康來到孟松,和我們在村寨碰了面。在嚮導的帶領下,我們再次進山,來到降頭師的茅屋。見到阿贊巴登,登康皮笑肉不笑,和他用菲律賓語交談著,我不知道這兩師兄弟是在敘舊情,還是傳達鬼王的什麼精神。
    當晚在茅屋裡,登康告訴我們,自從皮滔死後,鬼王到底是個什麼心態。原來鬼王的正規徒弟只有三個,阿贊巴登算是半個,但這三位徒弟都各自有自己的事做,也不怎麼與鬼王密切來往≡從蔣姐在青城山和陳大師相遇后,得知陳大師是香港著名的風水師,有名有錢,她就動了歪主意,非要給他下個情降不可。
    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她費盡心思搞到陳大師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貼身衣物和照片等材料,再花高價由泰國北部一位專門擅長落情降的白衣阿贊製成情降水,成功地給陳大師下了情降。
    後來她和我們結仇,又被阿贊nangya解了情降,懷恨在心,就去找到鬼王,用橫死新娘的引靈符去整方剛。後來的一系列事情都已經寫過了,總之最後皮滔被我們請的三位阿贊聯手弄死。這讓鬼王很意外,雖然他和皮滔也沒什麼感情,當初只是收錢教授皮滔法門而已。

henrylui 發表於 27-1-2017 21:30

第534章:活烤油

但畢竟是他的徒弟,就差人去打聽了一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打聽的結果是,皮滔受蔣姐的雇傭,為了整幾個在泰國同做佛牌生意的同行冤家,與對手找來的三名阿贊師父鬥法不成身亡,而且對手中居然還有阿贊巴登。
    這讓鬼王心裡很不舒服,雖然這幾個徒弟在他眼中,和路人甲乙丙丁沒什麼區別,但傳出去很丟人,會讓人覺得鬼王派也不過如此,徒弟都自相殘殺。估計法力也好不到哪去。於是他找到在馬來西亞的徒弟登康,讓他去泰國查查原因。
    登康是在很不情願的情況下去的泰國,方剛、老謝和蔣姐等人在泰國都有不少朋友和仇人,很容易就問了了我們的下落。他假冒客戶。把我和方剛騙到大城,還騙我們喝下了降頭水。但阿贊巴登從香港去寮國,還真不是得到什麼風聲,而是布農的邀請。
    「依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你來寮國的事沒人知道,阿贊巴登在孟松也無人知曉。」我從中調停。
    方剛也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那位降頭師的靈體搞定,別的事往後推推再說。」登康同意了,吃過午飯後大家再次出發,我的腳這幾天在深山中行走,已經起了大泡,但又不好意思偷懶請假留守,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在嚮導的帶領下,在深山中先找到降頭師的茅屋,嚮導留下駐紮,我、方剛、阿贊巴登、登康和那位柬埔寨降頭師按照之前留下的路標找到赫蒙人的亂葬崗,登康好奇地解開包裹著降頭師靈體的裹屍布,我這才有幸能親眼看到這尊由黑衣阿贊死後形成的靈體山精。
    這種山精看起來和山魈變成的山精差別不太大,也是乾枯的小乾屍,頭髮很長,指甲也已經長得打彎。軀體乾枯,眼眶深深陷進去,嘴微張著,一排牙齒倒是沒什麼變化。我很奇怪,一個成年男人,死後三個月內就能變成這樣?
    登康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用裹屍布將降頭師的靈體包裹好,用經線纏上幾道,開始和阿贊巴登與那位柬埔寨降頭師施法加持。已經是黃昏了,天漸漸黑下來,我和方剛從背包里掏出幾十根新的蠟燭。用打火機點燃后立在地壇上。今晚的月光特別圓,照得四下里一片清亮,那些蠟燭的火光就顯得更加怪異。
    加持過程中,那些蠟燭的火光開始詭異地飄來飄去。一會兒朝左一會兒又朝右。我和方剛坐在旁邊等待,忽然,那位柬埔寨降頭師的身體開始顫抖,像得了瘧疾似的。登康和阿贊巴登同時汀,又幾乎同時開始念誦經咒。他們倆念誦的經咒是一樣的,聲音幾乎完全重疊在一起,聽上去就像一個人發出的。
    那位柬埔寨降頭師念誦經咒的聲音卻越來越大,最後簡直就是在喊,而不是念。他用力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赤裸的皮膚,雙手用力在胸膛上來回抓,借著月光,能看到他已經把胸前抓出一道道血痕。
    又過了十幾分鐘,柬埔寨降頭師張大嘴,發出嗬嗬的聲音,好像極度口渴。而阿贊巴登和登康的身體也開始發顫,只是兩人雙眼緊閉,仍然在同聲念誦經咒。柬埔寨降頭師突然站起來,跑到地壇前面跪下。顫抖著伸出手掌,放在燃燒的蠟燭上,竟去烤自己的手掌。
    他疼得額頭全是汗,嘴裡痛苦地叫著。有時還用力咬牙,我甚至已經聞到他手掌被火烤發出的焦味,但柬埔寨降頭師仍然在堅持,就像有個無形的力量強迫他這麼做。幾分鐘后,他的手掌某處已經被烤黑,慢慢往外滲出油脂。他咬著舌頭,鮮血從嘴裡滴下來,又跑到屍穴處。把手掌的油脂滴在裹屍布中的靈體上,然後漸漸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看得心驚肉跳,看了看方剛,他也是滿臉恐懼。登康慢慢站起來,和阿贊巴登走到屍穴旁邊,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劃開趴在地上的降頭師左掌心,將鮮血滴在屍穴中的靈體裹屍布上。
    兩人呼呼喘著氣。慢慢走出幾十米,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閉上眼睛再也不動了。我和方剛連忙從背包中取出兩包簡易帳篷打開支好,塗上驅蟲葯。再共同把兩位阿贊扶進帳篷中。
    當晚,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我打開帳篷的拉鏈,向外探頭,看到地壇那邊的屍穴中,有個身材矮小的黑影慢慢爬出來,朝帳篷方向走來。我嚇得大喊,伸手去推旁邊的方剛。卻發現他渾身焦黑,也沒有眼珠。我在極度恐懼中跑出帳篷,在深山裡沒頭沒腦地亂跑,後來就醒了。
    天已經大亮。我頭疼得快要裂開,嗓子冒火,怎麼也爬不起來。方剛扶著我走出帳篷,我被陽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連連咳嗽。登康走過來,用手掌放在我額頭上,念誦了一會兒經咒,我感覺好多了。
    按路標走回茅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累得完全走不動,在茅屋中昏睡了兩天兩夜。後來才知道,那個降頭師的靈體已經被登康和阿贊巴登用鬼王派的黑法禁錮住,並裝在背包裡帶回來。而死去的年輕徒弟、布農和那位柬埔寨降頭師的屍體。也被他們草草挖坑掩埋掉。
    在嚮導的幫助下,我們一行五個人終於回到孟松,我心想,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再進山了。那真是一段最痛苦的經歷。
    輾轉回到萬象,方剛給當地的一個朋友打電話,讓他想辦法把靈體包裹好,從萬象往西走,從泰老邊境偷偷把靈體運回泰國。
    我們幾人由萬象轉機回到曼谷,方剛的朋友已經把靈體運到孔敬,我給老謝打電話,特意讓他來看剛死不久的叫靈體山精。再把事情經過對他講了一遍。
    老謝感嘆道:「田老弟,我認識你也算是開了眼界,這種靈體山精,能接觸到已經不容易,更何況是降頭師剛死不久的新鮮靈體,也不枉我做牌商好幾年啊!」
    最後經大家商議,決定把這尊靈體山精送給登康,條件是他今後不再找阿贊巴登的麻煩,而且還要把我和方剛身上的降頭給徹底解開。登康同意了,對他來說,這個靈體山精的法力,要比之前用阿贊霸頭顱製成的域耶強百倍都不止。
    登康終於把我和方剛的降頭解開了,輕鬆之餘,我問他這到底是屬於什麼降頭術。登康告訴我:「這是鬼王派的疾降,主要癥狀就是昏睡不止,除了鬼王派的幾個人之外,誰也解不開。」
    我從中牽線,幫登康把這尊靈體山精以道具公司的名義發貨到馬來西亞,他也從泰國回到馬來收貨,然後還要返回菲律賓西北部的某島,找鬼王交差。至於他以什麼借口、編什麼理由讓鬼王相信皮滔之死那件事和阿贊巴登沒關係,我們不知道。為保密,登康囑咐我們四個人,不要把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
    阿贊巴登的難題還沒有徹底解決,他還不敢大大方方回到曼谷朋友家暫住,只好先被方剛秘密安排在大城的一處舊公寓中,和阿贊nangya的住所不太遠。
    雖然折騰這趟半毛錢也沒賺到,但也搞定了兩件大事。為慶祝,我和方剛照例在芭堤雅的酒吧和ktv醉生夢死好幾天。和方剛在按摩店裡做馬殺雞時,方剛斜眼看著我,說:「累得半死,還沒賺到錢,田老闆,這趟寮國之行感覺如何?」我心想這也不能怪我吧,就說感覺非常好,下次還想去。
   

henrylui 發表於 27-1-2017 21:32

第535章:導遊

方剛罵著:「他媽的,當初就應該把你留在深山裡,我一個人回來!」
    我笑道:「我還沒玩夠就被你帶回來了,這得怪你。」方剛不再理我,轉過頭去,伸手摸女按摩師的大腿。那女人問方剛是否有別的興趣,兩人開始談價錢。
    回到表哥家的某天晚上,我那個在瀋陽開旅行社的初中同學在qq上給我留言,說他在一個導遊qq群里聊天,閑談中說起泰國佛牌,有個姓陸的長沙人在群里問大家有沒有能辟邪和保平安的佛牌。
    我這名同學姓郭,就說他同學就是在泰國賣佛牌的。那陸先生說。他經常帶團跑東南亞,兩個月前去泰國時,還在某牌商手裡請了條佛牌回來,說是高僧加持的。能驅除任何邪靈。可請到家后並沒什麼效果,後來那牌商也不理,所以他對佛牌商人沒什麼好感。
    「田七啊,我和那個老陸雖然沒怎麼見過面,但關係不錯,我還幫他訂過好幾次特價機票。後來我倆私聊,我就說我同學完是個可靠的牌商,讓他聯繫聯繫,成與不成的再說。老陸朝我要了你的電話,你們自己聯繫吧,他可能明天要去泰國帶團。」郭同學在qq上和我說。我回復說沒問題,要是能成交,下次回瀋陽我肯定請他吃飯。
    過了好幾天,那位陸先生也沒給我打電話。我心想這人真不靠譜,可後來又想,我自己也經常遇到這種客戶,先和你了解詢問半天,說會聯繫你,但後來也沒下文。這是很正常的事,也許客戶臨時改變主意,也許他們碰巧又找到覺得更好的解決方法。
    凌晨兩點多鐘,手機一陣狂響,要不是兩年多來做生意磨成的習慣,我非把它摔了不可。迷迷糊糊接起來聽,是個男人的聲音,操著濃重的湖南口音,問我是不是田七。凡是給我打電話的陌生號碼,除了客戶沒別人,所以我直接回答是,讓他有事說事。
    這人說:「我是郭xx的朋友,姓陸,在長沙一家國際旅行社當導遊。主要跑亞洲的國家,比如日韓和東南亞。」我一聽原來是我同學介紹的那位陸先生,這氣就消了一半,可又想。為什麼這些客戶都喜歡半夜打電話?
    陸先生說:「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因為最近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經出噩夢,剛才就是被噩夢驚醒,而且還……我給您發了兩張照片,您要不先看一下?我過十分鐘后再給您打。」那時候沒有智能手機,手機頂多是個塞班系統,只好掛斷電話,打開收件箱,發現果然有一條彩信,裡面是兩張照片,是個三十幾歲男人的正面和側面照。應該是在衛生間拍的,臉上橫七豎八全是抓痕,我心想,要麼他家有貓,要麼有老婆。
    幾分鐘后陸先生電話打進來。我問:「這抓痕是怎麼回事,做夢自己撓的?」
    「我也不知道,剛醒來就這樣了,特別疼。」陸先生說。「已經是第二次了,我開始也以為是自己做噩夢撓的,可我的指甲剛剪過,很禿。撓不成這樣,而且指甲里也沒有東西。」
    我問你家裡是否有寵物,或者你老婆有沒有夢遊的習慣。陸先生說:「我兩年前離婚,一直是單身獨居,我也不喜歡寵物。經常出去帶團,幾天十幾天不回家,養不了寵物。」
    在我以前的客戶中,做導遊的還真不多。曾經有過幾個導遊說怕在國外人生地不熟,再因為文化差異,難免會遇到什麼不甚了解的東西,於是從我手裡請過保平安的佛牌。但導遊自己出事,還是第一次。陸先生的癥狀讓我想起之前有個越南的養猴商來,那位是賣猴太多,惹怒了猴子的陰靈纏身,晚上睡覺總要被抓得血肉模糊。
    於是我問:「陸先生。你在發生這些癥狀之前,做過什麼奇怪的事,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陸先生回答:「這個真沒有,因為經常跑東南亞。您在泰國賣佛牌也知道,這些國家都是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敢保證有沒有遇到或撞到什麼,但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想請佛牌,可我之前找過一個在泰國賣佛牌的中國人,說是很有效果的正牌,但在我這完全沒用。後來我找了個泰國朋友鑒定,他說這是機器做的佛牌。根本沒法力。」
    「現在泰國也有很多假的,要小心鑒別。」我說。
    陸先生苦笑:「我常跑泰國,知道有很多寺廟都是當地人特意為中國遊客而建的,我們帶團的時候也主要都往那種寺廟去帶。他們在寺廟請的佛牌全是批量生產的。這我很清楚。所以我從來不去寺廟請佛牌,而是託人找了一個在泰國的中國人牌商,沒想到還是被騙了,真是防不勝防啊!」
    我告訴他。在泰國做了兩年多牌商,我從沒賣過假牌,但說實話也賣過沒什麼法力的商業牌或機制牌,但那也是因為客戶要求不高。出價又極低,這種佛牌只能當飾物,或者尋求一個心理安慰。
    陸先生說:「對對對,這我很了解。所以我還是想請真正有效果和法力的佛牌。」我看了看錶。才兩點半鐘,就說我還是先睡覺,明天上午十點你再給我打,到時候得好好跟我描述一下癥狀。越詳細越好。陸先生問我在泰國哪裡,我說在羅勇府。
    他說:「正好,我這幾天在曼谷帶團,那咱們能不能見個面聊聊?明天下午我這個團有兩小時自由活動時間,您看……」我說為節省你的時間,我可以去曼谷和你碰面,但要收車馬費,最少兩千泰銖。如果咱們之間完成合作。比如你在我這裡請了佛牌,這兩千泰銖可以減掉。陸先生猶豫片刻,問一千泰銖行不,還說從羅勇往返曼谷的大巴車票才百十來銖而已。
    「我收的是時間錢,而不是路費。我每天都有很多生意要跑,這一個來回就得好幾個小時,去寺廟能請十幾條佛牌了。」我告訴他。陸先生勉強答應。
    人在凌晨的時候睡得最香,一旦被干擾,就很難把夢接上。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吃過午飯後,我出發乘大巴來到曼谷,和這位陸先生在車站附近的某飲品店碰面。陸先生穿著一身阿迪達斯運動t恤和短袖,斜背皮包,戴著瑞士表,看起來收入不錯。他個頭不高但身體強壯。臉上全是血痕,神色很疲憊。我看著他的臉,比昨晚的照片更醒目。陸先生嘆了口氣:「這臉都沒法出來見人了,團里的遊客都在背後指指點點,有的人還問我昨晚是不是叫了特殊服務,被女人給撓的!」我在心裡暗笑,但臉上還得假裝嚴肅,點了兩杯芒果汁后,陸先生開始給我講。
    他從五六年前就考下了導遊證,開始做這行,主要跟團跑東南亞國家。收入還算不錯,可能是和郭同學比較熟,陸先生對我也沒怎麼隱瞞,說他的收入主要在收回扣和提成上。遊客在他的指引下,去金店、飾品店和寺廟消費,導遊們都有回扣,這些收入要佔他總收入的七成以上。
    在東南亞國家中,旅遊業最發達的還要屬泰國,所以陸先生跑得最多的地方是曼谷、清邁和普吉島。他帶的旅遊團在曼谷有幾家經常合作的酒店,又便宜環境又好,每次去曼谷基本都是住在這幾家。大概在兩三個月前,有一家位於曼谷東南部的xxx酒店給陸先生打電話,問有沒有長期合作的意向。

henrylui 發表於 30-1-2017 22:58

第536章:跟泰國人打賭

陸先生借著去曼谷跑團的時候,到那家酒店了解情況,發現此酒店無論地理還是環境和價格都不錯,性價比非常好,他拍了很多照片,回去后給旅行社經理看。經理覺得還可以,於是下次帶團去曼谷的時候,經理就委託陸先生和那家酒店簽了長期合作的合同。
    那次在曼谷帶團,晚上陸先生和幾個朋友在酒店附近的海鮮大排檔吃飯,其中有兩名大巴司機和一位女導遊,大巴司機都是泰國本地人。聊起這家酒店時,一名司機就問陸先生的旅行社為什麼要和這家酒店合作。陸先生問為什麼不能,司機說:「這家酒店在曼谷很著名,經常鬧鬼。」
    「我怎麼不知道?」陸先生有些驚訝。
    司機笑了:「鬧鬼又不是風光事,肯定要低調一些啦!」陸先生不相信。他跑過很多國家和地區,自認為膽子是比較大的,對這事的態度也是譏笑。司機就說,你要是真膽大,就去酒店x樓的xxx房間。鬧鬼的就是那間房。
    陸先生多喝了幾杯,在另一名泰國司機的起鬨下,當即和那司機打賭,他今晚就改換那個房間,跟團住三個晚上,直到旅遊團離開曼谷。到時候司機賠給他五千泰銖,要是沒堅持到最後,就賠給司機五千。女導遊膽小,勸陸先生別這樣,但陸先生正在興頭上,而且大話已經吹出去,就沒在意。
    回到酒店,陸先生跟前台小姐說要勸到x樓的xxx房間去。前台小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最後還是給他換了。當晚陸先生就搬到這個房間,先在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過後他的酒醒了一大半,想起和司機的打賭,覺得很無聊,心裡也有幾分猶豫。忽然他看到衛生間的浴室鏡子上,在水蒸氣作用下,竟然顯出一行泰文,是「放開我,我不想死」的內容。
    本來陸先生還有幾分害怕,可看到這行泰文之後,他反而不怕了,明顯是個惡作劇,用檸檬水在乾淨的鏡子上寫字,平時看不到,有熱氣的時候就會顯現,這套路他以前念大學的時候就玩過。於是他用手指在浴室鏡下方也用泰文寫了「你還是去死吧」的字樣。
    當晚,陸先生做了個夢,夢到有個女人就睡在他旁邊,他想翻身去看是誰,但怎麼也動不了,似乎有夢魘。他覺得都是那鏡子惡作劇鬧的,很生氣,次日早上出門的時候特意囑咐保潔員,一定要把衛生間的鏡子給擦乾淨。
    晚上回來,在浴室洗完澡后,陸先生髮現鏡子上又有字。這回是「你為什麼要這樣」的內容,字體很潦草。他立刻打電話叫來保潔員,質問她為什麼搞這種惡作劇,他很反感,還要投訴給大堂經理。保潔員十分冤枉地叫屈。說不是她做的。陸先生覺得肯定是保潔員和那司機串通,就為了騙自己的五千泰銖。
    陸先生親自用衛生間內的清潔劑把鏡子徹底擦乾淨,這才安心睡下。半夜他又做夢了,夢到床上有個女人,而他死命掐著那個女人的脖子,那女人邊掙扎邊說「放開我」。陸先生被驚醒,渾身都是冷汗。次日早晨,他在衛生間洗澡,驚訝地發現鏡子上居然第三次出現泰文,而且內容有了變化,是「我不想死」這句話。
    這讓陸先生感到後背發涼,昨晚臨睡前他明明已經用清潔劑把鏡子擦得乾淨,可這字是怎麼來的?如果說昨晚沒擦乾淨,可內容已經改變。陸先生來到前台,對大堂經理投訴說保潔員半夜潛入客人房間搞惡作劇。
    酒店負責人連連道歉,說保潔員肯定不會這樣做,陸先生要調出監控錄像,酒店卻說昨晚的監控室電腦出故障,沒有拍到,主動提出免掉陸先生這幾天在酒店的房間費用。
    陸先生覺得酒店方面的態度很奇怪。既像在包庇,又好像有什麼內情被隱瞞。白天,陸先生帶團的時候,也是心神不定,甚至連解說詞都說錯了。讓遊客當場笑話。他既生氣又無奈。
    還有最後一晚,陸先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把浴室的大鏡子從裡到外仔細擦了好幾遍,又特意出去買了兩瓶啤酒,將酒倒光后。臨睡前把兩隻空瓶的嘴對嘴,與地面形成三角形,再緊貼房門放置。這是陸先生從同學那學來的絕招,以這種擺法,只要外面有人推門,那怕是極緩慢的動作,玻璃瓶也肯定會倒,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防賊法。
    當晚,陸先生又夢到和那個女人在床上,他掐著女人的脖子。而女人用力去抓他的臉,撓得他很疼。半夜驚醒,一摸臉居然有血,去照鏡子發現,臉上全是血痕,而且是剛抓出來的,血跡還沒幹。
    陸先生仔細查看自己的手指甲,剛修剪過,而且指甲縫也是乾淨的,說明不是自己抓傷。他無心睡覺。也不好去找酒店方面,再看房間的那兩個玻璃瓶還在原位。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陸先生長吁口氣,心想這酒店以後再也不會來住了,而不管怎麼樣。也不用擔心要賠給那司機五千泰銖,那可是一千塊錢人民幣啊。
    他的習慣是早晨必須洗熱水澡,因為臉上有傷,他要低著頭才能把這個澡給洗完。出來對著鏡子擦身體時,陸先生傻了。
    鏡子上又出現了新的泰文:「我不會放過你。」
    這讓陸先生半身冰涼,他連身體都沒擦乾,就穿上衣服出了酒店,坐在大堂中發抖。後來旅遊團的人按時出來,陸先生辦理了退房手續,帶著團回到國內。因為心神不定,他連那名泰國大巴司機的五千泰銖都忘了要,還是對方把他們送到機場時,主動掏出錢遞給陸先生,他才反應過來。
    那大巴司機豎起大拇指。佩服陸先生的膽量。回國后的陸先生向經理彙報,稱曼谷當地有傳言說那酒店不幹凈,經常鬧鬼。旅行社帶團最怕這種事,不管真假,傳出去都不好。於是經理立刻取消了與那間酒店的團體合作協議。
    陸先生以為今後就沒事了,再次帶團去曼谷,仍然住在之前合作過的酒店。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無論換其他酒店,甚至在國內家中睡覺的時候。那些噩夢仍然存在。在兩三個月中,他的臉已經在夢中被抓傷好幾次。陸先生白天也是神志恍惚,精神萎靡不振,他經常跑東南亞,當然聽說過泰國佛牌有辟邪功能。但又不相信泰國的寺廟。於是托那名泰國的大巴司機,介紹了一個專門在泰國賣佛牌的中國人。
    「那個中國人賣給我一條什麼正牌,花了三千多元人民幣,說是能辟邪,可我戴上后完全沒效果。該做噩夢還是做,臉上的傷也沒能避免。後來經人鑒定說是假的,可那牌商已經聯繫不上。」陸先生沮喪地說。
    聽完他的講述,我第一反應就是那酒店肯定有問題。陸先生問:「我既然已經離開酒店,為什麼還會有這些癥狀?」
    我說:「應該是酒店房間中的陰氣已經侵擾到你的身體,讓你一時間無法痊癒。這種情況我之前遇到很多,就像著涼一樣,即使你已經從屋外回到室內,照樣還會得風寒。」
    陸先生嘆了口氣:「以前總看到論壇上有人講鬼故事,說什麼酒店是最容易鬧鬼的、最後一個房間不能住之類。我從來都不信。因為我帶團住了那麼多酒店,沒有上百家也差不多,從沒遇過鬼。可現在真叫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我現在精神很差,帶團出來也經常出錯,不是遺忘東西,就是錯過時間,經理已經說過我好幾次了。」

henrylui 發表於 30-1-2017 23:03

第527章:戴佛牌

我笑著說不用擔心,思索片刻后,我掏出手機,調出十幾種佛牌的圖片給他看,同時講解功效和價格。
    其中有一塊泰國的古董佛牌,引起了陸先生的注意。它不像其他佛牌那樣漂亮,方方正正,嵌著各種材質和顏色的外殼,當成項鏈都行。而這塊佛牌很古樸,形狀像放大的水滴,顏色灰突突,有的地方已經磨損得露出銅色。上面凸出刻著十尊線條簡單的坐佛像。呈金字塔形分佈。
    「龍婆定2517古董十佛牌,辟邪平安護身符-c。」陸先生看著圖片下方的小字,邊看邊念著,「這個字母c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把泰國供奉物的價格分為幾個檔次。從a到e不等,這個c檔就是價格在三千到五千元人民幣之間。」
    陸先生問:「什麼叫龍婆定2517呢?」我又要給他科普,說龍婆是泰國對有資歷僧人的稱呼,而東南亞人用的是佛歷。就像中國人習慣用陰曆一樣。佛歷是從釋迦牟尼去世那天算起,在公元前543年,所以這個2517減掉543就是公曆了,也就是1974年的佛牌。
    「那不是有三十幾年的歷史?」陸先生很驚訝。
    我回答沒錯,所以才叫古董佛牌。再告訴他:「這塊佛牌的用料是九種銅,有寺廟銅鐘、法器、銅香爐、佛像底座等,經龍婆定師父加持幾個月,法力十分強大。這位龍婆定師父的擋險法門很有名。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看著手機上的圖片,陸先生說:「不知為什麼,這塊佛牌從圖片上看,我就覺得特別有緣分,心裡有種安全感,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說這就叫眼緣,很多佛牌的法力不僅佩戴,從圖片也能傳達,而人體的磁場有強有弱,與某些佛牌的法力磁場契合,就會有這種感覺。
    「怪不得,那這塊佛牌具體多少錢?」陸先生問。我說這個得打電話給寺廟裡,這種古董牌存世量少,不知道還有沒有貨了。陸先生連忙讓我打電話問,我給方剛和老謝都發去彩信,讓他們幫著找這塊龍婆定的2517古董平安符。
    我手機里圖片雖多,但很多已經忘了是方剛還是老謝發給我的,所以只好兩人一起問。不多時老謝回電話給我,稱這塊古董牌是他去年在披集的一位牌商家中看到,剛打了電話。那牌商的出貨價要四千塊錢,不二價,讓我自己往上加。
    掛斷電話,我很是犯難。賣一塊古董佛牌,我報價五千的話也才賺一千人民幣,未免太瘦了點兒,連跑腿的功夫都不夠。但要是賣得太貴,對自己的生意也不利,畢竟陸先生不是那種大富翁,想怎麼宰就怎麼宰,他還是我同學的朋友,不能太黑了。
    陸先生問怎麼了,我說這塊佛牌要從另一位牌商手中串貨,對方也得賺點兒,得六千塊錢人民幣,要不你再看看別的。可陸先生就說要這塊,他問:「您是否能保證這塊佛牌是真貨?我之前被牌商騙過。」
    我說:「你和郭xx是熟人,我和他是初中同學,又都是瀋陽人。有十幾年的交情。要是你鑒定出是假牌,我怎麼也跑不掉。」陸先生連連點頭,說還是熟人好辦事,那認了。就要這塊佛牌。
    在中國,熟人辦事就是痛快,陸先生在附近的銀行atm機器上取出三萬泰銖的鈔票交給我,我向銀行討了紙筆。給陸先生開具收條,再讓他把地址留給我。陸先生留的是他在長沙旅行社的地址,讓我到時候寄去單位,免得家中無人。
    數日後陸先生收到佛牌。再用我教授的方法,按紙上的心咒做了入門。我把那些關於佩戴正牌的禁忌和注意事項發給他,比如盡量不要讓外人隨便摸、和女人同房的時候別帶、同屋別供大乘佛像、不要放在骯髒的地方或沾臟物等等,陸先生一一記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之後的那些天,陸先生對我說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一掃之前的亞健康狀態。之後,陸先生帶團去泰國各大城市旅遊,住酒店的時候也沒再發生噩夢等癥狀。他特別感謝我,說這六千塊錢花得值,要不然連工作都沒法幹了。
    那陣子我回了趟瀋陽,還特意請郭同學吃了頓正宗的老四季抻面雞架,東西雖然不貴,但這是老瀋陽人最愛吃的食品之一。五香雞架配上啤酒和冷盤,那真叫舒坦。郭同學還問我,那佛牌是什麼銅做的。要六千多塊錢。我告訴他那是古董牌,三十多年的歷史,當然值錢了。
    幾天後,陸先生給我發了個簡訊。問要是戴著佛牌和女人行房,會不會出事。我回復問為什麼會這樣。
    陸先生說前幾天他在芭堤雅帶團,和遊客去看完真人秀之後,又感受了泰式按摩。有個泰國女技師和陸先生很談得來,雙方就約好晚上在陸先生的酒店碰面。當晚那女技師為陸先生提供了性服務,但陸先生忘記取下佛牌。
    我說:「這是佩戴佛牌的大忌,尤其是正牌,因為無論大乘還是小乘佛教。淫邪都是嚴重罪孽,罪業會與佛牌中的法力相衝,讓法力減弱甚至消失。」
    「那……我聽說可以把佛牌送回到寺廟中,讓高僧再幫著加持一下?」陸先生問。我說那得是最初加持此佛牌的師父還健在,或者找到相同法力的高僧才行。而這塊佛牌是三十多年前聖僧龍婆定加持的,他的法力遠在現在這些龍婆高僧之上,而且他所掌握的佛經心咒也已經失傳,沒法加持。
    聽我這麼說。陸先生十分氣餒,我問他平時經常叫雞嗎,陸生氣嘆了口氣,坦言道:「我離婚好幾年,因為工作性質比較忙,始終沒找到合適的女朋友。這幾年在東南亞帶團,尤其泰國這種性開放國家去的次數太多,我這個單身漢有時也會叫一些特殊服務。」
    我告訴他,這種情況只能慢慢觀察了,佛牌你還繼續佩戴著,出現什麼異常時,記得隨時通知我。
    過了五六天,郭同學在qq上給我留言,說老陸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泰國警方抓起來。我很奇怪,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說。郭同學說:「我是想找他幫我帶個小團,就給他打電話,結果他說在曼谷的警局裡,也沒多說就掛斷了。」
    我心想,陸先生在曼谷被抓,肯定不會因為叫雞,因為泰國色情業是合法的,那又是因為什麼,和佛牌有關係嗎?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職業敏感性讓我下意識往自己身上猜,總是忐忑不安。
    十幾天後,我已經回到泰國,接到陸先生打來的電話,我先問他怎麼在泰國進了警局,陸先生嘆氣道:「別提了,看來那塊佛牌已經失去法力!」在我的追問之下,陸先生說了情況。
    那天他帶團去清邁,晚上在某酒店住宿,睡到半夜聽到有人輕輕敲門,陸先生從門鏡看是個年輕女人。他問是誰,對方也不回答,陸先生心想這是在酒店裡,住著幾百人呢,就算有劫匪,總不會敢當眾動手吧,他就開了門。
    那年輕女人站在隔壁門前,打開門進屋,關門之前對陸先生招手,說讓他進來。陸先生迷迷糊糊地走過去敲門,門開后他就走進去,那女人退回到床上躺下,陸先生就過去抱,耳邊卻有個聲音響起:「掐死她,敢勒索你,這種女人必須死!」

henrylui 發表於 30-1-2017 23:04

第528章:凶房

陸先生像中了邪似的,用力去掐那女人,女人死命掙扎,雙手抓陸先生的臉,還大聲呼救。房間門沒關,有人衝進來把陸先生拉開,還報了警。到了警局陸先生才清醒,自己也很奇怪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做。那女人也是陸先生所帶旅遊團的遊客,同行的還有她單位幾名同事。她哭著說陸先生敲開門之後就把她按在床上掐,肯定是想非禮。
    女人的同事們頓時火了,在警局裡就要揍陸先生,這下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旅遊團被迫提前回國,陸先生在派出所努力解釋,又找了熟人,好不容易只拘留十天。還賠了那女遊客兩萬塊錢精神損失費。那女人覺得不公平,揚言要和陸先生沒完,她老公還要打斷陸先生的腿,讓他永遠也不能再干導遊。
    我心想。斷了腿別說干導遊,什麼也幹不了啊,只能幹乞丐了。
    「田老闆,是不是這佛牌已經失去法力,所以我才這樣?」陸先生在電話裡帶著哭腔。我心想這我怎麼知道,不過也基本**不離十。對於重新加持的事,我持消極態度,那麼古董的佛牌都沒效果。再加持也意義不大,要麼就重新請一條,要麼想別的辦法。
    陸先生問:「還有什麼辦法可想?」我說可以做個驅邪法事,把你身上的陰氣和怨氣祛除掉,這樣以後就不用佩戴佛牌了。不然就算你再請一條,難免永遠不會供奉出錯。比如你喜歡叫雞,萬一哪天再戴著佛牌搞女人,又白費勁。
    聽了我的話,陸先生連忙問做法事要多少錢,我說就算去泰國做,怎麼也得兩萬元人民幣左右,還是朋友價。陸先生直嘬牙花,問能不能打折,畢竟是朋友。我說你可以自己去打聽,無論牌商還是託人直接找阿贊,看有沒有低於這個價的,而且你還不敢保證那阿贊師父真有法力。你可知道,現在泰國有多少商業師父都是中國牌商給捧出來的嗎?
    陸先生被騙過,當然相信這其中的貓膩,他只好答應。說讓我先幫著問問,是哪位阿贊師父給做,細節是怎麼樣的。
    說實話,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接到這種驅邪生意。之前的幾樁生意中。從小丟魂的舒小秀沒怎麼賺錢,青島魯先生那件事後來也放棄,愛吃狗肉的范老二自生自滅,我幾乎都忘了接做法事生意賺錢是什麼感覺了。
    因為認識阿贊nangya的關係,我有時會經常給她打電話,只要她願意接的驅邪法事和情降,都會盡量和她合作。因為她幫我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我總想讓她多賺點兒錢。這次也不例外,我給阿贊nangya和老謝分別發去簡訊,說了陸先生這個事,問能不能解決。
    阿贊nangya回復簡訊,說她要去泰北的深山裡清修半個月,明天就動身,真不巧。老謝那邊回復得很痛快,稱阿贊洪班驅邪的話,收費十萬泰銖即可。
    我給他打電話:「這客戶是我老同學的朋友。我報價就是兩萬人民幣,你總得讓我賺點兒吧?我都很久沒在做法事上賺到錢了!」
    老謝嘿嘿笑:「那是你田老弟總想當雷鋒,看到沒錢的客戶就要幫,這可怎麼行!在商言商■生意就得狠下心來賺錢。對了,你這位客戶說的那家鬧鬼酒店,叫什麼名字?」我想了想,之前陸先生和我說過。似乎是在曼谷的東南部,又把名字和老謝說了,說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可能名字記得有誤差。
    沒想到老謝立刻問:「是不是從曼谷朝東南方向走。xxx市場的附近?」我說你怎麼知道的,老謝說那酒店有個房間好像死過人,是個妓女,當地人基本都知道。上次他有客戶來泰國做刺符。順便就入住了那家酒店,他還特意打電話告訴那客戶,要麼換酒店,要是不換的話,千萬別在那酒店的客房裡召妓。
    「為什麼?」我連忙問。
    老謝說:「田老弟,我不是說過,那酒店有個房間出過人命。聽說是有人在房間里叫雞快活,後來可能因為價錢沒談好,就吵了起來。那客人一怒之下把妓女給活活掐死,臉也被撓得全是血痕。後來那人連夜逃跑,幾天後被警方抓住了。」
    我想了想:「這麼說是因為那房間出過命案,所以不能住人?可和召妓有什麼關係?」老謝說那房間不是不能住人。平時遊客不多的時候,酒店都會避免把客人安排進去,但有時遊客多,酒店爆滿。那房間肯定也會有客人來入住。但人多陽氣旺,只要不在那個房間里召妓,就問題不大。
    這話讓我立時把心提了起來,老謝又問是不是客戶因為酒店爆滿而入住了那個房間,我說了陸先生和泰國司機打賭的事,老謝很生氣,說那司機也太缺德,五千泰銖就讓人家惹這麼大麻煩。我卻有別的疑惑。掛斷電話后,我立刻給陸先生打電話,直接問他當初是不是在那個房間叫了雞。
    陸先生支支唔唔,最後他長嘆幾聲,終於說了實話。
    他之前的講述向我隱瞞了一些內容,那天他和泰國司機打賭,換了那個鬧鬼的房間。多喝幾杯的陸先生當晚寂寞難耐,怎麼也睡不著。心想這要是有個女人該多好。於是他走出酒店,在附近的按摩店帶了個泰國妓女回來。
    在客房裡,陸先生先付的錢,然後開始和那女人風流快活,玩得很開心。睡到半夜的時候,陸先生被憋醒,竟發現那女人雙手掐著他的脖子,正死命地用力,像是要置他於死地。陸先生大驚,連忙掙扎,畢竟男人比女人的力氣大,陸先生把女人踢開,質問她為什麼這樣。
    女人眼睛通紅,像中了邪似的呼呼喘氣,陸先生有些害怕,把她硬推出房間。讓她快滾。之後的細節就是陸先生對我講的那些,只不過他把召妓的事給刻意隱瞞。
    這就對得上號了,我把老謝的話講給陸先生聽,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才說:「怪不得!我那天晚上要是沒從按摩店帶那個女人回房間,也許就沒這麼多事情了,唉!」
    我說:「看來這就是你的劫數,逃也逃不掉,我問過泰國方面的法師,做這個法事最低也要兩萬五人民幣,要去曼谷的那間酒店施法。」陸先生無奈地答應了,說過幾天再帶團去曼谷的時候,會提前通知我。
    半個多月之後,陸先生通知我次日下午到曼谷,而老謝非要和我在第二天提前見面,我知道他很久沒大吃我一頓了,看來這頓飯是逃不掉。次日中午,我和老謝、阿贊洪班在曼谷碰面,吃飯時,我把陸先生隱瞞的細節和他倆說了,老謝嘿嘿笑著,說這位陸先生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我問阿贊洪班要怎麼施這個法。
    他說:「找個妓女,回到那個房間,把客戶掐死。」
    「不、不是吧?」我大驚。
    老謝悶頭吃著海鮮炒飯,笑得差點噎死,對我說當然不是真把你的客戶給掐死,而是用控靈術將那個冤死妓女的陰靈附在女人身上,再把陸先生掐至假死狀態,然後將他弄醒。說得通俗些,就是騙鬼而已。
    這讓我鬆了口氣,之前其實我也接過這類生意,那個山西煤老闆的兒子小江就是,阿贊巴登用菲律賓某族的傳統巫術,讓小江從樓頂跳下去,假裝摔得七孔流血,以騙過陰靈。

henrylui 發表於 30-1-2017 23:05

第539章:再掐死

陸先生從酒店趕來和我們三人見面,我把施法的事和他一說,陸先生問:「還要找個妓女……妓女倒是好找,可對她沒什麼傷害吧?」
    阿贊巴登說:「沒有。」陸先生只好答應,我先讓他在銀行取出錢,然後乘計程車前往曼谷東南部的那間酒店。在前台,陸先生訂了那間出事的客房和隔壁房間,前台小姐明顯對陸先生有印象,看他的眼神也有異樣。
    進了房間,阿贊洪班先念誦了一段經咒,看來是能感應到這房間中的怨氣。我讓陸先生想辦法去找個妓女回來。他說:「那天我是去附近的一條街找到的,那條街有很多馬殺雞店,看來還得再去一趟,你們等我吧。」我們三人在房間等著,半個多小時后。陸先生給我打電話,稱他又去了當初在客房差點兒把他掐死的那名女技師所在的店裡。那女人看到陸先生就揪住不放,說自從那晚出事之後,她就整天神情恍惚,有時被男客人叫出去過夜≤會在睡夢中去掐客人,因為這個事,她挨了好幾次打。
    我連忙把情況轉告阿贊巴登,他說:「必須讓她來。」我讓陸先生轉告那女子,要想解決此事。就跟著陸先生回來。
    不多時,陸先生帶著一名大概三十幾歲的成熟女人回到客房。這女人長發苗條,身材不錯,只是臉色很差,眼圈還有些發黑。老謝對她說:「這位是阿贊洪班師父,專門為陸先生解決這個事情的,這間客房以前死過人,也是個妓女,你那天晚上就是被那妓女附身,所以才差點把陸先生給掐死。」
    這女人一聽。嚇得臉更白了。老謝又說你運氣真好,阿贊師父這次施法是很難得的,最少都要收十幾萬泰銖,看在你願意配合的面子上,只收你五萬泰銖就行。
    女人立刻表示:「我哪裡拿得出五萬泰銖?你們不是想騙我吧?」我心想,老謝也真是雁過拔毛,他是看準了這女人急切地想治好自己的邪病,才敢這麼開口。
    老謝假裝為難地說:「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我們再去找別的女人來配合,大不少給她幾千泰銖就能打發,至於你的怪病,就只能自己解決啦。」這女人連忙說憑什麼,當初要不是陸先生叫她到這房間來,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知道這房間死過妓女?」陸先生怕她不願配合,在旁邊趕緊幫腔,「我還出了十幾萬泰銖呢,你才出五萬,真是撿了大便宜!」
    這女人猶豫再三,只好答應下來,但要先施法后付錢。老謝說沒問題,不過你也是泰國人,應該知道黑衣阿贊可不是這麼好騙的,到時候不怕你賴賬不給,女人連忙表示不會。
    要等到半夜才能開始施法。四個人就在客房裡等待。阿贊洪班盤腿坐在地上,另外四人或坐或站,無聊地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我把房間的燈關閉,阿贊洪班讓陸先生和那女人躺在床上。盡量讓自己入睡,我和老謝則坐在門口的地板上等著。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哪裡還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像烙餅似的。老謝低聲問我:「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我搖搖頭,真恨不得把他倆給打昏。過了兩個小時,我和老謝已經困得直打盹,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女人正從床上慢慢坐起。我打起精神,剛要提醒她不要亂動,卻看到阿贊洪班正在低聲念誦著經咒。
    那女人以一種很機械的姿勢下了床,慢慢走到門口站住,因為沒開燈,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女人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又慢慢轉身回來,站在已經睡著的陸先生面前,就這麼獃獃地看著他。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阿贊洪班戴上儺面具,右手舉起,扶著陸先生的腳掌。女人伸出雙手,掐住陸先生的脖子,開始用力。
    陸先生呼吸中斷。身體開始左右亂扭,他似乎醒著又像沒醒,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會不會假戲真做,真把他掐死了怎麼辦?
    阿贊洪班走到床邊的另一側。用左手掌心壓住陸先生額頭,陸先生身體用力扭動,從嗓子中發出「噝噝」的聲音,雙腿亂蹬亂踢,伸出雙手想去抓那女人的臉。可那女人似乎力氣奇大。陸先生的手用力抓撓她的臉,女人也不躲,那兩隻胳膊就像鉗子似的,紋絲不動。
    「為什麼非要對我這樣?」女人用機械的語調說著。
    沒多久,陸先生身體的動作越來越弱。漸漸沒了反應。床上的被單被踹得幾乎都把陸先生的雙腿裹住。
    女人過了好幾分鐘才鬆開手,獃獃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先生,慢慢走到房門前,打開門走出去。我心想這不行啊,她還沒給錢呢。就要出去攔住,阿贊洪班說:「不要攔她。」我只好作罷。
    打在燈,我跑到床邊,頓時嚇得不輕。陸先生張大了嘴,舌頭吐出來,眼睛圓瞪,臉漲成紫青色,雙手呈爪狀放在胸前,相當嚇人。我手和腳都在哆嗦,要不是這兩年見過太多阿贊師父的邪術施法,估計都得崩潰。這要是出了人命案,我跑也跑不掉。
    剛要去晃陸先生,阿贊洪班示意我不要動。他左手仍然壓著陸先生的額頭,嘴裡開始吟唱另一種經咒。這種經咒之前聽過好幾次,應該是苗族巫師所用的咒語。而且是專門配合儺面具的。
    老謝還坐在牆角那邊打呼嚕,聲音越來越響,我氣得走過去,用力拍了他腦袋一下。老謝居然沒醒,我捏住老謝鼻子。硬是把他憋醒。老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左右看著,問:「怎麼了,怎麼了?」我示意他別出聲,再指指阿贊洪班。
    那邊的阿贊洪班還在吟唱經咒,老謝來到床邊,一看陸先生這副模樣,把他也嚇傻了。正在這時,陸先生從嗓子眼中發出輕微的「啊啊」聲,又像吸氣。還像是吐氣。阿贊洪班用右掌去壓陸先生的胸口,陸先生髮聲更大,幾分鐘后他開始咳嗽,我連忙將陸先生翻了個身,以防止他被痰卡住。
    陸先生漸漸閉上眼睛,呼吸也恢復了,我這才徹底鬆了口氣,而阿贊洪班仍然在繼續念誦經咒,還把一串黑色珠子放在陸先生胸前。約半小時后再把珠子收好,老謝和阿贊洪班去隔壁的房間休息。我半躺在床邊,看著陸先生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我和老謝跟著陸先生去附近的那間按摩店,找到那個女人。店老闆是個很胖的中年女人,聽說我們要找她,就問昨晚怎麼回事,她半夜才回來,兩眼發直,誰問也不說話,倒頭就睡,現在剛醒過來。
    我們在某按摩室中見到這個女人,她坐在床邊,雙手用力壓著太陽穴,看到我倆來,她連忙問:「昨晚是給我施法了嗎?我一直在做夢,有個女人在夢裡說謝謝我。」
    「你身上的陰氣已經被阿贊師父祛除掉了,以後不用再擔心。」老謝笑呵呵地告訴她。女人極不願意地跟我們出來,在附近找了個atm取出五張千元泰銖的鈔票遞給我。我看得清清楚楚,沒接錢,說你弄錯了。是要收五萬泰銖。
    女人哼了聲:「我半年也賺不了五萬泰銖,拿什麼給你們?要不然陪你睡十晚怎麼樣?」我心想昨晚老謝已經把價格報出去,要是多少錢都收,那不成詐騙了嗎。剛要說話,老謝一把將錢拿過來,說五千就五千吧,算你運氣好,遇到阿贊師父施法,餘下的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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